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太在旁点头,“是啊,我们对她很好的,什么都买品牌贵的。”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后来我太太怀孕了,真是意外之喜。”朱先生很高兴,说:“我们一家都喜疯了,迎接小宝到来,不过我太太年纪大,怀孕很辛苦,没有多余精力照看珍珍,珍珍八岁又淘气还叛逆,不喜欢弟弟,整天在家里闹脾气,我太太有一段时间操心的差点没保住小宝,后来我们商量了下,就把珍珍送给了一对夫妻家庭,那对夫妻人很好的,家里也有钱。”朱先生急急忙忙解释。
朱太太哭哭啼啼说:“是啊,那家里情况不错,不会苛待她的,也是对她好。”
路辞旧眉头紧皱,十分厌恶这对夫妻。
“孩子又不是玩具,还随意转手相送?!你们俩这是弃养,丫的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旁边苏千金先怒气腾腾骂开了,“早知道你们俩是这种货色,我帮你们个屁。”
幸亏她刚没出口帮忙劝路大师,不然脸要肿了。
苏万豪对女儿出脏口也没阻止,相反对这夫妻俩恨不得划清界限。
朱太太辩解说:“我们对她很好了,找的那家也有钱,我精力不够——”
“你接孩子回来的时候怎么没想着精力不够?生你宝贝儿子的时候怎么就不说精力不够?你家那条件,带孩子还真你亲手做饭洗衣不成?都是有保姆在的,弃养就弃养,说什么借口。”苏千金一顿喷。
路辞旧也是这想法。女孩被夫妻俩接回家,一岁回家,养到八岁,没被弃养之前,是真的以为这俩人是自己的爸妈,结果被转手不留情的送出去,还告知不是亲爸妈。
八岁的小姑娘呀。
路辞旧想到就对这对夫妻不留情面的厌恶,说:“收养了就是责任。你们什么技术手段都用上也没怀,领养了小姑娘八年后就怀上,你们儿子是小姑娘带来的。”
是有这样的说法,不孕育家庭领养小孩,之后要是能生了,那就是前面孩子带的‘孩子气’旺来的。这样情况下,不能丢弃前头孩子。
但有些人就是这么恶心,有了亲生的后,处处看领养的不顺眼,找着茬借口找领养的‘毛病’,送出去好让自己心里安稳。
打个比方,亲生的小宝闹脾气不要二胎,这俩夫妻还能把大儿子送出去不成?
当然不会。
所以别说什么冠冕堂皇借口。
“男人精子弱,想要后代,让你打针吃药排卵折腾十来年,知道没可能,这才说心疼太太受苦,我看还真是挺‘情深意切’呵护太太的。”苏太太在旁讽刺开口,现在说什么养女淘气什么的,苏太太也不太信。
即便是孩子淘气不想妈妈生二胎,那也不是弃养孩子的借口。
谁家小孩小时候没淘气过?
“大师,我们错了,真的错了,可小宝是无辜的,我们养了她八年啊,也废了精力钱财,现在怎么能就这么克我的儿子。”朱太太说着说着,话语也带着怨气。
觉得养女不知好歹,富贵生活养了八年,结果养出个白眼狼来。
怎么就能咒小宝呢。
“不止如此,还有什么事。”路辞旧语气不客气,逼问:“你们儿子一副死相,那女孩过的不好,到底出什么事了?”
朱先生心虚,“没什么,就是之后两年找过我们,我们拒绝了。”
“那你儿子命该绝,走吧。”
“别啊,大师,求求您了,真没什么了。”朱太太就差跪着,抱着沉睡瘦弱的儿子,让路大师看看,说:“他是无辜的,小宝是无辜的,您救救吧。”
路辞旧拧着眉头,“那女孩一定出了什么事,现在还不说?”
朱太太真不知道,茫然看向丈夫。她丈夫朱先生吞吞吐吐说:“珍珍后来跟我说过,那家男人摸她,她很害怕——我以为小孩子随口说的,再说长辈喜欢她,对她亲昵一点这也没什么。”
路辞旧听不下去了,这他妈的把小女孩送到了变态手里。
“滚。”路辞旧不客气,他不接这个活,这对夫妻还要打感情牌,路辞旧喊:“宫汐潮,丢他们出去。”
这孩子的命他救不了。
宫汐潮到了,快的这些人看都看不清楚,一眨眼,朱家夫妻抱着孩子被一股大力丢到了大门外,雪地积雪厚,并不是很疼,朱太太护着儿子,但看到丈夫铁青的脸,把指责的话咽下去。
是啊,跟他们没关系,那孩子嘴里没句实话,没准是想回来撒谎才这么说的。
路辞旧黑着脸,苏家一家三口气愤的不行,尤其是女儿奴苏万豪,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人渣。还来不及解释他们和人渣夫妻不熟,路辞旧先做了暂停手势,手里拨通电话。
是海市商会会长程先生,当初拍卖结束做客程家,谈到朱家夫妻时,程先生话里有话,对其不是很看得上,现在想来应该是知道养女被弃养的事。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
路辞旧表面来意,直接询问:“朱家夫妻的养女现在在谁家?”
程先生愣了下,没想到小路一上来问这个,想了下说:“你知道了?在淮海路,是张教授夫妻的,张教授人不错,夫人也很喜欢小孩。”
所以朱夫妻弃养孩子,程先生虽然不齿,但孩子在这样高知家庭也不错。
路辞旧得到了地址,也没在电话多说小女孩遭受的什么。他信女孩没说谎,因为朱家的儿子面相不会有假。结束通话,跟苏家三口来不及客套,说:“你们自便,我要去一趟淮海路。”
“应当的,这件事有什么帮忙的尽管告诉我。”苏万豪道。
路辞旧点点头,招呼宫汐潮出门,两人瞬移到了海市。
第九十章 珍珍的死
到了淮海路xx公馆。
这边地段好, 闹中取静, 公馆一看就是高档小区,出入的业主浑身名牌, 门口豪车不绝。路辞旧和宫汐潮用了隐身术直接到了姓张的家。
这会是下午五点多, 姓张的家中只有一位做饭阿姨,收拾打算外出买菜做饭。房屋面积起码有一百六七平米, 屋子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什么都归置的整齐。
小姑娘没在。
今天可是周末。路辞旧眼神问怎么办?
“找到一件女孩的东西。”
两人在房间搜女孩房子, 这里布局四室三厅, 还有个杂货间。主卧依旧干净, 只是宫汐潮走到一处, 指了下柜门, 柜门自动打开,包括抽屉拉开。
满抽屉的x具。
路辞旧看的火大,再看角落旁锁着的衣柜,那里挂着几件十分裸露的衣服, 看尺寸就是小孩子骨架小的穿的, 而床头柜上, 姓张的夫妻笑的和善, 那位妻子高挑一看就不合尺寸。
脏话!
夫妻同用一个衣柜, 路辞旧不信,这位妻子什么都不知情,也是帮凶。
“真想这些扔到傻逼脸上。”路辞旧骂完不解气,但现在关键时候找小姑娘, “走,去别的房间看看。”
次卧就是小女孩的房间布置,要不是知道姓张的夫妻烂人一对,还真会被这布置给蒙骗过去,孩子房间有阳台、独立卫生间,装扮的粉粉嫩嫩的像小公主房间,什么都用贵的。
物质条件看上去很能骗人。
满室的玩偶、芭比娃娃、发卡什么的,宫汐潮摇头,弯腰看向床底,手指勾了勾,床底扫出来一只旧旧的小黑狗布偶。
这小黑狗看着有些发灰,一看就是小女孩心爱舍不得的东西。
床底黑漆漆的,不见光,心爱的玩偶怎么会在这里?
路辞旧想到小姑娘害怕,抱着玩偶睡在床底的猜测画面,心里难受,他也是养姑娘的,嘟嘟虽然不叫他爸爸。
“找到了吗?”
宫汐潮感受到画面,没有说话,抱着路辞旧瞬移。
路辞旧心里沉了下去,他看到宫汐潮冷峻如霜的面色了。那是补习楼,有跳舞、乐器、还有补习的综合大楼,一共八层高,这会还没到补习结束,大楼外的空地已经围了一群人,有人惊慌失措的喊:“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有孩子跳楼了,舞蹈专业的。”
一些被老师护着的小女孩看了眼地上趴着的人,吓得哭腔说:“是珍珍,珍珍跳楼了。”
而那些围观人群外,站着个穿着跳舞裙子的小姑娘,十二三岁,亭亭玉立,很瘦,下巴尖尖的,麻木茫然的站在那儿。
是珍珍的魂魄。
路辞旧很难受,走过去。珍珍哆嗦了下,往后退,藏在树后。路辞旧便不过去,半蹲下身说:“你是珍珍吗?我是路辞旧,他是宫汐潮,我们想帮帮你。”
“我已经死了吗?”
“是的。”
“太好了。我死了,我干净了……”
路辞旧听闻,心酸,面上不显说:“你看着漂亮乖巧干净。”
珍珍害怕男性,路辞旧和宫汐潮无法靠近,也不想逼孩子。那边围观者们疏散开,有警察到了,还有急救车,老师们、学生们都聊着珍珍。
“家里情况?她家里情况很好,父母就她一个女孩,独生女,我见过她爸爸,很和蔼人很好有礼貌,对珍珍也很宠爱,要什么都给珍珍买。”
“对啊珍珍的舞蹈裙子还有钻石,是真的碎钻很漂亮的,好羡慕珍珍,为什么突然想不开跳楼。”
“据我了解珍珍和她家人没什么矛盾,她父亲是xx大学教授,母亲是美术老师,没见她们争吵过,而且她父亲很疼爱她,经常送她来补习班。”
……
一句句,外人视角下的张姓夫妻,像是一把刀扎在珍珍身上。
珍珍的自杀,成了小孩子叛逆期不懂事,抗压力弱,家庭条件这么好还要自杀真是不知道想什么。
路辞旧看向珍珍,小姑娘鬼体惨白,脸上没什么表情,麻木的看向周围那些闲聊她的老师、同学。
这些话珍珍应该是听过了,她可能之前求救过。
鬼差迟迟未到,珍珍就站在树后,路辞旧看着不是事,想着底下应该很忙,人手不足,便给黑无常发了个信,意思先带珍珍回收容所,等忙完了再来接。
发完消息,路辞旧没走近,说:“底下最近很忙,鬼差大人没法现在接你,让你先去我哪里住一段时间。”
珍珍无动于衷,眼底对男性有很强的排斥。
路辞旧说:“她们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这样说你,还有那对夫妻,你不想看他们遭报应吗?”
“我反抗不过。”珍珍开口了,语音脆弱,无助又麻木说:“没人会帮我的,没人信我,我是不懂事叛逆不听话的小孩,那个人很厉害的,他们都说那个人是好人,收养了我,给我花钱买裙子供我读书,我不能反抗。”
路辞旧没忍住:“放屁。我们相信你说的话。”
珍珍还是站在原地。
最后没办法,路辞旧招来了胡三娘。胡三娘来得急,还是狐狸体态,嘴里叨着一只鸡腿,正啃得嘴边毛油滋滋的,路辞旧一看:……“你最近带珍珍。”
胡三娘不是很乐意。
为啥她要带个小鬼,这新鬼按道理该去投胎的。
路辞旧说:“额外补助三千。”
胡三娘立即变成人形,手从嘴上取下鸡腿,笑的和蔼可亲,冲珍珍说:“小姑娘,要吃鸡腿吗?”
这看珍珍目光就跟看三千块。
路辞旧望着胡三娘牙印的鸡腿,也没说这玩意你自己吃。珍珍见一只狐狸变成个女人,也是有些许好奇,面上还是麻木模样,但眼珠子亮了一些。
胡三娘的外观很具有欺骗性,鹅蛋脸,柳叶眉,一派的女人味,温柔似水般,要么说狐狸精,要想模样吸引人招人喜欢,狐狸精还是有办法。两眼咕噜噜一看,就知道这小姑娘不喜欢路老板,笑眯眯的走上前,说:“我叫胡三娘,你别怕,我是狐狸精,这段时间你先跟我睡,我保护你。”
珍珍看着胡三娘没说话。
胡三娘拍胸脯保证,摸着珍珍脑袋,说:“你这样的新鬼,没有鬼差带路去地府,又是自杀的,这样逗留在阳间,会被别的恶鬼吃掉的。”
完全是吓唬小孩。其实也不算。最近地府不太平。
“吃掉就吃掉,我这么脏,不配活着。”珍珍低头说道。
路辞旧没跟胡三娘说珍珍的事。胡三娘已经搓着珍珍脸蛋,说:“诶哟喂,你这小姑娘模样长得顶尖,不说是鬼,活脱脱像我们狐狸精,这么漂亮干干净净的,哪里脏啊?”
“再说你现在已经死了,要是再死就不能超生,小姑娘说什么丧气话,你胡三奶奶见得事多了,没什么翻不过去页的。”
胡三娘开始吹起来了。
收容所里,她除了能打压一下小黑猫,但小黑猫整天围着猫崽打转,加上宫汐潮给的丹药在,要是真撕起来,两妖不相上下,小黑猫懒得动,给胡三娘面子绕道走。
其他的妖面前,胡三娘吹不起来。
诚哥有小红护着,桑总虽是人类,那也是能把型男肌肉汉子胡青青压倒的人类,在收容所不许对人、妖用法术,胡三娘是吹都没地方吹。
现在好不容逮住个小丫头,可不是自抬身价,分分钟成了胡三奶奶了。
不过按照胡三娘年龄,做珍珍祖奶奶太奶奶都是够的。
有胡三娘在,珍珍没刚才面对路辞旧宫汐潮时的防备。因为珍珍已经死的彻底,连急救也不用,很快姓张的人渣也过来了,悲痛欲绝模样,抱着珍珍尸体不撒手。
珍珍浑身颤抖,是恐惧害怕的,还有对自己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