画个圈,小孩玩沙子玩的不亦乐乎,圈外家长亦是忙里偷闲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这魔性的想法顿时把贺芝兰自己都雷的不清,休息够了继续跟挖到一半的人参死磕。好不容易挖出一株顿时成就感爆棚,第二株挖到一半的时候李元羲过来领人。
“十二点了,回去吃午饭再挖。”
贺芝兰抬眼有点不舍:“我很快就挖完了,要不元羲哥你先回去?”
“不行。这里很危险。”
“危险?”贺芝兰莫名的扫眼四周。“你是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花草吗?放心,我不碰它们。我应该半个小时就可以了,不挖完等下人参跑了怎么办?”
李元羲拿手背蹭掉对方额头掉落的泪滴,想解释又不知从何处解释起,转尔取过他手上药锄示意他来。三两下挖出剩下的根茎,还是叮嘱道:“这里有很多是你看不到的危险,所以别乱走,别乱碰,更不要离我远了,知道吗?”这是下来之前就叮嘱过的,不过李元羲觉着他还是再说一遍为好。
贺芝兰怼他:“知道了李爸爸~”
拿他没辙,李元羲只得手牵手把人领出药园子,步上台阶把人领到水渠边让其洗手,顺带把两株人参递给他让其自己去清理,自己则转尔去把刚摘好的药材分类放好。午饭好解决,干粮现成的,拿水一热就行。
只是觉着贺芝兰吃着饼干配着白水,李元羲想了想说:“晚上想吃蛇羹么?”
贺芝兰只觉某个地方一紧,头摇成波浪鼓:“不想吃。今年都不想吃了!”
李元羲忍俊,又说:“放心,我换个药方。”
“不,换药方也不想吃。”都说蛇性本淫,他可不想再被搓弄一晚上。“我觉的饼干配白水挺好,真的!相信我!”
见对方眼神挺真诚的,一两天应该真不想吃,便道:“想吃的时候告诉我,要是不想吃蛇羹我们到远一点的山里去打野味。”
“为什么要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李元羲简单回了句。“因为这片山区没有。”想了想又道:“有也不能吃。”
“为什么?”贺芝兰总感觉李元羲的话中有话,只是其中厉害对方明显不想跟他多说,李元羲不是不想跟他说,而是怕吓着他,药园看似平静但暗地里却是危险重重,不说看似平平无奇却是天下奇毒的毒草,还有外间毫无所知的毒虫,除此之外还有药园中最为危险的药蛇以及鲜少出现的那条药蛇王。
只是或许真应了那句话。怕什么来什么。
在药园中心有株仙植,通体银色,树枝茂盛,树叶显针状,数百年才开花结果一次。仙值的树形跟颜色太奇特了,贺芝兰不知不觉就被吸引,李元羲见人喜欢把人领到树下叮嘱道:“只能看不能碰。”
贺芝兰猛点头,不过想想还是问:“有毒吗?”
想了想,还是没骗他:“没毒。不过很麻烦。”仙植历来是药蛇王重点关注的对象,不过这时候没结果也就是一植长的奇特的植树罢了,想来应该危险性不大。见人好奇,还是解释道:“这是株仙植。”
“仙植?”贺芝兰瞪大眼:“是我理解的那个仙植吗?”
李元羲忍俊颔首:“如果你说是几百年才开花结果一次,那这应该就是你理解的那个仙值。师门在此地建筑禁地有千年之久,统共有记载的结果数不过堪堪五指。且每次结果的时间、契机都不一样,我没见过,我师父也只听师祖说过,”
贺芝兰满眼兴奋:“那仙果吃了会怎样?长生不老?还是坐地飞升?”
李元羲笑摸他下巴一下:“是原地爆炸。”深觉对方瞪大眼的模样好笑,解释道:“仙果的药力太强,根本没人能受得住,冒然服用是自寻死路。是以师门有过训斥,仙果不得服用需得配合其它药材炮制成药液,再用药液为药引炮制成其它药方。”
闻言,贺芝兰瞪大眼简直跟听天书似的,这不是某些奇幻小说中才出现的东西吗,没想到还真有这种逆天的东西?!“那这仙植什么时候能结果?”
“不知道。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也许永远不可能再结果。师门祖训有提到,仙植结果只能随缘。谁知道呢。”
李元羲一语中的。贺芝兰对仙值的关注顿时远远高过于其它奇花异草,连最喜欢的人参都不挖了,每天必定要去瞧瞧,还美其名没准自己就是仙果的有缘人呢?可不想十来天毫无动静,要走的最后一天却冷不丁的结了一颗果子。果子是一夜之间长出来的,甚至在一夜之间长到成年人拳头大小,区别于仙植的通体银色,仙果却是通体赤红,看上去就像放大了十几倍的车厚子。
贺芝兰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正待张口却被李元羲一把捂住嘴拽着压到。
别出声。
李元羲用眼神示意他说,贺芝兰眨巴眼表示知道,悄声指着回去的路,李元羲叮嘱他道:“我说跑,你就立马往回跑知道么,不要回头,直接回木屋那去等我。”
被对方肃然神情感染,贺芝兰绷紧头皮表示知道。深吸口气,眨眼就被猛的推出去,随着一声顿呵‘跑’,便头也不回的往台阶跑去。贺芝兰不敢回头,不过不用想都知道仙果应该被摘下了,因为整个原本安静的药园都开始骚动起来,除了身后传来坪坪撞击的声音外,还有零零碎碎窸窸窣窣的,好似药园活了一般,贺芝兰忍不住回头一看,顿时吓的跟跄摔倒。
如果满地的毒虫蛇蚁是吓人的恶梦外,那与李元羲斗战在一起的大白蛇才是真正的异类!蛇身足有大腿粗,蛇尾一扬堪堪目测怕不是有五米长,而且力大无穷,蛇尾挥舞一拍足以让地面陷进一个大坑!
贺芝兰怕的不行,自去年被枯叶蛇咬了之后,他除了烹饪成菜肴的蛇其它一类能动能吐舌的蛇他都怕。只是再怕他不能放着让李元羲一个人去面对,不过他也明白自己战五渣,别说不够大白蛇一尾巴拍的,连围在周边的毒虫都能秒他。
越是紧急的情况越要冷静,贺芝兰头也不回的跑回木屋把装祛虫药粉的陶罐整个抱上,看到旁边用来砍柴的刀,灵机一动鬼使神差的抄进手里,带着两件东西跑回战区,贺芝兰一路走一路撒药粉,见各路毒虫纷纷退避心下一喜深知有用。
第114章 药王蛇毒
毒虫蛇蚁好对付, 难对付的是大白蛇。蛇尾随便一拍都扬起一阵碎石飞溅, 更别说那硕大的蛇首以及恐怖至极的蛇牙!蛇嘴一张眦出来的蛇牙足有手指长,且蛇口漆黑如墨估摸着都是巨毒无比。
眼见李元羲被大白蛇卷住,贺芝兰举起装药粉的罐子猛得砸过去,陶罐破碎白色的药粉四溅,可祛虫药粉却对大白蛇半点作用都无,贺芝兰不知道的是祛虫药粉原本就是用大白蛇往年退下来的蛇脱研磨做的,哪会有怕自己蛇脱的理不是?可惜贺芝兰不知道这点,浪费了大半药粉作用还不如陶罐炸开那点声响。
不过好在有他这一打岔大白蛇受惊似的晃了下蛇首, 李元羲趁其不备, 手指并拢成刀狠狠砍在蛇首七寸处!七寸处被砍大白蛇顿时吃痛仰起蛇首, 贺芝兰抄起砍柴刀狠狠冲蛇尾砍去, 没奢望重伤大白蛇就是想吸引对方一点注意力好给李元羲再次制造契机, 不想砍柴刀不是普通的砍柴刀, 蛇鳞坚硬却如切菜砍肉一般被贺芝兰直接一下来了个断尾!
看着断尾处的森森白骨,贺芝兰都怔住了!
危机时候哪怕晃神一瞬都足以置命,没有经验的贺芝兰就是这一怔便被承受断尾之疼的大白蛇愤怒回首狠狠咬在其肩膀处再猛力甩了出去!贺芝兰只感觉肩膀巨痛如断裂般,身体腾空狠狠撞击在药园内压断了数株价值千金的奇花异草!
“——芝兰!!”李元羲肝胆欲裂!几步抄起砍柴刀一步跃起以全身之力狠狠以刀身刺入蛇首七寸!
砍柴刀直接洞穿蛇首七寸大白蛇哄然倒地,李元羲全然顾不得, 抱上贺芝兰直接撕破其外衣,肩骨直接被蛇牙洞穿了留了两个手指大小的血洞,但最让李元羲目眦欲裂的是蛇牙周围以肉眼可见速度染黑。
药王蛇的毒性之强,毒性之烈,毒性之霸道李元羲曾经身有体会, 晓是以他药人的体质都曾九死一生,更别说贺芝兰!但好在药王蛇毒性虽强,仙果却更为霸道!想到这李元羲抄起人飞奔而过,直接越过木屋回到之前石洞内某一石室,把人放石床上转身取过银针唆唆几针封住心脉等几处大穴,暂时控制毒性让其
不入心脉,回首再次飞奔把蔫蔫一息的药王蛇拎回来,让其倒挂在石室顶以蛇血、他的血,调和药材喂贺芝兰服下,之后按时辰行针,分别又喂了两次,在进一次控制毒性之后,这才取来仙果,以银针刺破果皮取一滴汁水铺以蛇血等其它药材再喂贺芝兰服下。
整个过程李元羲冷静自持几乎半分差错都无,可只有微微颤抖的眼睑才明白他的心里究竟有多恐惧。他感觉自己好像在这一瞬间分成了两个人,一个冷静半点差错都无的进行解毒,另一个恐惧的全身颤抖。
最后一次行针李元羲的手是抖的,是左手抓住右手这才勉强行针封穴毕。从贺芝兰中毒到行最后一次封穴针,整个过程不过区区两小时,可对李元羲来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可这些煎熬绝对不会是这区区两小时,封穴针只是权益之计,之后还要反其道而行解封穴针,药王蛇毒以及仙果将会在贺芝兰体内竖立一个战场,谁胜谁负对贺芝兰来说都是死,只有两者达成一个微妙的平衡才算成功。
这是一个慢长的过程。
眨眼过了五天。贺芝兰只觉得自己像云一样飘浮在空中,像醒着又像没醒着,有的时候冷彻入骨牙齿打颤,有时候又如投身火焰恨不得到寒冰里滚两圈,整个人时冷时热时寒时烫,就没个消停的时候,想呼救可却连嘴都张不开,不,或许他是呼救了可自己没听到。
在第六天的时候贺芝兰终于攒着力气睁开了眼,一直摸着他脉博的李元羲先一步凑近,双眼眨都不敢眨的看着。贺芝兰眨了眨眼,攒着力气虚弱开口。
“……我、我…这是…怎么了?”
李元羲不敢松开他脉博,凑近回:“你被蛇咬了,还记得么都晕睡五天了,再不醒我都要亲你了。”
贺芝兰弯了弯唇:“…我又…不是睡美人…对了,元羲哥,你为什么不开灯?”
李元羲心间微不可察的一跳,视线从旁边亮到晃眼的白光灯晃过,柔声回:“忘记了。守着你都不敢走,哪还记得灯?”
贺芝兰这边时醒时睡,帝都那边贺藏锋已然出发。用军用直升机直达到达木屋那,早守着的人迎上去比了个军礼,也不废话直接道:“贺少之前说过只去半个月,说是那地方特殊性不让我们跟,也不带定位器,李先生一起,现在已经超过六天了,我们去山里找过,顺着痕迹只找到前二十多天的入山痕迹。”
贺藏锋刀锋般的视线一凝。“带路。”
闻言,对方敬了礼转身就走。有贺藏锋这个主心骨在,搜寻的事情再次如火如荼,到不想在一天之后既然误打误撞的进入了诡异的禁区。说是诡异,因为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炼练的他们第六感已经拉响了最高层次的警示铃。
贺藏锋抬手示意一众停止向前,这次行动的副手悄声凑近道:“教官,这地方是不是□□静了点?”
虽说深山老林了无人烟,但连最基本的虫鸣鸟叫声都无就有点不对了。贺藏锋沉吟声,吩咐道:“原地修整。让人拿最大音量喇叭喊。”
“喊?”
“就喊‘贺少’‘李先生’。”
贺藏锋这神来一笔看似荒唐,但后来一众才明白正是这看似荒唐的行为救了他们。喇叭音量不小,李元羲隐约听见只得匆匆赶过来。
一照面便是连飞数根银针!
贺藏锋反应迅速偏首,银针飞过他眼前唰一声钉入他旁边树杆,其他人顿时摆出防御姿势,可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定入树杆的银针啪的一声掉到地上,一条足有小指粗细的百足虫垂死挣扎的扭动着身体,看其体量跟乌黑如墨的颜色,毫不怀疑这一条小小的虫子足以在几个小时之内要人命!
李元羲再次重申。“退出去。这里所有东西都含有巨毒,足以见血封喉,我现在没时间给你们解毒。”
贺藏锋手掌一摆,身后被百足虫惊的头皮发麻的人行动迅速退出密林。看背后没见人影,贺藏锋拧眉问:“芝兰呢?他在哪?是不是出事了?”
“芝兰中了蛇毒,我正在给他解毒。”
眼见对方就要转身离开,贺藏锋忙道:“什么蛇毒?我让人运血清过来,还有我带了直升机过来,可以在数小时之内回到帝都招集专家组!”
“这种蛇毒只有我能解。不要打扰我,十天后我会带芝兰出来。还有不要再往前半步,否则休怪我见死不救。”
不管贺藏锋在后如何焦虑,李元羲回到石室再次寸步不离的守着贺芝兰,接连两天内贺芝兰还是时醒时睡,有时候醒来是看不见,有时候醒来是听不见,五感紊乱触觉不全,好像整个身体机能都在重组一般,偶尔醒来能说话的贺芝兰都说他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大白蛇。
事实这或许就是药王蛇蛇毒的恐怖之处。不是吞噬,而是同化。在贺芝兰不知道的时候,他在视线看不见的时候瞳孔的颜色也是变了的,而且蛇牙周围还显现出一圈圈的紧密蛇鳞,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漫延到整个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