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恋爱[现代耽美]——BY:林光曦

作者:林光曦  录入:11-25

  那是他跨坐在梁起鹤的身上,搂着梁起鹤的脖子叫方昊唯的一幕。
  脸上的血色一下就褪尽了,他无措地摇着头,想把那不属于他的记忆甩出脑海。梁起鹤却没有放过他,继续在他耳畔低语:“林稚虞,方昊唯有女朋友了!你再等他也只会痛苦下去,别再执迷不悟了!”
  梁起鹤说完放手了,头也不回地推门出去。林稚虞则瘫坐在地,神情呆滞,像是遭到了严重的打击,缓了好久都站不起来。
  这期间手机响过,有学校的来电,也有方昊唯打的。他一个都不想接,只是靠在墙壁上,把脸埋在膝盖里,即便陆续有人进来抽烟也没有动过。
  梁起鹤坐着电梯上了天台,盯着远处的建筑开始抽烟。直到把半包烟都抽完了才感觉气消了些。
  看着空荡荡的烟盒,他恍然发现自回来后烟瘾就变得越来越大了,这都是拜林稚虞所赐吧。
  可他却舍不得怪那个人。
  其实刚才说完了那番话他就后悔了,他不想那么早揭穿的,更不想让林稚虞痛苦。可看着林稚虞一再推开他,一出事只会想到方昊唯,他又实在忍不住。
  就算他以前做得不好,现在也在努力弥补了,林稚虞用得着这么无视他吗?!
  秋天的风虽不如寒冬刺骨,吹上半小时也足够让人头脑清醒了。梁起鹤不放心林稚虞,便坐电梯回到刚才的楼层,打开安全通道的门一看,林稚虞果然还坐在那里,就跟石化了一样。
  安全通道里还有其他家属在抽烟,看他进来了就打量着他。梁起鹤无视了那些窥探的目光,走到林稚虞身边把人抱起。
  林稚虞难得没有挣扎,但也没有再睁开过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窝在他怀中,回到了贺彤的病房里。
  梁起鹤将他放在床上,看着那张依旧没血色的脸,不禁又后悔起自己的冲动,放缓了语气道:“跟我谈谈吧。”
  林稚虞没有说话,梁起鹤便继续道:“刚才是我不好,说话冲动了。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已经结婚了,不管你以前喜欢谁,那也只能是以前了。”
  林稚虞的手指一颤,依旧紧抿着唇没有吭声。
  梁起鹤知道这些话他不想听,但不想听也要说,好不容易开了个头,不能再这样不清不楚地拖下去了。
  “我会给你时间调整,在你决定坦白所有的秘密之前我不会再逼你,你妈的病我也会负责。但我有一个要求,以后有什么事你只能找我,不能再找方昊唯。”梁起鹤沉声道。
  即便看不到,林稚虞也能感觉到梁起鹤落在他脸上的注视。他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必为了一本证就做到这种程度,就算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我也不会怪你的。”
  梁起鹤对着墙壁翻了个白眼,明明气得都想飙脏话了,偏偏又挺想笑的。
  自己做到了这份上,就差没有直接对他说喜欢了,他还能把自己的意思曲解成这样。
  “如果我这么做不是因为结婚证呢?”梁起鹤决定把诱饵先抛出去,试试水里的那条鱼。
  结果不出所料,这条鱼根本不敢来碰这个肥美的饵,只是咬紧了嘴唇,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拒绝他再说下去的气息。
  梁起鹤叹出一口气,看着床上那个努力装死的人,终于不想再说下去了。
  算了,先给他点时间冷静下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林稚虞都住在疗养院陪着贺彤,梁起鹤也延后了事务所的入职时间,每天都会带着鲜花和营养品来看望。
  他们每天都会碰面,但彼此间的气氛却变了。就像竖起了一面无形的墙,再也没法像之前那样自然的说话与对视。
  梁起鹤不止一次地后悔那天的举动,也想过调节说话的气氛来挽救,但隔阂这种东西一旦产生了就不再是轻易能消除的。何况林稚虞也满心愧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这期间方昊唯来过,林稚虞从他口中得知了那晚的电话内容。
  方昊唯说梁起鹤的语气就跟嫉妒了一样,问林稚虞怎么回事,梁起鹤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原以为这种问题从方昊唯口中问出来会很诛心,可他听完却没什么感觉。但他也不能把真相告诉方昊唯,只好摇头否定,把话题又绕开了。
  方昊唯来了两次他都是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也就不好多嘴再说,只问他这次贺彤的急救费有没有问题。
  方昊唯是急救科的医生,很清楚医疗流程。像这种临时出现急救的情况,就算当时不用马上交费用,事后也要尽快补上的。
  林稚虞说没问题,这些钱方缘会负担的。可等送走方昊唯后,他的脸上又恢复了愁容。
  方缘没有交这个月的护理费,对贺彤的急救费更是一毛不拔。原因很简单,上次回家的时候梁起鹤得罪她了。
  林稚虞也找过林翊山,他这个爸在清醒的时候和醉的时候一样,都是没什么用的,这次也没辜负他的失望。
  他把银行卡里这一年存下的钱全部交了,还是差了一截。他不想再找方昊唯,更没法对梁起鹤提,只好私下打给上次那家“夜色梦境”酒吧的老板老秦,问对方还需不需要人驻场跳舞。
  老秦上次就想他常驻了,闻言立刻同意,给他开了不菲的薪资。他又问能不能先预支,老秦是爽快人,让他过去签了个合同就把钱打到卡上了。
  林稚虞交了疗养院的欠款,又给徐秀发了这个月的工资,余下的就买了补品让徐秀每天炖给贺彤吃。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林稚虞合上笔记本电脑,离开医院去坐地铁,等进了酒吧就像前两日那样去后面的休息室换衣服化妆。本想着今天也是跳完三场就能离开,没想到在第二场跳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几个耍酒疯的客人。
  “夜色梦境”是正规的酒吧,做的基本上都是熟客的生意。这几个客人之前也是熟人带过来的,今晚不知怎么回事,居然毫无征兆地耍起了酒疯。
  他们的举动太突然,以至于酒吧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踩上了舞台。
  林稚虞画着桃色的小烟熏妆,戴一顶波浪长卷发,穿着上下分体的黑色短裙,黑蕾丝缎带缠绕着手臂和大腿,系成蝴蝶结飘带的样子,双脚赤足踩在台面上。
  在这些人上来时候,他正抓着旁边的钢管表演高难度的下腰动作,所以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被其中一个人扯住了裙子。
  那人显然是喝得神志不清了,居然朝他咧嘴一笑,在附近两个伴舞女孩惊慌的叫声中用力一撕。
  本就是堪堪遮住下身的柔软布料顿时裂成了两半,被头顶雪白的射灯一照,暴露出内里黑色的安全裤。
  林稚虞的思维都凝滞了,整个人像被重击过一样反应不过来。直到那人的手又一次伸来,扯住他的安全裤就要往下拉。


第42章 说了你别不信,其实我喜欢上你了
  梁起鹤将视线从屏幕的设计图纸上收回来,伸了个懒腰,想去厨房拿瓶冰啤酒放松一下,结果打开门就看到了斜对面紧锁的房门。
  林稚虞已经近一周都没有在家睡过了。上周末本来要一起回梁家吃饭的,他怕林稚虞情绪不对被赵曼看出来,就找了个他要准备入职资料以及林稚虞也忙的借口推掉了。
  赵曼倒没说什么,就是叮嘱他俩才回来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想着现在林稚虞还在医院里,梁起鹤又回到桌旁拿起手机,刚想给林稚虞发消息手机就响了。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蠢鹿”两个字,他马上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林稚虞的声音,而是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梁起鹤,我是方昊唯,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来一趟东府派出所?”
  那声音听着很急,梁起鹤怔了怔,也顾不得林稚虞的手机为什么会在方昊唯手里了,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电话里说不清,方昊唯只说林稚虞牵涉到一起醉酒伤人的事件里,要他立刻过去一趟。
  “他受伤了?!”梁起鹤的心被悬了起来,听到方昊唯说林稚虞没什么大碍才松口气,马上换衣服赶到了东府派出所。
  方昊唯给的地址是办公楼的二楼,梁起鹤在大门的门卫室登记了身份信息才进来。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派出所的办公楼还是灯火通明。梁起鹤照着门牌找到了那间办公室,刚进去就看到一左一右两张办公桌旁坐了两个酒气熏天的男人,穿制服的警察正在做笔录。不过他俩醉的厉害,过程并不顺利。
  梁起鹤在林稚虞生日那天见过方昊唯,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坐在角落椅子上的人。
  方昊唯正看着手机,听到叫声就抬头了,但在看到?他的时候没有过来,而是走到第三张办公桌前,对正在埋头写报告的警察道:“郑警官,林稚虞的丈夫来了。”
  那警官也抬头看了梁起鹤一眼,合上文件示意他进来。
  梁起鹤一靠近就问:“稚虞呢?”
  方昊唯道:“别担心,他在休息室里休息。”
  “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牵涉到伤人的事情里了?”梁起鹤急道。
  那位打量着梁起鹤,一直没说过话的郑警官终于开了口,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一个多小时前他们接到夜色梦境酒吧的报警电话,说是有醉鬼闹事,到了现场才发现还有伤人的情况。受伤的是其中一个闹事的醉鬼,受伤部位在下体,已经送医检查了,而施暴者就是林稚虞。
  梁起鹤听得目瞪口呆,第一反应是林稚虞那身板还能把人打伤?!郑警官也不废话,拿过右手边的一份文件,打开来给他看了几张照片,都是刚才执法时候拍摄的。
  林稚虞穿着黑色短裙,一双长腿暴露在灯光下,脚上连鞋子都没有,头上的假发也被扯掉了,即便脸上的妆容没花也挡不住一身的狼狈和眼底的狠厉。
  那又是一种梁起鹤没有见过的模样。只是不等梁起鹤细看,郑警官就收回了照片:“根据现场群众的证供,事情是那几个喝醉的人挑起的。受伤的王畅先撕坏了林稚虞的裙子,还想要脱他的裤子,所以造成了林稚虞的激烈反抗。”
  在说到‘裙子’这个词的时候郑警官面不改色,就像在讨论晚餐吃的白菜煮的够不够烂一样。毕竟对于执法者而言,什么样的情况都会遇到,像这种男扮女装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梁起鹤的视线还停留在那份合起的文件上,但神情明显是动怒了。
  林稚虞明明在医院陪贺彤的,为什么会穿着女装去酒吧跳舞?还被这男的占了便宜?!
  郑警官无视了他的脸色,继续道:“依据伤者的情况判断,林稚虞可能存在防卫过当的嫌疑,不过这位方医生也出示了林稚虞患有应激障碍的诊断报告,所以问题应该不大,但还是要找个律师来处理一下。”
  “应激障碍?”梁起鹤疑道。
  “是一种创伤后的精神障碍。”方昊唯解释道。
  “创伤?”梁起鹤还是没明白:“他受过什么伤?”
  看梁起鹤的反应,方昊唯就知道他又是一无所知的,只好给他解释。
  “这种病症在平时生活中影响不大,可是一旦出现同类型或者相似的经历就会激发应激反应。”方昊唯指了指后面那两个还在录口供的醉鬼:“我第一次见到稚虞的时候就是在急救室里,当时他也穿着女装,虽然不肯详细的跟我说,但我猜测他应该是遭遇过类似的强迫行为,后来做的心理检测报告也证实了这一点。”
  方昊唯说得比较隐晦,但梁起鹤还是听懂了,并且想起了唐粤给他看的那份资料。
  也就是说当年林稚虞身上的伤很可能不是家里人造成的,而是同样遭遇了被人强迫拉扯衣物的情况。
  可谁会对他这么做?他又是在哪里出的事?为什么当年已经受过伤害了还学不乖?还敢再这么干?!
  梁起鹤满脑子都是疑问,恨不得现在就见到林稚虞问清楚,然而方昊唯的声音却继续挤进了耳朵里:“当时我想报警的,但他不同意。不过我也确认过他身上除了浅表性挫伤外再没有其他的伤,所以我也不能不顾他的意愿。”
  心里头堵着的情绪随着最后这番话溢到了顶点,梁起鹤突然抬起手,一拳砸在了实木的办公桌上。
  他这一下发作的突然,动静又大,郑警官不悦地挑眉,正要提醒他冷静下来就见他低着头不动了。倒是旁边的两个醉鬼被吓了一跳,都回头看过来。
  作为医生,方昊唯清楚梁起鹤这一下应该没有伤到手,不过看着梁起鹤微微发颤的手臂和肩膀,他还是劝道:“你冷静点,我刚才已经去看过稚虞了,他的状态还算稳定,也是他同意我通知你来的。要是你不能控制情绪,那这件事就只能再找他父亲来处理了。”
  原本梁起鹤是又气恼又心痛的,结果听到最后又抬起了头:“是他要我来的?!”
  方昊唯多少猜出了他对林稚虞的感情,也就不为难他了,坦言道:“他的情况身边不能没有家人陪着,我问过他要不要通知他父亲的,他却跟我说联系你。”
  之前跌落江低的情绪转瞬间又翻出了水面,还窜出了老高的浪花。梁起鹤激动地去看郑警官:“我能不能现在见他?”
  郑警官朝门口叫了声,一个年轻的警员走了进来,郑警官让他带梁起鹤去休息室见林稚虞。方昊唯也跟了出来,看他手里拿着林稚虞的手机,梁起鹤想起了刚才的电话,心里又不痛快了,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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