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考试很快过去。
大概是考试的压力过大,早上因为白卉的事情带来的负面情绪渐渐消散的差不多了。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回宿舍的路上,他被霍锐拖着进了学校的小树林。
小树林是学校的情侣圣地,地处偏僻,情侣和教导主任常年光顾之地。
只不过最近考试期,小树林里没有约会的情侣,这几天不仅是学生自律,老师查的也比较松,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沈愈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被霍锐一声不吭按着肩膀,后背抵在了树干上,后脑勺还垫着一只手,手指不轻不重地按压着。
附近没有路灯,只能靠着远处的路灯隐隐看清身前的人。
霍锐仿佛带了身怨气,沈愈起初是睁着眼睛。
霍锐大概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落下来的吻一点也不带克制。
经过了上次在楼道里的那个吻,沈愈已经完全清楚,每次接吻,霍锐都已经十分克制,他在尽量地不让自己不适,尽量地放轻力道让自己觉得舒服。
星光顺着树间的缝隙落下来,落在霍锐的眼睛里。
沈愈往后退了退,脚跟也抵在了树上。
已经无路可退了。
大概是很不满沈愈现在还睁着眼睛,霍锐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然后去亲他的眼皮。
这几天考试,两个人憋的都难受,哪怕接吻都只是蜻蜓点水。
可是现在,谁也不想忍。
意识到霍锐的意图,沈愈轻笑了声,乖乖闭上了眼,原本推拒着他肩膀的手也改为扣着他的后颈。
男生和男生,毫无章法,毫无温和。
可偏偏又让人觉得心口满胀。
“如果有人因为你改变了人生,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有罪的?”
两人坐在草地上,这几天一直都是好天气,草地上很干。
沈愈半仰着头,靠在霍锐的手臂上,男生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
听到他说话,霍锐动了动另一只手的手指,抹了下沈愈的唇角。
“没有如果。”霍锐皱眉,“你要是说陈年一出国的事情。”
霍锐嗤笑了一声,略带嘲讽:“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跟你有关系么?”
他掐着沈愈的后颈,似乎是带着惩罚意味的,逼着他看向自己,男生大概是真的因为这件事烦恼,在他说出这话之后,神色肉眼可见的低落下来。
沈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有他,上辈子的陈年一一直跟在霍锐身边,那是他羡慕的一段时间。
可是,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两个人与自己原来的人生背道而驰。
见他还是这副表情,霍锐略有些不耐烦,“白卉作弊,那是她自己选的,就算没有年狗的事情,你能保证她不作弊?”
“她被影响,那是她自己的问题,和你有什么关系?”
“还是你觉得,你能影响到除了我之外其他人的人生?”
沈愈难得听霍锐讲这么多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听上去像是似是而非的情话。
沈愈的心绪被打乱了一点。
眉眼渐渐垂了下来,一直到视线齐平:“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到。”
霍锐语气略有点不屑:“你表现的太明显了。”
他边说着,边勾着沈愈的后颈,凑上去亲了亲对方的唇角。
事实上,这是他今天钻研了一天想出来的答案。
今天沈愈的情绪不对劲,是从陆疏行讲了那些话之后,霍锐虽然不在意别人的事情,但是关于男朋友的事情,很难不去在意,以至于今天一天,他都在观察沈愈的个人情绪问题。
如果不是因为考试,他可能早就观察出来了。
这个人,自己说过的话转头就忘了,当初让他别把事情憋在心里,结果自己倒是做的挺好的。
沈愈笑了声,脑袋往对方肩膀上蹭,对方下意识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
对于两个身高相差不多的人来说,这个动作有点不太方便,而且十分黏腻。
但是没有谁嫌弃。
仿佛这是他们最常见的姿态。
十一月底的晚上很冷,但心是温热的。
……
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愈梦到了上辈子的陈年一。
他坐在办公室里,沈愈认得办公室墙上的背景,那是霍锐公司的logo,一个很大的“y”字。
陈年一的面前坐了个女人,是白卉,两人似乎是起了争执,白卉在很激动地说着什么,一直到助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画面转了转,变成了陌生的室内,陈年一身边坐了两个女人,不认识,都不是白卉。
可是再一转,是白卉坐在床边,茫然地盯着床头的婚纱照,沈愈认得,那是白卉和陈年一的。
画面兜兜转转,到了霍锐和陈年一身上,两个人在争吵,虽然只是陈年一单方面的。
那应该是霍锐断腿接受治疗的那段时间,他躺在病床上,没什么表情地听着陈年一说话。
等陈年一说完,霍锐才开口道:“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醒来的时候,沈愈还是挺茫然。
他不知道,上辈子陈年一为什么会和白卉结婚,因为这两个人看起来并不相爱,更何况,他也明白,陈年一一直喜欢着霍锐。
还有霍锐和陈年一的关系。
沈愈只觉得太阳穴处又开始密密麻麻地疼。
零碎的画面再次钻进了脑海里。
他第一次和霍锐见面的,他和霍锐牵手的,陈年一说他和霍锐没有未来的……
很多零碎的画面里,霍锐都是一个人,没有陈年一的存在,除了必要的工作场合,陈年一这个人仿佛根本根本不是霍锐的属下一样,更加不用说,霍锐在医院接受治疗的时候,只有陆疏行和戚荣的脸闪过……
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脑袋里。
疼的有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直到手机闹铃响了起来。
他比平时醒的还要早了点。
这些记忆,好像是在告诉他,陈年一和白卉的人生,是变了。
有好有坏,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也好像在告诉他,他没必要想那么多,很多事情,都是他们自己选的。
……
周五下午结束最后一门课的考试,稀稀落落的学生回到教室。
比考试更难熬的,是出成绩的时刻,不过这会儿,大家的心思明显放飞了许多。
教室后排。
陆疏行拿着手机趴在沈愈桌面上:“老大,下周生日要什么礼物啊?我得趁着这周问我妈要点钱,不然等成绩出来别说钱,不给我一巴掌算不错的了。”
沈愈眉心一跳。
已经要步入十二月份了,今年居然那么快就要过去了。
霍锐似乎忘记了自己生日,陆疏行提起,才想了起来,不太在意道:“随意。”
反正以往的每年生日,他们送的礼物他都还堆在家里的储物间里。
戚荣踹了陆疏行一脚:“你每年都问,搞得一点惊喜都没有。”
陆疏行往后跳:“不是,那我不知道送什么啊!同桌有没有想好送什么?老大什么都不缺啊,但是这是成年礼,叔叔有没有说要给你大办啊?”
霍锐的生日在12月8号,正好是下个周六。
陆疏行嘀咕了两声,又瞪了戚荣一眼:“妈的,你上次成年,老大送了一双限量的球鞋,下次我生日是不是也有?”
霍锐往后靠了靠:“没。”
沈愈收拾着作业,这周的作业不算多,大概是考试过后让他们放松一个周末。
“要不要去我家开个小派对?”
几个人里,好像只有他是在外面租了房子的。
他还没想好给霍锐的生日礼物,这段时间被学习搞得忘记了,再加上时常地想起一些东西,脑袋很乱。
听了他的话,霍锐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眼底似乎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自从妈妈去世之后,霍锐就没有正式地过过生日,和陆疏行他们,顶多吃一顿饭,和平时不一样的就是能收礼物,他并不觉得生日是多么特殊的日子。
但是现在,似乎有点儿期待。
成年啊。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还记得沈愈之前关于陈年一陪霍锐度过最艰难那段时间的在意tvt今天也是粗长的我
推一本基友跃跃的古言!追妻火葬场超好看哒,看古言的小可爱可以康康
《太子打脸日常》by起跃
江沼从小就喜欢太子陈温,为了他将自己活成了绿茶,终于在触碰到陈温的底限,伤害了他的心尖尖表妹之后,被陈温一怒之下退了婚。
所有人都以为江沼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三日后江沼却推开门,彻底放下了。
捂不热的冷玉,她决定不捂了。
*************
太子陈温一时嘴爽退了婚,以为自己并不会在意。
然而......
陈温:“那马背上的姑娘是谁?”
属下:“宰相府的四姑娘。”
陈温觉得刺眼。
陈温:“瑞王身边的那位姑娘是谁?”
属下:“殿下的前未婚妻,江沼姑娘。”
陈温有些烦躁。
炎炎夏日,她向他走来,脸上挂着灿烂迷人的笑容,陈温鬼使神差地上前,却见她目光淡淡地从他脸上略过,走向了他身后的瑞王,陈温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退婚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第 63 章
十二月份如约而至。
迎接十二月的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闻城都陷进了阴霾天气里。
十二月份的第一个周日,也就是联考后的第二天, 沈愈收到了文倩打过来的生活费。
不过这次的钱不像是之前那么少了, 反而是两万块钱, 放在以前,是他差不多一年的生活费。
跟转账短信一起来的,还有文倩发过来的短信。
——【你爸留给你的所有钱, 以后不会再给你打钱】
——【等你寒假, 老房子过给你】
沈愈手里的笔在指尖转了个圈。
文倩从来没有用这么温和的语气和他发过短信, 沈愈皱了皱眉。
上次虽然医院留了宋扬的电话,但是后续却没有联系过他们, 就连文倩也没有联系自己。
只是, 原本想要问一下后续的想法, 在看到那句“你爸留给你的所有钱”的时候, 荡然无存。
他还天真的以为, 文倩真的拿着现在老公的钱或者是她自己的钱来抚养自己,结果……这些钱却是他爸爸留下来的么?
上辈子, 他从来不知道, 他爸爸给自己留了钱。
可能,他爸爸从来没有想过, 文倩根本不是一个好母亲,不是一个好妻子。
软下去的心脏一下子就硬了起来。
他并不想深究文倩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态度,也许是因为新家给她的压力, 也许……是某些别的原因。
——【嗯】
回复完消息,他便把手机扔在一旁没有再看了。
文倩的“新家”。
别墅装修的十分漂亮,这里是闻城数一数二的富人区了,文倩曾经十分满意自己在亡夫生病期间做出的选择。
她长得漂亮,尽管亡夫不算很有钱,但是给她的生活待遇却还是不错的,生了沈愈之后,她依然保养的很好,也正因为如此,在亡夫重病期间,她明白自己没有了依靠,才能靠着美貌勾搭到了现在的丈夫。
其实文倩一直知道,现在的丈夫并不爱自己,他贪图的不过是自己的容貌和身体,娶她,也不过是因为她怀孕了。
而且她生的是儿子,凭着小儿子,她这些年过的很好,有钱,生活无忧无虑,小儿子也越来越可爱,丈夫虽然在外玩,至少表面上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一直到小儿子的生日宴,丈夫不知道为何提起了她的亲戚,说小儿子的生日宴,她那边怎么能没有亲戚来参加,让她邀请自己的亲戚来,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话里话外,他在让她邀请沈愈过来。
文倩跟他的时候,丈夫并不知道她结过婚,也已经有了孩子,一直到她怀孕,才知道她的真实情况。
大概是一直怀着怨气。
想趁着小儿子的生日宴,羞辱一番她。
只是没想到,沈愈并不领情。
文倩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家里亲戚都在,他喝了酒,当着亲戚的面,把她拖到了房间里,借着酒气打了她。
可能是第一次下手,他打的并不重,可是文倩哪里受过这种苦,亡夫还在的时候,只有她辱骂别人的份,怎么可能会被打。
那天,她推开丈夫跑了出去,没有顾亲戚的眼神,跑回了老房子。
她想起了沈愈,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怨过自己,她知道沈愈很想要自己的关爱,但是她怕和沈愈有太多的交集,丈夫会生气,那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富贵生活,不就泡汤了吗?
可能是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会想起至亲的人,昏过去至亲,她没有人能求助,只能把电话打给了沈愈。
好在,沈愈来了。
手机落在地毯上。
“呵呵,发完消息了?”文倩的丈夫半蹲在床边看着她。
文倩的手抖了抖,她的身上又有新伤了。
那天在医院,醒来后,医生问她,需不需要帮助,需不需要报警,或者帮她联系谁,她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