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勤地倒了牛奶端出早餐,又撑着下巴在餐桌对面,祝川抬头看了她两眼,平心而论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算是得天独厚的漂亮,又是个Omega,天生笑眼怎么看怎么甜,就是缠人的厉害。
“你跟你妈商量好了?”
周殷殷一下子泄了气,半死不活地趴在桌上,“我说了她肯定不要我去,她老说娱乐圈的都是戏子,是给人玩儿的。她还不知道我偷跑回国了,不然非得把我捆起来打包扔回去,我才不要!”
祝川喝了口微凉的牛奶,他可太了解自己这位后妈,眉眼之间全是高贵和对旁人的厌恶,阶级等级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恨不得把人分为三六九等。
“大哥,我不想去国外,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周殷殷抿着唇,有点委屈,“说的话我也听不懂,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就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你还能再胡闹一点吗?三岁?”祝川把牛奶放回桌上,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餐,又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在家等着,下午我来接你去公司。”
周殷殷眨了眨眼,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谢谢大哥!”说着要去抱他,被挡了一下眼神又落在了那个吻痕上,“哎大哥,我是不是快有嫂子了呀?”
“已经有了,昨天上午结的婚。”
“是谁呀是谁呀?”
祝川随手一指,“他。”
周殷殷顺着视线一看,电视上正在播放的财经新闻,屏幕上清冷英俊的男人单手按着发言台,略微垂着漆黑睫毛更添一分冷硬。
“?”周殷殷傻了,这人不是个Alpha吗?
她呆呆看着自家大哥的背影,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清冷男人,脑子里浮现出刚才他肩膀上那几个青紫吻痕。
原来表面禁欲的男人,背地里都玩那么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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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川到诊所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苏杨迎头扔了句,“哟,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哪儿能呢。”祝川笑了下,探头看了眼治疗室,“没别人?”
“嗯,本来有两个,不过临时有事说明天再过来,今天只伺候你一个。”苏杨打开诊疗室的门。
祝川只看了一眼牙就开始酸了,“嘶,其实找个Alpha抱一下也挺好的。”
苏杨嗤了声,“坐吧你就,骚话那么多,真要你实行起来跟要你命了似的,交际花的人设没垮,你公司的艺人都得给你磕个头。”
“看我痛苦就这么快乐是吧?得亏你是个Omega,你要是个Alpha我恐怕要穿个铁内裤来。”祝川歪头轻笑,眉眼绽开一丝柔软淡然,平白又因为这么句话多了一点暧昧和……欠揍。
苏杨瞪了他一眼,“Omega吃你家饭了?”
祝川将手放在扶手两侧,两只白皙手腕套进黑色的束缚带收紧紧贴皮肤,脚腕、腰也随即被扣紧,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哎苏杨,这么玩儿也挺刺激的,没事儿的时候找找你家Alpha在这儿调调、情,你瞧这个束缚带,啧,真挺带劲。”
苏杨斜眼看他,“你可闭嘴吧,都这样了还能浪。”
“不然就光这么受着也太苦了,得想点有趣儿的。哎你要不要一起感受一下,还挺刺激的,尤其……”
祝川轻舒了口气,稍微动了下脖子,感觉到坚硬又冰冷的工具咬住半颗腺体,略略皱起眉。
“就应该有个Alpha把你弄死,让你这张破嘴半句都浪不动。”苏杨指着他的鼻子真心实意地说完,果断按下了信息素排除程序。
“唔……嘶……”祝川手指瞬间蜷缩起来,抑制不住的哆嗦着咬住嘴唇,冷汗肉眼可见的沁了一额头,脸色煞白。
信息素争先恐后地往外冲。
他只有半颗腺体,无法自主分泌消化信息素,必须借助外力排除,身体无法适应这样的刺激,不可抑制地发热。
苏杨戴着隔离口罩站在一边看数据,皱眉看着他脸色由惨白变红,鼻尖挂满汗珠顺着领口落进看不见的地方。
本能挣扎,细白指尖扣住扶手泛起微青,额头青筋暴起几乎撕裂皮肤,束缚椅发出刺耳嘶鸣。
排除程序只有半小时,然而却像半年那样漫长。
窒息般的痛苦与快意将他朝两边撕扯,让他焦躁地几乎疯魔,牙齿疯狂打颤,又咬的死紧。
漫长的排除过去,机器终于停了,后背已经被汗渍湿透,头发湿漉漉的黏在额角贴着皮肤,衬托的脸色惨白。
“歇会,喘口气去洗个澡。”苏杨摘下仪器,摆了手让他随意,低着头看数据。
祝川坐了一会,双腿完全使不上力,轻轻地喘了口气撑着额头缓解,“看半天了,眉头皱得跟树皮似的,怎么着我要死了?”
苏杨冷冷瞪他一眼,声音隔着口罩有点闷,“你这个腺体状况不太好,当年手术太失败了。你虽然没有发情期,但是比发情期还要难办,而且你这个病又不能帮你再次做摘除手术,坏倒也不会坏到什么地步,只不过你这个信息素排除可能会越来越痛苦。按我的意思,你还是应该去……”
祝川稍微偏了下头,停顿了一会像是在酝酿什么,良久道:“我结婚了,昨天。”
苏杨:“……?”
“我前男友。”
苏杨:“……”
“Alpha。”
“……不是,昨天什么时候啊?”苏杨感觉自己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了,硬生生理了很久才稍微找回逻辑,“破镜重圆啊?好戏好戏,我爱看这个戏码,新婚快乐先祝一个,回头给你补个礼物。
”
祝川微微蜷了下发麻的手指,轻笑:“镜是破了,倒也没圆,凑活着过呢,搞不好明天就离了。”
苏杨思绪急转直下,“啊”了一声,“离?”
“不然呢,我还能想着是他对我念念不忘八年,特地来平洲找我结婚?”祝川轻嗤了声,从椅子上站起身,踉跄一步扶住椅子,喘着气补了一句。
“我对他没这么重要。”
苏杨“啊?”了一声。
没那么重要跟你结婚?
“那……那你这就算是假结婚,你问他要点信息素什么的,咬一口的事儿总该不会拒绝吧,那不跟索个吻一样简单?”
祝川指尖一缩,抬起头笑了下,“让他咬,结局就不是只有索吻那么简单。”
苏杨看了会数据。
祝川出来的时候脸色稍微好了一些,衬衫领子没扣严实,露出锁骨上的红色纹身,眼角眉梢氤氲出绯色,一派浪荡交际花的模样。
苏杨给他打了一针信息素调节剂,看着他坐在那儿缓神儿,有些倦懒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刚睡醒不久的祸国妖精,仿佛一张口就要人点烽火给他瞧。
“那你不跟他要的话,换……”
祝川揉了揉太阳穴两端,倏地睁开眼看着苏杨,桃花眼细长上挑,因为刚受完刺激还盈着像是刚被折腾完的水汽,却又因为直勾勾盯着有些渗人。
“你干……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祝川站起身,淡淡说了句,“我既然跟他结了婚,在离婚之前就只会有他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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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川过来之前先给焦倪打过电话,差不多结束的时候掐着点过来接人,她是祝川的代驾,女Alpha,话不多,一双眼睛里永远透着坚毅和沉默。
她原本在易贤那儿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就因为这个坚毅得罪了一个来取乐的老东西,正好被他撞见,看见她眼底的那份坚毅沉默,鬼使神差地帮了她一把。
“你来做我的代驾,工资绝对比你打工高,不需要你每天都来,有需要叫你的时候再来。”说着还冲她眨了下眼睛,旁边的人一齐哄笑,说祝总看上人家了。
焦倪看着他那副浪样,酒红色的真丝衬衫松松垮垮,眉眼含着饶不去的春情,总觉得浪荡的厉害有些不信任。
“我不接受包养。”
几人一齐笑,说交际花的魅力不行了,Alpha瞧不上他了,被祝川横着眼刀扔了一句“滚蛋”过去。
“你一个Alpha,怕我一个Beta?怕就算了吧。”祝川仍旧笑着,在大厅里头当着众人的面儿从兜里摸出一张和他本人一样充满着不靠谱的红色名片,特立独行的令人害怕。
“你拿着这个去盛槐娱乐,找一个叫尤芃的姐姐,就跟她说我要资助你在大学的学习和生活费用,不是包养,企业家资助大学生,明白吗?就是那种,正经的。”
焦倪看着那张名片,又把眼神落在了他的脸上,也许是从那个浪荡表象里看出了一丝诚挚,好半晌说:“那我给你打欠条,等我工作了就还给你。”
祝川指尖一顿,“行,打欠条就打欠条。”
这个眼神像极了那个人,性子也像,都是驴脾气,倔得很。
她来的时候祝川靠在副驾窗边睡着了,伸手敲了敲车窗,看他一下子睁开眼睛,茫然半秒钟冲她微笑了下然后伸手打开了车门锁。
焦倪拉开车门把自己的双肩包放在后面,边扣安全带边问他,“你精神怎么这么差?脸色白的像鬼。”
祝川撑着额头,笑了下却没回答,而是说:“你现在话越来越多了,以前的高冷人设崩塌了?”
焦倪沉默了两秒,闭嘴了。
她来这里接过祝川很多次,每次都是脸色惨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完全没有平时那个一个眼神就能浪上天的交际花做派。
她侧头看了眼,男人伸手按着额头不住地用拇指揉压太阳穴,眉头皱的死紧。
焦倪伸手打开了车在播放器,第一个是他常听的轻音乐,像是用钢琴弹出来的,但是音质并不好,弹琴的人水平也不高,只能是勉强会弹的水平。
某一次周末两人出去吃饭,看到有人在广场上弹琴求婚,无数玫瑰围成的心形在水池边,就着音乐喷泉和悠扬的琴声,两位主角深情拥吻。
学校音乐教室也有钢琴,晚自习的时候他拽着薄行泽撬了门,在黑漆漆的教室里要他给自己弹琴。
薄行泽虽然说自己不会,但还是磕磕绊绊地弹了几句,被祝川趴在钢琴上笑了半天,“你这个也叫弹琴吗?我放只猫让它在上面跑两圈都比你流畅好听。”
薄行泽脸色难看,恼羞成怒地把他按在钢琴上咬了好几遍,直到那张嘴只会求饶才算完,这首生疏笨拙的《人非草木》也是那时候录的。
——宁为他跌进红尘,做个有痛觉的人。
“关了,我不喜欢。”
焦倪微愣,习惯了他这个阴晴不定的脾气,抬起手将音乐关掉。
周殷殷在家里等急了,打电话过来催他,祝川才记起来要带她去公司的事儿。
这小丫头确实有些天分,但她这个身份,一旦签了她少不了要有好大一场闹,不过……
“焦倪,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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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行泽开了一上午的会,回办公室的时候停了下,“严弦,帮我倒杯咖啡。”
“啊?好的薄总。”
薄行泽从来不使唤别人给他倒咖啡,一向是能自己做的绝不麻烦别人,严弦愣了一会,忽然想起昨晚。
“薄总,咖啡。”
薄行泽看都没看那杯咖啡,稍微停顿了一下看着严弦,“一般来说,怎么快速增进夫妻之间的感情。”
严弦沉默了下,“实不相瞒薄总,我也很寡。”
“……”
“不过薄总,我觉得按照正常来说,日久生情,日着日着就能生出感情,那本质上来说,两个人要每天待在一块儿,总能有擦枪走火的时候吧。”
薄行泽眉角跳了跳,“严弦。”
严弦一个激灵,糟了嘴快把他当自己姐妹了,什么搞黄色的危险发言都出来了,连忙咳了一声端出严肃的表情,“反正我觉得有一点,不能天天不要命似的加班让祝总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他肯定寂寞啊,一寂寞肯定就会多想,多想就会烦,烦就会出去找别人。”
薄行泽沉吟了下,“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多陪陪他?”
严弦点头,“没错。”
薄行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严弦又说:“对了薄总,下午陆总不是约您在清江路的梧桐月见面吗?祝总的公司就在清江路,您要不要无意中……偶遇一下?比方说,不小心经过公司楼下。”
薄行泽扫了她一眼:“我跟陆衔洲是谈生意,你觉得我公私不分,借着工作的理由去见他?”
严弦打了个哆嗦,“您当然不是!我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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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殷殷换了百褶裙白衬衫,一副娇甜美少女的模样,和昨晚那个魔幻画风判若两人,甜甜地喊了声“大哥”又跟焦倪打了招呼。
“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想捧谁就捧谁,经纪人不要你就别缠着我了,听见没有?如果签你就老老实实不许出去乱玩儿,那些营销号能把你以前打个喷嚏的事儿都扒出来分析对错,你要想好自己能不能承受这种压力。”
“知道啦大哥,你好啰嗦。”
焦倪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周殷殷,又侧头看了眼祝川,她印象里的祝川一年有360天都住在“檐上月”,像是被酒渍过一遍。
从来没有过这样无奈又宠溺的跟人说话,居然还是个好大哥?
焦倪将车停在公司楼下,周殷殷先一步跳下车,冲口喊了声“大嫂?”
祝川一愣,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薄行泽“怀里”抱着一个个头不高的男人,脸颊百里透粉,娇软可爱。
“大哥,你听。”周殷殷捂着胸口一脸惋惜,又踮起脚尖去摸他头发,“雨滴落在青青草地,大嫂在外面有漂亮Omega,你好惨,你一会去把这玩意染成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