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江画越躺越气,拿出手机给越歌发了条信息。
【话梅糖好吃:都怪你!】
隔了两分钟,越歌回复。
【x:?】
【话梅糖好吃:我今天浑身疼,爬都爬不起来。】
这俩句话分开看没什么,连续读下来却很容易让人想歪。
越歌半晌才回复。
【x:是因为走太多路?】
【话梅糖好吃:不然呢。】
这不讲理的劲儿把系统都看傻眼了:“不是你自己要去的么?”
江画阴谋论地说起气话:“他是不是用的苦肉计,故意让我看到他受伤了,把我骗过去。”
系统:“...怎么会,他可是白莲花啊。”
江画:“那我都捐钱了,他还要继续走。”
系统:“人家不是让你回去了么,你不回。”
江画:“...”
【x:对不起。】
江画被系统给噎的无话可说,转头看见白莲花的道歉,心里更别扭了。
还真是白莲花,被甩锅都不狡辩的。
系统表示担忧:“你这么无理取闹,下次白莲花不带你了怎么办。”
江画:“...不至于吧。”
他以后免不了和越歌来往,第一次就给对方留下娇气的印象,好像的确不太明智。
江画犹豫半天。
【话梅糖好吃: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非去的。】
【话梅糖好吃:你别动不动就跟我道歉行不行!】
前后文变脸太快,谁看了都要说一声作,江画本人也很尴尬。
几秒后。
【x:按摩可以缓解肌肉酸痛,今天多多休息。】
江画松了口气,白莲花脾气真的好。
【话梅糖好吃:你好像我一个朋友。】
【话梅糖好吃:苏闻你知道吗,也是咱们学校的,高三刚毕业,人可好了。】
这次越歌好久都没回复,等江画爬下床洗漱完,准备出门了,手机才响起提示音。
【x:不知道。】
江画挠头,以前他常听班上的女孩子讨论苏闻,越歌怎么会不知道。
他突然想起句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白莲花境界可真高。
和赵夜白约在了中午十二点。
抵达嗨街广场后,江画特意在车里等到十二点才下车。
他穿了一身很休闲的衣服,浅橘色的短袖和白帽子,看起来很有活力。
不过江画今天只带了帽子和墨镜,把小风扇放在家了,浑身酸痛,手臂根本举不起来。
十二点十分。
赵夜白姗姗来迟,走路还在打哈欠,江少爷等了十分钟,险些爆炸。
“你迟到了。”他阴恻恻地说。
赵夜白哈欠打到一半,余光瞄向他:“生气了?”
“不应该生气?你知道今天多热么。”
赵夜白郑重点头:“嗯,的确应该生气。”
江画:“...?”
......
五分钟后,绿贝咖啡店。
江画捧着大大的冰激凌,像尝毒一样小心翼翼尝了一口。
几秒后,气氛由阴转晴。
江画脸颊粉扑扑,双眼亮晶晶,一口接一口吃起冰激凌。
赵夜白笑着问:“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我可不骗人。”
江画动作一滞,对着眼前的大份超豪华冰激凌,不甘心地嘴硬:“...一般吧。”
赵夜白摇头感叹:“小少爷真挑。”
“哼。”
其实不管卖相还是味道,确实都挺不错的。
绿贝咖啡店,江画知道这家店,白莲花就在这里打工,但今天越歌不在店里,周六似乎不是他的工期。
在店里扫视一圈,江画突然有点失望。
桌对面的赵夜白正捧着个小册子在看。
“那是什么?”江画好奇问。
赵夜白说:“英语单词。”
江画瞪圆了眼睛:“我让你带我学坏,你出来背单词?!”
“两件事又不影响。”赵夜白不以为意,甚至又翻了一页单词本:“你快点吃,吃完哥哥带你学坏。”
虽然听起来很玄学,但学渣之间还真有那么点共鸣,江画凭直觉就能认定这家伙不是好好学习的人。
“你们要考试?你被老师威胁了?”
“没有,家教留的作业,我背不下来,他就凶我。”
“你的老师这么严厉啊?”江画面露同情,和赵夜白的家教相比,辅导他的越歌简直太温柔了。
赵夜白意味深长地笑了:“是啊,贼凶。”
说是这么说,他非但没流露出惧怕的神色,反而兴味满满,很有劲头的样子。
江画单纯的信了,提议:“你可以换个老师啊。”
“不想换。”赵夜白翻了页单词:“虽然性格糟糕,但人美声甜还有趣,很难找的。”
“...有毛病。”江画眼角一抽,懒得理神经病,接着吃冰激凌了。
来之前两人都吃过午饭,吃完饭后甜点,在江画期盼的目光下,赵夜白带他来到一处车行。
车行隐匿在七拐八拐的偏僻街道,外表并不是多高大上,从外看,就是一件被荒废依旧,遍布涂鸦的陈旧仓库。
刺鼻的油漆味扑面而来,江画绕过地上的废铁,嫌弃的根本不愿入内,最后还是被赵夜白生拉硬扯拽进去的。
别有洞天。
仓库内面积极大,说是一个小型停车场也不为过,装修布置并不华丽,但各处细节都掺杂着店主的奇思妙想,每一眼都是一次惊喜。
跑车、越野车、嬉皮车...无论是重型机车还是轻型机车,仓库里陈列着市面上小有名气的款式,为了充分发挥车子的魅力,周遭的灯光颜色和角度都各有不同。
他们进店时,店主正在改装一辆跑车,看见赵夜白,挥起钳子打了声招呼。
“今天带人来的?”店主是个四十多岁,满脸胡子的大叔,看江画的眼神有点新奇:“男孩儿?”
“女孩儿。”赵夜白一本正经。
江画反应了两秒,瞬间炸了:“你说谁是女的?!”
赵夜白笑得肩膀直抖,单手按住江画说:“小少爷,挑一辆,随便挑。”
明明说要带他学坏,来车行干什么?
江画的认知里,学坏就是抽烟喝酒什么的,但赵夜白好像不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摸不透对方想做什么,江画还是在仓库里转了一圈,选了一辆纯黑色的跑车。
说是跑车,其实就是模仿跑车线条设计的机车,江画感觉外表很酷,速度应该也很快,就随便选了。
“你喜欢这种款式?”赵夜白上前查看:“排量很大,是重型,还不错。”
“你要干什么?”江画问。
赵夜白抬头:“你不是要学坏吗,等下带你去玩点不一样的。”
江画隐约预感到什么,紧张得结巴:“我...我可未成年,没有驾照。”
赵夜白朝他粲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成年了啊。”
江画预感更不妙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夜白没回答,去找店主说了一大堆江画听不懂的专业词汇。
两人拆开车子忙碌好一会,江画被晾在一边,他无聊地东看看西看看,对着两人调整的跑车拍了张照片,然后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沙发坐下等。
“好慢啊。”他忍不住抱怨。
赵夜白换上了工装裤,闻声走了过来:“无聊,我给你找点事儿啊?”
江画竖起耳朵:“什么事?”
赵夜白门外指了指:“隔壁仓库有几个车没刷,你...”
“滚啊!”
江画怒不可遏,一脚踹了过去,赵夜白后退躲开,讪讪摸了摸鼻子。
“好凶,体验生活嘛。”
他手套沾着黑油,连带鼻尖也沾了一点,江画火气沸腾到一半,看见这一幕,突然破功。
一开始是强忍着笑,后来江画实在忍不住,低下头,肩膀一抖一抖的,赵夜白纳闷,伸手就要来抬他的下巴,江画吓得赶紧躲开了。
“别碰我,你手脏。”
再次直面赵夜白的脸,江画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你现在好像狸猫。”
赵夜白一愣,转头去看墙上的镜子:“也不是很像啊。”
他嘀咕着,再左右脸颊各添了三笔胡须,面朝江画。
“现在呢?”
江画笑得瘫在了沙发上。
赵夜白默默看了他半晌,小声说了句‘可真好哄’,转头回去改车了。
浑身酸疼,再加上笑得累了,江画在沙发上躺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夕阳西垂,橘黄的光线透过门缝打在他脸上,为本就靡丽的长相又添了层虚幻滤镜。
鼻子被点了两下,江画迷迷糊糊睁开眼,赵夜白一手撑着沙发背,另一只手的摄像头几乎怼在他脸上。
没等江画反应过来,赵夜白就收起手机退开了。
“...你在拍照?”江画揉了揉眼睛,直起身问:“拍我做什么。”
赵夜白轻咳了一声,以拳掩面:“没有啊,咱们该走了,我叫醒你而已。”
江画虽然头脑比较简单,但视力很好,赵夜白明显在偷笑。
睡意倏地消散,江画突然想起什么,忙不迭朝镜子看去。
镜子里映出一张精致昳丽的脸。
只不过,秀气的鼻尖多了一点黑印,两侧脸颊多出三道胡须。
赵夜白点了个赞:“漂亮的狸猫。”
第19章 你想谈恋爱吗?
场面无比血腥。
几分钟后,江画洗掉脸上的脏污,一脸黑油的赵夜白在一旁,脏的看不见表情。
“要不是你长得可爱,我...”
“少废话。”江画不耐烦打断:“咱们要去哪儿?”
赵夜白嘴角一抽,在洗手盆前仔细洗干净脸,晾了江画一会儿才说:“后街,听过么?”
江画摇头。
他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但很多地方都没听过,比如越歌的住处。
“在城北三环。”擦干脸,赵夜白对着镜子整理发型,笑容意味深长:“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系统提醒:“他怎么好像挖了坑等你跳啊?”
江画:“什么坑?”
系统:“看不出来,不过可不是人人都是白莲花,你长点心。”
江画觉得有道理,趁着赵夜白摆弄头发,打开通讯录,给保镖发去了实时定位。
等差不多晚上五点,两人终于离开车行。
男生对车总是没多少抵抗力。
纯黑色机车线条流畅,外形酷炫,还是江画从没坐过的类型,他眉眼间透着新奇,围着车子打量了好几圈,恨不得买回家研究。
赵夜白动作利落地跨上机车,拍了拍后位说:“上来吧小少爷。”
江画迫不及待坐了上去,听着耳边嗡嗡炸裂的引擎声,紧张嘱咐:“你开稳一点啊。”
“啧。”赵夜白语气耐人寻味:“我开车可稳不了。”
江画当即要下车,赵夜白无奈:“遵命,小少爷。”
在江画印象里,赵夜白是个吊儿郎当的三流乐队主唱,还是厚脸皮让人助梦的穷主唱,但当赵夜白一身黑色劲装驾驶机车时,竟然也不违和。
他这个人很奇怪,好像和一切不安定的东西都能搭配,是个天生浪子。
车子启动的惯性袭来时,江画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抓住赵夜白的衣服。
汹涌的晚风吹乱了头发,在风声和引擎声的空隙间,江画隐约听见一句人声。
“抱紧我。”
......
后街虽然名字和嗨街差不多,位置却是天差地别,一个处于人迹罕至的桥头,另一个坐落在热闹非凡的江边。
两人到达后街时,天色已经快黑了,这里距离市中心很远,起码三十分钟的车程。
三环路灯通明,桥头处聚集了十几个人,穿衣打扮与江画印象中的不良少年完全吻合。
纹身,唇钉,五颜六色的头发,衬得出现在这里的江画和赵夜白格格不入。
两人的出现瞬间成了视线焦点,赵夜白本以为江画会不自在,结果转头一看,江画双眼亮如繁星,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兴奋劲儿。
江画差点喜形于色。
这不就是他想找的不良少年吗!
赵夜白愣了半晌,直到江画跳下车,催促推他:“快过去啊。”
赵夜白:“?”
系统说赵夜白给江画挖坑,其实也不算。
赵夜白带江画来这的本意,就是想让江少爷清醒清醒,别头脑一热当什么不良少年,今天吓唬他一下再把人送走,谁想到似乎弄巧成拙了。
他今天本来就有比赛,约江画只是一时兴起,在车行就有点后悔了,改车时一直在耗江画的耐性,结果江画完全没有防备心,竟然一觉睡了过去。
事已至此,赵夜白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只能暂时将江画带过去。
“呦呵,赵哥今天咋来这么早?”一个小黄毛热情打招呼。
“嗯。”赵夜白敷衍道:“没事闲的。”
“我以为你怕输,早过来求饶。”一旁突然迎来个光头,高挑着眉,一脸讥诮。
赵夜白‘咦’了声,讶然道:“光头,你不比我来的还早么,原来是因为怕输想求饶啊。”
说完,他拍了拍光头的肩膀:“早说啊,你等会儿喊三遍‘我英年早秃’,哥哥就让你三秒。”
光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身侧拳头攥的死紧,似乎正在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