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前面的李慈。
余楠说,“你想赢谁?”
许昭回道,“我当然是想赢你。”
余楠看着他的眼睛,“我,没答应,和你比。”
他耍起了无赖,“我说要和你比你就得跟我比。”
余楠想了想,最终还是问了,“赢了,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
许昭说,“如果我赢了……”
他顿了一下,忽然笑了一声,“先保密吧。你呢,你想要什么?”
余楠不确定的问,“你肯定,你能,遵守?”
许昭耍无赖的次数太多,导致余楠都不确定这个比赛有没有比的必要性。
许昭无语的笑了笑,“你是怀疑我会吹牛.比?”
余楠点了下头,刚准备答一个“嗯”字,就被许昭给制止了。
“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我告诉你,我既然说了就不会骗你。”
余楠淡然的说,“好。”
然后撕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大段字,推给许昭,“签吧。”
许昭定睛一看,气笑了。
只见上面写着:许昭与余楠于2016年10月24日
定下赌局,若许昭同学在11月10日的期中考试中成绩突出超越余楠,余楠同学则视为输,反之则为赢,赌注保密。
余楠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许昭看着余楠说。
说完他立马反应过来,余楠会回复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他立即道,“算了。”
许昭拿起笔,迅速的在纸上签了名。
“这样行了吧?”他把纸递了过去。
“嗯,这个,先放我,这。”余楠拿过纸,叠好放进了包里。
“现在你可以说,你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余楠也不知道是学他,还是打算好了,淡然的拿起笔,“先保密吧。”
许昭偏过头笑笑,“学我啊?”
余楠没答他,“看书吧。”
下一节课是数学,教数学的郑老头都快临近退休了,这一辈子都没用过电脑这玩意儿,上课全靠手动,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又是图,又是坐标,又是题目,全挤一块去了。
许昭这才发现,原来他近视。
以前上课从来不听,也没发现这事,现在因为和余楠比赛,所以他分外注重。
他眼睛一扫,看见前桌的李慈正擦着眼睛片,他想了想,又蹬了一下李慈的椅子。
李慈他妈都快哭了,他发誓,期中考试考完他就要跟方兰申请调座位。
他缓慢的转过头,“怎,怎么了?”
许昭看着他手里的眼镜,“你近视多少度?”
李慈,“两,两百五十……”
两百五十度,许昭想了想,应该也能凑合着带吧。
“拿过来。”许昭说。
李慈苦着张脸递了过去。
许昭戴上看了看,发现还挺清楚的,也不晕。
他随手从兜里掏了五十块钱,递过去,“借我戴一天。”
李慈有点莫名其妙的接过了钱。
余楠瞥了他一眼被许昭发现了,他痞痞的笑笑,“怎么?发现我还有点读书分子的气质?”
余楠倒也难得了回了他的话,“我以为,你会,抢过来。”
许昭先没反应过来,没几秒反应过来回道,“你说这眼镜?”
“嗯。”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还没那么低俗。”
许昭的声音忽然变得有点低沉,并不是刻意压低声音后的那种低沉,是一种被误解后心情被影响,声音由此由高转向低的那种低沉。
余楠并不是爱翻旧账的人,他向来淡然,只是话说到这了,他也就问了,“那你,为什么,要抢,我的校服。”
“我……”
许昭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他才编道,“你那校服不是我抢的,你得搞清楚事实,别随便就把什么锅都给我背啊。”
余楠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真会甩锅”。
许昭说,“那你呢,你总喜欢怼我这事儿怎么说?”
余楠两眼看向黑板,没回他。
许昭胳膊肘推了推他,“你别装没听见啊。”
余楠眼神淡淡点了点桌子上的纸条,上面写着,“上课不要说话”。
许昭都服了,一脸无语的向他竖了竖大拇指。
第16章 第十六章
“你还别说,生哥,你这样还挺斯文的,有一个词叫什么来着……”
赵北站在一旁,边欣赏着许昭戴上眼镜后的脸边议论道。
陈征白眼一翻,“斯文败类。”
赵北说,“对对,现在有的人就喜欢这种类型。”
许昭冷哼了一声,“我是为了学习,又不是为了谈恋爱,你们懂什么。”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噗嗤”一声,赵北忍着笑深沉的点头,“生哥那你就好好学习,咱就先走了啊。”
“滚。”
人一走,许昭也就不装样子了,他抚了抚眼镜,状似不经意的问,“他们都说我戴眼镜有点斯文败类,你觉得呢?”
余楠瞥了一眼,淡淡道,“的确够败类的。”
许昭舌头舔了一圈上牙,笑得不怀好意,“你就变着法儿的否定我是吧?你知道什么是败类吗?我要真想败类一回,你现在就不在这了。”
余楠在收拾书,毫不在意的问道,“在哪。”
许昭笑得特坏,靠近他,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床上。”
余楠的手顿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的接着收书,回道,“无聊。”
许昭笑,“这话你都不生气?”
余楠懒得搭理他,收拾好书包准备走。
许昭伸手拉了他,“这么着急走啊?郑老头说等会要过来讲一下复习重点。”
余楠推开他的手,背上包,拉开椅子,“我有事,不听了。”
许昭又伸腿拦了他的路,“你不听就不怕回头输给我?”
余楠淡淡的瞥他一眼,“让开。”
许昭漫不经心的问,“你有什么事啊?跟那个小学妹约会啊?”
余楠没回他,见许昭一副只要他不解释就不会让路的模样,他抬高脚,直接从许昭的腿上跨了过去。
许昭找茬说,“谁让你从我腿上过去的,我伤还没好呢。”
余楠连个头也没回的就走了。
许昭静坐了一会儿,有点沉默的翻开了书,看了约有两分钟,又写了会题,越写越烦,干脆放下笔,又静静的看书,没过半分钟,突然跟中邪似的踹了桌子一脚,桌上那杯香飘飘奶茶晃了晃,最终倒在了地上。
许昭骂了一声,“草。”
然后起身,连书都没收,背上包就往外走了。
葛一嵩还在后面喊了声,“生哥,你去哪啊?”
许昭站在教室外往下看,眼神扫了好一圈,然后在告示栏那看到了余楠,按着他接下来的行走轨迹,许昭估计他要去停车场。
许昭走得很急很快,一下就到了停车场。
在高二一班的停车区域前,他看见了余楠和上午看见的那个高一学妹,姚碧琪。
学妹没骑车,站在一旁正等着余楠推车,许昭再估计了一下,这学妹十有八九要上余楠的车。
许昭正想着等会要怎么跟上他们,他没车,上下学都是家里开车接送,打车又太明显,万一他们是去什么乡野小地,就跟余楠家那一样,那地方车都开不进去。
他想了想,眼睛一扫,看见有两个男同学嬉笑着从他旁边推车走过,他伸手拦住了他们,“车借我。”
那两个男的是高二八班的,许昭以前的同学,不过因为许昭之前在班里不怎么和不熟的人打交道,所以不认识他们,但他们认识许昭。
“许昭!”其中一男的喊道。
“既然你认识我,那就再好不过了,车借我一用。”
两个男同学对视了一眼,边上的男的弱弱的问了一句,“什,什么时候还啊?”
说完旁边他旁边的同学还狠狠的拽着他的衣袖,压着嗓子,“你疯啦?”
许昭有点不耐烦了,“明天,到时候直接推到这。”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停车区。
那男同学默默的把车把递给许昭。
许昭接过车,抬眼看了看前面的情况,姚碧琪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余楠点了点头,然后她就上了余楠的车,两只手还抓着余楠的包。
许昭赶紧骑车跟了上去。
一路上学妹的话倒也不算多,偶尔说几句,余楠也会答她,不过许昭不敢跟的近,因此也听不清说什么。
他们俩骑车一路十弯八拐骑到了一家门前,余楠停下了车,姚碧琪敲了敲门,不知道是有人还是没人,姚碧琪敲了没一会儿又自己开了锁进去了,余楠也跟着推车进去了。
许昭停在了不远处的路口,他又操蛋的估计了一下,这十有八九是那学妹的家。
他抬头看了眼天,都快黑了。
余楠这个点去人家里是什么意思?
补习?白天也可以去吧。
他跨坐在自行车上,猜了一圈答案又都被他否定了。
天有点冷了,他抄起了口袋,结果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棒棒糖。
也不知道是谁揣进他口袋里的。
虽然他喜欢吃甜的,但不怎么爱吃糖。
他傻呆在这,呆得无聊,还是拆开了包装,放进了嘴里。
真尼玛的甜啊,他心想。
他吃着吃着,忽然有一个想法就从他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着那禁闭的大门,眼神迷离的心想,余楠这个结巴不会跟那学妹谈起了恋爱了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他又仔细回想了之前的种种,觉得就这个可能性最大了。
又一想这天都黑了,两个人指不定在屋子里玩什么情侣间的情趣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呢。
他越想越觉得心烦,干脆直接骑上车到了姚碧琪家门口,正准备直接就敲门了。
就听到里头传来了点动静,他又赶紧躲到了一边。
门开了,不止姚碧琪和余楠,还有一对夫妻,那女人笑着说,“叫碧琪去就行了,你就在家里呆着。”
姚碧琪还在一旁附和,“就是啊阿楠哥哥,我去就行了,就带一瓶红酒和两瓶饮料就可以了,对吗妈妈?”
“还有两个玻璃杯。”
余楠笑了一声,“不用了,阿姨,我去,让碧琪,呆着,天黑了。”
许昭躲在一旁,竟然看见余楠笑了。
这个整容型面瘫患者,竟然他妈的笑了。
而且笑得还很好看。
原来余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眯起来的,像月牙一样。
许昭看得眼睛都要晃了。
那女人给余楠围上了条围巾,笑着说,“总是那么懂事,行了,那你去,早点回来。”
余楠点点头,“知道了。”
许昭从余楠的笑里回过了神来,他想了想,看样子余楠等会还得再回去,估计是要在那吃个晚饭了。
他躲在那墙角里暗自心想,结果眼睛一扫,发现有只黑色大狗,正伸着舌头看着他。
许昭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太过猥琐了。
跟踪,偷听,加上偷窥,还有他现在歪在这墙角里,行为姿态实在太猥琐。
许昭正想着要怎么摆脱现状,结果那狗竟然叫了起来。
而且叫声是一声比一声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余楠也很快发现了这里,他往这里走了过来。
许昭心一横,直接从那墙角里走了出来。
余楠显然没猜到许昭会在这,他怔了一下。
许昭先发制人,偶遇什么的他觉得这招太土了,而且很明显就能被识破。
他干脆就承认了,“你怎么才出来啊,我快冷死了。”
余楠愣了愣,“你怎么,会在这。”
许昭毫无尴尬的回道,“来找你啊。”
余楠一下就明白了,“你跟着,我来的?”
许昭顿了一下,“嗯,有什么问题吗?”
余楠表情变了变,一字一句的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月光从朦胧的夜色里洒了下来,许昭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月光。
许昭有点鬼使神差,缓缓道,“你真想知道?”
第17章 第十七章
余楠看他那表情,慢慢回道,“不想。”
许昭笑,“那你还问。”
那黑狗还在叫,目光里的凶狠显而易见,余楠瞥了一眼那狗,又淡淡的看了眼许昭。
许昭耸耸肩,“谁让我气场太强。”
余楠从口袋里掏了根火腿肠,撕开袋子,蹲下身,往黑狗面前那伸。
那狗忽然不叫了,流着哈喇子快速的吃着余楠手里的火腿肠。
“你认识它?”许昭装作不经意的说,“经常来这?”
“以前见过。”余楠说,“给他,吃东西,就不叫了。”
“哦。”许昭也蹲下身看那狗吃东西,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余楠,“你是不是谈恋爱?”
余楠摸着那狗,瞥了许昭一眼,“没有。”
“你都上她家吃饭了。”许昭带了点别扭。
好一会儿,余楠才回他,“那是,以前,照顾过,我的,邻居。后来,搬家了,偶尔,来看看。”
这大概是许昭这么久以来,听过余楠,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
他说不好话,能不说的就不说。
但还是向许昭解释了。
也许是因为今晚的夜色太好,也许是因为别的,许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