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旸问道:“但是我们还是要例行询问。齐先生你10月10号下午5:00到第二天凌晨8:00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有没有人能够证明?”
齐怀光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那天我下班回家就三个人一块儿吃个饭,看看报纸,看看电视,上上网,三口人聊聊天就休息了。”
送走这两人,焦旸直接打电话给张显宁,“搜查证批下来了吗?”
张显宁笑眯眯的说:“焦队,你同时申请三个人的,你说哪一个啊?”
“别跟我来这套!”
焦旸笑道:“当然是一起啊。少一个要是漏了真嫌疑人怎么办?!”
“批是批了!”
张显宁唉声叹气的说:“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要申请搜查证,哪回这种背锅顶雷的事,你都让我去干!”
“怎么能叫没有证据呢?”
焦旸一本正经道:“通话记录,开房记录,转款记录,这都不叫证据吗?小同志,不要做一点工作,就抱怨牢骚嘛!”
“你说谁小?!”
张显宁笑道:“刚才还想给你打电话呢,都批下来了,明天咱怎么分?”
“别明天,打铁趁热就今天!”
焦旸想了想道:“我还是觉得巩秋义比较可疑,我去他那儿。你带人去李乐霞前夫那里,让申锐跑一趟齐怀光家吧。”
迅速整装出发,巩秋义刚到家,后脚,焦旸他们就跟着来了。
“谁呀?”
巩闻亚的妈妈刘芳听见门铃声走出来,透过猫眼看了看,就给外边这个阵势吓了一跳,“你……你们是干什么的?!”
侯希勇一亮搜查证,“警察。”
都是这个死色鬼引出来的事儿!刘芳无可奈何,咬牙切齿的开了门。但是,她为了给他们留个好印象,还是硬推出一脸笑来道:“几位警官请进吧。”
巩秋义有些紧张的跟着出来,“警官,你们来了,快请坐!”
“坐倒不用了,也别倒茶那么麻烦了,我们一会就走。”
这间房子是装修的很气派的4室2厅。侯希勇一进来就说:“看来卫生局的福利很不错嘛!”
刘芳忙道:“也没有,他那单位收入其实不行,就是前些年我炒股挣了点钱!”
焦旸观察了一下,这位看起来十分富态的中年女子,看来很有觉悟嘛!
焦旸使了个眼色,余晓光、李东临等人分散开来进行检查。
焦旸则笑道:“巩太太,你有时间吗,咱们坐下来聊聊吧。”
“哦,好啊。”
刘芳大方的坐在沙发上,帮焦旸倒了一杯功夫茶。
焦旸问道:“你认识李乐霞吗?”
刘芳皮笑肉不笑道:“认识。他家小孩跟我们小亚是同班同学嘛,家长会上见过两次,不过不是很熟。”
焦旸审视的看着她道:“巩太太,10月10号下午5:00到第2天凌晨8:00之间,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哦,那天是工作日,我上午就正常上班嘛。”
刘芳对答如流道:“我在超市做行政工作,下午我正好休班。平时不方便,就想去别的超市逛逛。没想到我一给老巩打电话,问他想要买点什么。他就说,正好是快到结婚纪念日了吗?陪我一起去买东西,好给我买件礼物。我们就一起去逛超市了,逛完一块吃个饭庆祝一下,就回家了。”
她的说辞,跟巩秋义如出一辙,看来两人已经提前对过词儿了。这个反应,多少有点不正常。但是,也不能排除,有人特别谨小慎微。
“关于李乐霞的一些传闻,你听说过吗……”
焦旸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卧室里“砰”的一声。
两人赶紧起身一起进去看。
就见主卧室内的衣橱开着,其中一个抽屉里,露出了几件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女士内衣,巩秋义手里,则拿着一条大红色的蕾丝绣花女式内裤,摔倒在地上。
这个场景似乎不难脑补。在余晓光他们发现女士内衣之后,这条内裤可能掉了出来,或者是被巩秋义先行发现,他就想要毁尸灭迹……不是,隐藏行迹。如果是他太太的内裤,为什么不藏其他的?那答案只有一个,这一条其实是李乐霞的。
“你……”
刘芳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劈手过去把内裤抢了过来,连扶都没扶倒在地上的巩秋义,就往口袋里塞,“不好意思警官,老巩这人就是脸皮薄!”
“等一下。”
焦旸对刘芳道:“我们之前去李乐霞那里搜查证据,好像就见过类似的女士内衣。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是一套。巩太太,麻烦你先将这件内衣交出来,我们要带回去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死者的。”
“好……好吧。”
刘芳无奈地把那条蕾丝内裤扔在地上,好像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一样扑向了巩秋义,用力扑打他道:“出轨就算了,死不要脸的,什么破烂货都往家里带!现在还惹上人命官司!不要脸,让我跟孩子一起跟着丢人现眼!巩秋义,你这个烂人,惹上一身脏病你就老实了!”
巩秋义刚站起来,就被势如疯虎的刘芳推倒在地。巩秋义尴尬的连闪带躲,“老婆你冷静点,老婆,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你冷静点!”
对巩秋义家的搜查,在一场闹剧中收场。去物业调阅案发当天的监控视频录像的莫科和周莹已经搞定,同时也要求物业做了10月10日之前一个月的录像保管作为证据留存。
路上,焦旸就给张显宁打了个电话问情况。没想到张显宁这一路还好,申锐那边,也发生了差不多的事儿。在齐怀光家里,也冒出来了一只明显不属于齐太太的大红色高跟鞋。
然后,齐怀光夫妻俩直接上演全武行,厮打起来。这样的家务事,似乎也不能称其为家暴,同去的警察也不好深拦。眼看就要枕头与盘子齐飞了,申锐实在忍无可忍,掏出手铐一声断喝,才把两人斥退。
三路人马都在这三个男人家里,不同程度的发现到了李乐霞的私人物品。据莫书同说,李乐霞偶尔会带着莫莉一起去莫家,这也罢了。但是,在另外两个男人家里,就不得不说,更像是李乐霞故意留下来的东西了。
侯希勇笑道:“这女的可真够缺德的啊,还是心理变态?明明可以开房,非去男人家里不说,还非要在男人家里,故意留下自己的东西。她这是看自己离婚了,就非要去勾引别人老公,让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离婚是怎么着啊?!”
第141章 失踪(2)
“你别说,你这野路子心理分析,还是有点道理的。”
焦旸点头道:“要说是内裤还有可能。掉下一只鞋,还是高跟鞋,那她当时是怎么走的,踩着高跷回家?莫非是穿错了齐太太的一只鞋?真的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经过物证痕检和技侦来回检测,确认这只高跟鞋,那条内裤,的确都是属于死者李乐霞所有。但是在三个男人家中,没有再检查到死者血迹或者其他反应。
莫科和周莹带着几个新人,分别迅速浏览了一遍录像,也暂时没发现,案发当天死者曾到过三人的住宅。
焦旸从看守所一回来,就叫侯希勇,找所有在警局的人一块开个会。
“死的是学生家长,三个嫌疑人,也都是学生家长。”
焦旸说:“然后三个男人都说,他们有不在场证明。而且还都有人证,但是人证,却都是他们的家人。三人家力,都去检查过了,确实都有女死者的物品。但是,根本没法证实,是不是案发当天留下的。更没有发现,死者血迹、体.液等证据。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大家都说说吧。”
陆沅离道:“我们不如先来分析一下,女死者的死因。”
侯希勇笑道:“这个死因还是挺明显的吧,肯定是因为感情纠葛呀!”
“但是,具体的感情纠葛,到底是什么呢?”
陆沅离道:“女死者被扼杀后抛尸荒野,就算以感情纠葛来论,也有好几个可能。这会直接影响,嫌疑人的数量多少以及调查方向。”
焦旸说:“这也是我尽快申请搜查证,除了三位男家长,还要一起调查另外两□□子的原因。如果是因为女死者的情人过多,三个男人之间彼此争风吃醋,而叫这三人中的某个动了杀机,是一个方向。而这两位妻子,因为女死者威胁到他们的家庭,或者说不住的挑衅,也是有杀人动机的。”
张显宁说:“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只是不太大,就是财务问题。女死者的收入水平一般,却一直在用其他男人给的钱,来维持日常的高消费。这一点,其实也很敏感。那两位太太因为男人不住的在女死者身上花钱,而去动杀机,其实也是有可能的。”
陆沅离想了想道:“通过这几天的调查,我感觉,女死者的确是有一些心理问题的存在。明显的表演型人格,通过华丽的服饰,周旋在多个男人之间,来证明自己的魅力。通常有这些做法的人,都是幼时非常缺爱,形成了一种缺陷或者自卑心理。成年后一旦有条件,就会疯狂的追求代偿。即使没有条件,也会自行营造。
但是,因为略显变态的需求,跟这样的在一起,会很压抑,甚至可能时常会有窒息感。假如说另外两位男人,或者其他的情人,因为现实考虑,想要摆脱这种畸形的状态,回归家庭,也有行凶的可能……”
“咳咳……”
焦旸心里很想呱唧两下,说得太有道理了,真是要为我自己掬一把辛酸泪!见陆沅离的眼神锐利的扫过来,焦旸赶忙正襟危坐道:“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嫌疑人?”
陆沅离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还要查查看。”
“这个当然。”
焦旸道:“因为其中两对都是可能的嫌疑人之间,互相来做时间证明。现在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都需要排查,但是这个,还需要一点时间。”
另外两个案子暂时没有突破,谁知,焦旸的笨办法,还真的很快就收到了成效。海津市的一对父母一听说,立即找地方加急去做了自己和孩子的DNA比较,通过当地警方,把数据发了过来。
就是这个DNA信息,居然与1010碎尸案的数据点位完全吻合。被害人身份由此大白,是海津市一个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年仅24岁的陶勇。
这个消息让人振奋又悲痛。焦旸立即与海津市警方联动,将陶勇失踪案的卷宗调阅过来。
根据陶勇父母提供的信息,他是一个多月前离开家的。陶勇去年毕业之后,本来以为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谁知,公司上市失败,一半的员工被裁员。陶勇十分失望,重新找了一两个月工作,因为种种原因,也一直没有合适的。据说,他的一个同学,给陶勇介绍了一份申城的工作,陶勇就到这边来了。
陶勇到申城以后,跟家里说,这份工作还要复试三试,就先在这边短期租个房子住着,先不回去了。开始,他还经常打电话回家汇报情况。没想到,很快就联系不上了。
陶勇的父亲联想到,之前孩子曾经有一次跟他们提出来,要一万多块培训费。他看过一些类似的诈骗新闻,觉得这样的单位不靠谱,就劝说陶勇回到海津市来,不做这份工作了。
陶勇当时只说考虑一下,也没有再提过要钱的事儿。
老两口一商量,感觉儿子好像是陷进了传销窝点,就赶紧跑去海津市警方报警了。
但是,陶勇离开家之前,只含混的说是他的一个同学介绍,并没有提到是谁,甚至连什么时候的同学,都没有说。
陶勇的手机,也早就关停机了,基本就等于是没有线索,所以暂时海津市警方那边的调查,也没有太多进展。
倒是经侦那边,办案很利索。接群众举报之后,就叫李阿姨给提供了几个,还没被骗的阿姨的电话。警队找了其中一个人,打电话过去,问他们新的活动在哪里。
很快套出地址来之后,经侦大队直接过去,三下五除二连锅就给端了。结果人还不少,现场抓住了十几个传销分子,缴获三万多万赃款。
这么一审,几个骨干陆陆续续交代出好多东西。警队搜出账本一对,都是进货价几块几十的东西,卖成千上万,镀铜的貔貅敢当纯金的卖。
但是,给这些人都看了陶勇的照片,并没有人认识他。
虽然经侦那边打击会议营销诈骗很成功,但是好像对破陶勇案没有太大帮助。好在,海津市很快通过运营商,调阅出了陶勇之前的通话记录。经过逐一排查分析,警方发现,在他离开海津市之前,能称得上同学的联系人,有三个。其中两人,都在海津市有固定工作,只有一个名叫高文博的人,行踪不明,且曾经短期使用过,申城这边的手机号。
警队拿到这个高文博的资料以后,按照他当时使用的手机号,在本地运营商这里做了查询,来到当时高文博手机使用信号,所定位的小区。但是经过走访调查,按照当地群众提供的情况,警队扑到被举报有多名外地青年居住的单元房之后,早已经人去楼空,室内非常凌乱。
但是,焦旸跟其他队员都感到,室内飘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焦旸等人在这个,面积不小的4室2厅转了一圈,到处搜寻,却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警队根据房管局的房屋登记信息,找到了房主。
房主提供了当时这些人留的身份证复印件和电话。
结果警队一查,都是假的。焦旸有点头疼,就给经侦大队的队长寒山打电话,“寒哥,有个事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