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喝的凶,一瓶一瓶灌下去,叶藏找到了乐趣,拉上陶瑞,凑过来陪他一起喝。
不知道过了多久,庄园外的人群散去,烟花和喧闹都归于平静,喝醉酒了的几个人倒在沙发上,直到黎明的日光照进屋子,睡的不省人事的叶藏才被陶瑞叫醒。
“厨房煮了粥和糕点,还有喝的。”陶瑞说,“闻老和段哥已经先走了,你们也该醒醒了。楼上那两位都要下来了。”
叶藏揉了揉痛得不行的脑袋:“这昨晚都成了,这不得一天都下不来床?”
陶瑞:“想什么呢,江哥怀孕着呢。”
没过多久,靳北和江向笛果然都下来了,江向笛是被饿醒的,靳北不敢饿着他,便催着他起来了。
因为温度暖和了,屋内又有恒温控制系统,江向笛里头穿了件毛茸茸的淡褐色衣服,外头是宽松外套,再加上一大早起来,黑发稍显蓬松,说话有些迷糊的尾音、和慢半拍的反应,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极为轻松而柔软。
叶藏说:“我怎么觉得小江越长越好看了?怎么过生日都不见长一岁的样子?还是那么年轻啊。”
好看不是女气,而是有少年感的俊朗自然。
陶瑞看了看,他和叶藏虽然爱玩,但都是豪门出身,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少,看人的目光也是平和尊敬的,江向笛也不会觉得怪异。
陶瑞道:“靳北会养人。”
叶藏想了想,无法不赞同,换他他都做不到那么周全的照顾。
早饭摆满了桌子,江向笛坐在靳北旁边,另外一侧是孟川,他正低头对孟川说:“过年没能去家里拜访,真的对不住,今年冬天真的特别冷,伯父伯母身体还好吗?”
“你放心吧,他们都很好。”孟川顿了顿,压低声音问,“你这个能预计什么时候生产吗?”
他声音太小,江向笛没听见,便放下筷子往他那里凑近了一点:“你说什么?”
孟川侧着头,闻到对方身上的淡淡的奶香味,随着江向笛的动作,他稍一垂眸,便看到了江向笛颈侧那枚暧昧的红痕。
他一愣,顿时连话也给忘了。
江向笛说:“是想问宝宝吗?预产期在4月份,不过我也不清楚,你要过来吗?”
孟川点了点头。
江向笛还想让他不用担心好好工作来着,就被靳北拽过去了,沉着脸色的靳北给他把鸡蛋给剥好了,小声教训:“吃早饭不要不专心。”
孟川:“……”
吃过早饭后,孟川他们便要离开了,靳北拦着没让江向笛去送,自己去送了。
孟川便想着靳北大约有话跟他讲。
因为叶藏和陶瑞各自有司机来接,靳北安排了人送孟川回去,在上车前,他拿出了一份文件,开门见山道:“这是我集团的股份转让协议。”
孟川觉得他和靳北之间,只有一个话题可以聊:“给江向笛的?”
靳北:“你是他的律师。”
他原先答应了江向笛要养他,不是在开玩笑。
孟川问:“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转交给他?”
靳北认为江向笛不会收,毕竟当初离婚的时候,江向笛连他的黑卡都没拿。他说:“如果江向笛不收,百分之五的股份会保留,协议永远有效。”
孟川顿时明白了,协议授予人只有江向笛一个,江向笛拒绝,他可以代为签订。
所以这个东西对江向笛是百分百有利的,孟川在律师干了的时间也算不短,知道这些利益至上的资本方是多么的难搞,对上了几乎没有胜算。
而少见这样,主动退让和让自己成为不利一方的。
“小江不是会愿意接受你这样的付出的,他就是那样你给一分好他就要拿出来还给你的人。”孟川说,“但是我还挺想做这个恶人,他要是不愿意,这百分之五我给他走法律途径划分给他。”
-
在庄园里休息一周时间,两人便回了湾上风华。
回去后不久,靳北在公司露了个面,很快压下他所有重伤不治的谣言,不但威风归来,很快被公司下属看见他手指上的戒指,订婚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公司。
不管昔日离婚真假的传言,靳北手指上一般都不带东西的,如今却戴了个戒指,从未脱下过,所以……更像是在秀。
同样的,江向笛手指上套着戒指,是靳北那天晚上给他套上去的,设计淡雅大方,镶着钻石,低调奢华,主要是江向笛手指细白修长,套上去了便很难移开目光。
好几个晚上,靳北都情不自禁去亲吻他的手。
江向笛虽然答应了他,只不过因为生孩子的月份大了,靳北便也不着急着领证和结婚,安安心心等日子来临。
以至于他除了每日处理必要的公司事务,只琢磨着怎么给江向笛养胎。
因为肚子大了,江向笛低头都没法看到自己的脚,走路非常不便,他身边时刻都需要有人陪着。同时他还穿上了托腹带,但身体重量还是得他自己承受着,故而越发不愿意运动了。
光是晚饭后去花园里散步,他都能跟靳北磨上小半个小时。
比起江向笛偶尔的小脾气,靳北根本挡不住的是这人的撒娇,比如说现在,因为不想出门而抱着他的腰钻进他怀里,说:“不去了,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靳北心一软,和缓道:“医生建议多出去走走,对你和宝宝都很重要的。”
江向笛埋着头:“肚子太重了,我想睡觉了。”
后期本来就容易疲惫和感到劳累,再加上后半夜和早晨期间,江向笛总会频繁起来上厕所。不光是他睡不好,每次都会陪着他一起去的靳北也没法睡好觉。
他继续哄道:“听话,乖,我陪你一起,就走两圈就回来,去看看开了的广玉兰花好不好。”
江向笛:“不好。”
靳北顿了顿,把人的手臂抓回来按住,直视江向笛的眼睛,态度陡然强硬:“我抱你出去还是自己走,你选一个。”
也不怪靳北狠下心,他说:“不散步就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这样下去你身体怎么办?”
江向笛很委屈:“胃口不好不是因为不散步。”
这也是肚子大了带来的影响,江向笛吃的没有以前那么多了,即便他年轻再加上靳北精细的照顾,整个人反倒是消瘦了一点。
靳北摸了摸他的脸颊,江向笛下意识迎合了他的手心,软软的,很温热又觉得乖巧,但靳北却没有半分心软,把人抱了起来,叫吴阿姨拿来外套,说:“走,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抱你出去。”
他的语气重了些,因为态度强硬而面色严肃,让江向笛也意识到了这件事要紧之处,便自己站了起来,跟靳北一起出去。
他走的步伐很缓慢,靳北便牵着他的手等。
江向笛看了眼渐渐褪去的晚霞:“以后也会一直这么牵着我吗?”
靳北:“嗯。”
作者有话要说: 老了也会
今天的超甜夫夫份
番外没人点吗呜呜呜呜,那我就只能按大纲原计划写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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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晚上入睡前, 靳北给江向笛涂抹妊娠纹的膏药,触感有些凉和润,不过江向笛已经习惯了。
此时的肚子已经不是柔软了, 而是圆滚滚的鼓胀和厚实, 靳北都不敢多摸,宝宝动了反而让江向笛受罪。
幸好平日里宝宝很安静,不闹腾,喜欢睡觉, 医生说很乖, 对孕育的人来说会减轻许多负担。
只不过江向笛还是每天都很疲惫, 提不起劲。
医生检查了说是正常情况, 指标都在健康范围内。
涂完后, 靳北继续给他按摩足部和腿部。
他知道江向笛辛苦,但是他不能替江向笛分担身体上的压力和重量, 所以便想为这个人多做一些。
靳北按摩的时候, 江向笛在看那本育婴小技巧,成为一个合格的准爸爸显然非常重要。
但大概是靳北都学过了, 江向笛没那么大压力, 一页还没翻,就已经打了三个哈欠了,半合着茶色眼眸,看起来十分迷糊。
靳北话少,江向笛为了防止自己睡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提问书上的内容, 靳北基本都能答上来。
记忆能力非常的强。
江向笛说:“你怎么都会啊,这些养小孩的你都能学会,让我都不想再看书了。”
靳北:“不想看就别看了, 劳神费力。”
江向笛觉得不太行:“你这样会把我养成小废物的。”
他口里这样说着,半点没有察觉是自己傍晚赖着不肯跟靳北出去散步运动。
靳北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这么耐心、又细声细语地哄着一个人:“不是小废物,不能这么说自己。记住,你是小宝贝。”
饶是江向笛,都轻微地顿了顿神色,瞧了瞧靳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那本育婴小课堂——哄人可以换称呼为‘小宝贝’‘宝宝’,对刚出生的婴儿十分有效。
于是顺便想象了一下靳大总裁抱着白白胖胖小婴儿的画面。
江向笛成功被自己逗笑了。
靳北注意到了,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嘴角:“笑什么。还觉得难受吗?今天最多按摩二十分钟,明天开始多运动十分钟,就多按摩十分钟。”
江向笛笑容顿时消失。
按摩可以,运动不要。
比起靳北如今这幅样子被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江向笛也是,外表看着温和有礼,私底下有点倔脾气、特别娇气,更可气的是,很难对他发怒和说重话。
靳北起身去浴室洗手,再回来的时候,江向笛已经自己钻进了被窝里,没睡,见到他过来,便挪了挪靠在他怀里。
靳北发现他怀孕后格外亲昵和依赖着人,跟以前结婚的时候的懂分寸的乖软听话不一样,是那种的带着点小脾气的撒娇的依赖,同样很能满足男人的占有欲。
江向笛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商量说:“亲一下明天少走十分钟行不行。”
他身上软软香香的,像个小火球,抱起来格外舒服。
靳北闻言一顿,心里惊叹江向笛竟然用美色.诱惑他,偏偏……好像很难拒绝。
靳北意志非常坚定:“不行。”
江向笛扬眉,发现靳北不好说话了,只好咬牙让步:“亲两下少走五分钟。”
靳北:“……好。”
少走就少走罢,他明天可以带着江向笛做一下瑜伽练习操来满足运动量。
-
三十五周的时候,国外的专业生产团队赶到。因为男人孕产的案例实在少见,团队中除了专业医生,还有就是相关课题的学术研究员。
团队主治医生贝克在这方面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曾为一百位男性做过生产手术,是个非常和蔼的的中年男子,但是不会说中文。
他第一眼看到江向笛,就忍不住对靳北说:“一位非常出色的配偶。”
他们并不吝啬于对美貌的赞叹,靳北便道谢。
贝克给江向笛做了检查,所有得到的数据都会拿去作为安排手术的参考,而其中一部分匿名公开,是非常有意义的研究资料。
贝克便特意把团队中负责研究的医生带过来,进门便介绍道:“这位是艾伦。”
艾伦气质和贝克一样和蔼,两人都已结婚成家,作为拥有孩子的父亲,温和又包容。但艾伦看到江向笛就愣了,再扭头看到他身后的靳北,顿时惊讶地张大嘴巴,用外语说:“贝克,我吓得要叫出来了。”
贝克:“别吓着我的病人。我们都知道江先生相貌出众,你这样很失礼。”
江向笛睁着眼睛,发现艾伦的眼神从自己身上挪到了靳北身上。
靳北揽着他,拍了拍肩膀:“没事,放心,他们夸你好看。”
江向笛学他们开玩笑道:“这样的表情让我觉得我长得奇丑无比。”
艾伦忙收敛了惊讶的神色,并道歉,以两边打招呼介绍结束。
回去的路上,江向笛还是觉得那个艾伦看他和靳北的目光不对,不是好看的赞赏惊艳,也没有恶意,就是单纯的吃惊,于是奇怪。
他问靳北:“来之前你有调查过他们吗?”
靳北:“有看过。你放心,你先去睡个午觉,我去一趟公司,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江向笛点头,听话地去午睡了。
他觉得有问题,靳北自然也能发现,便在路上又看了一遍贝克和艾伦的履历。
贝克没什么问题,倒是艾伦履历上,靳北注意到对方有一段来华国参与病人治疗的经历,这个时间点很巧妙,刚好是蒲望之离世的那段时间。
靳北想起来那一次回国的经历,他给蒲望之输过血,便见过艾伦一面,只不过当时他以为那只是人生中的意外,没想到还会再见。
仔细回想,他也觉得艾伦便是当初见过一面的医生。
靳北想了想,对开车的司机说:“改道,去艾伦医生的酒店。”
他的血跟蒲望之是一摸一样的,那是不是说有那么一种可能,蒲望之是有机会被治好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靳北皱了皱眉,不是说不悦,只是觉得荒谬。
如果是真的,蒲婷婷不会放弃这种可能性,如果放弃,那很大可能的原因之一是代价让靳伟城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