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期待我,我flag也立了。我自然不能辜负了你的好心。”
“所以,高二最后的一场考试,要不要,比一比?”
臧白琥珀色的眸子亮亮的,睫毛纤长,却不遮眼睛,卷起翘翘的弧度。从眼角勾起的自信和胜负欲让这张脸突然充满了攻击性,却不显得冷硬。
这是臧白认真的模样,
不是吊儿郎当,懒懒散散,好像佛系到什么都不在意。
而是骄傲的,强大的,胜券在握的样子。
江沂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却又觉得,这才是臧白本来的样子。好看,撩人。
或许,之前,他的判断也是错的。
不管是错的,还是对的,他已经踏进去了,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人。
他勾起唇,笑了:“好。”
“总要加个赌注…”
“你提。”
“等你输了,就告诉你。”
“……”
江沂皱了皱眉:“为什么?”
“跟你学的啊,”臧白低头快速解决着碗里的粥,应了一句。
“怎么,你又不一定会输,怕什么。其实我很弱鸡。”
臧白又恢复了轻轻松松的样子,瞄了一眼江沂,突然问道:“你腰上那淤青怎么样了?说实话,感觉我还挺没良心的。回头我帮你揉一揉。”
江沂刚喝了一口水,突然一口被呛住。咳得耳尖都红了。
“不用。”
“不疼。”
第41章 喂你
“啊,你要走了吗?”
臧白见江沂将东西收好了,站了起来,问道。
“嗯,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
臧白摇了摇头:“挺晚了,你自己开车过来的?你其实还可以选择就在这里睡了,那边还有一张空的病床。明天直接去学校也快点。”
江沂看都没有看那个病床,就道:“不了,我不太喜欢医院的味道。不过你挽留我,我还是挺开心的。”
“那是,我可是从小被夸到大的甜。”
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软。臧白可是两项都占了的,礼貌一下,不过分吧。
臧白说的是实话,小时候的他可是软萌软萌的,嘴甜得更是逢人就叫哥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叫别人哥哥了。
他把被子往上盖了盖,侧躺在病床上和江沂挥挥手:“拜拜,回去早点睡哦。”
江沂看着臧白眼皮都快闭上了,有些失笑。将房门关上离开了。
见人走后,臧白坐起来去拿自己的书包。门突然又开了,他把书塞进书包就去拉被子,抬眼看到门外,是提着保温盒的段女士的时候神经突然放松。
又将书包里今天刚做完还没来得及对答案的化学题册拿出来。翻身下地,坐在病床旁边的一个桌子前,摸出红笔开改错。
“你同学来过了?”
“刚走,你没看见他吗?”臧白对着答案,看到这页后面连错的两道题,挑了下眉。
“妈妈眼神不好,可能是没看见。饭给你做好了…”
臧白刚才饿急了,吃江沂的已经吃饱了。没等段女士说完,他就坐了过去:“那就一起吃吧。”
和段女士吃饭的机会很少,这也是他从住宿之后,才见到的她。他吃的少,就等着她吃完。段女士说她这次回来,短时间之内不走。所以也方便了臧白的学习习惯。
“妈,我就坐在这儿,你忙你的事情,或者学习看书都行。你要是困了,就在我这张床上睡。”
臧白属于夜猫子的类型,越熬越清醒,并且一点儿都不头疼,记忆力还会超强,是白天的两倍。在学习的时候,他更适合安静的环境。
就是,另加一个特殊条件更好。
那就是有人陪着,也不是看着他,守着他。就是能让他感觉有一个人在就可以了。
臧白坐在桌子前,转了下笔,突然想到什么:“妈,台灯你带了吗?”
“你让我带还能不带吗?”段书瑶将臧白的台灯给他放过去,然后拨弄着医院塑料袋里的草药,突然发现还有一张纸。
“诶,小白,这是小沂那孩子写的吗?我正想看看喝这些药的注意事项,发现这张纸上写的特别详细了。连哪个药是苦的,都写好了。”
臧白握着笔的手一顿,直觉感觉他妈还会翻出什么东西来。扔掉了手上的笔,转身趴在床上,探手去拿段女士面前那个装满药的塑料袋。
“小沂这男孩,看着就踏实,作为朋友给你拿药都写得清清楚楚,在学习方面肯定也不差。”
“昂,还行吧。年级第二呢。”
臧白低头翻着底下的药,手指突然抓到一个包装袋。
“妈,我想吃罐头。”
接受到儿子渴望的眼神,段书瑶点点头,问了一句要什么的,就拿着手机出去了。
臧白把那包大白兔糖拿出来,装到了书包里。
捻了捻手指,
有些烫。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捞起来看了一眼。
【江沂】:我到家了。
许是没有从刚才的事情反应过来,臧白提着手机回了一句:嗯。
【W strawberry】:嗯。
艹,
自己缺了根筋没跑了。
现在撤回已经晚了,这不就明摆着告诉人家他没睡着吗?
【江沂】:有不会的,可以明天去学校问我。我先睡了,晚安。
臧白才不信某人这么早就睡了,但又一寻思,江沂今天背他来医院,又去拿药,忙前忙后的。是真的累,复又回了一句:
【W strawberry】:晚安。
在距医院十几公里的江家,江沂躺在床上,看到这条消息,满足地弯了弯唇。
突然闭上眼睛,靠近手机屏幕上的那句晚安,轻轻地吻了吻。
偌大的黑色大床上,只有白色纱帘下的落地窗的光亮,和床上小小的屏幕上的一点光亮。神奇地勾连在一起,没有比心意得到回应的满足感更令人幸福的事情了。
臧白盯着窗外的圆月亮几秒,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写解析步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背上贴着一个胶带的男孩的手速却一直未停下超过十秒的时间。
段女士给他带过来的罐头,臧白并没有吃,就放在哪里摆着。她本想催一下,却听到臧白一声“嘘——。”然后补了一句:“我明天吃。”
她不敢说话了,拿着平板忙了一会儿工作的事情,时不时看了自己儿子几眼,她的动作换了又换,臧白也只有手在动。她最后关上平板,困得连打几个哈欠,瞄了臧白几眼,就躺在臧白床上睡着了。
被子被拉起来,盖在了她身上。
又过了好久,臧白轻手轻脚地躺在病床的另一边,闭上了眸子。
**
臧白不在学校的这两天,他不知道。班里尽是他的谣言。
有人说看到他和江沂打架了,非常激烈,空荡荡的班级全是他俩的怒吼声。而实则是臧白那句“关你什么事?”声音有些大,隔壁班路过的人听到的,只探进头瞅了一眼就走了。但随后就听到了桌椅板凳的铿锵声。
“就是你们班坐最后面那两个帅哥啊,不知道因为啥,吼的老狠了。”
随后六班人将信将疑地上课观察了一下,又发现那天晚自习他俩都没来。第二天老猴还去找了江沂单独谈话,江沂上课还心不在焉地总看臧白的座位。
之后谣言变得越来越真,说是江沂把臧白打伤了,估计很严重。甚至还有人说臧白已经晕过去了。有人吃完饭回来看到江沂背着一个人从后楼门出去打的出租车。那人虽然被蒙住了头,但那双篮球鞋他们认得。还有说裤子的褶皱也像是臧白。
这就有点玄乎了,臧白的校服虽然是被改得最不像九中的校服,一点也不麻袋,裁剪细致地正好将臧白的一双大长腿勾勒得完美。还有夏季半袖只到腰际的下方一点,别的不说。校服半袖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改。但全年级敢改成臧白这样的,也得有那样的腿啊,有那样的身材比例啊。
所以,看到臧白三天没来,他们已经确实了心里的想法。
看来江沂已经把臧白打残了,从臧白这三天都在病床上躺着,可以证明。
然而,这周最后一天的时候,臧白竟然来了。
他们看着臧白一脸春风拂面,神清气爽,神采奕奕…………总之,没有丝毫受伤的地方,并且,还多了一些因素,整个人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狂妄自信……
“嗯?给我带的吗?”臧白拉开椅子坐下,看了一下自己桌子上和江沂一模一样的早点盒。
这几天的江沂就是一个天然冰箱,靠近就有一种冰天雪地的感觉。
可臧白坐下去的时候,他们明显感觉周围变成了暖阳融融的春天。
江沂看着臧白更加张扬的脸,笑了一下,“趁热吃。”然后打开了自己的。
因为他室友回来了,他和段女士说他今晚住校,这几天还真要准备在食堂凑合了。
“带药了吗?”
“带了。还剩一点,但我已经好了,不用吃。”臧白打开盖子的时候,看到面相好看的粥上面飘着的几片绿叶子,食欲就被影响了。
臧白又盖上盖子推到了江沂的桌子上:“我早上吃了一点,不太想吃了。”
江沂嗯了一声,没说话。
本来就是两人的分量,他看到江沂明显是为了不浪费,也准备解决他的那份的时候。突然不是滋味。
臧白纤长的手又将那碗粥勾过来,
“我只是不太喜欢吃菠菜,其他的还是可以的。”
他话音刚落,江沂又将那碗拿过去,把菠菜一个个挑到了自己的碗里。
六班众人:嗯?怎么和他们想得不太一样。
之后的几天,江沂又在给臧白挑香菜,青菜的过程中。逐渐摸清了臧白的喜好。
“药呢?用烫水冲开。”
“我不想喝,太苦了。”
“我喂你?”
臧白挑挑眉,下巴突然抬了起来,鼻尖只与江沂的下巴隔着一寸的距离。可能病情刚愈的原因,眼角的一丝红,染得那双桃花眼都潋滟了几分。“怎么喂?”
“……”
江沂的手迅速从臧白的桌子上抽了一张纸,用举动来掩饰某些慌乱。
但又在贴到臧白嘴角的时候,放轻了动作。
“把嘴上的米粒擦干净了再说话。”江沂擦了擦他的嘴角。
瞪着眼睛,表情异彩纷呈的众人:这两人的画风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淡定咬了一口面包的陈卓燃,神色淡淡地瞧了一眼自己旁边的空座位。突然就觉得,自己这同桌怕是回不来了。
背后突然被拍了一下,陈卓燃转头看到聂远超。聂远超一旋身体坐到了他腿上,大膀子勾着陈卓燃的脖子:“你再守着这位置,臧白也不想回来了。倒不如调到我们后面。回头问题,他俩随便你挑着问。”
陈卓燃听到这个主意,眼睛果然亮了一下。
聂远超伸起来胳膊向班级门口招手:“班长!你过来,跟你说个事儿。”
“诶,我跟你说。这是咱们班好不容易有的动态资源,我发现了,只要有臧白在,沂哥脾气就好。”聂远超还没和陈卓燃说完,何浩宇就跑过来了。
班里突然出现两声销魂的大叫:“卧槽,班长你坐上来干嘛?!!”
“你们两个能不能都起来啊!XXX”最下面的陈卓燃嗷嗷喊,两个大男生叠罗汉一样都压在他腿上。
“妈的,断了你们负责我下半生。”
班级里突然出现吵闹的呐喊声和笑声,一张张笑脸看着他们闹,只有上去添加重量的,没有上去帮忙的。
唯有最后面的两个人,吃饱喝足,淡定地低头写题。
但男生之间的玩闹,就是人多胆子壮。当有了第一只手,就会有第二只手。
臧白准备出去打水,镇定地抬脚绕过地上的腿,仙气飘飘,不惹一丝凡尘的时候。
突然不知道哪只手拽住了臧白的脚踝,“哥哥救我!”
被群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聂远超,还真以为臧白会帮忙。胆子特别大地把臧白拽进来。
臧白刚准备把脚抽出来,突然一踉跄,被人拽着外套扯了进去。当即一黑脸,
作为一支单独的战斗力加入了进去。
**
臧白解决了生理问题,出来在镜子前洗手,旁边落下一道身影。
江沂不着痕迹地瞧了瞧臧白大敞开的校服外套,拉锁被拽拉到了最下面。弯身洗手时,空荡荡的校服半袖下面,露出一截腰线。
阳光晃过,看到那纤白的小腹处的肚脐时。江沂猛地收回了眼神。
“你内裤露出来了。”
“……”
“白的。”
“你是不是想死?”臧白语气没有那么凶狠。他将洗手的水弹了江沂一脸之后,就伸手去提裤子。
刚才和他们打闹,身上的裤子的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拽下去了一些。
“外套也拉上。”清冷淡漠的声音又指挥道。
见臧白只是撇了他一眼,并没有动作。江沂脑门儿上的青筋跳了跳。
某人就是专门来跟他作对的。
伸长手将臧白勾了过来,双手手掌握在臧白腰间,拽了拽他的衣服,将他的校服半袖都塞进了裤子里。
“谁他妈校服这么穿啊。”臧白伸手就要拽出来。显然是觉得这么穿校服,不仅难看,还特别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