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一惊,怕再出现什么“照片见网”的事件,挣扎着要从方驰背上下来。
尤其方驰现在还保持着上半身赤.裸的形象。
方驰避开了服务生和安保人员的伸过来的手,淡声道:“不用。”
他知道林晓在担心什么,不过这家酒店和公司签了保密协议,倒是完全不用忧虑会有疑似“不雅私照”明天见网的可能性。
就是有……方驰现在也无所谓了。
方驰没解释,只是稍一偏头,对背后的人说:“待着你的,别乱动。”而后稳步走进电梯间。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三楼,方驰背着人走到张远房间门口,门虚掩着,他用脚尖一踢,门应声而开。
“有医药包……怎么了?”
张远的房间里,CALM几个成员各个面色凝重地围坐在小方桌前,方驰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几个人抬头看过来,见方驰竟然以这个叹为观止的造型出现在门口,身上还背着林晓这么一朵仿佛刚刚经历过无情蹂.躏的“娇花”,脸上的神色顿时精彩万分,几乎在瞬间实现了从“卧槽?”到“卧槽!”的完美飞跃。
“艹,你俩这是干什么去了?!”
众人脑补得异常精彩纷呈——这得是什么激烈战况,才能让小林师傅重伤到双腿无力,难以直立行走,需要背回来啊?!
老大……玩得这么野吗?
几个人连忙起身走过来,张远挤在最前面,伸手想要扶人,“真么情况啊这是,合体亮相的pose咋还这么别致呢?”
“没事。”方驰微微侧身,顺势避开张远的手,“脚上划了个小口子,有医药包吗?”
张远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一顿,而后抬眼看向林晓挂在方驰身侧的左脚,又将视线转回到方驰身上,眸光顿时说不出的老辣高深。
“我房间有。”波仔插话道:“演唱会那天我下场的时候,膝盖不小心磕了一下,助理从外面药店买了给我的,东西还挺全,我去拿。”
方驰点点头。
片刻后,方驰接着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大晚上你们聚堆干嘛呢,萝卜开会?”
“啧啧啧,这是群英荟萃好吧!”钱松瞥了一眼靠在方桌前一言不发的井寒,郁闷道:“寒哥家里的事。”
方驰眉心微皱,明白了。
张远提议道:“正好你回来了,坐下一起商量商量?毕竟这是大事,你这个队长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话说着,波仔拿着小医药箱回来了,方驰一手还拎着小铁桶,不方便接,波仔见状干脆说道:“要不就在这处理一下吧,顺便一起聊聊?呃……要不你先套件上衣?”
方驰想了想,说:“不用了,受累拿我房间吧,我……一会儿再过来。”
一直埋着头装红脸鸵鸟的林晓在他耳边轻声说:“要不让小游哥帮我弄吧,你有事……你先忙。”
“用不着。”方驰稍一偏头,“而且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没做呢。”
钱松好奇发问:“更重要的?什么事?”
半.裸美男气定神闲:“夜宵加餐。”
众人:“……”
这过分了哎!
林晓都快窘哭了:“不不不……不吃了,我直接——”
“一起吃得了呗!”安达凑过来扒着眼睛往小铁桶里望,跃跃欲试:“老大,赶海去了啊?嘿,挺有情调哈,那啥,独乐不如众乐,别吃独食啊!”
“乐你大爷。”方驰斜睨着眼角,鄙夷道:“多劳多得不懂?想吃现成的,美得你,这可是我和——”
“一起一起!”林晓当机立断地反水,几乎尴尬得手足无措,语调中不自觉地带了点绵软的哀求意味:“反正东西够多,而且人多一点更热闹,就一起吃吧……驰哥,行吗?”
这声驰哥喊得……方驰抿了抿嘴角,半晌,冷漠地“嗯”了一声,好歹算是答应了。
不过一起吃个夜宵可以,替小林师傅当众处理脚伤却是不行,依照林晓那聊胜于无的薄脸皮程度,估计能当场拘束畏羞到社会性死亡。
方驰将手里的小铁桶放在地上,脚尖轻轻踢了下桶身,大爷似的交待了一句:“找酒店服务员弄熟了,白灼别放辣,我一会儿带他下来。”
说完径自背着小林师傅扬长而去。
钱松看着自家队长步履稳健的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一时间思绪万千,感慨非常:“这就是乐坛当红流量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人前大魔王,人后背妻郎……啧啧啧,太分裂了,太震撼了,我觉得自己稚嫩的心灵受到了毁灭性地冲击……”
波仔也忍不住搭腔道:“这个gay他过分了,这么明目张胆宠爱有加的,寒碜谁呢!大家都活了二十多年了,谁还没被别人捧在手心当过小公举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安达拍拍波仔肩膀,悠悠解密道:“老大这是攻心为上——先玩命对你好,好到你自己都受不了,然后让你在懵然无知之时不自觉地对他情根暗种,而他呢,就含笑看着你一步步泥足深陷,迈进这恢恢情网之中,最后只需要再微微那么一伸手——得嘞,鱼儿咬钩,羊入虎口……不得不说啊,这手套路玩得,太骚了!”
钱松目光惊恐地望向安达:“卧槽你好懂——那既然这么懂,怎么依旧没有女朋友呢?!”
安达:……滚!
波仔皱眉狐疑道:“不过你们说老大他这是真的假的啊……说是真的吧,有点意外,毕竟这么多年他都一直单着,简直是男色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堪称圈里的gay中清流,结果遇见这小林师傅,就人设翻车了?但你要说是假的吧……我去,昏天黑地的在一起混了这么久,我还真没见过他对别人这样过……嘶,这也不是一般的‘基’本操作啊,玄幻、太玄幻了!”
“哎远哥,你看呢?”
张远按铃喊来客房服务,将那个满钵满盆的小铁桶交给服务人员,扯了扯嘴角,笑道:“那谁知道呢。”
估计连你们方队长自己还迷糊着呢。
走廊尽头的林晓房间里。
脚上的伤口被方驰用消毒水冲洗过,撒上了止血消肿的药粉后重新包扎起来。
方驰从地毯上起身,嘱咐:“伤口不深,不过这几天还是要注意一点,不要沾水,洗澡的时候可能会比较麻烦。”
“没事。”林晓脸上烧了一路的热度终于有消退的趋势,轻声说:“不是有一卷塑料薄膜吗,洗澡前我自己裹一下就行。”
“嗯。”方驰从小药箱里找出那卷塑料膜,刚想转手递给林晓,动作一顿,忽然问道:“你自己包的话,会不会不方便?”
林晓:“啊?”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顶多可能会不小心弄得疼一点。
方驰自顾笑道:“要不,我帮你?也不是很麻烦,就你每次洗澡前,站在门口冲对面房间喊一句就行。”
林晓呆头愣脑道:“喊、喊什么?”
方驰清清嗓子,强压着嘴角的笑意,现场教学:“我想想啊……就喊——‘驰哥,我要洗澡了,你过来吧’就可以,我收到信号保证第一时间出现,服务人性化无痛苦,怎么样,小林师傅考虑一下?”
林晓:“……”
两秒钟后,认真考虑过后小林师傅,本来已经面色正常的双颊,成功地再次爆红。
方驰看着眼前的人,终于忍笑失败,直接笑出声来,“行了,不逗你了,我回房间穿件上衣,带你去吃夜宵。”
林晓:“要不……我不去了吧,不方便……”
“你哪来那么多的不方便?”方驰走到门口,扬声笑道:“而且,我费心尽力抓到的东西,哪能就这么便宜了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驰哥:既爱的抱抱之后,又来了爱的背背,我怎么这么行!所以,爱的亲亲什么时候上线?
小林师傅:担心驰哥的伤情,默默增加悬艾频率……
久等啦!热乎的更新奉上,大家尝尝甜不甜!
话说,不管是驰哥还是小林师傅,都是第一次面对怦然心动这种事,所以一开始有一点小彷徨也是正常的,不过驰哥的性格最多恍惚一天,自己想明白了之后,就妥了,大家不用担心,虽然驰哥又狗又浪(我究竟写了一个什么玩意儿?)但是驰哥不渣,真不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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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重新回到张远房间时, 林晓说什么都不肯再让方驰背了,走廊一小段路,不算长,方驰也不过多坚持, 就在旁边慢悠悠地护着他, 任由林晓自己扶着墙, 单脚蹦跶。
服务员已经将一小盆白灼海鲜送了过来, 房间里,CALM的几个人正围着小方桌,吃得不亦乐乎。
林晓被方驰扶进屋里,坐在他推过来的一把椅子上,而后感觉到对方照例在他身边挨着坐下了。
林晓动动鼻子,问到了面前不远处传来的鲜香气味。
方驰问他:“吃什么?”
林晓说:“都行。”
方驰随手拿了一个海螺,用竹签一挑, 将内息软肉从壳中转出来,而后去掉了尾端和胃部不能吃的地方,蘸好了调味酱汁,用小叉子一戳,送到林晓手里。
“哟哟哟……”钱松满眼艳羡,指了指面前的海鲜, 故意嘟嘴道:“老大, 作为乐队主唱, 我能不能也享受一下队长无微不至的温暖关怀?”
方驰瞥他一眼,又拿起了一个小螃蟹, “咔嚓”一声,去壳掰半,“温暖, 关怀?”
钱松:同人不同命,是我大意了。
方驰熟练地拆着螃蟹,目光全部集中在手上,将细肉从硬壳之中一点点挑出来,放进小餐碟中,波澜不惊地开口道:“寒少怎么想的,说说吧。”
一晚上都不发一言,整个人陷在纠结挣扎中不能自拔的井寒,此时靠着沙发软背,颓唐道:“我怎么想没用,毕竟是我爸妈……我订了明天的机票,趁着下站演唱会还有几天的时间,先回家一趟,好好谈谈,战略安抚吧。”
停两秒,又将视线转移到仔细剥着螃蟹的方驰身上,苦笑道:“老大,其实有时候我真的挺佩服你的……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坚持着挺过来的?”
方驰拿过手边的调味汁,浇在餐碟中那堆雪白鲜嫩的细肉上,而后将餐碟和小叉子放在林晓手上,自嘲一笑,淡道:“无他,不要脸而已。”
众人了解方驰不是悲春伤秋的性格,闻言也只是笑笑,屋中的气氛莫名陷入一种荒诞的压抑之中。
林晓用小叉子挑着螃蟹肉,一边吃一边听,终于在大家的三言两语献计献策中,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井寒,CALM键盘手,同时也是——国内顶级Top建筑学院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而井寒的父母就更厉害了,一个是享誉界内蜚声行业的知名建筑设计师,另一个是建筑学界代表性学者,国内建筑学术的领军人物,夫妻二人强强联合,被誉为当代建筑界的“史密史夫妇”,在国外建筑行业同样享有盛名。
井寒从小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长大,耳濡目染地对于建筑学这一学科有着纯天然的热爱,而父母更是对他未来的职业发展抱有奇高的希翼。
而转折点就在于,井寒在读高一那一年,又疯狂迷恋上了音乐。
离不开黑白键盘是真的,热爱那些隐含在建筑线条中的灿烂的文化艺术和哲学思想也是真的。所以,两厢博弈,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成为了当前娱乐圈中唯一一个手持一级建筑师资质证书的建筑学硕士。
而井寒父母那样的大家名士,自然不愿意天赋极高的独子混迹于五光十色鱼龙混杂的娱乐圈中,一直希望他回归建筑业本行,在正途上有所建树。
CALM出道四年,来自家里的压力越积越重,终于要到临界点了。
张远拍拍井寒的肩膀,郁闷道:“不容易啊你。”
井寒揉了揉脸,神情口吻俱都疲惫万分:“哪里是不容易,是太难了,所以才想像老大取取经,真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方驰笑了一声,没说话。
坐在他旁边的林晓,一颗心却一点一点地揪了起来。
这么说来……难道方驰身上也背负着这种来自家庭和父母的重压吗?
可从来没听他透露过,平时的时候,更是一点端倪都不曾表现出来啊……
钱松手里揉着一张湿巾,皱着眉,半晌过后,在众人的低气压沉默中,问出了大家想问却开不了口的那句话:“寒哥……要是最后顶不住的话……是不是……就、就退圈改行,一心一意地向着世界顶级建筑学家的头衔展开冲刺了……那咱们CALM……”
此言一出,房间里的气氛倏然将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