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知道不是的,洛星河之前就整倒了周新和陆氏!
“你别担心, 那只是外面人的说法, ”周明轩安慰他,“很多人只是人云亦云地凑热闹, 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怕你多想。”
“据我了解, 陆氏内部其实是在股权分割,很多持股人趁这个时机都退了股, 突然慌慌张张这样肯定会让人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再加上陆暨最近主动停掉了好几个常态性的业务,才导致了很多谣言和猜测。我认为问题没有想象的严重,至少我让人去问,都说陆暨最近都正常出现在公司。”
“但就像你说的, 这么大一个公司,出现这样的问题肯定不正常,具体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去打听。”
周晨兮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
这里是书里的世界,有些事情或许不能用常理揣测。
就像上辈子洛星河,靠了一些手段,直接把周新和陆氏都整垮了。看起来像是钢筋水泥铸就的高楼大厦,实际上真要做点什么,或许脆弱得就像一块玻璃。
这么一想,周晨兮更是心内难安,他很难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但他不想让哥哥担心,就强忍着平静说:“好,我知道了。”
哥哥像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跟他闲聊起来:“已经开机了?今天怎么拍到这么晚?”
周晨兮强打着精神和他对话,小梁把车开到酒店,周晨兮这才挂掉电话。
感谢周明轩,到酒店时周晨兮已经冷静下来,他先给陆暨发了一条消息,问他:【你在吗?】
然后打开了网站,搜索陆暨的新闻。
新闻上说提到陆暨比较少,更多报道的都是陆氏,果然像哥哥说的,陆氏股价下跌,业务停滞,这些内容明晃晃挂在标题上,如果不是周明轩主动告诉他,周晨兮乍然看见这些可能真的心跳都会被吓停。
翻了很久的网页,没什么实质内容,连哥哥都不清楚的事,外界肯定更不清楚。
周晨兮打开了微博。
微博上不一样,大家更关心八卦,讨论陆暨的反而更多,媒体的标题已经很耸动了,大家的猜测更是怎么夸张怎么来,好多人都担心陆氏是不是快不行了。
戳开陆暨的微博,最上面挂着的还是周晨兮的那条微博转发,原博已经被周晨兮删掉了,只剩下转发的文字孤零零留在那里。
周晨兮不想这个时候打扰陆暨,太晚了,不论对方这个时候在忙还是在睡觉都不合适。
但他真的很牵挂陆暨,原本已经很困了,只想回酒店睡个觉,现在却完全清醒着,躺在床上辗转难免。
勉强眯了一会儿,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又有一段重要的戏份要拍,周晨兮刚刚好一夜未眠,黑眼圈重得都不用化妆师特意去化了,上镜效果非常好。
勉强拍完了手头上的一幕戏,正好可以休息一下,小梁拿着他的手机过来,说:“哥,陆总回消息了。”
周晨兮忙把手机接回来,他一直让小梁帮他盯着手机,一有陆暨的消息就通知他。
果然,十几分钟前,陆暨回了一条:【在,怎么这么晚不睡觉?】
这么晚回,还是接着周晨兮上一条的问话。
陆暨什么都没有说。
周晨兮咬了咬嘴唇,又发:【你没事吗?】
消息石沉大海,卡伯特导演又通知他就位了。
周晨兮只能重新放下手机。
跟陆暨的消息往来简直像是在发电报,周晨兮难熬极了。
很可惜,这一条发出去一直到晚上陆暨都没再回。
周晨兮恨不得戏都不拍了,直接飞回H市看看陆暨怎么样了,但他知道,去了也于事无补,他在这方面特别没用,根本什么也帮不了他。
一直到晚上九点钟,周晨兮终于接到了陆暨的电话。
当时周晨兮正拍完一段追逐奔跑戏。
李饺子发现了跨国犯罪集团的蛛丝马迹,可怖的真相在他眼前缓缓地掀开一个角,李饺子拿着李云舟给他的手机拍下了一张关键照片,结果因为他不太会用手机,手机的闪光灯意外被他打开了,尴尬的白光一闪,李饺子被人发现,与犯罪团伙展开了一场夺命追逐。
卡伯特不喜欢用替身,他在评估了周晨兮的身体素质后让他自己上。
周晨兮连安全绳都没有系,在港市老旧密集的矮房顶上夺命飞奔,有几个地方空隙非常大,不小心掉下去摔个骨折都是轻的,周晨兮咬咬牙就跨过去了。
运动细胞发达。这是他录完《鲤鱼》后观众对他的普遍评价,只有周晨兮觉得,他有点后悔之前哥哥让他多运动时他敷衍了事。
周晨兮喘得不像样,头上顶着一条毛巾,飞快地按了接听键:“喂?”
“晨兮?”陆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怎么这么喘,今天的戏拍完了吗?”
一听见陆暨的声音,周晨兮的眼眶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发热,他仰起头看了看天,把眼睛里的湿意收回去,才说:“我没、我没事,刚才拍完了追逐戏……有点倒不过气来。”
还好是这样,才让他语气里的异样听起来没那么明显。
“很累吧?”陆暨温声说,“正好可以让你借这个机会运动运动。”
“嗯呢……”周晨兮轻声,“还好,其实比《鲤鱼》的运动量小了一点。”
陆暨笑了,笑声带着那么一点无奈。
周晨兮忽然就不敢说话了。
他经历过离别,也目睹过失去。
虽然那所谓离别,不过是在马路中央摔了一跤,又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但他知道,很多听来或许不太思议的事情是会在这个世界上发生的,他没有切身体会过陆暨的挣扎,也没有感同身受过陆暨的失去,但他不想看着陆暨受伤和难过。
周晨兮小声问他:“你怎么样了,怎么之前不回我消息?”
到这个时候了,陆暨也没法再瞒着周晨兮,他知道周晨兮一定是看过新闻了,只得道:“因为家里的事,你知道的,有些问题积重难返,不刮骨疗伤,很难说……”
陆暨本想说“很难说以后你和我在一起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顿了顿,还是改口:“很难说以后陆氏的发展会不会顺利。”
周晨兮想了想,说:“其实我一直有想过,或许洛星河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邪性,你看,书里虽然没写,但卡伯特导演告诉我了,洛星集团意向曾投资过这部剧,也推荐了洛星河,那么如果洛星洲没有出事的话,不出意外男主还会是洛星河。还有我之前的一些事情,都是人为。三分注定,七分人为,组成了这个以洛星河为中心的世界。”
“现在我们只要打破这三分,或许就能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了,”周晨兮说,“陆暨,我们都应该相信这是可以做到的对吗?”
“对,”陆暨说,“当然。”
其实陆暨这几天就是为了这“七分人为”。
他不想让周晨兮担心,并没有说太多,打电话过来也只是想让周晨兮知道他没事。
听到周晨兮的声音,陆暨觉得这几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挂掉电话,他又投入到自己的忙碌之中。
一个月多过去,周晨兮身上又多了好多伤。
李饺子的少年时期过去,周晨兮的造型变了,导演开始让增脂,还特地请了武术指导和健身教练,教他一些基础的打斗动作,周晨兮这回躲不过去了,体重迅速回升,身板比以前结实了不少,饮食质量上去,他比以前更好看了。
小梁应支奇要求,拍了一张周晨兮在片场忙碌的照片,照片里周晨兮嘴里叼着一片面包,正在认真听卡伯特导演讲戏。
支奇将这张照片发上去,底下的粉丝嗷嗷直叫。
【嗷嗷嗷嗷!崽崽又发福利了!】
【这是在片场吗?一月不见兮兮又胖回来了是怎么回事?】
【之前有采访说是为了演少年,卡伯特导演让他减肥,一连瘦了十几斤,我就想兮兮都已经这么瘦了再减十几斤可不是要成杆子了,还好又胖回来了!】
【这是在演李饺子的成年期了吧?呜呜呜这么一看兮兮真好看,胳膊都比以前结实了,好想躺在兮兮的怀里!】
【虽然但是叼面包好可爱!这不是李饺子这是周猫猫!】
【兮兮要多吃一点哦!】
两天后,支奇的微博又发了一个Vlog,这是连着在给粉丝发福利,自从支奇从袁一可那儿学来这一招后,就觉得发福利这种方式特别给劲,一下能圈一大波粉。
支奇特地找了个会拍Vlog的助理去周晨兮片场。
那几天周晨兮拍戏之余都在跟武术指导和健身教练学散打,一心两用格外忙碌,支奇询问了剧组,健身的Vlog可以拍,于是就让助理在港市的健身房蹲了几天,做了一支周晨兮打拳的短片。
健身房的白炽灯光下,周晨兮对着沙袋挥拳。
镜头的摄取角度很妙,正好至下往上对准周晨兮的侧脸。
他脸颊上挂着汗珠,戴着拳击手套的胳膊挥舞到沙袋上,汗水绽开,那一滴汗水也顺着他尖尖的下巴掉落在地上。
最后的ending,周晨兮微微一笑,摘下手套,走过来用掌心盖住了镜头。
助理真的很有水平,精妙的镜头运用把周晨兮拍得又青春又帅气,那条Vlog被转发疯了,底下全是喊着“周兮兮好帅,我要给他生猴子!”的粉丝。
时间倏忽而过,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半月。
元旦来临。
港市到处都是跨年的气息,这边的拍摄时间意外比原计划延长了不少,天冷了,周晨兮等戏的时候披上了厚厚的外套,小梁正好给周晨兮带了咖啡,周晨兮从里面挑出一杯拿铁,其他的都拿给剧组其他人分了,正喝了一口,他听见外套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是陆暨。
自从那次和陆暨通话了以后,陆暨让他不用担心,周晨兮只好放下心里的挂念,但他知道他其实非常想陆暨。
陆暨太忙了,和他联系的时候屈指可数,周晨兮只好更加努力地拍戏,营业,让更多不相干的事情填充进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周晨兮接起电话,说:“陆暨,新年快乐呀!”
“新年快乐,”陆暨笑着说,“你猜我在哪儿?”
周晨兮福至心灵,迅速回过头去,看见陆暨正站在片场外面,冲他招了招手。
陆暨真的来看他了!
原来他之前说的不是假话!
真的就是有空就来看他了!
周晨兮高兴得不得了,一路叮铃哐啷地把咖啡放到旁边的小桌上,结果一不留神自己打翻了都没注意,还莽莽撞撞带倒了一把凳子,风一样就冲出了片场。
“哥哥诶,你小心点……”小梁跟在后面收拾残局。
周晨兮穿着胖胖的外套,飞扑到陆暨的身上,陆暨一下子没接住他,往后踉跄了几步。
“你瘦了……”周晨兮双手揽着他的腰,感觉他外套底下空荡荡的。
陆暨拍了拍他,说:“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你呢,说你胖了?”
“我就是胖了啊!”周晨兮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地湿了。
陆暨却只关注到他嘴巴旁边的咖啡渍:“都多大了,喝奶还会长胡子。”
“我才没有长胡子呢!”周晨兮伸出手背擦了擦嘴。
但是没擦干净,水渍被他抹到了脸上。
陆暨伸出大拇指,带着温度的指腹在他的脸上轻轻划过。
周晨兮怔了一下。
“什么时候忙完,需要等你吗?”
“已经忙完了!”周晨兮理直气壮地说,“下一幕戏晚上九点才开拍,现在才下午,有的是时间!”
说完他回过头对助理导演说:“导演,我走啦!九点之前我再回来!”
说完就对陆暨说:“快走快走!待会健身教练又要来找我举铁了!”
陆暨被他推着走,摇了摇头。
小梁刚收拾完东西,一回头,发现周晨兮已经不见了。
算了算了,小梁心想,都过年了,还不能允许他哥色令智昏,谈个恋爱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仙女林乔”“阿玖”的营养液!
第58章
陆暨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外套, 里面是一件浅色的毛衣,整个人看起来气质卓绝。
周晨兮不停地转过头偷看他。
陆暨察觉到他的视线,轻笑着说:“怎么了?我有那么好看吗?”
周晨兮红着脸回过头, 心说,你就是好看啊, 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两人上了车, 周晨兮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让陆暨随便找地方, 只要有陆暨在, 他好像去哪里都可以。
港市的街上年味浓郁,街边店面都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 周晨兮第一次留意到这个城市的独特风景, 之前一直忙着拍戏, 错过了好多。
陆暨让司机开车带他们去了一家茶餐厅。
似乎是一路上过来都没怎么吃东西, 陆暨应老板的推荐点了一碗沙茶面, 周晨兮则要了一杯冻柠茶,看着陆暨低头吃饭。
他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即使真的很饿了,动作也还是不疾不徐,吃饭都能吃出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来。
周晨兮看他吃得差不多了, 才问他:“你公司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吗?”
陆暨把嘴里的东西咽下, 才说:“放心,没什么大问题。”
“那那些说你快完蛋了,公司快倒闭的媒体可以让他们闭嘴了吗?”周晨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