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芸吓得脸都白了,她两边都得罪不起,回头靳总生气,遭殃的是她啊。
江向笛发现了她的难处,便忍了下来,直接绕过对方。
朱园仿佛打在了棉花上,不痛不痒,气得他牙痒痒:“挡了我财路,就让他做一辈子替身和笑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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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顶楼,邓芸给江向笛找了间休息室,倒了杯茶水送过来,“江哥,刚才的事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没关系,”江向笛说,“如果可以的话,帮我跟靳总说一下好吗?”
邓芸点头道:“我已经把您过来的消息跟靳总说了,请您稍等。”
江向笛笑了笑:“谢谢。”
他的笑很温柔干净,会给人很舒服的感觉,邓芸心里感激江向笛方才解围不闹事,又感慨江向笛那么好,怎么他们都看不见。
三年多的时间里相处不多,江向笛说话时很礼貌,教养很好,特别谦逊。
江向笛会问她靳总最近忙不忙,方便的话帮他送饭菜给靳北。有时候是养生粥、带着中药香味的鸡汤,养胃又能补充营养,或者放在办公室里能安眠宁神的熏香。
他很善解人意,会送小礼物给邓芸,都是女生喜欢的,邓芸也乐意帮他的忙。
江向笛把一颗心都放在了靳北身上。
但是靳北没有。
还把人当替身,从不关心人,甚至把人晾在这里不闻不问。
夕阳倾斜,落地窗又大又漂亮,江向笛看着窗外光影漂移,直到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夜色布满了整座城市。
他站在窗前的身影一动不动,像是冰冷的雕像,透着麻木的味道。
总裁办公室楼层人很少,很安静,不知道等了多久,外头响起脚步声,江向笛才被邓芸带入总裁办公室。
“抱歉,让你久等了。”靳北似乎在松开领带脱外套,目光也没有转过来。
他刚刚在开视频会议,是一次工作报告。
江向笛一来靳北便知道了,但没有中途停止会议,他非常自律且克制地认为,现在是工作时间,其他所有的事,在此刻都是不重要的。
邓芸离开前关上了门。
江向笛没说话,只把合同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靳北疑惑地转过身,看的一愣,头一次不太确定地说:“这是什么?”
江向笛语气依然平静:“我过来,是想跟你说离婚的。”
靳北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份打印合同放在桌上,江向笛语气认真:“这是我托我的律师朋友,拟定的离婚合同。我决定跟你离婚。”
之前便是在公司谈的结婚,那离婚自然也要来公司谈。
靳北没动,他的手垂了下来,近乎是咬牙切齿问:“为什么?”
江向笛微怔,他茶色的眼睛微垂,轻声说:“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了狗男人们,我就要远航,做快乐自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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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总裁办公室死寂一般,明亮的灯光将合同上的字照的一清二楚。白纸黑字,再加上江向笛认真的语气,靳北也从来没见过江向笛会开玩笑。
就是在昨天晚上,他都以为这人是在拿离婚撒娇。
江向笛说完,把桌上的合同往前推了推:“你看看吧。”
靳北艰难地翻开合同书,他看过成千上万份合同,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困难地看清楚上面的每个字。
内容没有错,孟川不负他“不打输官司”的自夸,做的很仔细很标准,都是对应两人的结婚协议条款,一条一条有理有据地写的,结婚协议里有说,如果一方不满,可以提出离婚,另一方必须慎重考虑。
只要靳北签字,合同便生效。
靳北确认了,江向笛是真的想跟他离婚。
他从来没想过江向笛会主动跟他提离婚这件事。
他犹豫的时间有点久,江向笛回想了一下合同内容,他没提任何要求,只有离婚,也不算太难接受吧?
江向笛方才又等他近三个小时等的腿麻,便去旁边拿了支笔过来,放在桌上,说:“本来我们协议结婚只是交易,我想着已经三年了……”
两人擦肩的时候,靳北忽然往前一步,穿过江向笛的手臂撑在办公桌上,因为身高的缘故,江向笛不得不微仰起头看他,靳北的气势陡然凛冽,气场逼人。
“我想不清楚,”靳北另外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肩膀,“你不爱我了吗?”
江向笛:“……”
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靳北垂眸看着他,他的眸色漆黑如最深的夜,眼角带着血色,眼神却带着被压抑到极致的暴戾和怒。
江向笛一时没说话,眉头微皱。
片刻,他想起来他是说过自己喜欢对方的,在床上。
这可能要怪他自己不好。他找靳北本就是抱着别的心思,床上难免有情难自禁的时刻。但是男人在床上的话确实是不能信的。
江向笛便说:“对不起。”
态度诚恳,确实是他的问题,让人产生了误解。
靳北听到了他的话,抓着桌沿的手慢慢收紧,气的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舔了舔后牙槽。偏偏江向笛无辜地睁着眼睛,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靳北努力压制住自己暴怒的心情。
江向笛也皱了皱眉,他被靳北在肩膀上的手抓得有点疼,便伸手把对方的手拨了下来,发现靳北的手冷的像冰一样。
声音也是,靳北说:“我需要跟你的律师朋友谈。”
“可以,”江向笛喜欢这样公事公办的态度,说,“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
顿了顿,江向笛又说:“这件事是我自己决定的。”
靳北:“……”
窗外的夜色深了,江向笛留了孟川的电话,随后拿了合同的复印件,便告辞了。他今天在这件事上花了太多的时间了。
靳北看着他提着包离开的清瘦背影,他身侧的手都快把那块桌角给扣下来了,江向笛也没有回头。
窗外城市灯火辉煌,背后是繁星漫天的夜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战战兢兢地推开了,邓芸往里头探了一眼,才把文件都拿过来放好,斟酌片刻说:“江哥先回去了。”
靳北面色更冷了。
邓芸抖了抖,靳北说:“明天的飞机取消。”
邓芸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靳北把江向笛留下来的电话给她,道:“约他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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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向笛还是回了小洋房,他的东西都还在这里。
一晚上都没吃东西,江向笛下了点面填饱了肚子,便开始做明天要交的东西。
他下午请了假,原本要完成的创意墙设计还没做,在靳北那里又拖了很久,一下时间便赶了很多。
创意墙设计原本是杂志里跟杂志消费人群互动的点,以前都是收集各方有创意的稿件来进行刊登、图片或是文字都有,但是近几期来稿件质量下降严重,便放弃了征稿,直接杂志社工作人员内部收集创意作品。
江向笛他们每人都需要交一个作品上去,明天要进行匿名投票,胜出的作品不光能刊登、还有丰厚的奖金。
江向笛算了算,索性把早上画的那副彩虹图拿了出来继续完成,倒可以省下不少时间。
以前也有一次这样的情况,是江向笛参加了杂志社的一个专题项目,做得好,便有升职的机会。
江向笛那段时间身体不好,一直在发烧感冒循环,那次跟靳北做完、第二天早上就起不来,错过了专题项目的研讨会议,主编很生气,直接把他的参加资格给取消了,原先所有的工作都白费了。
这件事情靳北并不知情,他很忙,特别是一两年前,江向笛发烧了他也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也只会请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他甚至很少发消息说关心的话,冰冷的像个工作机器,没有半点个人情绪。
这是后来靳北在江向笛脑海里的印象,最初的时候江向笛只记得对方那张脸了,后来才慢慢熟悉了对方的一些习惯和性格,但接触依然很浅。
今天靳北有些失控的模样,江向笛倒是第一次见,因而有些惊奇。
不过也能理解,就好比原先一个自己拥有的小东西,忽然丢了跑了失去了,谁都会生气一下。
不过他们迟早要离婚,他不可能一辈子跟着靳北,靳北也不喜欢他,以后还是要分开的。
想通了,江向笛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点。
等他把画做完,时间已经不早了,江向笛又给孟川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清楚了,孟川说:“谈判是吧?包在我身上。”
江向笛笑道:“麻烦你了。”
“你不要强颜欢笑,我们都是这么熟的朋友了,你对着我生气发脾气、我也不介意。”孟川说,“对了,你真的不考虑提点要求吗?对方是豪门大总裁,出点钱也不是问题。”
江向笛在合同上什么要求都没提,就只要离婚。
孟川做了好几年的律师,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离婚案,彼此两不相欠似的。
“有那味儿了,”江向笛笑了笑,他的性子格外佛系,“况且,我从他身上想拿的也不是钱。不说了吧,我不想把坏情绪带给你。”
“你就是太懂事了,”孟川叹了口气,“你还是不能从那片阴影里走出来吗?”
那边没有回答,江向笛直接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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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着整座城市,靳氏集团上上下下的灯都已经熄灭了,唯有总裁办公室还亮着。
靳北没回去,总裁办公室里面配有休息室、还有配套的浴室,他打算就这么将就一晚。
海外的业务只能暂时搁置下来,飞机票被取消后,靳北觉得自己有些失控了。
他并不想回小洋房那里,因为江向笛的离婚,让他难得的失去了理智。
但他一抬头就看到那张离婚协议书,原本已经好了的胃忽然隐隐作痛起来。
连面色都隐隐发白。
被气狠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向笛赶去杂志社,一到座位上,赵心言就跑过来问他:“小江,你创意墙作品完成了吗?”
江向笛说:“我已经发到匿名邮箱了。”
“那就好,”赵心言说,“我就担心你不参加,平白浪费了这一个好机会。”
因为江向笛被主编降职,从组长落到了他手下员工的位置,上个月的绩效奖全部泡汤,而这次的创意墙又与绩效挂钩,赵心言想让江向笛拥有更多的机会。
江向笛性子佛系,但不是消沉颓废之人,明白他的好意,闻言笑了笑。
他的手机传来提示音的消息,江向笛看了眼,笑容一敛,问道:“什么时候评选?”
赵心言道:“因为要保证公平性,杂志社需要请人来做公正团,下午过来。”
“好的,”江向笛说,“我想请假。”
赵心言平日里对他多加照顾,此刻也惊诧了:“你怎么又请假?”
昨天下午不是请过假了吗?
江向笛也有些抱歉:“有些突然,是有很重要的事。”
赵心言严肃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江向笛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便道:“我在谈离婚的事情。”
赵心言面露惊讶。
写好了请假条,江向笛就赶去靳北约定的地方。
就在孟川工作的事务所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江向笛找到了包厢,发现靳北和孟川都在。
孟川满脸的神色复杂,倒也不是谈判很难,只是靳北跟蒲望之的长相太像了,如果不是气质不同,孟川觉得自己都会分辨不清。
江向笛望了眼,靳北也带了个律师,他坐在唯一的空位上,问道:“谈的怎么样了?”
孟川办正事的时候还是很严肃的:“差不多了,都讲完了。”
对方律师也点了点头,江向笛抬头去看靳北。
靳北依旧穿着一身正装,脸色却是有几分不健康的难看,薄唇紧抿,眉头皱着,看起来心情很差的样子,但仍旧是气势冷峻,寒星般的眸子里都是冷意,而所有的暴戾和怒意都被压抑起来。
靳北开口,像是没睡好,声音有些沙哑:“你真的想跟我离婚?”
话是对江向笛说的,江向笛一愣,道:“当然。”
不然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搞这一出?
靳北垂眸看着他,江向笛似乎不愿意看他的脸,目光避开了些。
靳北信了。
因为没有吃早饭,他的胃有些抽痛的感觉,然而因为某种汹涌的情绪,靳北已经感觉不到了疼痛、和一次又一次被抛弃的失望。
他有些冷漠而不屑地说:“如你所愿。”
他拿起桌上的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养肥我,好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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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包厢内安静,纸张掀动的声音都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