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天翊斜睨了许明哲一眼,也没点破他:“中午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
许明哲想了想,说:“特别想吃盘山擀得面条了。”
褚天翊失笑:“怎么?这是让我把那俩小东西弄过来给你擀面条呢?”
许明哲玩笑道:“那怎么行,那可是咱们七天的儿子,怎么能当童工!”
褚天翊抬手揉了许明哲头顶一把,说:“还得半个小时才能到你那,累了你可以眯会儿。”
许明哲点了下头,他是有点累,但是精神亢奋的很,压根儿睡不着,正好刚才提起盘山了,从他们回来他还没顾上跟两个小孩联系,便直接找出“山山水水”这个好友发了个视频请求过去。
视频接通的很快,盘山面无表情的小脸出现在视频里的瞬间微微翘起了唇角:“许叔好。”
看背景小孩应该是在医院里陪奶奶,许明哲笑着问他:“山山好,水水呢?”
盘山一板一眼地说:“水水去给奶奶打热水了。”
许明哲卸下了人设架子,笑得真心实意:“奶奶怎么样?”
盘山把镜头转向了病床上的盘奶奶,说:“奶奶很好,今天早上喝了一大碗粥。”
许明哲认真地听着盘山的每一句话,听盘山说自从节目拍摄结束两个小孩就一直在医院里陪奶奶,许明哲有些担心。
后来知道唐棠虽然平时要上课,但每个周末都会来帮他们一起照顾奶奶的时候,才略微放心了一点。
盘水回来后隔着视频看见许明哲直接笑弯了眼,许明哲时不时给两个小家伙看看正在开车的褚天翊,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盘山盘水聊了四十多分钟。
结束视频的时候,车已经在许明哲家车库里停了十多分钟了,许明哲笑着说:“哎,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褚天翊摇头表示不介意,跟在许明哲身后进了入户电梯:“你很喜欢他们?”
许明哲想了想,承认:“对。”
褚天翊若有所思地看着许明哲开门,没有吱声。
许明哲虽然痴迷褚天翊,但家里摆设还是十分正常的,他一般舔硬照舔视频都是直接用卧室里那台85寸的电视。
因此,许明哲请褚天翊进门请的十分没有压力。
褚天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许明哲的家,没有看到自己的硬照感觉有点失望,他虽然跟许明哲开玩笑说过自己不草粉,但是真的一直以为许明哲是自己的粉儿来着。
许明哲给褚天翊拿了罐可乐解渴:“哥,你随意,我去收拾几件衣服。”
褚天翊拿着可乐冰了下许明哲的脸,说:“我跟你一起。”
许明哲没有拒绝,躲了一下凉沁沁的可乐罐,笑哈哈地说:“好啊。”
许明哲的衣帽间是两间卧室打通了的,衣服分季节挂在不同衣柜里,腕表、袖扣、帽子按照不同的风格摆放得十分有条理。
许明哲从顶柜上找了个小旅行箱,打算装上三五套衣服,然而,褚天翊直接把顶柜上的三个超大号旅行箱拿了下来,边往箱子里装着衣服,边给助理小胡打电话:“买五个最大号的行礼箱送到盛世佳苑来。”
许明哲手里拿着一套夏款小西装,看着褚天翊转瞬便摘空了他大半个衣柜:“哥,用不着带那么多。”
褚天翊用力压着行礼箱的盖子扣死了锁扣,抬眼斜睨许明哲:“我给你准备了一个100平米的衣帽间,结果你打算就带五套衣服过去,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
您直接搬空了我的衣柜,也没问我的意见啊!
但是,男神的气势简直A爆了,即便是蹲在地上仰视着他也稳压他一筹,许明哲摸摸鼻尖儿:“我现在问可不可以啊?”
褚天翊施施然站起来,捏着许明哲的下巴,一字一顿地道:“不可以,哥家里只准进不准出,甭想着住两天就走人。”
虽然好像被威胁了,但是,许明哲高兴死了,心里放了一百个大礼花的那种高兴。
☆、褚哥不是那样的人
2046年6月3日,于许明哲而言是特别值得记住的一天,这一天他达成了他入圈儿的两大目标——睡了男神和登堂入室。
许明哲和八个大行李箱被褚天翊一起打包带回了家。
车停进车库之后,许明哲看着小胡和小吕往别墅里搬行礼箱,许明哲指着那一堆行礼箱问褚天翊:“哥,你家有没有什么禁忌啊?提前透露一下呗,我也好注意一点,毕竟这么多行李呢,搬起来很麻烦。”
许明哲这一副出走贼心不死的德行,让褚天翊有点手痒,抬手不轻不重地掐住许明哲的后脖颈推着人往里走,刚想说他家里百无禁忌随便他作,突然想起逼得他不得不提前出手的包养事件,面无表情的说:“跟褚致远保持距离。”
“……”许明哲有点想骂娘,睡都给你睡了,还他妈揪着这茬不肯放呢!许明哲反手推了下褚天翊的手腕,紧走两步拦在褚天翊前边,一脸认真的建议,“我也觉得我跟致远同在一个屋檐下有点不合适,要不还是把行李给我送回去吧。”
褚天翊眯眼盯了许明哲一瞬,抬手把许明哲推进了家门:“不用,你敢跟他撩骚,我就打断他的腿。”
“……”许明哲沉默了一瞬,确定自己听到的是打断褚致远的腿,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成功拐到金主戒指的小男宠或许在金主心中的地位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高的多,于是特别直白地套话:“哥,你对我肯定是真爱。”
褚天翊点了下头算是肯定,抬手指着楼梯左面的房间跟小胡说:“红色箱子搬到二楼主卧衣帽间,其余的放到那个房间,整理好。”
男神肯定得有些敷衍,许明哲不太敢相信是真的。听褚天翊提起装着家居服和内衣的红色箱子,许明哲暂时把风花雪月丢到了一边,忙笑着说:“红色箱子我自己整理吧,我正好上去换下衣服。”
褚天翊颔首,右手牵住许明哲的手腕左手拎起红色行礼箱,上楼之前问家里的阿姨:“王姨,致远不在家?”
王姨是褚天翊家的阿姨,50余岁,长得慈眉善目的,被褚天翊问到,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远远还没起床。”
褚天翊闻言皱了下眉,然后说:“我跟哲哲上去换下衣服,您把面条煮了吧,一会儿我们下来吃。”
王姨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许明哲一眼:“用不用叫远远起来?”
褚天翊想了下,说:“我去叫他。”
褚天翊家别墅是三层的,褚天翊的卧室在二层,上了楼,褚天翊直接把许明哲带进了主卧衣帽间,拉开空了一半的衣柜说:“你先收拾,空间不够就把我的归置到一边,一会儿吃完饭我再带你熟悉环境。”
许明哲抬头看着抱胸倚在旁边纹丝不动的男神,想想被他盯着整理内裤的场景,饶是是个耍的了流氓的糙汉子,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要去叫致远起床?”
褚天翊好整以暇地看着许明哲:“不急。”
许明哲默默地看了褚天翊一会儿,蹲下打开了行李箱。
把一套套家居服和睡衣挂到了挂衣杆上,许明哲回头看了打定主意要看全程的褚天翊一眼,面不改色地往抽屉里一件一件地装内裤——不就是比演技吗?好歹也演了七八年戏了,还真能被你秒成渣不成?
褚天翊的视线在一条条内裤和许明哲腰线上来回徘徊,终于在许明哲拿起一条豹纹镂空的时候当先破了功,攥住许明哲的手腕,把人压在衣柜上过足了嘴瘾和手瘾,沉声说了句:“换上。”
许明哲回头斜睨着他背后的褚天翊,笑着问:“你确定?”
褚天翊喉结动了动,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嗯,晚上我给你脱。”
许明哲抬手挡了下眼,忍不住笑:“哥,你确定我当着你的面换完,我还能吃上刚出锅的面条?”
褚天翊想了想,十分不甘地说:“我先去楼上叫致远,一会儿下来找你。”
褚天翊离开之后,许明哲快速收拾好了内衣,换上了男神指定的那条内裤,又在外面套了一身风格与其截然相反的、米色棉麻半袖和九分裤,宽松的家居服上的传统元素衬得许明哲飘然若仙,完美遮掩住了内心翻涌的黄色废料。
许明哲把腾空了的红色行礼箱靠边放到了墙角,这才揣着满腹痴汉心思端着一脸淡定观察起男神的卧室来。
男神的卧室是与其冷硬外表完全相反的暖色调温馨风格,白色的衣柜,米色的沙发,灰蓝色的床上用品,淡蓝色的窗帘,宽大的露台上种满了火红的玫瑰,开得正艳。
许明哲就像是误入仙境的爱丽丝一样,探索着仙境里的一切。
褚天翊薅出了躺在游戏舱里渣游戏的二百五弟弟,回卧室找自己好不容易拐回家的媳妇儿时,媳妇儿正站在露台上看风景。
火红的玫瑰丛里,淡然出尘的背影仿佛在发光,夺住了褚天翊所有目光,也让褚天翊心中所有的躁动与怒气霎时归于平静。褚天翊站在门口看了许明哲好一会儿,才悄无声息地走到许明哲背后,从身后拥住了他。
视线顺着许明哲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正在看楼下那片花园,褚天翊下巴搭在许明哲的肩上,低声说:“那片花园是妈妈的最爱,我跟致远对这些花花草草都不怎么感冒,妈妈去世以后即便请了专人打理也总觉得没有以前有灵气了。”
隐隐约约听过褚天翊父母在他15岁那年便双双空难离世的传言,现在听褚天翊提起去世的母亲,许明哲有些心疼,抬手摸摸褚天翊的脸颊,看着楼下那片即将过了花期的郁金香,想了想,说:“小时候我外公总跟我说万物皆有灵,我总会跟他唱反调高喊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封建迷信。直到13岁那年外婆去世,转年外婆亲手栽下的葡萄藤便凋零了,我才有些信了,觉得葡萄藤是思念外婆才跟着一起走了。不过长大了以后我又不信了……”说着,许明哲一指楼下那片花园,“不是那些花失了灵气不如以前好看了,而是看花的人失去了对它们的爱屋及乌就觉着它们不美了。”
安慰人都能安慰得如此委婉,褚天翊感觉他抱住的不仅是媳妇儿还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心底软成了甜糯米团子,眼底漾起丝丝缕缕的暖意,说:“陆凡好像说过你很会拾掇花草。”
许明哲没有否认,笑着说:“外公外婆喜欢,耳濡目染就会了,有机会带你去外公外婆家看一看,他们生前侍弄的花草到现在都还在,挺好看的。”
褚天翊应了声好,接着说:“那下面那片花园就归你了,哲哲,让我重新爱屋及乌。”
爱屋及乌,真的很有让人遐想的空间。
情商欠费的家伙天然撩起来真的是致命,许明哲指尖无意识地挠了下腿侧粗糙的纹理,笑着说:“我很想,可惜我没养过郁金香。”
褚天翊毫不犹豫地说:“你可以按照你的心意种你喜欢的花。”
许明哲心头一动,转身看着褚天翊:“这样好吗?毕竟是阿姨生前最喜欢的花。”
褚天翊莞尔:“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我们好妈妈就会觉得好,而且那些花早就不是妈妈当前亲手种的那些了。”
确认褚天翊确实是十分真挚地建议,并不是一时兴起随口而言,许明哲弯起嘴角,笑着应了:“行,等拍完《长兄》回来我就重新鼓捣一下这个小花园。”
褚天翊满意于许明哲懂事和听话,觉得自己特别有眼光,找的媳妇可比自家那个二百五弟弟省心多了。
在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之前,许明哲真的是完全没有想到那个在公司年会上风度翩翩举止有度的年轻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二百五性格。
许明哲看看一边拿着手机跟人叭叭叭推荐新游戏一边吞面条、眉飞色舞的褚致远,再看看面无表情、把一碗普通面条都吃出满汉全席感觉的男神,突然觉得以前觉得这哥俩有点像真是瞎,只好闷头吃面以治愈突然发现的眼疾。
吃了两碗旗舰版的手擀面,又吃了一个酥脆的肉烧饼,许明哲放下碗筷,好整以暇地端量着性格迥然的兄弟俩。
每每视线落在褚致远身上,许明哲都能感觉到男神飘过来的、似有若无的视线,在许明哲又一次看向褚致远的时候,褚致远放下碗筷,一脸苦逼地说:“大嫂,咱们打个商量行不?”
“大嫂”这个称呼让许明哲的笑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既欣喜于大嫂的地位又有些牙疼这个称呼。许明哲克制住抬脚踹这个二百五的冲动,笑吟吟地说:“还叫许哥就行。”
褚致远被嘴里的面条呛了一下,连着咳了几声,又灌了一大口果汁,这才一脸便秘地说:“许哥,您就看在我老老实实给您当了一回工具人的份儿上高抬贵手吧啊!您看您跟我哥已经勾搭成奸了,就好好看我哥,别总看我了,您再看我我怕半夜被我哥拎出去喂狗!”
许明哲扬眉,忍不住笑道:“褚哥不是那样的人。”
褚致远一脸生无可恋:“不不不,那是你对你自己个儿在我哥心里的地位还没有正确的认知。”
许明哲含着笑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男神,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哦?那你跟我说说呗!”
褚致远看向褚天翊,显然在等褚天翊的指示,褚天翊拿筷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下碗沿儿:“行了,吃饭都堵不住嘴。”
褚致远朝着许明哲摊了下手,然后又对着褚天翊做了个给嘴上拉链的姿势,开始闷头吃饭。
许明哲支着下巴看看褚致远,旋即把目光定在了褚天翊的身上,用小男宠看金主的目光,一直似有若无地看着褚天翊抛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