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身又躲过另一个人的拳头,扯住对方的衣服,将他拉向自己,擒住对方的胳膊,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对方被狠狠摔在地上。
车水马龙的马路边,一闪而过的灯光照在店面前一群少年身上。
远处挎着包,提着东西,向这个方向走过来几个中年女人,看着前面打斗的少年们,吓的退了退。不敢靠近。
“前面打架呐……可不敢靠近。现在年轻人打架可狠呐……”
“报……报警吧。再打下去要出事啊,哎哟,几个人打一个人啊,中间那孩子被箍住了。不行,真要出事啊。”
臧白被一个男生从后面箍住了肩膀。刘蒙也缓过来,撑着站起来。臧白一脚踹向后面,拽着身上的胳膊要来个过肩摔。却被后面的人死死抱住了身体,两个人都滚在了地上。
胳膊肘狠狠地砸在地面上,胳膊在地面上划过长长一道,尖锐的石子擦上去,丝丝血珠渗了出来。臧白脸色丝毫未变,拽着身上的人,把他压在了下面。一拳顶上他的小腹。
甩开这个人,臧白站起来,正面对着刘蒙。勾了勾手,张张嘴,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刘蒙咬咬牙,冲了上去。
看到臧白被扯住了衣服,一个中年女人慌忙大叫:“别打了!”
“那孩子还穿着校服,九中的校服裤子吧。”
“不得,九中哪有打架的孩子,六中的吧。我家孩子六中的,裤子也是那样的。这附近也是六中啊,”
不远不近的几句说话声,臧白听到后,太阳穴突突的。
一阵天旋地转,刘蒙已经被摁在了地上。
“谁娘?”阴冷狠厉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刘蒙憋着嘴,差点反应,差点犹豫。他这一思考的时间。后颈被臧白禁锢在手里,duang的一下,掼在地面上。
“谁娘?”
刘蒙再次睁开眼睛,白朦朦的一片,看不清东西。宛如催命的恶魔,愈发冷冽。“我娘!我娘!我错了。”伴随着他的痛呼声,低头认错。
剩下的其他人,看着臧白收拾刘蒙,身上的疼痛却让他们不敢再上去了。几个人躲闪着眼神,一捞车子骑上就跑。
“别认怂啊,你爹应该教给你不要认怂的吧?”完全听不出臧白语气里的意味。
接着他的脖子又是一紧,刘蒙慌忙开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认怂!”
眼前白色的星星渐渐没了,刘蒙被拧在背后的手腕快没了知觉。他无比后悔今天傻逼的举动,惹到了祖宗。“爸爸,我认怂!我再也不敢找你麻烦了。”
**
“我是被群殴的那个人,我没事。不用报警的,阿姨。”
臧白揉了揉刺痛的脑袋,走向那几个躲在二十四小时取款机门口的几个中年女人。
撑着地面起来的刘蒙手一抖。
群殴……
见那个拿着手机的阿姨手指缩了缩。
臧白现在不仅头疼了,还带点恶心。他忍了忍,尽量乖的笑了一下:“我们是朋友,有些误会才打的架。真不用报警。”
那阿姨松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去。不经意间问:“你们是那个学校的?”
“六中。”
**
黑漆漆的玄关随着咔哒一声关门声,亮了。
臧白冲进厕所就开始吐,
“汪——汪——”从房间里跑出来一只雪白色的萨摩,拱进臧白的怀里。
半晌,臧白抱着馒头躺着地上睡着了。馒头动了动腿,最后乖乖地不动了。任由臧白抱着。
**
嗡……嗡……
桌子上的屏幕亮了又亮。
嘶,好疼……全身就像被打了似的。臧白皱皱眉毛,睁开了眼睛。一撑地毯,手上又是尖锐地一阵疼痛。
臧白去照了下镜子,一脸懵,身上的狼狈差点没让他认出自己。
我昨天干了什么。
**
嗒~
精致的医药箱被放在桌子上,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还泛着红的手指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看了一眼上面长长的绿色语音条,点开放在了桌子上。拿开自己胳膊上的热毛巾,去打开酒精瓶。
陈卓燃:臧白,臧白。咱们班好像要来奥赛班的学霸。据说是上次年级滚动是的预备普班人选,还有延迟滚动的特权,这次也没糟住咱们学校残酷的体制。变成了咱们广大普班的一子。据老猴说,是个男生。啊啊~我想要妹子啊,没看到咱班男女比例已经失调了嘛。
臧白腾开一只左手回了一个嗯字。
嗡~
陈卓燃:那什么……臧白……光荣榜上你的……名字和照片被……被换下去了。
洗着伤口的棉签一顿,臧白松开了咬着下唇的牙齿。若无其事地继续用酒精消毒。
“噢,都换下去了?”
陈卓燃:嗯,我回去取东西的时候,看到楼里的换成空的了,班里的听他们说,也换了。
“咔-”
手中的棉签断了,臧白怔怔地盯着血红色的一片伤口几秒。扔掉了手里的棉签,将东西都装回医药箱。
也不再管胳膊上的伤,一仰头,整个身子瘫在了床上。
手机又亮了。陈卓燃发的不再是语音,而是文字:臧白,你……别太伤心。他们也就那样,不要理他们就好。
那样?陈卓燃都没有确定他们是酸,还是怎样。
臧白没有看手机,他抱着枕头,蒙在被子里好一会儿。又皱着眉坐起来,伸长胳膊关掉了房间的灯。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他睁开了两只亮亮的眼睛。
下去取了手机,又躺回来,屏幕的光亮照着他的脸,还有拧着的眉毛。
“谁知道啊……也就你把他当“大神”,……反正我是不相信。你就说你赌不赌吧……”
手机悬浮窗闪进来消息,臧白愣神的眼睛动了动,转过来手机点进了微信。
一个名叫“等着哥哥年级第一”的群聊,推送消息是39……
【呼格】:臧白,出来打球?
【废废】:这个点儿,应该在学习吧。
【苏枫】:不能,这才六点半。臧白可能和楼下阿姨跳广场舞蹈。/狗头。
【呼格】:哦,对了。苏枫,咱们班这次好像要来两个妹子。一个十六班的,一个十四班的。
【废废】:我们班没有诶,苏枫那你好好把握机会的昂。我听隔壁班的人说,小白他们班这次要滚下来一个十八班的大佬。
【呼格】:疑惑/jpg.十八班,怎么可能。学校对奥赛班的特殊对待政策大家都知道。除非掉出前三百名,否则,就是二百九十九都不会让他们来普班。
【废废】:害,不下来更好。那就没人和小白抢第一了。万一下来一个牛逼的大佬,为了再回奥赛班。下次发挥超常,抢了第一咋办。
张斐刚发出去。群聊一下子就被表情包堵满了。呼格吉勒和苏枫哗哗地发表情包,把张斐那条文字顶了上去。
张斐不明所以地抓着手机,挠挠头,自言自语:“怎么突然发表情包。”
他显然还不知道年级光荣榜上臧白的照片被换下去的事情。呼格被陈卓燃告知之后,就没来得及告诉张斐,他这大嘴巴就偏偏提了这一茬。
他们几个人里面,只有呼格吉勒见过臧白发火的样子,也亲身经历过臧白打架有多么猛。所以他从来都不会叫臧白的小名,也只有苏枫和张斐那两个人才敢叫着臧白的小名开玩笑。
看到群聊99+的表情包,呼格吉勒和苏枫才满意地收了手。张斐那傻冒还跟着刷了几条表情包。
许久,群聊出现了一条消息。
【W strawberry 】:嗯,下来一个男的。
呼格:!
苏枫:!
呼格、苏枫:……
哥,宁可以再晚点回复的。
第3章 躲避
臧白早晨是被手机吵醒的。
他眼睛还没睁开,就狠狠打了一个喷嚏。身上还穿着昨晚的半袖,伸长了胳膊去拽滑下腰间的被子。
手机的视频通话也消了音。几条语音静静地等他去听。
“记得叫阿姨过来给你做饭……”
臧白抱着被子好一会儿,才回了一个嗯字。
他昨天一天都很恶心,没有吃什么饭。本来挺难受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连澡也没洗,空调也开得低,一早晨鼻子跟堵了棉花似的。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丝毫睡不着。最后起来去厨房里找了点东西……
**
因为每周一都会换座位,三排三排的轮流换,谁去的早,可以选择一下座位。
臧白简单吃了点,套上九中的校服外套,就去了学校。
“咱们坐哪儿?”
“靠窗,老师看不见,我理综作业都没写。”
一阵桌椅划过地面的尖锐噪声中,都是男生的惊呼声:“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就写了个语文。”
“你还不如啥都不写呢,语文不查。”
一只手搭上臧白的肩膀,陈卓燃从后面站到他身旁,“嘿!来这么早啊,
我们坐最后一排。”
臧白摇了一下头,“你坐前面吧,我去后面单桌。”
空荡荡的桌子,什么书都没有,仅有的几个科目的课本也在他的书包里,臧白将桌子搬起来。走到后面才看到已经有了一张放着英语真题套卷和高考3600词的干净桌子了。
因为抓着桌子,冷白的手背上显出隐隐的青筋。
看来有人坐了。
臧白放下桌子,叫了声陈卓燃。
一回头,差点撞在一个人的肩上。那人侧了侧身子……
“阿嚏——”臧白慌忙抬手去遮。
刚从前面往过来走的陈卓燃,亲眼看见了唾沫星子落在了一个人的胳膊上。
手里抓着书,登时僵在了原地。
“不,不好意思。”臧白睁开眼睛,看到对方的胳膊,狠狠皱了一下眉。慌忙道歉,伸手去拿书包夹层里的湿巾。
发觉臧白的不知所措。旁边的人先一步接过了他手里拿着的蓝色湿巾包。
臧白抬头,感觉那人躲了躲。草!
我他妈是病毒吗
对方撕开纸巾擦着胳膊,臧白的视线恰好到对方的鼻尖。
松松垮垮的领口里,冷冽的锁骨和突兀的喉结在略暗的清晨光线下,莫名地欲。略削但不失平润的下巴,橘粉色的唇色中带着点冷调,仅是这唇,就有一丝温柔的错感。
他擦完了胳膊,抬头时,没了头发的遮挡,臧白才看到了他的正脸。
直挺的鼻梁往上,深深的黑眸中,淡淡的疏离感隔着约五公分的距离透入他的心脏,让臧白的原本尴尬的心情瞬间直线下降。
“没事。”
对方说了一句,手上的杯子放在桌角上,侧过臧白,坐到了那个座位上。
臧白手指搭在搬了一半的桌子上,原本还想坐在最后面的想法一丁点儿也没了。
陈卓燃及时地过来打了圆场。
“你是老猴说的要转下来的同学吧。你好,他是臧白,我叫陈卓燃。”陈卓燃的手略微搭在臧白的后背上。
班里其他的几个同学,从刚才臧白和新同学对上的时候,就被吸引了视线。
现在都抓着桌子,跃过去。围在江沂座位旁。
“新同学认识一下,我叫……你是哪个班转下来的?”
“我们班氛围很好的,不用拘谨,咱们一天就能熟了。”
“本来我以为来的是妹子,竟然是这么帅的一个同学,也挺好!”
江沂站起来,“我叫江沂。十八班下来的,请多多关注。”
“操,你就是江沂?!!!”
几个大男生颇高的嗓门,让臧白眉间狠狠跳了跳。
陈卓燃坐倒数第三排,帮臧白把桌子搬回去。
“我坐里面。”臧白把两个人的座位换了一下。他上课睡觉,坐外面不仅会打扰陈卓燃听课,而且里面反光,看黑板很费力。
臧白把书包放在里面桌子上,向后瞥了一眼,问道:“江沂是谁?他们怎么都认识?”
陈卓燃:“江沂啊!哥,你不知道?去年高一三千米第一,直接虐爆高三的记录。那家伙跑步贼猛,大家都怀疑他不是冲着第一去的,而是冲着破校记录去的。”
看到臧白木然,不为所动的神色,陈卓燃一拍脑袋:“啊,我都忘了。你去年运动会不在操场上,你陪对象去了。”臧白没说话,他一直都在操场上,就中途陪格格去了一次东楼的超市。
“其实前三圈的时候,大家都没怎么认住脸,后来四圈一直第一,那真的太惹眼了。江沂跑步脸都不崩!卧槽,我要是个女的,分分钟承受不住。”
臧白往后又看了一眼,掀起眼皮,看着陈卓燃嘴皮不停。
“帅吗?”
声音低哑,闷闷的。明明是问句,可听在耳朵里,就是:帅?是你审美不行,还是我眼拙了。
陈卓燃瞬间改了口:“还行吧,欸?臧白,你鼻子怎么是红的?是不感冒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吧。借张纸。”臧白抬手从他桌子上抽了几张抽纸,去了厕所洗鼻涕。
学生陆陆续续都来了,一眼都看见了最拍靠窗那个男生。
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六班,五十多个人,女生只有十八个。女孩子们看到江沂,眼睛都亮了亮。
拽着身边闺蜜的衣服小声说“颜值高诶!”
男生见了都是叹了一声:哎……我们想要小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