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接吻鱼

我还是无法面对这双眼睛。我只能选择逃开。林在我的背后大声喊道："既然你不喜欢我，就放了我。不要再跟着我。"

天突然开始下起暴雨，我慌不择路的逃着，只希望有个能挡风遮雨的地方让我好喘口气。我象只受伤的野兽窜进了阴暗的图书馆。

图书馆里有个长发的女生站在服务台上，我看不清她的脸。这时一道闪电划亮长空，我看清了她的脸，俏生生的，冰凉的双眼，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双唇。是林吗？一声惊雷炸开，我颤抖地走向她。

她笑着问我："先生你要借什么书吗？"不是林，她的声音很柔和，不如林那样清亮，但是却比林要软。从此以后，我每天都去图书馆，为了见她。她说她叫霏。从小父母双亡和弟弟相依为命。

我们俩生活轨迹相同，有太多共同话题，她又长得那么象林。我想得很清楚，如果我要不顾一切选择林，那么我的事业、我的仁途就全部完了。我们将顶着社会巨大的压力，我们将一无所有。

可是如果选择霏，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我违心地向霏求了婚。霏非常高兴。她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就在我求婚的那一晚我们住到了一起。我们疯狂地做爱，这是我的第一次。虽然我无法爱上霏，可是我想我的肉体不会背叛霏的。

第二天我们去霏的家里吃饭，霏说要把她弟弟介绍给我认识。为什么冥冥之中会有雷这样的人存在呢？他就象当年的林。闪着一双活泼灵动的双眼，热情地向我打招呼。雷和霏长得很象，雷比霏更象林。

准确地说象从树下摔下的林，象是那一晚向我告白的林。吃饭的时候，我一直盯着雷看，雷象个受惊的小兔子，不过还是很有礼貌地对我笑了笑。

在一个夏日午后，我终于忍不住了。因为天热，雷在家赤着上身，嫩白的肌肤上布满汗珠，我的呼吸渐渐急了起来。我的双手不住的抖着，我的心象战鼓一样擂着。我扑向了雷。我强暴了雷。

整个过程中，我一语不发，身上的男孩刚开始不明白怎么回事，拼命抵抗，但是他怎么可能抵抗得过我。最后他停止了反抗，倔强地不吭一声。我知道他很痛，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屈辱的泪水含在眼眶中不肯落下。

然后霏看见了。我听见了霏开门的声音，可是我箭在弦上，已经收不回来。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抽动着。最后在射精时我叫出了林的名字。原来我还是非林不行。

肉体得到满足的我，精神上极度空虚。我穿好衣服，霏在客厅里静静的坐着。她的脸上有一颗晶莹透亮的眼珠滑落，我不知如何安慰他，因为始作俑者是我，是我背叛了她，伤害了雷。

她看到我走出来，站起身来，一把抱住我，哽咽着说："不管怎样，我不恨你。我一直都知道你爱得不是我，虽然你看着我，可是你的眼睛却是透过我看着远方。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抛弃我，因为我爱你，你是我的唯一。"

我无言，不知应该怎要应对，最后双手抱住了霏。我是你的唯一，林却是我的唯一。那林的唯一是谁？雷的唯一是谁呢？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想再面对霏和雷弟俩。我又选择了逃避。单位派我去国外进修，我毫不犹豫地去了。我先是放弃了林，又背弃了霏，还重重地伤害了雷。我无法再面对这样的自己。我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

因为种种事情，我又在国外多呆了一年才回来。回来时我谁也没通知，我悄悄地回了家。第二天便开始了工作。一进办公室，我被桌上的信吓了一跳。整整七百十六封信。信上的署名全是霏。

同事告诉我说，自从我走了，霏就一天一封信寄给我。我花了整整一天的时候来看信，每封信里只有一句话，"你是我的唯一，我一直在那里等着你。"

我哭了，我忘不了林，可是我也不能再离开霏。一个月后，我们结婚了。结婚那天，舅母带着林来了。我站在大厅里正在和办公室主任握手，我的眼角瞄到门口进来一个白衣蓝裤的青年，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林。

只有林的出现会让我的心里出现这样的悸动。我的面具带得很好，大家都看不出来。我微笑着向林伸出了手。

林也对我笑了，对着我们笑了。我已经多久没看到林的笑容了呢？记不清了。他还是笑起来好看。原来我也一直给他带来着困扰啊。再见了，我心爱的林，我唯一的林。

席间，我看到林出去了，我还看到金发的雷紧紧地跟在林的身后也出去了。我不想再跟着出去了。我累了，我不能再跟踪林了。我应该放林一片自由的天空了。

喜宴结束了，我疲软地靠在柱子上，想从裤袋里摸枝烟出来。摸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没戴烟出来，但是却摸出了一张小纸条。

纸上的字迹我非常熟悉，是林的。上面只有寥寥数句话。

"朱，我们兜兜绕绕了走了好长的路，你好累，我也好累。让一切都结束吧。虽然我们从未开始过。我一直在旁静静欣赏，在想你的坚持，在看，是否多久都一样。"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林喜欢独自哼唱的一首歌，他总一边洗澡一边哼着：

在爱的纯净世界里，

你就是我唯一，

我唯一爱得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