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去法国之前上交的四个系列草稿也已经由程朵筛选完毕,退还给他根据三月刊的主题与修改建议继续做细化。
生活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他和陆旭一同出现在机场时跟在他们身后的人更多了一些。
“你现在也算是流量?”
陆旭坐在沈鹤卧室里的床上,替他收拾冬衣,沈鹤听见他说的话之后无奈反问:“摄影师也能被称为流量?”
“按照圈内的说法,管你是演员、歌手还是爱豆,只要粉丝数到达了一个数量级,统一被称为流量。”
“那我应该达不到那个数量级。”
陆旭装完了其中一个箱子,拉上拉链,“近几年对流量的标准有所降低,你差不多可以够上,不要妄自菲薄。”
把行李推出门外,衣柜已经空了,陆旭走到沈鹤身边,看着他收拾数位板和摄影设备,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册,在一堆竖立并排的笔记中挑出了一本显眼的印花笔记。
“这是什么?怎么外观这么少女?”
沈鹤瞥了一眼,伸手想扣下,不过陆旭已经打开了。
陆旭念出声:“旭旭的点点滴滴……?”
看的时候不觉得,念出声来真的肉麻。
沈鹤:“……沈莺给的。”
“她给你这个干吗?”
“上节目之前,她说要让我熟读并背诵全文,好好扮演你的粉丝角色。”
“然而叛逆的你没有看。”
否则也不会在发布会上答不出问题了。
沈鹤歉意点头,“不好意思啊,当时也没想到你会变成我男朋友。”
“没关系,我对我的小哥哥很宽容的。”
陆旭坐在床边翻页,到最后一页时,他看见了与前面完全不同的一个笔迹,圈出了陆旭对于“满城烟花”的期待。
沈鹤手上在卷数位板的数据线,身后忽然有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腰,把他整个人拖动着往后带,同时不轻不重地揉了一把,激得沈鹤手上一松,数据线重新散开。
陆旭把笔记本放在沈鹤面前,柔软的唇亲了亲他的耳垂,指着被沈鹤圈出的那一条问:“在巴黎你给我放烟花,原来是因为看到了这条。你想我立刻求婚吗?”
沈鹤酥软地跌坐在床边,咬牙强作镇定回答:“没……没想着让你求婚,只是看到你说喜欢才安排的。”
“下次可以直接来问我喜欢些什么。”陆旭把笔记往桌上一扔,回身就把沈鹤推到床上压下,“当时主持人问印象最深刻的剧中场景,我一下子想不出来,所以随便回答了一个。”
沈鹤问:“那你最希望男朋友安排什么?”
唇细密于沈鹤的颈间落下,“你安排什么我都喜欢,但我最喜欢和男朋友在床上读过一天……”
今天是周五,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鹤勾着陆旭的脖子开始回应,室内温度急剧升高,两人合力脱了几件外衫,推搡着移到床的正中央,刚准备把剩下的衣裤全部卸下的时候,门口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他们立刻弹开,迅速捡起地上的衣服,然而还是迟了一点。
沈鹤的房间正对着门口,手上抓着钥匙的沈莺一进门就遭受暴击,脚上一个刹车愣在玄关处。
她是不是眼花,那是陆旭?陆旭在她家?
等等,陆旭刚刚在干什么?她刚刚看见了什么?
陆旭?和她哥?
嗯???
沈莺怀疑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大对。
陆旭和沈鹤的表情都很尴尬,沈莺慢动作一般关上家门,迟疑着往前迈了一步,双眼扫过沈鹤凌乱的头发、陆旭发红的脖子以及地上还没来得及捡起来的外套。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CP视频看多了,但此情此景,还能有第二种解释吗?
但她出于尊重还是问了:“你们刚刚……?”
沈鹤先发制人:“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今天……月考,考完就回来了。”
“……噢。”
陆旭穿上大衣试图打破尴尬局面,“考完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
沈莺有一种过年期间被姨妈和姨夫共同盘问成绩的错觉。
陆旭和沈鹤纷纷整理了着装从屋里走出,沈莺回过神来,“不是……你们刚刚到底……”
沈鹤心中默念“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反正迟早是要知道的”,心中一横对沈莺说:“对,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沈莺:“?”
沈鹤:“我和陆旭在一起了,严格来说他算是你嫂子。”
陆旭打断:“不不,哥夫。”
沈莺:“???”
沈鹤没管,继续道:“本来打算等你高考结束再告诉你的,但今天你正好看到,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你别影响学习。”
沈莺掌心对着他们表示“打住”。
“让我消化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估计快结束了,加上番外大概还有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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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留宿家中
三个人, 二对一, 分坐餐桌两侧对视,姿态宛如谈判。
“你们在一起了。”
十分钟的沉默后,沈莺复述了一遍沈鹤对她说的话,但语调平静, 让沈鹤有些心底发毛。
陆旭在桌下拉着沈鹤的手,面对沈莺这个他的小粉丝, 竟然还有点紧张,故作镇定地回答:“对,今天过来是要把沈鹤的东西整理了以后搬去北京。”
沈莺暗自确认了一下,自己心里依旧是陆旭的事业粉倒是没有变动, 只是现在这情况,她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看对方, 只能木然盯着沈鹤,“哥,那你这就算是嫁了?”
“什么?不是,别乱说话, 怎么就嫁了……就是住一起。”
感觉到陆旭的手抓他抓得紧,沈鹤小心措辞,两边安抚。
这还只是妹妹, 没到见家长呢……
有点想叹气。
沈莺:“那……爸妈也知道?”
沈鹤否认,“只知道我要搬去北京,还不知道我和陆旭的事情,你得保密, 别说漏嘴。”
“啊知道知道,这事肯定要你自己来说嘛……”
沈鹤见沈莺仍然一副活在梦里,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小心发问:“你……还没缓过来?”
沈莺腹诽:刚进门的那下太暴击了,的确很难让她立刻接受。而且这才缓了多久?
沈鹤看她欲言又止,问:“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很担心妹妹的心理承受能力,高三是个需要疏导的阶段,但今天这场景好像反而会有概率造成她的心理阴影。
就不太妙。
被沈鹤这么一说,沈莺突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桌子,“那我倒要问问,你一月份带我去剧组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对。”
她回想起那天沈鹤和陆旭在她面前保持距离,道貌岸然的样子,以及当天傍晚她饿得不行却孤立无援的惨状,激动得开始直呼大名,“难怪我晚上去沈鹤房间找人都找不到!明明听见手机铃声却被樱桃姐姐拉走,原来是因为……”
说到一半又打住了。
因为……
还能因为什么,用脚趾想都能想到,肯定在房间里做了不能在晋江写出来的事情。
她今天要是晚回来一会儿,估计就直击4D版CP视频了。
三人同时陷入沉默。
沈莺在沉默中抬眼望了望陆旭。
上次在剧组她因为害羞没敢看得太仔细,现在坐在一张桌上,又得知他和自己的哥哥是那样的关系,突然觉得他们的距离近了起来,也更大胆注视了。
陆旭真人比电视上果然好看一百倍,浓眉大眼,轮廓立体,不上妆都是十分惊艳的一张脸。
以后她是不是想见哥哥的时候就能在家看见陆旭?
真奇妙,超话里女友粉天天都说要让陆旭这个名字出现在自己家的户口本上,结果作为事业粉的沈莺居然间接达成了这个成就。
此刻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这样一想,好像也挺好的嘛,她这个事业粉的粉生称得上是圆满了。
沈莺的脑子开始恢复转动以后开始四处张望,看见客厅里的行李箱又问:“你们今天晚上在家住还是直接走啊?”
沈鹤本来是想直接走的,但现在好像短时间整理不完,而且他刚从法国回来,接下来又常住北京,相当于是自立门户的状态了,所以也应该在家和父母好好吃顿饭再走。
“我在家住,陆旭……”
桌下,陆旭的手指冒汗,抓得他更紧了。
“……”
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沈鹤迟疑着问:“你要不也留下?”
“直接……见你父母?”
沈鹤:“倒也不是现在就告诉他们,这样太突然了,你就当来朋友家做客吃顿饭住一晚,明天就走了。”
已经接受设定的沈莺也立刻安慰道:“没事啦,我爸妈人很好的。”
陆旭捏了捏拳,艰难下决心,“好。”
既然决定在家吃,沈鹤提前点熟食送到家,他和沈莺都不太会做菜,陆旭更不用说了,但就这么在家等父母回来也实在说不过去。
菜被一一摆上桌之后,进入父母回家倒计时,陆旭显得十分焦虑。
“没事,真没事,我妈最近还在看《魏晋风华》呢,她很喜欢你的。”
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了开门声。
沈鹤父母一前一后回到家。
沈母进门后第一眼就看见站在客厅中央的陆旭,他长得又高又瘦,身姿挺拔如松,气势逼人,让人很难忽视。
“真……真是陆旭啊?”
之前她收到沈鹤的消息时还以为在开玩笑。
陆旭即便紧张,也表现得很得体,主动打招呼。
“伯父伯母,我是陆旭。”
沈父:“我知道我知道,你和小鹤一期上节目玩游戏的嘛,我女儿也喜欢你,是你粉丝。”
沈莺十分殷勤地摆了五副碗筷,在桌上呼唤:“来吃饭啦啦啦!”
沈鹤的手贴在陆旭背后,轻轻抚摸着推他向前。
陆旭坐在沈鹤旁边,沈莺的对面,离熟悉的两个人最近,让他多了一丝安全感。
和长辈聊天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话题,不过就是唠唠家常,沈鹤的父母是真的热情和蔼,餐桌上的氛围极好,连吃饭这件平常琐碎的小事在这样的气氛之下都觉得很有意思。
难怪沈鹤和沈莺性格都那么好。
陆旭起初有些紧张,到后面变得倒很放松。
一顿饭快结束,沈母张罗着要安排陆旭住宿的事情,问道:“我们家没有多的客房,你介意和沈鹤一起挤挤吗?”
沈莺喝汤呛了一下,心里替他们回答:不介意,完全不介意的。
陆旭乖顺地笑:“可以。”
沈母:“嗯嗯好,等会儿沈鹤你过来,到我柜子里再搬一床被子过去。”
沈莺顺了顺气,心里又在暗自回答:不用真不用,你这样限制他们发挥了。
不过沈鹤顺从地表示接受:“好。”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陆旭先行去浴室洗澡,沈鹤真的去父母卧室取了另一条被子铺在床上。
晚上他们一家基本上都是待在自己的屋子,陆旭从浴室出来后便也直接进了沈鹤的房间。
沈鹤紧接着去洗澡,陆旭抱胸看向床上的两条被窝,眸色深深。
等客厅内的灯光被熄灭,一家人互道晚安后,沈鹤关上自己房门后回身,陆旭已经半躺在床上靠外侧的那一床被窝里,正在看手机。
一开始他在刷微博。
在巴黎的那两天,陆旭不怎么关注国内消息,樱桃刚刚给他发了几条消息,大致意思是说,曹方的确是让朱明杰捆绑着自己炒热度,并且还真让她炒起来了,因为两个人的类型确实有些相似,而朱明杰的那部剧剧情更加狗血带感,走追妻火葬场路线的,所以吸引了不少观众。
陆旭倒不怎么在意,他对《魏晋风华》这类的剧本来就兴致缺缺,也没有对这部剧的结果有太多期待。
然后他收到了沈莺的消息。
他们是在吃饭后交换的微信号,沈莺提出要求时只是抱着询问的态度,不过陆旭现在也把沈莺当自己妹妹看待,当然不抗拒,成功得到自己偶像微信的沈莺欢欣鼓舞了好一会儿,直到陆旭洗完澡进屋后,她才发了第一条消息。
沈莺:嫂子……?
陆旭握着手机挑起一边的眉,不过这条消息很快就被沈莺撤回了。
沈莺:好奇怪,要怎么叫你?
陆旭:直接叫名字就好,或者你也叫我哥哥。
总之就是别叫嫂子。
沈莺:行,那陆旭哥,我提醒一下你,我的房间和沈鹤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陆旭:嗯?
沈莺:所以,我的意思是,你们晚上注意一点。[遁地]
陆旭:……
陆旭:知道了。
刚打完这句话,沈鹤就回房间了,陆旭看似在玩手机,实际上一直暗中关注沈鹤的移动,等他掀被上床后,陆旭把手机锁屏放上床头柜。
“关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