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西奚子

作者:西奚子  录入:07-13

  藏在暗处又向往光明的人,有谁会不为林匪石心动呢?
  房间里安静地针落可闻,谁都没有说话,许久,贺华庭才“解冻”了似的蠕动了一下嘴唇,睫毛颤了颤,声音嘶哑地开口:“我跟舒子瀚约定过,今天会跟他联系。”
  听到这句晴天霹雳般的话,林匪石和江裴遗同时一震,下意识地去看墙壁上的挂钟——
  现在赫然是十一点五十了!距离明天只有短短十分钟的时间!
  贺华庭对江裴遗下手,肯定是经过舒子瀚的同意的,而且要给他一个成功与否的结果——也就是说舒子瀚此时此刻正在等贺华庭的一个答案!
  林匪石的汗毛一下就炸起来了。
  江裴遗一定不能死,因为死了也要“见尸”,他们根本拿不出一具尸体用来瞒天过海,而且那同时也意味着他们两个人没有一个能够在地面上活动了,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可是该怎么跟舒子瀚解释?
  贺华庭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道:“手机给我。”
  林匪石和江裴遗第一时间都没动弹——他们不确定贺华庭会对舒子瀚说什么,一旦打通了这个电话,除非贺华庭找了一个□□无缝的理由,足以说服舒子瀚让江裴遗“活”在世上,否则……
  而且贺华庭到底会不会配合他们也不一定,万一他给舒子瀚打电话是为了通风报信呢?到时候拦都拦不住。
  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林匪石代替贺华庭打这个电话,他们的声线非常相似,只听声音根本听不出什么……可他们又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有没有什么“暗语”,万一开口就露馅了,根本就是不打自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沉重的压力有若实质般当头砸了下来。
  林匪石平生酷爱豪赌,以前他嚣张狂妄地赌自己的命,现在他赌自己的判断与眼光——
  他拿过桌子上的手机,想都没想递到了贺华庭的手边,诚恳地说:“华庭……我相信你。需要我们回避一下吗?”
  即便知道林匪石是在以退为进地跟他耍心机,贺华庭还是舒了一口气,心脏似乎被某种滚烫而柔软的液体充盈了,他哑声说:“不用。”
  ……如果林匪石愿意这样相信他,那么是不是……
  贺华庭单手指纹开锁,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又熟练地转接了两次,才响起了“嘟嘟”的通话声。
  林匪石和江裴遗在一旁屏息凝神地听着。
  三声过后,舒子瀚接通电话,“华庭?这么晚才联系我,是事情不顺利吗?”
  “嗯,”贺华庭低低地应了一声,说:“没有成功。江裴遗粘林匪石太紧了,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我身边,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林匪石:“………”
  这绝对是江裴遗被编排的最离谱的一次。
  舒子瀚想了想,道:“你不方便下手那倒也没关系,反正南风一个人在重光市,再有本事也不过单枪匹马而已,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件事我来处理吧。”
  贺华庭道:“好的,您还有其他指示吗?”
  舒子瀚随口问:“江裴遗没有怀疑你吗?”
  “我不太确定,”贺华庭喉结滚了滚,第一次在舒子瀚面前撒谎,他手心里已经都是冷汗了,“我不知道他对林匪石了解到什么程度,但是我感觉他是没有起疑的,我们平日里聊天很少聊以前的事,他提起的旧事我也基本上全都知道。”
  舒子瀚道:“江裴遗不能久留,他活的时间越长,你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是,您安排就好。”
  “对了,华庭啊,你要小心一点,半个月了,我们还是没有在凤凰山下找到林匪石的尸体。”舒子瀚轻轻道:“我怕他不肯轻易瞑目啊。”
  贺华庭冷冷地“哼”了一声:“凤凰山下枝繁叶茂,说不定那姓林的是挂在哪条树枝上晒成干了。”
  舒子瀚没接话,只是道:“十天后再跟我联系。”
  ………
  贺华庭把手机放到一边,看了江裴遗一眼,意味不明地说:“江队,自求多福吧。”
  林匪石蹙眉靠在墙上,若有所思地说:“这个事也不难,舒子瀚想对他动手,只要找个理由把江裴遗和林匪石栓到一起就行了,明天我来想办法。”
  贺华庭沉默了片刻:“林匪石,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想问什么现在就问吧,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反悔了。”
  ——林匪石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转身往外走,嘟噜了一大串:“明天不反悔就好啦,我太困了,眼皮睁不开了,睡觉去了,明天再说,晚安好梦。”
  贺华庭:“………”有时候他也羡慕可以像林匪石这样活的任性,自由多好啊。
  林匪石真的困的睁不开眼,他这时候本来就虚弱又容易疲劳,跟贺华庭“斗智斗勇”了一个晚上,才好不容易让他松了一条口子,确实是很累了。
  江裴遗问:“手铐需要帮你解开吗?”
  贺华庭动了动脚踝,自嘲说:“不用了,我暂时不想去厕所,你现在把我放开,说不定我半夜会逃跑。”
  江裴遗没有林匪石欲擒故纵的花花肠子,也懒得玩什么“怀柔政策”,贺华庭说什么他就认什么了,没有给他打开手铐:“我们睡在隔壁,有事可以喊我。”
  贺华庭没说话。
  江裴遗往外走,在门口停了一下,没转身:“另外,没有谁是不配站在阳光下的。人的善意像随风而生的野草,永远不会被烈火焚烧殆尽,希望你以后的每一个决定都能够遵从你的本意,自由自在地活在世界上。”
  “Good Luck。”
  贺华庭的眼里逐渐拉起了一道血丝,他闭上眼睛,狠狠地抽了一下胸膛。
  .
  江裴遗回到房间的时候,林匪石几乎已经睡着了,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就翻身抱住他,撒娇般的小声喃喃抱怨:“裴遗,我好久没有抱着你睡一觉了,好想你。”
  江裴遗的心都软了,伸手摸了摸他削瘦的脸颊,低声哄道:“以后把你藏在家里。”
  林匪石勉强把眼皮睁开一条缝,乌黑眼珠里刚好能装下江裴遗的脸,他低声道:“说真的哥哥,我真的觉得累了,这是我以前卧底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五年前我还想,我能活多久,就为国家社会奉献多久,反正我也很喜欢这一行,永远都不会停下脚步,但是现在我又坚持不下去了,我的身体太糟糕了,再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折腾……我想好了,等这次行动结束,我就退居二线当你的贤内助吧,怎么样?”
  他说话很轻,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含在喉咙里没有咕哝出来。
  江裴遗温声耳语道:“我也不想让你再冒险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顿了顿,他又说:“我希望沙洲可以被连根拔起,可是我最希望你能健康平安,匪石,你是我跟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林匪石不敢细想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无声笑了起来:“就让我一如既往地有一个好运气吧。”
  江裴遗小心翼翼地避过他的伤口,轻轻把人拢在怀里,那触碰感温存地让人想要落泪,为什么会有一对情人,连肌肤相亲都是奢侈呢?
  这几个月来他们总是离别多、相聚少,这样可以相拥入眠的情景,美好的像是梦了。
  次日,林匪石醒来之后,先去隔壁房间偷看了一眼贺华庭还在没在,结果不幸被当场抓了个正着,于是他光明正大地推开门走进去,坦坦荡荡地说:“你醒了,鉴于我们现在是三个人住在一起,所以过来征集一下群众意见——早饭要吃什么?”
  贺华庭面无表情冷冷看着他:“你们真的把我当同伴了?就不怕我忽然变卦反咬你们一口?”
  “有句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进了贼窝就不要出去了嘛,我跟裴遗对你不好吗?”林匪石恬不知耻地无视了他脚上的手铐,丝毫不以为意地说:“华庭,我很少看错人,既然决定相信你就不会改了。”
  贺华庭心想:“我信了你的邪。”
  如果吉尼斯世界纪录有个“睁着眼说瞎话”挑战,林匪石绝对是无可动摇的冠军。
  可是活蹦乱跳的林匪石又像一把尖锐的钩子,准确无误地勾起了贺华庭心底死寂已久的“少年气”,有什么东西在坚固的冰面之下蠢蠢欲动,似乎想要生机勃勃地破土而出。
  假如能成为像林匪石一样的人……
  那是贺华庭从来都不敢奢求的生活。
  家里养了一对病号,只能江裴遗下厨做饭,可是他又不会做早饭,于是蒸了三碗鸡蛋糕,一人一碗。
  关于以后把贺华庭安置在哪里,江裴遗还没决定好,林匪石跟他还有许多“交接工作”没有完成,他们最近肯定是要频繁接触的,为了掩人耳目,最好还是让贺华庭暂时住在他家里——沙洲这次可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本来想在市局内部插入一个钉子,不想反而将自己坚不可摧的防护网捅了个大窟窿。
  贺华庭半坐在床上,用勺子一口一口吃着鸡蛋糕,忽然有些明白了昨天晚上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地为林匪石做掩护,为什么没有趁机撬开手铐无声无息地逃跑……
  他拼了命地努力挣扎,或许就只是为了这样平凡而普通的生活吧。
  “今天匪石跟我去市局。”吃完饭,江裴遗穿着整齐地对贺华庭说,“你身上有伤,暂时不适合下床走动,等你的肋骨恢复一些,如果想去市局的话,也是可以的。”
  反正天底下只有江裴遗能看出林匪石跟贺华庭的差别,让他们两个人偶尔换个班,剩下那个划水摸鱼……听起来还挺奇妙的。
  贺华庭还是单脚锁在床上,江裴遗想了想,把手机一起带走了。
  因为林匪石不能受颠簸,两个人是步行去的市局,林匪石拉着江裴遗的手,跟他一起走到了办公室。
  市局同事的表情霎时间都有些古怪——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两个支队长手拉手了,虽然以前他们也经常成双入对,但是总有一种貌合神离的感觉,直到今天,他们之间的那种禁止第三者插足的“排斥感”才“走失儿童归家”似的回来了。
  林匪石进门就说:“中午别开小灶了,你们江队给大家订了外卖,十一点半左右送来,叮当锤输了的去拿~”
  外卖其实是林匪石订的,跟同事们久别重逢,应该送一点礼物,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只能说是江裴遗送的,否则容易让人怀疑。
  ——然而办公室的刑警们听到这句话,不约而同地一齐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纷纷想起了今年夏天的时候江队为防上火而“贴心”预定的一个季度的苦瓜套餐……
  一个女警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好意思,林队,我中午有亲戚结婚,我就先走了。”
  林匪石说:“有小龙虾哦。”
  “我亲戚忽然说她不想结婚了……”
  办公室的刑警哄然大笑起来。
  只有祁连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最近这段时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具体来说是林匪石的哪里不对,前几天的“林队”跟眼前的“林队”五官一模一样,甚至给人的感觉也是相似的,可总是有一股违和的诡异感,并不明显,平常人根本不会察觉。
  祁连一开始以为林匪石是有什么心事,所以性格稍微改变了,而现在那个熟悉的“林队”居然又回来了……就好像中间换过一个人似的。
  祁连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
  林匪石笑眯眯地看着他:“同学,集邮的怎么样了?SSR齐了吗?”
  祁连咽了一口唾沫,不知道处于什么目的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想看看你的明信片。”
  林匪石拿出手机,不经意嘚瑟道:“新出的ssr我昨天刚收到了!”
  ——结果祁连不知道怎么见了鬼似的看着他,小脸煞白,拿着手机的手都帕金森似的哆嗦了起来,他磕磕绊绊道:“林、林队,有个事……我想跟你说……”
  林匪石轻轻蹙了一下眉,跟江裴遗对视了一眼,点头道:“到办公室来吧。”
  祁连魂不附体地跟着他们上楼,进门就说:“林队,这几天在市局的人一直是你吗?!”
  林匪石倏然一怔,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单手撑在他肩上:“没白疼你啊祁连小同志。”
  祁连满脑门问号:“????”
  “是我。”林匪石高深莫测道:“不过我最近有点健忘,说了什么话别当真啊。”
  祁连不依不饶说:“可是你跟我说你把青蛙卸掉了,还吃了我的坚果……”
  “不管你现在有什么猜想,都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也不要表露出来,不要告诉任何人,”林匪石收起散漫的玩笑,认真低声道:“知道太多的人容易招来祸患,懂了吗?”
  祁连从他压低的话音里听到了某些危险而沉重的东西,咽了一口唾沫,点了点头:“懂了。”
  林匪石说了句“乖”,然后让他走了,转头对江裴遗感慨道:“祁连是个好孩子啊,他的感觉比其他刑警都敏锐一些,以后可以试着提拔他一下,刚才一进办公室的时候我就感觉他那两个眼珠子灯泡似的盯着我看,肯定是发现什么了。”
  江裴遗看他一眼:“无怪别人能看出来,你跟贺华庭确实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你可以轻而易举地伪装出他的阴沉内敛,但是他却不能完美地学出你的自由洒脱。”
  林匪石坐到沙发上感慨说:“没有感受过自由的人,又怎么会知道那种感觉呢?他年少的时候遇到一个猪狗不如的爹,后来又碰上没有人性的舒子瀚,说实话,能长成这样已经非常坚强了。环境对一个人的塑造力是很难以抗衡的,它像一把刀,无时无刻不在雕刻改变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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