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哥闭着眼,打着呼噜,心照不宣的觉得装睡是唯一的出路,并且心照不宣的指望着对方醒过来去制止。
时轻舟在椅子上摸到了一大袋零食,他觉得有必要没收,他扛着设备拿不了,只能将零食提起来扔给慕知禾,他小声说:“知禾,接着。”
夜太黑,窗外一丝光亮也无,屋内静悄悄的,只听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蹿了过来在空中划过的声响。
慕知禾伸手去接,却没接着。
那袋零食直愣愣的砸在左边床上的摄影小哥的胸口,咚的一声闷响。
那摄影小哥疼得连假呼噜都没打出来,两手直勾勾的抓着床单,深吸了一口气,胸口疼完后感觉像是一块石头砸在胸口。
最最关键,他还不能露馅,他还要忍着,他不能得罪东家,毁掉余生。
慕知禾紧
张看着那个摄影小哥,怕他醒了,他手摸到了床边的花瓶,做好了把摄影小哥打晕的准备。
好在这个摄影小哥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随着他翻身,那袋零食掉在了床边。
慕知禾将掉在床边的袋子提了起来,对时轻舟说:“走。”
时轻舟:“还没找到钱啊?总不会我们扛着这玩意儿走到二手品牌店?”
哒——
右边那位摄影小哥翻身,将扔在枕头旁的钱包推到床下,他现在只祈求这两位爷拿着钱包快点走。
时轻舟看到钱包喜出望外,捡起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一百元,然后放了一张“录完节目十倍奉还”的字条在床头柜上!
古城酒店旁的洗脚城,导演魏双悠闲的靠在沙发上,两位大胸妹妹一人一只脚给他洗着。
魏双拿着电话满意的跟上面汇报工作,说着:“时总,您与王总就放心,时副总与王总都很配合,我设计的节目流程您就放心,肯定不会出纰漏,一切都在节目组的掌控之中,对,您没听错,是这样的,一切都顺利……”
这时,他的助理匆匆跑进来:“导演,不好了,时二少跟慕哥将节目组的设备偷了卖了。”
导演震惊似的站了起来,脚下一滑,一头栽进了自己的洗脚水里,差点没把自己熏死,半天才憋出个:“什么?”
他当了三四十年的导演,第一次遇到有人竟然把节目组的东西偷了卖掉,虽然那些设备本来就是时间集团提供的。
第9章 追妻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还能偷节目组的设备出去卖。
大家累死累活的忙了一天,吃东西住旅店都选择最便宜的,生怕撑不了一周被淘汰,所有的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台本了,自己真的是参加娱乐综艺而非求生综艺?甚至大家在心里都祈祷快点儿再淘汰一位,再淘汰一位,他们就安全了,就算再次被淘汰,也不会无缘节目的后续录制。
时轻舟与慕知禾倒好,直接偷了节目组的设备出去卖,一夜秒赚四五万。
这两人太可怕了。
然而让大家觉得不错的是,这两人赚了这么多钱并没有独吞,反而把钱平等的分成两份,两个队伍各拿一样的,最后按照公平公正的原则,在节目最后哪个队伍钱多,哪个队伍获胜。
有了这笔钱,大家不至于像第一天那样累出血,也不至于没东西吃没地方睡,更不至于连看病买药的钱都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嘉宾才感觉到自己是来参加娱乐真人秀,而非误入什么求生大冒险。
魏双做导演三四十年,拍过电视,拍过电影,拍过节目,在国内拿了两次最佳导演奖,没想到在临近退休的时候,人生遭遇滑铁卢。
本想着时轻舟与王元这两富家子弟在节目里打起来,这节目就能享誉国内外,他也就跟着在国际上火一把,但时轻舟没让他火起来,却让他成为了笑话。
虽然节目组设备本来就是时间集团提供的,但是被嘉宾恶整了一把把他钉在了“导演之耻”的黑名单上。
他大概是第一个拍节目被嘉宾卖掉设备的导演吧,可他能怎么办呢?
他只能忍着,对方是谁,是他的投资方,是他的爸爸……
为了防止其他嘉宾有样学样与节目的顺利进行,魏双找了十个保镖,跟随拍摄,保护设备。
接下来五天,魏导越想越气越觉得憋屈。
必须想个办法解恨,不然他会气得比河豚还河豚……
这两毛头小子不让他好过,他也不能让这两小子痛快。
他右手手里两个铁核桃越转越急,嘴角叼着一根雪茄,深思熟虑在脑子里谋划着什么,看上去好似某个黑|帮大佬在筹
划一场国际暴\乱。
助理看他叼着雪茄思考了三个小时,就拿着打火机上去要帮他把雪茄点燃。
魏双立马偏过头,让雪茄躲过火苗,不满说:“这是老子最后一根大卫杜夫雪茄,我要留着节目最后宣布结果的时候点,你敢点试试……”
助理:不敢点不敢点!
魏双又转起特核桃做深思熟虑状!
有了——
魏双一拍脑门。
两个铁核桃顿时砸在他脑门上……
他当即疼得抱着头蹲下去哀嚎,嘴里的雪茄掉在了身上却因他抱头弯腰而被折断了。
当天,大家看到导演头顶两个乌青大包,叼着半根未点燃的雪茄又多增加了一个环节——给嘉宾安排房间,两两一个房间,打乱顺序,美其名曰让两队嘉宾互相策反。
并且,他执意要将王元与时轻舟这对死对头放一个房间,将慕知禾慕横这对传说中的兄弟放一个房间……
慕知禾拿着房间门卡,跟着工作组的人员朝着房间走去。
今晚的住宿条件不错,安排了一家高档酒店。
他找到房间,刷卡进门,房间大而宽敞,布置装修很小资,床非常大,床上铺着温暖的天鹅绒被子,圆茶几上摆放着水果与饮品。
看到一张大床,他很意外的问了声:“不是两两一个房间吗?难道我抽到了单号码牌吗?”
由于节目组淘汰了一个嘉宾,只剩下九个人,他觉得自己是落单的那个,毕竟只有一张床。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没过一会儿,慕横提着手提袋走进了房间,看到慕知禾与其他工作人员,他很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慕知禾将手上的房卡门牌号给慕横看。
他不知道谁安排的房间,一张床,两个人,这怎么睡?
他不太喜欢跟人睡一张床,这个人还是他讨厌的人,他跟慕横处在一个房间里就觉得不舒服,更何况还要躺一张床上?
慕横心里草了声,说:“我不喜欢跟人睡一张床,跟拍导演,能再开一个房间吗?”
跟拍导演:“不行哦,这是节目组的要求,而且嘉宾之间不得随意换房间。”
慕横抱怨:“这怎么睡啊?”
节目组人员报之以微笑沉默,慕老师都没发话,你怎么那么多话
?
节目组工作人员都心知肚明,能来这个节目的,不是有咖位作品,就是有家世背景。
不是像时轻舟王元这种集团总裁,就是像郑振那样视帝,再不然也是像慕知禾这样有经典作品并且时常保持热度的创作型才华歌手,最次也要像田天那样的一线流量爱豆,慕横是这里面最特殊的一个,身为爱豆,入圈三年,没什么作品,流量也不高,如果不是他有一位电影学院院长的外公,他连这个综艺的门都摸不着。
都这样了,还不夹着尾巴好好做人,好好讨好前辈,一个劲儿的在抱怨有用吗?
接下来,慕横说了一句让工作人员跌破眼镜的话:“慕老师,我想要睡床。”
这是慕横跟慕知禾说的,由于在镜头前,他的语气并没有那么厌烦,反而带着一点儿撒娇韵味,像是在请求慕知禾的答应。
慕知禾终于知道慕横为什么出道三年,他外公给他那么多人脉资源,他就是不火了。
情商是硬伤。
他自己虽然不喜欢跟人睡一张床,更不喜欢跟人同在一个房间里,但是他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慕横先表现自己的不满,表示自己不喜欢跟人睡,接着又对慕知禾撒娇请求说他要睡床。
可现在只有一张床,节目组明显是要他们睡在一起,慕横这一句话的意思就是床我睡了,你爱咋咋地吧。
这如果后期不剪掉,慕横绝对会被人反复喷,因为这话太招黑了。
慕知禾天性不喜欢与人争,也不太喜欢关注别人的事情,至于慕横招不招黑,在镜头前,他没办法提醒他,也没义务提醒他。
他说:“那我睡沙发。”
有了慕横给他台阶下,他可以顺理成章的不去睡床了,他本来就不想跟慕横躺在同一张床上,膈应,但是在镜头前,他不能说自己要去睡沙发,否则有心之人觉得他故意与慕横隔阂。
慕知禾抱了一床被子在沙发上躺下,在他们准备睡的时候,房间里的机器设备全部被撤出去了。
没有了镜头,慕横的厌恶由内而外,他故意搞出各种声响来影响慕知禾,慕知禾睡眠浅,一点儿声响就睡不着。
在十二点多,慕横跟他爸爸慕国轩打了一个视频电话,慕横娇气说
:“爸爸,今天一天又特别累,我没想到拍综艺这么累……天天吃不好,我想喝爸爸炖的鸡汤了……”
慕国轩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来:“好,等你回家,你随意点菜,想吃什么都可以。你现在在酒店吗?”
慕横:“对,节目组准备的酒店,看上去特别小资,这里风景不错,等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可以来这里旅游……”
接着又是父子两絮絮叨叨的声音,慕国轩各种嘱托慕横注意身体注意安全。
慕知禾听着很烦,他从记事起,他都以为自己父亲去世了,没想到他父亲来找他的时候,却是他妈妈得病的时候,他对慕国轩一直都没有什么父子情,大概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即便是陌生人,听着电话也挺膈应人的。
他塞上了耳机,将音乐调到最大,慕横也将屏幕的声音调到最大,饶是他耳机声音再大,总有各类杂音从耳机里流泻到耳朵里。
一会儿是父子的笑声,一会儿是慕横的撒娇声,一会儿又是慕国轩嘱托的声音……
“隔壁是谁?把声音调到这么大?这都半夜十二点了。”时轻舟独占大床,优哉游哉四仰八叉对着打地铺的王元说。
王元又怒又气,骂着:“老子怎么知道?”
一开始他本来想独占大床,却与时轻舟僵持不下,于是搞出石头剪刀布,五局三胜。
他直接开场就输了三局。
王元被逼着认赌服输,滚去打地铺。
他觉得有必要去节目组要把刀,今晚一不做而不休,把时轻舟这王八蛋给宰了。
时轻舟:“你去看看,我们再猜一次石头剪刀布,怎么样?”
王元一听有机会赢回床,但是又觉得时轻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床,狐疑打量他:“你会这么好心?”
时轻舟:“反正你也赢不了,不是人人都有老子这种聪明才智。不然你可以试试。”
王元脸红了梗着脖子站了起来,“试试就试试。”
他们门外有两个保镖守着,不让嘉宾换床。
王元打开门瞅了眼,回来说着:“隔壁好像慕横在打电话,我看到慕知禾好像一个人出去了。”
时轻舟疑惑。
出去了?去哪儿?
难道知禾跟慕横一个房间?
时轻舟仿佛想到什么,抓住衣服就跑了。
王元追到门口:“尼玛,时轻舟,你想赖皮是不?”
时轻舟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想到什么,王元计上心头,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喊了声:“时轻舟,我们换地方睡,我睡床你睡地,行不行?”
空荡荡的走廊一点儿声音也无。
王元开心笑了,喊着:“你不说话就代表你答应了啊?”
他正准备回房间换到床上的时候,却听到酒店楼下四合院传来时轻舟的声音:“不行!”
第10章 糊一身的棉花糖
慕知禾戴着口罩与一顶鸭舌帽,漫无目的转悠着,不知不觉间,他转到古城小镇的鲶鱼乐园。
这座鲶鱼乐园原本是一座矗立在湖中心的小山丘,形状像一条鲶鱼。所以这里的政府就在这小山丘上建了一座湖上游乐场。
鲶鱼乐园是这里的不夜城,以漂亮璀璨的灯光而闻名,远望灯如花,近看花是灯。
他双手踹在大衣口袋里,穿过人声鼎沸的长桥朝着游乐场中心位置走去,过山车上的尖叫声越来越近,漂亮璀璨的灯越来越层次分明。
慕知禾也说不上来到底怎么回事儿,就是心里闷得慌,虽然知道慕横是在故意膈应他,但他真的被膈应到了。
在十岁之前,他一直以为他爸爸去世了,他妈妈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偶尔在学校门口偶遇一位好心叔叔,那位叔叔经常凑近跟他说话,他都是绕着那位叔叔走的,因为他妈妈说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等他妈妈在医院病危时,他才知道那人是他父亲。
再后来,他回到了他父亲家,可是他一直跟他爸爸不亲近,上次打电话还是八个月前,还是他父亲联系他的,他从不给他爸爸打电话。
今晚慕横跟他父亲之间的谈话,他虽然没什么感觉,也不羡慕嫉妒慕横,但也没法真正无视掉。
他买了票进了游乐场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