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洲微微偏了下头,有点无辜,“大概他在我面前一直没什么架子,我也就没有自己哥哥在娱乐圈地位多高多高的认知。”
“你是想说你大佬见多了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吧?”
“差不多。”
肖霄噎了下,“你还有什么身份是我不知道的?”
“有一个,不打紧,给你留个小惊喜。”
“我现在就想知道!”
陆西洲揉捏着肖霄的手,想了半分钟,道:“西江投资是我和花江一起创办的,算是两个老板之一,只是我平时不怎么管事,都是花江在打理公司的事情。”其实他的股份比花江的要多,可以说是真正的大老板了。
肖霄眨巴眨巴眼,扭身定定地看着陆西洲,半天才感慨道:“我现在真的很认真地在考虑当一只米虫的可行性了,这软饭吃的也太容易了点儿。”
“那也得是你才行。”
陆西洲这么说,肖霄心里莫名升起点小雀跃,倒不是陆西洲有多少钱,而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把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爱着,这才真正让他觉得满足、开心。
懒洋洋地跟陆西洲腻了会儿,肖霄又感慨道:“谁能想到沈影帝竟然曾经是陆家的养子,这条消息曝出去肯定能在热搜挂个十天半个月的。”
“当年我也真的没想到二哥会进娱乐圈,他离开陆家后我们有好几年没联系。”
“那……那他为什么离开陆家啊?”
“这得去问我大哥了。”陆西洲没有说得很明白,其中的曲折他只是猜测也不敢肯定,可能是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感情,自尊心极强的陆政平怎么能接受自己认定的继承人喜欢上养子呢,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天大的丑闻。
陆南塘没有明说,沈莲清又一向对这个问题持回避态度,陆西洲也就没有太过追问,八九成跑不出这个原因,剩下的一两分属于他两个哥哥的隐私,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必要追根究底。
肖霄点点头,没有追问,“你二哥……emmmmm,二哥好相处不?”感觉上沈影帝脾气可不怎么样,嘴巴又毒,肖霄也不好怼回去了啊。
“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陆西洲蹭了下肖霄的脑袋,“见两次面就好了。”
“嗯。”肖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该怎么相处就这么相处呗。
陆西洲倒是不担心肖霄和两个哥哥相处不好,而且真要说到长时间的,沈莲清可比陆南塘要好相处。
两个人窝在飘窗上把《云河传说》里关于艾弗尔的部分粗略地浏览了一遍,肖霄眯着眼笑,“二哥还挺了解我?”
陆西洲把电脑和桌子拿开,曲起腿调整了下姿势把肖霄完全圈到自己怀里,“二哥看人的眼光准,他之前就知道你。而且,艾弗尔的角色确实很适合你。”
艾弗尔作为唯一幸存的远古精灵,也是云河星的原住民,刚从沉睡中苏醒的时候显得疏离而冷漠,随着跟主角团熟了之后又有些俏皮,甚至是狡黠,但是实际上性子冷淡得很,不太关注大多数人的死活,也没几个人能走到他心里。
肖霄蜷起身,把双脚踩在陆西洲小腿上,“行啊,那定下来了我就去长长见识。关键是你这剧本看起来很有意思。”
“一部可能拍不完,最少是三部。”陆西洲轻轻舒了口气,这个投资虽然确实不是过家家,但是赔了也没什么,不至于伤筋动骨,不过对沈莲清来说,出师不利可不怎么好,而他二哥又要强,他就担心一点,艾弗尔只是个配角,戏份不算多,但要是较起真来,肖霄可能得吃点苦头。
“嗯,那没事,我闲人一个,怎么着都行。”
平静下来后,日子过得按部就班,肖霄的视频保持一周两更,内容偶尔涉及影视圈,直播的频率也降了下来,一两周才一次。
陆西洲倒是比之前忙了,《云河传说》的立项、投资、选角,前期筹备赶得紧,效率也高,过了年就能进组,相关的消息也是炒得沸沸扬扬。
总览各大奖项的沈影帝转型做导演,第一部处女作就是这么大的制作,等着看好戏的人不少。而且演员的选择是一点不拘泥,有实力派演员,也有纯素人,像肖霄这样没有任何表演经验的,或者十七八线的,有人说是大杂烩,沈莲清倒是不在意,只要适合角色本身,他不在乎用的到底是几线演员。
过年前肖霄就提前把视频弄好了,肖霄也没什么亲戚,就跟苏诗贤聊了聊,去机场送人出国参加活动,然后跟花间的店员们吃了顿饭,跟陆西洲几个朋友聚了次,又见了见薛苗苗好好道了谢,再之后他就一门心思带着肖尧办年货了。
小孩子在慢慢恢复,现在跟着出门虽然还是话少,容易害羞,但是也不像之前那么怕生了。就是问起过几次刘芳,那天刘芳是早早哄睡了肖尧才把孩子抱出去的,小孩还不知道,陆西洲和肖霄口径一致,只说刘芳家里有事,以后就不来了。
肖尧问过几次就不再问,陆西洲和肖霄也放下心来。
洗完澡,肖霄滚进陆西洲怀里,跟人腻腻歪歪地闹腾了半天,被吻得喘不上气才讨饶,气喘吁吁地抗议,“我肺活量算不错了,怎么接吻还是不占上风啊?”肖霄唱歌不错,肺活量也不错,但是跟陆西洲接吻,除了两人刚开始那几个吻,后来哪一次不是被吻得狼狈不堪惨兮兮的,就是他主动、陆西洲也配合他的时候他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陆西洲掐着肖霄的下巴尖,轻笑道:“这是天赋异禀。”
“你就唬我吧。”
陆西洲的手往上又捏了捏肖霄有些泛红的脸颊,也不跟人计较,“最近不错,好歹是养出了点肉,继续加油。”
肖霄低头掐了把自己的腰,撇撇嘴,“我都胖了,加个什么油啊,加油减肥还不错。”
“你用不着减。”
章五十 二哥还是大嫂?
陆西洲一直觉得肖霄太瘦,这人虽然从小练跆拳道、练散打什么的,但是身上肌肉量并不多,腹肌也就薄薄一层,细腻软滑还很有韧性,手感非常好,他覆盖住肖霄的手,手指穿插在对方手指间,带着那只手又在肚子上揉了揉,“现在正好,再长点手感更好。”
肖霄抽出手,反手去揉陆西洲的脸,“你不正经!”
陆西洲抓了肖霄的双手在唇边亲了亲,“在自己媳妇面前还那么正经?你这是强人所难。”
肖霄也不是第一次听陆西洲这么称呼他,也习惯了,只哼了声窝回对方怀里,觉得自己最近真是懒得可以。
陆西洲搂着肖霄,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对方腰上揉着,“二哥一直忙着筹备剧组的事情,这个年他自己是不过,我们找时间去剧组一趟,年前见一面,你也提前去摸摸路。”
“行,听你的。那大哥呢?”
“他说要来看看尧尧,就这两天。”
“嗯,反正咱们都在家,什么时候都行。”肖霄有点犹豫,“你……还回家吗?”
陆西洲知道肖霄问的什么,只是反问道:“这里不就是我家,还回哪儿去?”
“我是说……”
“我知道。”陆西洲略微抿了下唇,唇角敛下去,很快又释然一般翘了起来,“陆家我不打算回去,已经好几年没回去了。”
“那今年呢?我觉得他既然……找上我,会不会是想跟你和解?”
“没什么好和解的,如果他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想法,那我也不打算妥协,怎么,你乐意我变成人家手心里的玩具?”
肖霄沉默了会儿,在陆西洲怀里翻过身,趴在对方身上紧紧抱住,缓声道:“我当然不乐意,西洲,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你这边。我能理解,我也不会非要你怎么样,肖宇奇不是个合格的父亲,我只是希望你别跟我一样。”
陆西洲揽着肖霄,低下头,嘴唇蹭在肖霄头顶,他很清楚自己、包括陆南塘,都很难和陆政平和解,如果可能陆南塘也不会那么做,真能和解最好,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固执了一辈子的人想改变太难了。他印象里父母是很恩爱的,母亲当年决绝离婚,就知道没有和解的余地了。
有些东西是改不了的。
有希望,不强求。
这就是陆西洲现在的想法,而陆南塘,估计是不会这么想吧。
跟沈莲清说好时间,陆西洲和肖霄带着肖尧去了剧组,下了车,肖霄给肖尧戴好围巾帽子和手套,有点嫌弃地弹了下自己的帽子沿,“尧尧就算了,我用不着也裹得这么严实吧?”
陆西洲跟肖霄一边一手牵着胖成小雪人的肖尧,他抬手整了下肖霄的围巾,“嫌热?”
“嗯?”
“嫌热你可以把围巾摘了。”
肖霄嘟了下嘴,拉起围巾遮住半张脸,“我不。”陆西洲就是算准了他舍不得把情侣围巾摘了。
“那就别说了,自己的身体还不清楚?回头着了凉感冒发烧咳得睡不着可别哭。”
“哼,你不心疼啊?”
“我怕疼,所以为了避免我心疼,得好好提醒你别生病了。”陆西洲一边跟肖霄拌着嘴,还不忘提醒仰着小脑袋看他们说话的肖尧注意脚下的台阶。
沈莲清进到休息室看到的就是两大一小其乐融融的画面,他突然就想起来还小的时候,陆政平不常在家,各种年节也不怎么跟他们一起过,他的养母,也就是陆家兄弟俩的亲生母亲就算是陆政平不在家,也很少会亲近他们三个,大多数时间里他和陆南塘也是这样带着年幼的陆西洲。
还有点小小的感慨。
看见沈莲清,陆西洲先打了招呼,肖霄也紧跟着站起来叫了声“二哥”,沈莲清点点头,盯着还坐在沙发上的小不点儿,“陆南塘还挺喜欢这孩子,叫什么?”
肖霄扫了眼陆西洲,见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自己开口,“肖尧,二哥叫他尧尧就行了。”
肖霄说完了又低头揉揉肖尧的脑袋,“尧尧乖,叫二哥。”
肖尧从沙发上爬起来,歪歪脑袋瞅着沈莲清看了半天,乖乖喊人,“二哥。”
沈莲清被孩子这软软糯糯的一声“二哥”叫得开心了点儿,可比肖霄叫的顺耳多了,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招招手让肖尧过来,那孩子看了看肖霄,乖乖走过来,他把小孩抱在怀里,看肖尧并不怕他,心情就更好了,“你们俩也坐吧。”
陆西洲拉着肖霄坐下,给沈莲清倒了热水,又把热水杯塞到肖霄手里,“你今年真就在剧组过了?”
“嗯,你以为一天天的都不花钱?”
陆西洲笑笑,“行吧,不过……今年倒不至于孤家寡人了吧?”往年是不可能,今年应该可以了。
沈莲清冷笑一声,“你觉得他能从陆政平眼皮子底下溜出来?”
“想来总有办法。”
沈莲清剥了个小蜜橘递给乖乖坐在他腿上的肖尧,也不回答,再抬头时问肖霄,“你过完十五就进组,戏份不多,你要是不着急,我们就两周拍完,排得松一点。”
“好,我没问题,看剧组的安排就行。”
“没事了可以先看看剧本,跟西洲对对台词,他这点儿活还干得了。”
“嗯,”肖霄笑了下,“保证把台词都背好了。”
沈莲清瞥向陆西洲,“我先说好,进了组就听我的,我可不管这是不是我……弟媳。”
肖霄依旧笑着,眼角却带了点俏皮,“没关系,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管是二哥还是……大嫂,都不用在工作上徇私,对吧?”
沈莲清也不算太意外,只斜了陆西洲一眼,“你说的?你怎么知道?不清不楚的话别乱说。”
陆西洲握住肖霄的手,自家小狐狸啊精是真的精,这话不仅不会让沈莲清生气,反而说得巧妙,“我可没说,他自己猜的,都明显成这样,连猜都用不着猜。”
沈莲清没说话,半晌,把肖尧放下,“你们回去吧,好好过年,等进了组就甭想着回家了。”
陆西洲利索地站起来,把外套递给肖霄让人穿衣服,“行,走了。”
肖霄笑笑,“二哥回见。”
“回见回见,赶紧走。”沈莲清理了下衣服,却发现肖尧还站在他面前没动,他一抬头就被小孩子的笑容晃了眼。
肖尧抱了抱沈莲清的手臂,“新年快乐~”
沈莲清愣了下,在肖尧放开他后,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新年快乐。”
章五十一 为美人一掷千金
回家路上,肖霄看了眼后座的肖尧,“大哥二哥怎么对尧尧这么好啊?就算是因为你和我的关系,也用不着吧?”沈莲清这样性格的,不讨厌肖尧就算不错了,还那么亲近。
陆西洲唇边带着一丝笑意,“他是想到了我,他和大哥看着我长大,我小时候也挺孤僻的。”
“是这样。”肖霄点点头,又来了兴趣,“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呗!”
“好啊,我们可以慢慢说。”
导演休息室里,沈莲清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小憩,直到门在敲了敲后被推开,他才睁开眼,“西洲说得还挺准。”
陆南塘反锁上门,扫了眼桌上还没收的水杯,脱了外套向着沈莲清走过去,“刚来过?”
“嗯。”沈莲清抬脚用鞋尖抵住陆南塘的膝盖,视线一撇对面的沙发,“你不回去?”
陆南塘停是停下了,但还是没按照沈莲清的意思坐到对面去,反而弯下腰凑近陷在沙发里的人,“我才刚到就赶我走?”
沈莲清眉头微皱,半晌,道:“我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