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江向笛在画画上的惊人的天赋和灵气、以及永远平和冷静的外表却有着温柔强大的内在,让赵心言琢磨不透的同时,又为之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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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几天,杂志社里又是雷打不动的每人一支玫瑰花,只有主编和小枫没有,大家虽然明面上没表现什么,心里却都明白了送花人的意思。
很快就到了组长换届,这是根据所有员工过去一个月的表现和绩效考评结果排顺序,成绩靠前的可以成为组长带领大家。
“啊啊啊江哥恭喜啊!拿回组长的位置!”
江向笛一一道谢,主编过来宣布调任结果,小枫辞去组长,改换江向笛。
主编看着江向笛,压着心头因为玫瑰花事件而被指指点点到现在的怒气,整张面容都有些扭曲:“你运气可真够好的。”
她的语气阴阳怪气的,大家都皱眉,江向笛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这只能说明,聪明的人眼睛都是雪亮的。”
大家都笑,主编没听懂,问旁边的小枫:“他说什么?”
小枫这两天因为玫瑰花被大家给孤立了,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得罪了人,却只能忍着怒气、于是对江向笛越发恼恨,却不敢爆发。
她应和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江向笛摇头道:“别在我这闲聊了,大家也都快回去工作吧。”
赵心言听说了这件事,走过来问他:“你那句话是不是在说主编眼瞎?太好笑了。”
江向笛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捧着杯子小口喝着,看起来无辜极了:“我可没这么说。”
赵心言笑了,又问:“你最近怎么不喝咖啡改喝热水了?”
江向笛:“喝腻了,换个口味。”
赵心言无法理解,但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对了,你有时间吗?我请你出去玩或者吃点什么,答谢你之前帮忙、也顺便庆贺你升职。”
江向笛想了想,他不想在外面吃,但恰好最近有部他挺期待的动画片上映,他还挺想去看的。
但他又担心赵心言不喜欢这个,平白浪费对方时间,便问了一下,赵心言眨了眨眼,说:“没问题,我陪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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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到了组长的位置的第二天,江向笛搬到了原来的办公室,小唐见他又回来了,又激动又开心。
趁着午休没人,小唐跑过来小声问:“玫瑰花真是赵组长的?”
江向笛嗯了一声,小唐睁大了眼睛,面露惊讶:“他在追求你?赵组长喜欢你?!”
江向笛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她:“别乱说。”
小唐看他一脸平静,不知道是真的过于迟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过她记得江向笛本来是有对象,现在看来,更像是原本的恋情出现了什么意外。
下午要交一份材料报告,小唐有些发愁说:“江哥,你能不能帮我交给薛总?”
江向笛:“可以,怎么了?”
小唐说:“我上次去他办公室,他好奇怪,让我感到害怕。”
女生的直觉总是敏锐的,江向笛皱了皱眉,便代她跑了一趟。
薛强对他客客气气问了两句,就让他走了。
江向笛回来的时候,刚好撞上过来找他的曹青山,被拉去了咖啡厅。
曹青山说:“金银花画展今天招标,你来试试吧,我把我的名额给你!”
江向笛挑眉。
金银花画展是政府也非常重视一个项目。他们杂志社的状况并不好,不是文化产业的落寞,相反,人们的精神世界的需求达到了最大值,文化艺术会迎来它们的巅峰。
尤其是上流圈子,物质达到了极致,自然要开始追求精神的境界和升华。
有不少豪门世家便以家中有名家藏画为荣。靳北的生母蒲婷婷的母家产业并不庞大,却因为是书香门第出身而备受尊敬,蒲婷婷也因此嫁入了当时最厉害的靳家,靳家住宅里还挂着好几幅名家名作。
江向笛说:“名额对你很重要。”
参加画展的人数是有限定的。江向笛如果要参加,必须经过被挑选,标准无疑是能力和名气。
曹青山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非常赤诚并且真心:“对,我是协会成员,有保送机会,给你了。我马上就去做担保。”
江向笛犹豫了一瞬,问:“有奖金拿吗?”
曹青山一愣,惊讶地看了看这个一直很佛系的年轻人:“有啊,当然,奖金不少。”
江向笛点头:“好。”
他需要钱,毕竟现在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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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空,曹青山直接拉着江向笛去了美协报名登记,然后又恰好招标大会马上开始,两人一起去围观。
然后就看到了靳北。
江向笛经过人群,听到有人说:“靳氏集团的大总裁都亲自来了,这是势在必得啊。”
靳北是过来坐镇的,不过也足以显示出靳氏集团的重视。
靳北看到江向笛,似乎没有多惊讶,走过来跟两人握了握手,垂眸看着江向笛,目光里带着一丝兴师问罪。
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私人问题的时候,江向笛问:“靳总想要这个项目?”
大概因为神色严肃认真,靳北声音低沉好听,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对,评审团要综合考虑场地、团队、设计资金和创意,投票选择最满意的。”
实际上还是要看谁愿意给的钱、花的心思越多。
江向笛疑惑道:“这不是个能赚钱的买卖,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
他不太懂商业,靳北解释了一番,他在这个领域上有相当丰富的阅历和最敏锐的判断,江向笛都不得不惊叹他的优秀和能力。
正说着,江向笛忽然目光一闪,往靳北身后躲了躲。
靳北困惑地望过去,眸子微眯,注意到门口又来的人以江家为首,其中一个,正是江向笛同父异母的哥哥,名叫江光赫。
三年前结婚后靳北也没怎么去过江家,也没怎么打交道,但隐约知道江向笛跟他们关系不好。
会议马上就要开始,靳北对江向笛说:“嘉宾席他们会看到你。来我这吧。”
为了防止干扰和攀比,每家公司都有自己单独的小包厢,不是全封闭的一个隐私空间,也是为了避免设计被盗的情况。
第一轮先筛选掉没有明确意向的公司,江家此次似乎是来走个过场,第一轮便离开了。
走之前,江光赫往靳北这边望了一眼。
他长得也很英俊,一身西装,精英人士,微抬着下巴,显得十分高傲,他说:“我看了看,都不过如此,说的天花乱坠,也就靳家的那个计划方案能够入眼。”
他话说的太狂妄,旁边的助理忙劝了一下,江光赫便抬着头离开了。
曹青山不满地说:“这人谁?眼睛都快长在脑袋上了。”
靳北侧眸看了看江向笛,对方窝在沙发椅里,坐的乖乖巧巧、却有些慵懒的散漫,像小猫似的,一双茶色的安静平静无波,却十分灵动。
他跟江光赫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和气势,江向笛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片刻,靳北叫来邓芸,吩咐道:“帮我向剩余的那几家公司的负责人传达,以我的名义向他们道个歉。”
江向笛转过头,面露好奇,却不吱声。
靳北对上他的目光,解释道:“踩一捧一太明显。”
不管江光赫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话是在给靳氏无端树敌,这一点江向笛都没有想到,或者说根本不需要去想这一层。
而靳北作为整个大公司的总裁,却必须得每时每刻都保持注意力在线、足够敏锐、并且周到。
能力越高,责任越重。
江向笛看了看他,听到外头传来敲门声。
商场上的交锋不会提前通知,靳北没有半点放松的时刻,站起身下意识拦了一下江向笛:“你在这坐着,没人来打扰。”
江向笛怔了怔。
他其实觉得既然江家已经走了,自己便可以离开了。
靳北到了过道里,来人是朱家二子朱园,朱家长子常年卧病在床,朱老太爷拿着公司股份却并不治理,所以朱园拿捏着家族企业的实权。
靳北对对方没什么好感,因为对方做事没什么底线,也没有道德可言,说来可笑,都是商人,却要求彼此有道德。
靳北也不寒暄:“开门见山吧。”
朱园笑道:“靳总爽快,我想要金银花画展主办权,是为了讨我们家老爷子的欢心。我们家老爷子就喜欢这个。”
靳北不为所动:“你我都想要,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好处。”
朱园看了这个气势沉稳的年轻人半晌,露出一个笑,低声道:“我知道,你现任配偶是我们家的姚锦的替身。”
靳北的眸子冷了下来。
朱园的利益熏心让他面容都扭曲了起来:“如果你把这次机会给我,我帮你争取姚锦跟我大哥离婚的机会,姚锦只要跟我家断绝关系,人就是你的了。”
姚锦已经答应跟他合作了。
“至于那个谁,靳总,他不过是个替身。”朱园笑道,他知道靳北对自己的配偶不怎么上心,显然也没什么感情。
靳北却说:“滚。”
他的眸子如结了冰的幽潭。
朱园一愣,不敢对视,忙带着人跑了。
靳北揉了揉太阳穴,走了回去,发现江向笛不在了,邓芸说:“江哥去洗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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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向笛从洗手间出来,刚好遇上逃窜过来的朱园。
朱园刚被一个后辈骂了,越想越气,见到江向笛,便记恨在了对方身上,“又见面了,江先生。”
江向笛一顿:“打扰了,我不认识你。”
朱园:“……”
他的下属伸手拦了江向笛,朱园说:“年轻人,忘性怎么这么大,今天靳总亲自带你过来,是不是让你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是个替身的身份?”
江向笛往旁边避了避,朱园的下属围堵着,他走不了,眉头微皱,面色也冷了下来。
被围堵被追着赶被嘲笑是个私生子,这种情况在上初中的时候,时常发生。
有的时候是班级里的同学,有的时候是不认识的人,甚至还有社会上的小混混,会拿石头来砸他,嘴里说着恶毒的话。
他微垂着头,黑发盖着,掩去眸子里的冰冷和厌恶。
朱园的手伸了过来,不知道要做什么,却被面前冰冷的年轻人扣住了手腕轻轻一折。
他的手指葱白细长,却如钢铁一般有力,朱园疼的哇哇叫:“你有病啊!快给把他按住啊!”
然而他的下属们都不敢动了。
江向笛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准确来说是用手心包裹住了,力气很大却很柔和,没有伤到他,另一只手安抚似的落在他的背脊上,宽厚的胸膛挡在了他的前面,冷冽的气息熟悉,“对不起,我来晚了。”
曹青山一巴掌打在朱园的脑门上,朱园跌在地上,托着自己的手腕叫道:“好疼,我的手断了啊!”
靳北把人护的牢牢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冰冷暴戾,比江向笛的还恐怖,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朱园的腿打断。
他的眼神让人心惊肉跳,邓芸记得上一次靳北这样的时候,是面对着一个构陷他的股东,后来他把人送进了监.狱。
江向笛按住靳北的手臂:“轻点,抓疼我了。”
他靠着墙壁,但大概不太习惯跟靳北在外头挨得这样近,眉头皱着,对方的气息无比的陌生却又带着熟悉,江向笛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打架吗,折断手腕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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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更争取在明天零点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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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附近的保安闻言面色各异, 其实他们比靳北到的更早一步,看到的就是这个模样俊俏又看着清瘦文弱的男孩子,目光冰冷又狠绝, 一下就把朱园手腕给折断了。
好凶。
而现在对方被那个气势逼人的男人半揽在怀里,看起来非常委屈地说:“抓疼我了。”
保安们:“……”
不敢说话。
靳北听清楚了, 忙把手松开了些:“抱歉。”
他下手没个轻重, 特别是情绪起来后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 这一点江向笛是深有体会的, 因为靳北在床上就很容易失控。
江向笛摇了摇头,没生气,毕竟对方赶过来站在他身边, 不然不知道朱园还要干什么、导致他的处境会变得更艰难。
他往旁边挣了挣, 脱开了靳北的手。
而被拉起来的朱园, 托着垂落的手腕,面容因为恨意和疼痛有些扭曲,咬牙道:“江……”
靳北往江向笛那边站了站, 他的气势太强,朱园原本想说的诬陷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不是说是替身吗?!不上心的吗?
怎么跟传言中的不一样?!
曹青山走过来对江向笛上上下下检查了遍, 问:“这怎么回事?”
他看了眼面露恶相的朱园, 又看看外表清瘦文弱的江向笛:“这人打你了?”
朱园:???
到底谁被打?他垂着的手腕看不见吗!
江向笛描述了一下:“我从卫生间出来到这里,他们就跑过来堵住我,然后他突然伸手,似乎要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