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最近正在外面旅游,没顾上上网,刚看到大家的消息。没有消失,没有出意外,谢谢大家关心。其实近期拍过一部戏,只不过是客串,由沈戈导演的《艺术家之死》,预计明年中上映,敬请关注。”配图极光。
如果是懂星座的人,仔细看这张照片的话,就能看出那在极光中舞动着的,正是冬夜里最为辉煌的星座——猎户座。
第149章 撒娇
凌笳乐得了大奖都没有借机宣传自己,他安静许久,甫一露面就主动提起沈戈,不禁引发大量关注。
自从他们两人在柏林的酒店外被偷拍后,有关他们的揣测就一直没有停歇过,只不过后来中城强势地替两人起诉了一大串造谣诽谤者,从营销号再到散户黑粉,全都消停了不少。
凌笳乐这次公开为沈戈的新片造势,立刻让这克制的浪花再次翻腾起来。
这种翻腾在中城看来是无伤大雅的,毕竟没有石锤,属于雷声大雨点小那种。况且在沈戈新戏里客串的明星可不只凌笳乐一个,像老柏、像闵淮安,甚至还有王序。真要论起咖位,这三位电影大咖可是哪个都比凌笳乐有分量,慈善晚会上要是这几人凑一起,凌笳乐必须得靠边站的那种。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闵淮安,曾多次公开表示极为欣赏沈戈在《挚爱》中的表演,还两次友情出演沈戈的片子——分文不取还是其次,影帝甘愿做配角才是最令人惊奇的。
如果说公开表示过赞赏与支持就显得关系暧昧,那闵淮安对沈戈可太暧昧了,比凌笳乐更适合当沈戈的绯闻男友。
郑经纪也曾担忧过,沈戈曾与AG有牵扯的事毕竟是曝光了,以后类似的新闻恐怕会少不了。
果然就有那么一回,就在闵淮安家的院子里,他和沈戈被偷拍了。两人从同一辆车里下来,站在车边说了好半天的话。中间闵淮安给沈戈点了支烟,两人凑得很近,又都是英俊的男人,就显得有些暧昧。
其实他们当时是刚从医院里出来,沈戈见闵淮安伤心过度才特地送他回家,宽慰了几句;而闵淮安给他点烟也不过是感激他对王序的关心与照料。
要说脸离得近,像接吻?沈戈解释的时候气得脸都红了,说敬烟不都得离那么近么,合着敬过烟的男的就都成搞对象的了?
郑经纪说他着急也没用,狗仔就喜欢往那方面引,网友也就喜欢往那方面联想。
彼时沈戈在公司已经十分说得上话,这新闻似是触了他某片逆鳞,他罕见地犯了轴,说他有钱也要用在电影上,一分钱都不给狗仔!
郑经纪一开始着急,可后来公司内部一商量,觉得这视频公布出去也未尝不可,就当是烟雾弹,声东击西。
结果好玩儿的来了,狗仔巨大的标题——沈戈疑似在闵淮安家中与其接吻。
网友们却普遍不领情,纷纷表示:眼睛不要可以捐掉,两人的肢体语言明显是朋友关系,而且是比较客气的那种朋友。
他们还因此而想起沈戈和凌笳乐被拍的那回,说:那种才叫有问题。
郑经纪纳闷地翻出沈戈和凌笳乐被拍的那几张照片:照片里凌笳乐一手拉着拉杆箱,另一只手挎着一只挺大个儿的男女通用的手袋,走在前面;沈戈亦是拉着一只拉杆箱,背上背着一只双肩包,跟在后面四五步左右的距离。
凌笳乐全程都没回头,狗仔也没拍到沈戈的正脸,而且两人之间的距离摆在那儿呢,怎么看不比和闵淮安那张“贴面点烟”的视频磊落?
况且王序还擅作主张替两人澄清过,说凌笳乐是听他建议,作为普通观众去电影节学习去了,沈戈和他认识,两人结伴回国有什么不对?
人人都知道王序对凌笳乐有多偏爱,会对他提出这样的建议是符合逻辑的,再加上凌笳乐是否真的在电影节的观众席上出现过已经无从考了,连郑经纪这种忧患意识严重的人都觉得王序这解释滴水不漏。
可人们还是说:好像刚度完蜜月要回家了。
郑经纪一开始还不信邪,来回对比着两厢里的画面。然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看着看着,就觉得两人走路的步调还真挺一致的,甚至连拉箱子的姿势也有几分相近。虽然他们前后距离有点儿远,但一点儿不显生疏,还真是越看越有故事。
郑经纪不敢再看他们的照片了,并再次感慨一声:“不服不行。”
真是不服不行,凌笳乐这个人可能确实有什么特异功能。
《艺术家》在拍摄期间就有新闻传出来了,说王序他们都在这部片子里有客串,但都没引起太多关注。而如今凌笳乐一提这事,沈戈连同《艺术家之死》就一起被他带上了头条。
这部片子中途经历过一次撤资,后来金棕榈让沈戈身价大增,又因王序在其中的客串使这部片子成为王序真正的“遗作”,靠着这些名头才又招来新的投资,只是后期的宣传方面仍略显局促。
中城颇似瞌睡碰上枕头,借着这波可遇而不可求的天然热度将《艺术家》几次送上热搜。“微博活跃用户”与“影院受众”这两个群体到底有多大重合,始终没有一个确切数字,但这种物美价廉的正向曝光总是有就比没有强。
这些热搜里面还夹着一个自然生成的话题,叫#沈戈粉丝不给力#,说他们正主高产又有才,却还老靠着流量明星才能上热搜,实在是拖了正主后腿。
沈戈的粉丝们表示岂有此理,几小时之内就用新的热搜取代了那个惹他们不高兴的话题:#沈戈《福签饼》#沈戈在好莱坞拍摄的《福签饼》于九月初在威尼斯电影节获最高奖项——金狮奖。此时正在海外上映,票房可喜。若想尝鲜,可就近去香港观影,谢谢关注。
《福签饼》在北美等地几乎同步上映,连香港台湾都有,却唯独漏了大陆,九月曾计划的一次首映也无疾而终。片方和发行方本打算在能上映前都保持低调的,结果一个不经意就被闹大了。
其实明眼人都明白为什么不能上映,可糊涂人骂起人总比理智的声音显得刺耳。作为本土最有知名度的沈戈首当其冲,再次被安上不爱国的恶名。
“不爱国”这帽子太大,而且正好赶上些事实,被有心人故意渲染得乌烟瘴气的。沈戈那几个不太关注娱乐八卦的室友都被惊动了,专程给他打去电话宽慰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彼时沈戈刚忙里偷闲与凌笳乐去北极圈玩儿了十来天,回来后一堆工作等着他,根本没空管网上的消息,全交给公司来处理。
室友们一听人“正主”都不在意,他们还有什么还介意的,话锋一转:“哥们儿你这回可太露脸了,全球票房已经上亿了吧?”旁边还有人补充:“还是Dollar!”
大学男生凑一起就爱起哄,沈戈被他们夸张的语气逗笑,也没故作谦虚,说票房确实不错,并且从市场反响来看,有希望角逐奥斯卡。
比起那些稍显文艺的电影节,这些理工科的男生们显然对奥斯卡更感兴趣,立刻兴奋地喊道:“请客!请客!大导演,快请客!”
沈戈好脾气地应下来,顺便给了他们一个任务,让他们帮忙看看自己的新片子,说说感想。他一直觉得电影在八大艺术里是最“亲民”的,鉴于凌笳乐以往的一些教训,他很注意不让自己的生活脱离大众太远,时不时就要和几个舍友聚一聚,听他们聊聊生活学习上的各种滋味。
话说回来,他能和这几个室友保持住友谊,起初也是因为电影。当初《晨曦与晚灯》的故事就是由一个室友的亲身经历改编的,写剧本那会儿他们联系频繁,之后不知不觉的,这交情就维持了下来,连带着和其他室友都没有断了联系。
说来有趣,沈戈自打上学起就一直是班长,他从小就做事妥帖,为人处世也成熟,本身又有那种令人向往的感召力,每次当班长都把班集体带得很团结。
可一毕业,他就跟圆满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做事妥帖的习惯不改,先把毕业后组织聚会的工作交给副班长,然后就不再与以前的同学有什么来往。
了解他情况的,知道他升一次学换一次地方,家里负担重,时间也珍贵,不想在各种聚会中浪费时间;不理解的,就觉得他薄情薄幸,后来出名了,这些事更是被抖出来,成为诟病他人品的依据。
都说越长大越不容易留住知心朋友,尤其沈戈早早退学,和室友们认识的时间比以前那些同学都差远了。他也是没有料到,自己竟是在人生的这个阶段,当别人都开始由“知心朋友”转向“酒肉朋友”和“有用的朋友”的人生阶段,他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知心朋友”。
说是让他请客,到最后其实只是在宿舍吃外卖而已。舍友们比他更忌惮狗仔,商讨半天才想出这么个出其不意的策略。
打沈戈还住宿舍那会儿,他们寝室就被称作“学霸寝室”,这会儿都放寒假了,马上就要过年,宿舍楼里几乎都走空了,只有他们宿舍的几个人还留在学校帮老师做项目。
这对沈戈来说确实合适,他换上朴素的黑色羽绒服,帽子一戴、围巾一缠,冒充本校学生被室友带上空荡荡的宿舍楼,就算被偷拍也只能拍到帽檐下方、围巾上方的一双眼,看不出是谁。
凌笳乐知道他的行程,也知道大学生们都爱熬夜,沈戈恐怕会在同学那里待到很晚。他本来都做好后半夜才听到“晚安”的准备,谁料刚十点多就接到沈戈的电话,说话声音有一点慢,说让他去学校接他回家。
“啊?我接你?”凌笳乐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是你让我找你助理去接你?”
“你,乐乐,你来接我……”沈戈极温吞地说着,显得很不着急,“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凌笳乐可老犯难了,迟疑道:“被你同学看到不好吧?”
“来吧,没事,老陈他们都知道了。他们靠谱,不瞎说。”
“啊……可是万一被——”
“乐乐,你来,好不好?我想让你接我……我以前看着我们蒋老板每次应酬完都有人接,可羡慕了,你也接我一次,好吗?”
凌笳乐握着电话,脸上慢慢地红了。他十分纳闷,明明是沈戈喝多了,破天荒地冲他撒娇,要脸红也该是沈戈脸红啊,自己在这儿怎么突然害起羞了?
“乐乐……”
凌笳乐咬了下嘴唇忍笑,“沈哥哥,你是不是喝醉了呀?”
沈戈低笑,像有一团热乎乎的气透过话筒喷到凌笳乐的耳朵里,让他一时又不确定沈戈到底是真喝多了,还是借机逗他。
“应该是醉了,所以特别想马上看见你,你说我愿望能成真吗?还有,你刚才喊我什么?”
凌笳乐满脸绯红,心想自己可真是脸皮薄,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还能被他逗得脸红。他举着手机快步走到玄关,一边换鞋一边翻找许久没用过的车钥匙。他的卡宴已经卖了,换了辆二手小车,中间省下三十多万,全投给了《艺术家》。
他将车钥匙套在指头上,悠悠转着圈,“等我呀,沈哥哥。”
第150章 打情骂俏
凌笳乐没想到是沈戈亲自来停车场接的他。
出发前沈戈给他发了个定位,导航将他导进学校里一个僻静的停车场。沈戈跟他提过一嘴,说他们系从大一开始就一直在老校区,借书什么的方便,但是很多地方老旧也是事实。
这个停车场就挺老挺旧,也不大,他开进去以后就是整个停车场唯一的一辆车。路灯倒是有两盏,但不怎么亮,环视四周,只能看到黑黢黢一圈灌木,围得严严实实的,总让人觉得后面可能藏了什么。再抬头还能看见几大团落光了叶子的树冠。老校区的树也老,树冠格外大,枝丫交错得也格外复杂,在夜色下张牙舞爪,有种鬼魅气质。
就凌笳乐那小胆子,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光是这些奇形怪状的枝枝丫丫就已经把他吓得肝颤了,忙拿出手机给沈戈打电话。沈戈事先叮嘱过他,把车停稳以后再碰手机,不用着急,宿舍离这个停车场很近,舍友会过来接他。
凌笳乐一向谨慎,在车里不开阅读灯,怕形成“敌人在暗我在明”的情况。因为是来接沈戈,他比别的时候更谨慎,打电话的时候几乎是趴在副驾驶座上,把手机屏幕亮起的光小心地捂进怀里,盼着沈戈快点快点接电话。
他就是在这静谧的焦急等待中被沈戈吓了一跳的,身后响起两下叩窗的声音,凌笳乐“嗷”得一声从座位上蹿起来。
把车窗降下来,凌笳乐将“低调”二字都忘了,拍着胸口喊了一嗓子:“你吓死我了呀!”看他眼睛都快睁圆的模样,要不是有帽子盖着,头发都能给竖起来。
沈戈亦是帽子和围巾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里显出惊讶。他随后拉下围巾,露出被捂了半天的嘴,弯下腰去。
那两片饱满的嘴唇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倒不是生气。沈戈很早以前就发现了,凌笳乐其实不爱真生气,而他对着沈戈就更不会生气。只是受过巨大惊吓后肾上腺素骤然飙升,让他情绪十分激动,脑袋都要从窗口伸出来,语速飞快地埋怨:“你怎么这样啊!”
沈戈往前一探脑袋,用自己被围巾捂得热乎乎的嘴,把那张停不下来的嘴给堵住了。
凌笳乐果然噤了声,体内的肾上腺素浓度迎来短时间内的第二个小高峰。
只轻轻贴了一下,凌笳乐就反应很快地撤到后面去了。他脸热地摸摸嘴唇,又忙把一直缠在脖子上的围脖拉上来挡住脸,有些纳闷地瞅着沈戈。他用指头碰了碰露在围巾上方的那一点点皮肤,心想自己怎么这么不禁亲?两人都亲过多少回了,怎么刚就那么碰了一下,血又开始往脸上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