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出去上厕所之前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经勉强可以说是融洽的了,这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比之前还冰冷水火不容了?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裴寒现在真心觉得男人心更是海底针。
温念闻言回头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勾唇讥讽看他,轻蔑说:“想跟我结婚,你也配?你当我是自大狂狗男人回收站?”
说完冷哼一声,甩手就走。
裴寒:???
……
裴寒深呼吸平复了下自己莫名其妙又被怼的郁结烦躁心情,再黑着脸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温念的身影。
他气得头疼,可到底还是不放心,想了想拿了手机出来给时凡打电话。
“给你家那个谁打电话,让他给那个谁打个电话,看他到家没。”
说完就黑着脸挂了电话。
那是搁谁莫名其妙被怼了,脸色都不会好看,更何况是裴寒这样的天之骄子,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给人道歉赔罪,那脸色就更不可能好看了。
结果却是这通没有没尾的电话,弄得接电话的时凡一脸懵逼:他家哪个谁啊?让他家哪个谁给哪个谁打电话啊?
不止时凡懵逼,饭店外面坐在车里被嘲讽了一顿就被挂断了电话的林阳也是一脸懵逼,他不明白裴寒怎么突然对他态度这么差劲了?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林阳心里很慌张,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所以他挂了电话就一直愣愣的在车里呆着,一抬头看到裴寒从饭店里出来,下意识就打开车门冲着他跑了过去。
“裴学长!”
裴寒挂了电话,黑着脸刚要往他停车的方向走,听到后面有人叫他下意识回头。
林阳疾跑到裴寒跟前,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慌张说:“裴学长,你刚才在电话里为什么那么说?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吗?”
裴寒本就憋了一肚子火了,看到林阳这个可以说是让他吃瘪的罪魁祸首顿时火更大了。
不过他闻言却是黑着脸怒急反笑:“你觉得的呢?林阳,你可真是好样的啊,玩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飞扬玩到了我身上,怎么个意思?是想着追到了我让我给你当小三呢?”
林阳闻言脸色遽然一白,下意识的焦急地伸手去抓裴寒的胳膊:“裴学长,不是的,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早就想跟他分手了,是他们家非要用收养我的恩情道德绑架我,我没有办法才会跟他牵扯不清的,但是现在我已经彻彻底底的跟他分手了。”
这时旁边的马路上一辆娇车驶过。
坐在副驾驶后面的赵钰看到路边一晃而过的两个身影一愣,扭头拉了下旁边坐着玩游戏的裴哲:“裴少,刚才我好像看到了裴总和林阳在路边拉拉扯扯。”
裴哲已经开始腻歪赵钰了,被他打扰到玩游戏刚要不耐烦的发火,听到他说的话瞬间不打游戏了,猛地抬头看着赵钰问:“你说什么?你刚才看到谁跟谁在路边拉拉扯扯?”
赵钰酸溜溜说:“裴寒裴总和林阳。”
他今天也听人八卦说了裴总有了意中人,却没想到这个意中人竟然就是林阳。
赵钰现在心里后悔死了,心想早知道他就不该让裴哲看在他的面子上将林阳签进公司来。能跟着裴寒那是多少星域影视传媒艺人眼红的事情啊?不说裴寒在裴氏集团的身份地位,跟了他就等于大红大紫了,就说裴寒的长相气度个人魅力也能迷死一群人。要知道曾经就连温念可都是给裴寒告白过的,还被讽刺了是癞虫合蟆想吃天鹅肉呢。他也不是没对裴寒心动过,无论是早年在学校,还是后来在公司,他都曾跟裴寒悄悄示过好,只不是都被裴寒无视了而已。
他没想到林阳竟然能追到裴寒,而这在他看来都是多亏了他让裴哲看在他的面子上将林阳签进了公司,否则林阳根本没机会接近裴寒这样的人物。
他却不知道裴哲根本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将林阳签进公司的。裴家的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就从来没有停歇过。裴寒在国外被一个男人告白都传回国来上了热搜这么大的事情,裴家的人怎么可能没注意,就算热搜不详尽,他们想要查林阳的身份资料还不是轻而易举。
因此裴哲在见到林阳那一瞬间就已经认出他了,之所以会签约他进公司,根本不是因为赵钰的原因,只是他诚心想给裴寒添点乱子,裴寒的手机号码也是他给林阳的,但他也只是想给添点乱子而已。根本就没想到林阳真的追到裴寒,毕竟裴寒再国外就已经明着拒绝过林阳了,否则他们早拿这事儿做文章了,却没想到林阳回国之后竟然真的成了。
还是说裴寒其实在国外拒绝林阳的追求,并不是真心想拒绝的?而是怕他们拿这个搞事才忍痛拒绝的。这是回国之后又见林阳就经不住诱惑了,偷偷摸摸的跟林阳好上了?
这么想着裴哲不由自主的回想了下他印象中林阳的样子,确实长的还不错,但在他看来也没有好看到能让裴寒动凡心,偷偷摸摸的跟他勾勾搭搭,冒着被发现之后招惹一堆麻烦的程度。
但不过不管怎么样,发现了这个秘密,相当于掌握了裴寒的一个小把柄,裴哲还是挺兴奋的,当即一个电话打到了他母亲那边。
另一边的裴寒处理完了林阳,直接黑着脸开车回了自己的别墅。
没过多久下了班的时凡就找了过来,逮着裴寒问:“你们今天见面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有获得人家的原谅吗?”
裴寒站在吧台里自己调了杯酒一口闷了,闻言哼笑一声,放下酒杯,看着时凡问:“要不要一起打拳?”
时凡看着他瘆人的样子,双手加一颗脑袋一起摇:“不要,我拒绝!我看你这样不像是要打拳,像是要废人!”
裴寒阴着脸心说,只是废人哪儿够啊?他刚废了一个心里的火气可是一点都没下去了。
“行了行了,你别光这么瘆人的看着我,你就是打死我也解决不了问题,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帮你想想办法。”
时凡看着裴寒难看的脸色说。
裴寒沉默半晌,深呼一口气,三言两语的将之前跟温念见面的事情说了。
时凡闻言也是一脸的迷茫,试探着猜想说:“会不会是吃醋了?”
裴寒看他一眼,面无表情毫无波动,他就是再自恋也不会将那种情况下说出来的那种话自恋的当做人吃醋的表现。
时凡被看的神色讪讪,两人现在这状况确实跟吃醋沾不上边。
“那是为什么呢?按理说你道歉的诚意已经很足了啊,只是为了你误会他说过几句冒犯他的话,不至于再那么生气的呛你了吧?”
裴寒要知道就不会跟时凡废话了,闻言黑着脸冷哼说:“ 算了,这是他自己不要,又不是我不想负责,我不管了行了吧,他爱怎么样怎么样。”
时凡闻言看他一眼,安抚他说:“兄弟,你冷静点,别说气话啊,先不说你眼光有多高碰到一个感觉对的人有多不容易,就说人现在肚子里还踹着你的崽儿呢,你能说不管就不管了?我明白你的心情,你从小就是别人只能仰望的天之骄子,向来只有别人恭维你巴着你的份儿,别说被人接二连三的拒绝讽刺了,就连人都没追过。可人家不是孕夫么?脾气大很正常,拿出你的绅士风度来忍一忍。”
裴寒绷着脸不说话。正好西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随手便拿了出来。
坐在吧台前面的时凡下意识跟着抬眸看了一眼。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他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他觉得他妈已经够奇葩的了,裴寒他母亲在他看来更奇葩。
怎么说呢?他也算是从小跟裴寒玩到大的了,他去到裴寒家里就从来没有感觉到,裴寒他母亲有表现出来过对裴寒有一点可以称之位母爱的东西。
裴寒对她来说更像是工具,争宠夺利的工具。她就只会逼着裴寒学习学习,裴寒会长成一个工作狂最大的功劳绝对是她的。
裴寒小时候之所以会被人下药害了,差点毁了不能人道不也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疏忽么?要不是他把裴寒全然丢给保姆,自己除了逼着裴寒学习什么都不管,裴寒能被那个被人收买了的保姆下药祸害吗?导致他后来发现的那段时间身心受创,差点没心理扭曲了么?
结果现在逼迫裴寒最狠的也是她。裴寒为什么会对现实接触到的女人和男人都不来电,不也是被他们这些人恶心的吗?
有时候时凡都会忍不住想,没准儿裴寒脱离了裴家反而会过的更好,以他的能力根本不需要裴家财势的加持。但一个人的出生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这也就导致了他们之后的路也不是想怎么走就能怎么走的。
那毕竟是裴寒的母亲,他跟裴寒都清楚,如果裴寒真的非要强势的脱离裴家,以他母亲那种极端的性子非得被刺激疯了不可。
这么想着时凡叹了口气,将视线收回来,站起来说道:“行了,估计你母亲是有什么事儿找你回去商量呢。我就先走了,你接电话吧。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在我看来温念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就对你无礼发脾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他会对你这么不客气肯定是还有什么原因的,你不妨想想你还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说完时凡摆摆手就走了。
裴寒目送他出去,深呼一口气,看一眼还在响的手机却并没有接通,而是随手丢在了吧台上,又重新调了一杯酒来喝。
自从他成年后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对他母亲言听计从,他们之间的谈话就从来没有愉快过,今天这种情况他不想再跟他母亲发生冲突,否则他怕他会控制不住她。
一口闷完了酒,裴寒放下酒杯,抬手解着衬衫纽扣拧眉往浴室走。
进了浴室,打开喷洒,他抬手仰头抹了把脸,站在喷洒下面,任由水流顺着他肌肉的纹理往下流。
冷厉深邃的五官在水流的冲刷下愈发深邃清晰,双眸紧闭,跟温念相识以来的一幕幕像幻灯片倒带一样浮现在他脑海里。
直到他们最初相遇时那一晚出现,裴寒猛地睁眼,拧眉站直了身子。
就如时凡说的一样,温念不是没有礼貌的人,他们相遇那天晚上,温念喝醉酒神智不清对他都很有礼貌,温声软语的各种道谢。对他不客气起来,是在第二天早上起来清醒之后。
他当时想不通为什么。后来偶遇温念见了陈逸叫金主巴巴叫的那么甜,才会误以为是他那天因为陪着时凡抽风穿的廉价衣服,让温念误会了他是个穷光蛋,才翻脸不认人的。
可现在想来,温念当时的反应反而更像是第二天清醒过来,意识清醒了认出了他是什么人,所以才突然翻脸不认人的。
这么想着裴寒心中豁然开朗,关了喷洒,转身大步出了浴室,回到吧台前面拿起手机,就见到手机上这么一会儿多了四五个未接来电,都是他母亲的。
裴寒看了一眼,先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我发你资料,帮我查一个人,明早给我。”
顿了顿又补充说:“不要深入窥探他的隐私,只需要查一下他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就行。”
说完裴寒才挂了电话,给他母亲回拨了电话过去,结果却是已关机。
裴寒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到他母亲睡觉点了,要是他母亲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打电话给他的肯定就不止他母亲一个人了,应该又是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裴寒懒得理会,挂了电话没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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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时凡给萧童打电话,让萧童问温念回家没,萧童却是不放心的直接跑来了温念这边。
这天晚上就又落脚在温念这边睡了,虽然有客房,但他也没去睡,洗了澡干脆跟温念挤在一张床上睡,跟他了解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温念穿着黄色的海绵宝宝睡衣抱着软绵绵的抱枕靠坐在床头上,闷闷的跟萧童将今天他跟裴寒的会面经过说了一遍。
萧童听说裴寒竟然画了一百张的狗头来跟温念道歉也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颇为惋惜说:“你怎么没把那歉礼带回来啊?让我看看霸道总裁画的狗头肖相长什么样。”
说到这个温念也是笑:“我当时光顾着生气了,哪里还记得这个。”
萧童双腿盘膝坐在他旁边,闻言又忍不住看着他问:“那你为什么生气啊?他不已经跟你道歉了吗?我觉得人如果真的只是因为误会说了几句过分的话,这个诚意也算可以了,不说你要接受他,但最起码不至于你还气到见了人就想骂吧?”
“我......”
温念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萧童皱眉追问:“你什么啊?”
温念看萧童一眼,知道这事儿是不可能再忽悠过去了,低头闷闷的将他初中的时候曾经跟裴寒表白被拒,还被骂过是癞虫合蟆想吃天鹅肉的事情,以及在饭店里又被裴寒那副自大狂的模样刺激到了的事情说了。
萧童闻言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所以说你后来一听到有关你的闲言碎语就吓到脸色发白的心理阴影就是他搞出来的?”
温念轻哼点头:“算是吧。”
萧童闻言瞬间炸了,猛地站了起来:“我艹他个龟孙子!他竟然还有脸来追你!要不要脸?是不是想死?以后他再敢来一次,我打他一次!”
温念忙伸手拉住他,诚实劝说他:“你冷静点,还是别了,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十个都打不过他一个。而且他根本就没有认出我来,我也不想找那个难堪被他认出来,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