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铁门的另一头果真关着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最大的看上去不过十岁,最小的莫约四五岁的样子。
联想到先前小帆中的勾魂术,锦晔猜测这群孩子怕是被这群人抓来抽魂炼阴童煞的。
他还来不及细细深思,眼前厉锦晔的躯体就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引力,将他的神魂硬生生地又给吸了回去。
回到躯体之后,锦晔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麻药的劲儿似乎还没完全消散。
他手脚被缚,浑身无力地躺在满是稻草的地面,内心倍感无奈。
回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就在他正苦恼该怎么样摆脱现在这副窘境的时候,以隐身状态跟了一路的小白心领神会,上来就径直咬断了他手脚的麻绳。
看到锦晔手脚上的麻绳凭空断裂,被关在地窖的孩子们纷纷睁大了眼。
双手重获自由,锦晔摘下眼罩撕掉了贴在嘴上的胶布。
还不等他仔细观察这地窖里的环境,耳旁就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大哥哥,你也是被抓来的吗?”
锦晔回过头去一看,就见那个年纪最大的小男孩目光定定地看着他。虽然脸颊脏兮兮的,但从五官面相和周身的气度就能感觉出来,这孩子不是普通人家能教养的出来的。
一般孩子被抓到这种地方来,肯定早就吓得哭闹不止尿裤子,这孩子尽管被关在这里可模样倒是沉稳的很。
“是啊。”锦晔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回道。
这是一间囚牢,里头连个窗户也没有,满地的稻草,墙壁是石头垒的,严实的很,换做是他从前,要想把这儿拆了简直轻而易举。可是如今他的神力大不如前,还被困在这□□凡胎内,根本不可能砸了这石头墙。
想着,他又转头看向背后。
看来这里唯一的出口就是这扇铁门了。
“没有钥匙出不去的。”那男孩子顿了顿道:“我试过了。”
锦晔道:“谁说我要出去了?”
听闻,那孩子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被绑架了竟然连逃都不想逃了吗?
锦晔喜欢聪明且识大体的孩子。见他如此乖巧可爱一时间玩心大起,便有意逗他:“我是来找他们算账的。”
孩子们:啥?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锦晔也不打算解释,反问道:“你们被抓来多久了?”
“一天。” “三天。”
之后通过了解他才得知两个孩子都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注射了麻醉剂强行带走的。
锦晔又问了他们的生辰,推算了八字,发现这些孩子全是纯阴体。
看来他之前的猜想没错,炼制阴童煞的人就是在常家祖坟布阵之人是同一个人。
在这里呆的时间最长的就是那个十岁的小男孩易子濯。他说话思路清晰,很快地就告诉了他这些日子在这里都看到了些什么。
这群绑匪一天来送两餐饭,一餐午饭一餐晚饭。食物也没什么特别的,都是榨菜和馒头。送饭的那个人外貌平平,矮矮胖胖的,脑子看上去不大灵光的样子。
锦晔听闻便想起了那个冒充外卖员的那个人,是叫阿伦吧?
一想到他,锦晔就恨的牙痒痒。他点了那么多外卖都还没吃呢!
易子濯道:“之前这里还有一个小女孩叫云云,但是她好多天前就被人给带出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我猜,她八成是被这些人贩子给卖了。”
锦晔听闻不由沉默。
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眼前这些孩子事实。
他们被抓到这里来不是因为那群人想要拐卖儿童,而是因为他们要炼制阴童煞。
而那个被带走的小女孩八成已经死了。
想着锦晔不由眯了眯眼,向来平静无波的心底竟然有了那么一丝愤怒。
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性命。他若不灭了这邪修,难消心头之恨。
察觉出锦晔的情绪波动,小白悄声询问:“主人,现在怎么办?”
“等。”
“那得等多久啊。”
“放心吧,刚刚在车上听那两个二货说的话,他们的师傅怕是恨极了我,要是知道他那两个徒弟把我绑来,估计很快就会找上门的。”
“那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在这儿等着吗?”
“谁说的?”
就见锦晔笑了笑,“他们既然这么客气地‘请’我来做客,那我自然得准备好大礼送给他们啊。”
看着锦晔玩味的笑容,小白毛茸茸的大尾巴不由微微一颤。跟锦晔相处了这段时间,他深谙自家主人的脾性。
一旦他在这种情况笑,就证明那群人待会儿要完了。
锦晔刚收回思绪就感受到了衣角边小小的拉力。转过头一看,就见易子濯佯装镇定地问道:“我们也会被卖吗?”
“不会。”锦晔干脆地回道。
“为什么?”
易子濯小小的脑袋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就见锦晔勾了勾唇角,语气臭屁:“因为你们走了狗屎运,遇到了我。”
第19章 惩戒恶人
海市边的一座深山里有一座庙宇。虽然不大,但是精致的很。
黄色的雕花尖顶,画着壁画的白墙,庙堂内摆着满满的鲜花,充满着浓浓的泰式风情,乍眼看去与一般的泰式佛寺别无二致。
然而这里供奉的不是佛祖,而是阴童。
就见堂上的桌子正中的神龛里摆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头躺着一具不腐婴尸,模样鲜活。
骆三闭目盘坐在庙堂前,阿伦和阿成架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娃娃走来将她放置在他对面的蒲团上。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见师父问起,阿伦喜不自胜地开始邀功,“师父放心,我和师兄已经将人给绑来了,现在关在地窖里呢。”
听闻,骆三满意地点点头也没再多问。
“开始吧。”
就见骆三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道:“献予阴童大人最纯净的纯阴之魂,保我功力无穷。”
话毕,师兄弟俩在骆三的两侧盘腿坐下,开始低声吟唱起旁人听不懂的咒语。
那小女孩眉头紧蹙,脸色发白,额头沁出汗水像是在做噩梦似的,表现得极为痛苦。
咒语反复吟唱,唱的人头皮发麻。
不多时,就见女孩的双目倏地一下睁开,瞳孔放大一脸惊惧。
细看,人已经彻底没了气。
就见骆三张开了双臂,神情舒展,一脸满足,“阿成阿伦,把人带下去吧,好好处理,别留下蛛丝马迹。”
“是,师傅。”
骆三在玄学一途天赋平平,年轻的时候没少挨师傅的骂。之后他就寻了些旁门左道,从此术法大有寸进,但也因此坏了门规惹怒了师傅被逐出师门。
在这之后,他又辗转于全国各地,靠着缺德的歪门邪道赚取钱财。时日之久,他也不再满足于国内的一亩三分地,想要找寻新的机遇。
于是他便去了T国。这养小鬼也是那时候学会的。
之后,他还结识了一位在当地修行的老人。这阴童就是他交给他的,说是用纯阴童男童女的灵魂供奉就能练就阴童煞,功力大涨。
他听了当时就心动了,于是便接了这阴童回来,虔心供奉,潜心修炼阴童煞,这一练就练了十年。
想到之前被破的阵法,骆三的心里就忍不住地愤恨。
这厉锦晔破他阵法害他损了不少修为,这得需要多少个纯阴童子才能补回来。
他一定要报仇!
这厢骆三计划着要让锦晔尝尝苦头之时,另一边锦晔也没闲着。
他运起灵力划破了手指,用血液在地窖的墙壁上画符。
地窖并不小,锦晔用自己的血液和灵力来画符多少有些心疼。
他一边画一边感叹,为了惩罚坏人,自己的牺牲可真不小。
这世上向他这样舍己为人的好神仙实在不多了。
小姑娘毕竟年纪小,胆子也不大。见锦晔在墙上画血符,不由感到害怕。
易子濯胆子大一些,见状便上前询问:“大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锦晔唇角微勾,“布置陷阱。”
“什么陷阱?”
就见锦晔神秘一笑,“晚些时候你就知道了。”
看着眼前男子泛着光的漂亮眼眸,易子濯这隐藏在坚强外表下的不安的心脏竟渐渐安稳了下来。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他竟在对方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希望。
许是知道锦晔在干正事,易子濯之后便也识趣地没继续追问,只是乖乖蹲在一旁认真地看着他画符。
盯着锦晔的侧脸,易子濯的脑海突然闪过了一个熟悉的画面。
半晌,他一脸惊讶道:“大哥哥,我发现你长得跟《我的霸道王子》里面的南宫浩好像啊!”
“……”
听闻,锦晔画符的手差点打滑。就见他顿了顿道:“你认错人了。”
易子濯眨了眨眼,“是吗?”
“那当然!”就听锦晔臭屁道:“我长这么好看,是那什么南宫浩能比的吗?”
易子濯:“……”
把一旁的小屁孩说得哑口无言后,锦晔又专注地画起了符咒。
他画符的速度并不慢。很快地就把地窖的四面都画完了。
在他画完最后一笔之后,墙上的红色血迹微闪了一下红光,接着全都不见了,好似隐身了一般。
因为画阵法符咒费了不少灵力,锦晔的身体也有些疲累于是便躺倒在地,闭目养神。
看到墙上这神奇的一幕,孩子们纷纷瞪大眼睛。
易子濯更是忍不住问道:“这是魔术吗?”
本以为能得到锦晔的回答,却没想到回应他的是沉重的鼾声。
易子濯:“……”
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深夜。地窖的铁门再次被打开。
听到动静,孩子们不由墙角缩了缩,生怕自己被他们带走。
锦晔睡眠浅,听到动静也醒了。他打了打哈欠,不耐地坐起身来。
先前绑架他的两个男人走了进来,见锦晔不但挣脱了束缚还在囚牢里一副自在的模样,不由皱了皱眉。阿伦更是瞪了孩子们一眼:“谁让你们给他松绑的?”
易子濯忍不住腹诽,明明是那绳子自己断开的。
小姑娘无辜被斥更是吓得直打哆嗦。
阿伦本想再说,就听他身后的人沉声道:“阿伦。别吓唬小孩子。”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山羊胡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那男人看了阿伦一眼,表情不悦,“你要是把孩子吓得魂魄不稳了,我以后还怎么用啊。”
锦晔看了眼前的中年男人一眼,一身的孽障,脸上满是阴邪之气,心中有了计较。想来此人就是他们的师傅了。
果不其然,就听阿伦道了一句“是,师傅”便乖乖退到一旁。
当锦晔观察骆三的时候,对方也在观察他。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当骆三看到眼前这个年岁不过20出头的帅气小伙时仍忍不住微微一滞。
就是他破了自己的阵,放走了他的小奇,救了那姜家曾孙的生魂?
他像他这么大岁数的时候才刚跟着师傅当学徒。这小子竟然已经能独当一面给人看事了?而且特么的还不是职业风水师,只是个副业?
地窖里昏黄的灯光映照在锦晔身上,长长的羽睫在他的脸上洒下了浓重的阴影,将他那双漂亮的眸子映衬得更加深不可测。再加上锦晔不嗔不怒表情平静就更显出几分高人的风范。
旁人要是看到这副景象难免心里打突,可骆三是谁?
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地混了几十年,见过的人比吃过的盐还要多,自是不会怂。而且他平日对外也是装出这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心里更是对此不屑。
都死到临头了这小子还在装逼呢。
想着,骆三扯了扯嘴角笑道:“知道我为什么抓你吗?”
就见锦晔漫不经心道:“大概是因为我破了你的阵,放走了你养的小鬼,还救了你用来炼制阴童煞的生魂?”
听闻,三人的表情一滞,明显凝固了几分。
骆三眯着眼试探着问道:“你知道阴童煞?”
锦晔眼神淡淡地看着他,“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骆三平日里好歹也是被一群人捧到天上去的大师,被人恭恭敬敬地对待习惯了,如今在锦晔这儿受到这种待遇,整张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怎么说话的呢?”阿伦见了很是气愤,当即就冲上前想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然而他这手还没碰到锦晔半分脚下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隐匿在暗处的小白收回前爪,幸灾乐祸道:“活该!让你对我主人无礼。”
骆三见徒弟教训人不成反而摔了一跤只觉着颜面无光,一时对阿伦更是没了好脸色。
不争气的东西!
暗骂了一句,他转头对阿成道:“还不快扶你师弟起来!”阿成听闻连忙上前搀扶。
阿伦本想先声夺人过来教训这个小白脸的,却没想一个猝不及防就摔了一跤,输了气势不说还惹得师傅不高兴了。一时间对厉锦晔更是痛恨。
可再怎么生气,师傅没发话他也不敢再有动作,只得忍着。
锦晔看了一眼对面面色黑如锅底的三人,他不禁“啧”了一声摇头感叹。
他先前还当这群人炼制阴童煞想必功力高深,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