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尧用手轻轻拂过,笑道,“还怪有趣的。”
顾斯然说道,“是啊,谁能想到我养了个粽子猫啊,说起来这也快过粽子节了,应景。”
他们看着锤子妹妹高兴,可却没察觉远处的不对劲儿。
绕了一圈又带了些吃的拿回去给陈叔王阿姨,他们终于回了家。
可刚一到家,手机上便弹出来个微信提醒。
顾斯然一打眼就瞧见上面一个顾字,心里一哆嗦,又害怕是什么怪事来着,连忙打开,却没想到上面赫然几个大字——
“顾氏兄弟,到底是兄弟情深,还是……?”
还是?
顾斯然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出柜啦 出完就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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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风雨欲来
还能是啥?
顾斯然嘴角蓦地撇向下,他俩本来就不是什么劳什子兄弟情。
他叹了口气,看着顾尧那一双黝黑的眼眸深深将自己印了进去,印的那么深,仿若藏在心里一般。
顾斯然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瞬间想要捏着顾尧的手,跟他说,“哥,我们去跟爸妈说吧。我想明白了,长痛不如短痛,实在不行我再离家出走一次,就是需要你去接我啦。”
可他长叹一口气后,却又咽了下去。
他从前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在发憷什么,现在看着顾尧从来对自己都是包容温和的一张脸,瞬时便明白了全部。
他唯恐害了顾尧。
顾斯然抿抿嘴,牵起嘴角把手机塞到了自己腿下面掖好,咧出个笑意给顾尧看。
顾尧却是瞳孔骤然缩了缩,笃定地说道,“然然,你有事瞒着我。”
顾斯然慌忙摇头,“没有啊,没有。”
顾尧眸色一沉,伸手便捏住了顾斯然腮边软肉,说道,“说完我才会撒手。”
顾斯然干干脆脆鼓着脸,但也啥都不说了。
顾尧见逗着孩子玩,但孩子却不上道了,便也无可奈何地松了手。
顾斯然拿着手机下了车,却没防住顾尧。
看着顾尧把手举高,而自己根本伸长胳膊也够不着的时候,顾斯然叹了口气,说道,“微博热搜。”
鬼知道顾尧现在怎么总跟逗小孩一样逗他玩,偏偏自己还就吃这一套。
顾尧划开手机屏幕,打开热搜,终于看全了整条消息——
顾氏兄弟,到底是兄弟情深,还是……鹣鲽情深。
点进去直接有个视频,上面是他们两个互相打闹的模样,还有顾斯然刚舔了一口冰激凌,就顺手塞到了顾尧嘴里。
其实这事儿搁在两个姑娘身上还算是正常,可放在这心里有鬼的两个人上面,却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顾尧盯了一会儿,默默合上了手机。
他牵起顾斯然的手,轻声说道,“走了然然。”
顾斯然哦了一声,回去刚好见到锤子妹妹醒过来,它看着自己粽子样式,气的喵喵叫了好几声,平日里最喜欢的冻干都不爱吃了。
它本来见到顾斯然还有想要上来蹭蹭的欲望,可是自己穿着粽子外套一走路就摔跤,害的它本来就丧丧的一张小脸蛋,更显得可怜极了。
顾斯然连忙揪着顾尧上前,走到锤子面前的时候,因为没手撸猫了,猛然撒开了顾尧的手。
顾尧垂着头,眸光微微瞥着自己被撒开的那只手许久,嘴角牵扯了两回,都没有上扬起来。
顾斯然撸完猫,却是折返回来,看着顾尧怔在原地。他便歪着头抬着脸,从下巴处往上看着顾尧,笑道,“干嘛呢!”
“没事,等你。”顾尧朝他弯了弯眼睛。
顾斯然撇嘴,“谁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锤子要再在这边待一会儿,兽医会看着有什么应激反应没有。”
顾尧颔首,“好。”
顾斯然瞧他一眼,一把就抠住了他蜷起来的手指,顺嘴还吐槽了句,“握那么紧干什么?”
顾尧这才舒展了眉眼,说道,“然然,我有话想跟你说。”
“啥啊?”顾斯然问道,可还是屁颠颠地跟上了。
回了房间,顾尧一锁门,顺手拉上了窗帘。
顾斯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后背定在墙面上,立马说道,“光天化日的,这样不好吧?”
顾尧却是走了过来,揉了一把顾斯然柔顺的细发,一把撑在顾斯然的耳侧,笑得有些过分撩人。
顾斯然眼睛一眯,嘴巴一撅,那模样确确实实是让顾尧大胆地来吧。
可却没想到,顾尧的手沿着他后脑勺走了半圈,按亮了他脑袋旁边的灯。
顾尧顺手在他嘟起的嘴唇上刮了一下,笑道,“快睁眼。”
顾斯然撇着嘴睁开了眼睛,像个小猫一样在顾尧嘴角偷了个腥,笑得有些肆意。
他往地毯上一坐,仰着头问道,“到底怎么了?”
手里没了个锤子妹妹可供揉捏,也是有些失落了。
顾尧却是直截了当地问道,“然然,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顾斯然怔了一下,垂着头抠了抠手指头,没有言语。
而顾尧却也存了十分的耐心,只等着这个答案从顾斯然的嘴里说出来。
顾斯然抿着嘴不说话,只是接连叹了三口气,还是摇摇头。
“为什么呢?”顾尧微微弯腰,又是逼近了他两分。
顾斯然抿抿嘴,方才自己堆叠的信心,好像又在一瞬间轰塌了。
他向来如此,看着刚不到不行,其实内里又怂又软,一点点就害怕了。
可他已经是被顾尧逼到退无可退了,也许这就是只有顾尧能治得了他的缘故,因为顾尧从来都是让他自行给了自己一个框框,框住了想要夺路而逃的自己。
顾斯然一咬牙,说道,“啥都怕,最怕连累你。”
顾尧沉默。
沉默许久。
“对不起然然。”这才开了口,语气中带着些疲软和茫然。
他从来也未曾想过,顾斯然最最在意的那个人,最最害怕出事的那个人,竟然是他自己。
顾斯然这回说出来了,自己倒是爽利多了,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他着实松了口气,凑到顾尧面前,说道,“嗨呀,你愁啥啊。垮着一张脸,不好看啦!”
他轻轻靠在顾尧的肩膀处,却听见顾尧说道,“谢谢你,然然。”
顾斯然呸了一声,“你这又对不起,又谢谢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学了雷锋做什么好事了。可拉倒吧,我是真的挺害怕的,你说你要是跟我一起被赶出去,你是活得下去,我可没饭吃咯!”
他嬉皮笑脸地就把这事儿打哈哈了过去,本以为顾尧见好就收,可没想到顾尧就喜欢见好就上。
顾尧一翻身就将顾斯然压在了身下。
顾斯然推搡了他两下,也就干脆没反抗了。
只是他口中念念叨叨说道,“我操心害怕你这事儿,多正常,你可也别发疯,咱们好好的。”
顾尧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脑袋埋在顾斯然肩窝,说道,“嗯,对。然然,我们好好的。”
“好啦好啦。”顾斯然以为顾尧只是心中难受,头一回做了知心大哥哥的他,开心地替顾尧拍了拍脊背。
半晌,他才发现顾尧把他裤子脱了。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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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摊牌一切
顾尧动作没停歇,顾斯然也就默默顺从了。
只是情到浓时,谁都未曾听见有人上了楼,轻轻敲了几下门未曾得到回应之后,扭开了门把手。
虽是来得及分开,可到底半褪不褪的衣服,还是刺了来人的眼睛。
顾夫人抖着嗓音,问道,“阿尧,你们……?”
顾斯然脑子中嗡的一声,一瞬间面前颜色都变了黑白。冷汗刹那间沿着脊椎灌了进去,浑身发冷,甚至一秒就连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他颤抖着嘴唇,想要张嘴解释些什么,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宛如被人扼住了喉管,甚至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面色由苍白转为胀红,捎带着眼睛都充血了。
顾斯然浑身战栗,只一个劲儿地抓着手下的床单,指尖抠得发白,甚至要将真丝床单抠出一个洞来。
顾尧却是强硬地将他护在身后,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漆黑的眼眸紧紧锁住面前的顾夫人。
他抿抿嘴,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道,“妈,是这样的,是我喜欢然然,然然也喜欢我。”
顾夫人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你们、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顾尧说道,“我知道,我们这样也许看在您眼里是不对的,但是我和然然是真心喜欢对方的,我也能护着然然走余生剩下的路。妈……对不起,但我们是真的。”
顾夫人嘴里“你们你们”的念叨了许久,却是还是没忍住晕眩,眼前一黑,扶着门框便瘫软了下去。
顾斯然这会子倒是回过神来了,他轻声唤了一句妈,转身就扑了上去。可浑身战栗的状态,叫他腿上根本没劲儿,一下便跌在了床下,跪在顾夫人面前。
“我错了,我错了妈……”
顾夫人呼吸剧烈起伏了两次,却是问道,“那你、那你们会改吗?”
顾斯然回头看了一眼顾尧,可现下却是坚定了自己的心思。他郑重地朝着顾夫人摇了摇头,“但我爱他,我不会……不会扔下他。”
此话一出,顾夫人却是彻彻底底地昏厥了过去。
她不醒来的时候是煎熬,而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到了真正水深火热的时候了。
顾老爷回了家,把门一锁,看着抽抽泣泣的顾夫人脸色差到极致,叹了口气。他细声细气地问道,“秀英,怎么了?”
顾夫人坐在一旁,捂着脸摇了摇头,说道,“问他们。”
顾老爷拐杖在地上一敲,目光扫过顾尧和顾斯然,终是停在顾尧的脸上,问道,“阿尧,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顾斯然被顾尧挡在身后严严实实,头都露不出来。他不住地拉扯着顾尧的衣角,脸上表情皱作一团。
顾尧却是当做未曾感觉到他的不适一般,直截了当地跟顾老爷说道,“爸,我喜欢然然。”
顾老爷:……?
没拿拐杖的右手扶上了自己的人中。
半晌,他才应道,“你……再说一次。”
顾尧:“爸,我喜欢然然。”
他特意不像是顾夫人面前那般说了顾斯然也喜欢他的事情,他明白依着顾老爷的性格,定然会叫顾斯然心里难受极了。
顾尧直接将这事揽了下来,顾斯然迷迷瞪瞪地也没怎么听清,只跟着顾尧随了一句,“是……我喜欢顾尧。”
喜欢然然。
喜欢顾尧。
顾老爷扶在人中上的那只手终于按了下去。
他怒斥着骂道,“你们两个!”
却是再也骂不出来了。
顾老爷只恨自己怎么不是个女的,能跟顾夫人一样,听了这消息就晕倒,醒来也许就梦一场。
但他不能。
他只能握着他的拐杖,掐着自己的人中,保证自己在这个时候不昏厥过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敲裂了脚下的地板,怒道,“跪下!”
顾斯然腾的就拉着顾尧跪在了地上了,他不敢说话,头扎在顾尧腰侧。
顾老爷见他这样,眼睛一瞪,骂道,“顾斯然,你在干什么?!”
顾斯然立马挺直了腰板,看着地下轱辘着眼珠,不敢动。
顾老爷气的说不出来话,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虽然不是亲的,但你们……唉!”
他一甩手,捂着脑门又是憋不出来话了。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顾老爷杵着拐杖捂着脑袋,顾夫人倚着沙发白着脸色;而顾尧却是手背后,与顾斯然的手,十指紧握。
怎么都不能分开。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蓦地响起,急促又持续响了许久。
顾老爷无奈,只能叹了口气,说道,“进来吧。”
来人是陈叔。
他一进来便是先将自己身上的行头解了,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随即走到顾尧面前,挡住了顾老爷的与顾尧交汇的目光。
陈叔朝着顾老爷深深地鞠了一躬,顾老爷都有些懵,忙问道,“怎么了,老陈。”
陈叔叹了口气,说道,“老爷,是我对不起您和夫人。”
顾老爷强压着心底里的冲动,说道,“又有你什么事啊,老陈。你赶紧歇歇吧,我今儿就给你放天假。”
陈叔却摆摆手,说道,“老爷,您看看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手绢,手绢打开是一个普普通通银质的长命锁。
可顾夫人一打眼瞧见,便猛地冲了过来,她抓住长命锁,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了是自己的那一个,便含着泪意问道,“老陈,你是帮我们找到当年那个换孩子之人了?他是谁,他现在在哪!你快带我们去……”
顾老爷却是扶住了抓着陈叔不放的顾夫人,说道,“秀英,你听老陈说完。”
陈叔回过头看了正仰着头的顾斯然一眼,朝他笑了笑。
可顾斯然却并不觉得陈叔是真的开心,他不明白,更不理解为什么陈叔要说那句对不起。
如果真的是找到了那个人,陈叔应该是报喜才对。
顾斯然蓦地开了窍,他震惊地看向陈叔的方向,却见到陈叔冲他比了个剪刀手,活脱脱是个同龄人一样。
他瞬间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