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猛A该看的东西/十分红处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时有幸

作者:时有幸  录入:11-25

  “哪里漏水啊?”
  裴慕隐悠悠道:“你的衣橱顶上。”
  话音一落,祝荧咬了咬牙,明显是着急了,有些愤恨地看着裴慕隐。
  “干什么,我又不住你家楼上,也不是造这栋楼的,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祝荧欲言又止,很难过地顿了下,说:“里面有东西。”
  “你现在都姓江了,那堆加起来都没多少钱的衣服可以直接扔掉。”
  裴慕隐故意和他过不去,反驳完,看祝荧真的快要哭出来了,这才敛起了作对的心思。
  “里面有什么,你要这么在意?”裴慕隐说完,想将祝荧横抱起来。
  只是祝荧恢复了一些力气,冷着脸拍开了他的手。
  祝荧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紧接着踉跄了几步,再哆嗦着扶着墙,慢吞吞地努力出去。
  裴慕隐试图在旁边搭把手,却被祝荧冷漠地避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生气,他觉得莫名其妙,这一直持续到自己送祝荧回到租房,祝荧才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你帮忙拿一下。”
  他将湿透的衣服扔在地上,从里面捧出个用深色绸缎包好的小盒子。
  裴慕隐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感觉分量挺沉的,加上自己心烦意乱的,就是想干点什么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于是,他举着盒子好奇地摇晃了两下。
  ……怎么感觉是实心的?!
  来不及多想,祝荧在他即将要再摇几下之前,迅速地把盒子抢了回去。
  祝荧的眼眶有点红,正抬眼直直地望着裴慕隐,却没楚楚可怜的弱势感。
  ——他在愤怒。
  漂亮的眼睛里酝酿着极为强烈的情绪,那股伤心、绝望和怒意浓得几乎化不开,教裴慕隐发不出一点声音。
  祝荧沙哑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第32章
  结束了交响乐团的排练,江楼心刚刚装好小提琴,被告知爷爷的手术失败了。
  他在灵堂里默默守了三天,熬得眼里有了血丝,满身都是烧纸钱后的烟味。
  出席过葬礼,江楼心恍惚地看着墓园外车来车往,忽然察觉到有几个亲戚看他的表情不太对。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自己在江家的存在感很低,也摆明了无心去争夺权力,不该被这么“重视”。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大哥也在打量他,他道:“怎么了吗?”
  大哥说:“楼心,爸爸最近有没有找你谈话?”
  江楼心道:“我们没聊什么要紧事。”
  “估计爸爸是想不好怎么和你讲。”大哥道,“他也没和我说,只是我自己听到了风声。”
  江楼心很疑惑,细想了一遍和许砚近期的对话,问:“是不是有人想要和我结婚?”
  大哥诧异:“连这都没和你说?!”
  “我不愿意嫁人啊,他估计直接帮我挡下了,江家又没到卖儿子的境地。”
  说完,江楼心嘟囔:“烂桃花什么时候能少一点,我陪着爸爸每天都很开心,只想这样过下去。”
  气氛诡异地静了两秒,大哥眼神闪躲,道:“是你自己造的孽,谁让你招惹人家的?”
  “我每天除了上班就待在家里,谁也没招过。”
  “提亲的是顾临阑,你高中时候找的Alpha。话说回来,你倒是眼光不错,还是那时候就有了预感?”
  江楼心迷茫地愣了片刻,说:“他要回来了?”
  大哥这两天被各路消息搅得心神不宁,看这弟弟一点都不知情,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不幸。
  明明江楼心才是漩涡中心的那个人,他却完全在状况外,被其他人看戏般地围观。
  大哥有些同情地说:“至少一个星期前,我就听说了他和父亲讲过这事,父亲的态度很积极。”
  然而这在江楼心眼里,就是从天而降的意外,令他大脑几乎转不过来。
  这些年里,江楼心有意关注前男友的动向,无奈人脉有限,他接触不到顾临阑涉及的领域,所以一点也不清楚情况。
  有时候下班比较早,他会特意去胡同绕一圈,远远地站在路口,等着顾家父母每晚回家,看他们是不是身体硬朗,有没有遇到麻烦。
  自己和顾临阑的交集到此为止,别的再也不能强求。
  ……他想和自己结婚?
  江楼心呆滞了一会,很快意识到了许砚的顾虑。
  怪不得爸爸没和他多讲,肯定是担心他念着旧情,又对往事怀有愧疚,也许会被对方借此报复。
  他问:“顾临阑过得怎么样?”
  “比你好得多,用不着你操心。”大哥道,“要是他依旧是没有利用价值的穷小子,父亲不可能见他,更别说把你嫁出去了。”
  他瞥了眼缓缓从墓园出来的二弟,那个Alpha坐着轮椅,被妻子推了出来。
  “顾临阑应该会被安排成你二哥的上级,唉,姓顾的长得俊,又前途无量,是个不错的去处。”大哥道。
  他打听:“你是什么想法?”
  “我想不好。”江楼心心乱如麻,“不是急事,以后再讲好了。”
  大哥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道:“劝你一句,你能答应就赶紧应下来。”
  “有别的Omega在和他谈这件事?”
  “有确实有,但他似乎没意愿,暂时只问了你。我看他野心很大,很需要助力,你尽快想好吧,省得出点变故……”
  讲到这里,大哥不自然地顿了顿,说:“他要娶的可能就不是你了。”
  江楼心道:“我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顾临阑是崭露头角的科技新贵,而自己地位尊贵,背靠著名望极盛的世家,要利用的话,他怎么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果顾临阑是为了事业更上一层楼,江楼心想不出来还有谁能替代自己。
  大哥点到即止,不再透露自己得到的消息:“那你当我没说。”
  晚上,江楼心回到江宅,与江锡和许砚一起吃了顿没滋没味的饭。
  在捞汤的时候,他频频走神,手腕抖了下,不小心把汤洒在了桌布上,洁白平整的布料染了一团油渍。
  江锡没好气地说:“真是干什么都干不顺,你有哪些事情是能做好的?”
  江楼心自认为最近没给父亲添堵,不懂为什么会被找茬。
  他只是郁闷了下,没有多想,顶嘴:“在我能做好的事情上,你表现得一塌糊涂,每次听音乐会没到五分钟就能睡着。”
  他在音乐方面从小天赋过人,拿奖拿到大,尽管文化课成绩平平,也被排名数一数二的学院招入,在某著名音乐家的手下学习。
  只是江锡真的欣赏不来,觉得这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做的事情。
  他小声说:“这差距,你是不是我亲爹啊?”
  放在平常不过是随口一说,江锡与他常常会如此感叹,接着吵上几句。
  今天氛围却有点不同,话音刚落,许砚呛了下,低下身来咳嗽了好一阵,眼神有些黯然和挣扎。
  江锡顺了顺许砚的后背,看他咳嗽渐渐停了,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再看向江楼心。
  视线中蕴含的情绪有些复杂,教江楼心一时无法解读。
  “我要和你说件事,你待会来我书房一趟。”
  许砚打断:“还是我讲吧。”
  “你说不出来的,别硬着头皮掺和。”
  江锡在名利场里摸打滚爬了那么多年,早就成了老狐狸,鲜少会觉得某样事情棘手,即便是突发事件也能游刃有余地处理。
  可是眼前这桩纠葛,手腕果断如他,都觉得很为难。
  拖也拖了三天了,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事,江锡想要快点解决,继而定了定神,和江楼心说:“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这回没跟你开玩笑。”
  江楼心问:“是不是顾临阑的事?大哥已经告诉我了。”
  江锡其实想坦白他的身世,听江楼心提到婚事,便顺着讲下去:“你怎么想的?”
  “我……”
  他没有讲完,许砚搁下了筷子,警告般地瞥了他一眼。
  接着,管家过来朝江锡说了几句话,继而快步出门,再回来时递过一个U盘。
  虽然东西很轻,但内容能掀起不小的波澜。
  “这是什么?”许砚问。
  江锡道:“顾临阑送来的,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所以拿点诚意出来,催着我这边做决定。”
  他对顾临阑的举动感到惊喜,于是望向没精打采的江楼心,盘算着如何处理这麻烦,让江家能够接回祝荧,也能和顾临阑建立合作。
  他想,如果被顾临阑知道了江楼心的真实身世,是个随时可以废弃的假少爷,绝对会另外找个联姻对象。
  毕竟傻子才会浪费与高门联姻的诸多好处,只为折腾前男友。
  被江楼心知道了也不行,他知道江楼心的脾气,有时候又天真又倔,肯定会把真相捅破,免得顾临阑吃亏。
  这么一想,江锡心说,算了,再让便宜儿子蒙在鼓里一段时间。
  顾临阑说过可以拿更重要的资料来换,等那些东西到了自己手上,再说也不迟。
  江锡把玩着冰冷的U盘,没了和江楼心摊牌的心思,心急火燎地去了公司,打算将里面的数据分析一通。
  他刚走没多久,许砚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得知祝荧被裴慕隐接出了病房,也匆匆离开了家。
  因为他魂不守舍的,所以忘了和江楼心说一声。
  以至于江楼心磨磨蹭蹭地洗完澡,晃悠着推开书房的门,正好扑了个空,家长全都不在。
  桌面上摆着四份鉴定报告,显然是为了谈话准备的材料,他随意地翻了翻。
  他没看懂前面几页洋洋洒洒的成分分析,但在最后一页猛地停住。
  ——许砚和祝荧是父子?!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想不通怎么会这样,继而将其他三份拿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保险起见,江锡和许砚都与自己和祝荧做了鉴定。
  祝荧的结果全都显示了有血缘,而自己……
  全都没有。
  ·
  祝荧将盒子很疼惜地抱在怀里,不肯让裴慕隐再碰。
  裴慕隐手足无措,好奇地问:“所以里面到底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
  祝荧抿了下嘴,闷闷不乐地撇开头:“不关你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到了床上,继续收拾被水浸湿的衣柜。
  他从里面拎出湿透的衣服,时不时回头确认一下盒子还在不在,搞得那玩意会不翼而飞,或者被裴慕隐再度举起来摇晃一样。
  裴慕隐一头雾水:“为什么那盒子这么重,买黄金了?”
  可是和黄金的分量又不太一样,稍微轻了点,更像是填满了容器的沙子。
  “你不要动就好了。”祝荧生气道,“退开,退到门口去。”
  裴慕隐没有听他的话,弯腰整理完散落在地的衣服,再帮忙拨打了维修电话。
  师傅很快上门,提着工具箱去楼上查看哪里出了问题。而裴慕隐百无聊赖,又对那盒子打起了主意。
  “到底是什么?”他问,“看起来像是两人份的便当盒,还用布包着。”
  祝荧心说,是你儿子的骨灰。
  衣柜里放这种东西,对于别人来讲着实有些吓人,不过祝荧没觉得可怖。
  那是陪伴了自己好几个月的小孩。
  他眼睁睁看着孩子一点点变大,让自己恶心干呕,也让自己温柔心软,然后没能见面就无声地道了告别。
  他垂下眼睫,淡淡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裴慕隐看他真的不想说,就没再追问,也不去深究盒子里是什么东西,索性将疑惑抛到了脑后。
  反正重逢以来,他们的对话一直不太顺利,充满了尖锐的刺,以及有所保留的遮掩。
  他从一开始的抓狂,到现在居然都快习惯了。
  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你坐着,我去把这些衣服重新洗一遍。”
  祝荧的身体过于虚弱,不能消耗太多体力。他因此没有拒绝裴慕隐的好意,就旁观着Alpha在忙里忙外。
  估计这位大少爷在与自己分手后,没干过家务活,本来已经熟练的动作变得很笨拙。
  一开始是洗衣液倒多了,后来是洗衣机不会用,接着拧衣服都拧不顺手。
  场景似曾相识,要不是对方褪去了青涩,背部更宽阔结实,线条更分明利落,祝荧会以为自己重新回到了十八岁,再度拥有了纯真又热烈的恋人。
  ……过了会,他意识到裴慕隐也更心机了。
  师傅在半个小时内修好了渗漏水,裴慕隐付了钱,却仗着衣服没洗完,赖在租房不肯走。
  祝荧的卧室和阳台的面积加起来,都没裴慕隐的衣帽间大,此刻裴慕隐却乐在其中,并不嫌弃这里的狭窄和简陋。
  这期间,祝荧从坐在床边,变为躺在床上,最后窝在床里睡着了。
  裴慕隐费了半天劲,终于将衣服全部晾晒好。他看着阳台上满满当当的两排衣物,心想这画面真够离谱。
  五年前自己在类似的地方为Omega洗衣服,五年后自己居然还是在差不多的房间里,为同一个Omega做同样的事情。
  只是当时祝荧属于自己,而现在单纯是自己属于祝荧。
  裴慕隐自嘲地笑了下,再转头发现祝荧昏沉地睡了过去,丝毫没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有任何危机感。
  他朝着祝荧的方向笑了下,随即身形一顿,紧接着强行敛起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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