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安不知道儿子到底是喜欢拍戏,还是更喜欢梁司寒。
梁司寒托着他的腿,低声说:“叔叔这部戏拍完要休息很久的,可以等你幼儿园放假我们在一起拍。”
周文安在旁轻声道:“梁先生,其实……”他注意到梁司寒投射过来的眼神,局促地说,“我不是很想让孩子去片场的,抱歉。”
片场人多嘴杂,而且拍电视拍电影没日没夜,作息不规律,并不是一个适合四五岁孩子呆的环境。
周文安见梁司寒的眼神似乎有某种力度般,他下意识地低眸避开这抹锋利的视线。
耳中,意外地听到他对吨吨耐心地说:“那等你长大了,再跟叔叔一起拍戏,好不好?要听爸爸的话。”
“我很听话哒。”吨吨笑着说,“我最听爸爸的话了。爸爸也听我的话,是不是呀爸爸?”
周文安应着吨吨说:“嗯,爸爸也听你的话。”他伸手刮了刮儿子的小鼻梁,惹得吨吨往梁司寒怀里躲,笑得开怀。
这生动鲜活的一幕,令梁司寒内心陡生出无数波澜。
他几乎忍不住要握住周文安的手,告诉他自己了解到的一切。
但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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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周文安抱着孩子邀请梁司寒去家里坐,客气地说:“就是家里比较简单,希望梁先生别介意。”
吨吨抢着说:“叔叔,我们住在四楼,403!”
梁司寒环视周围,是十多年前的老社区,六层楼高不带电梯,公寓楼下的铁门都已经生了锈。
他没说什么,请周文安带路。
刚走到三楼,几人就听见楼上那一层的争执声。
“你要等就去楼下等啊,你在我们门口抽烟,你恶心谁啊?”
“谁在你们家门口抽烟了?我他妈不是站在403?你个娘皮,管得这么宽?”
“你骂谁呢你?”
“我骂你呀啊,我是你老公啊,抽根烟你管我?”
“你再骂一遍?”
“就骂你就骂你!”
而后就是砰地一声关门声。
这声音太熟悉了,吨吨看向周文安意外地问:“舅公来了吗?”
周文安脸色发白,拦着梁司寒说:“那个……梁先生,要么您先回去。”他快速去接吨吨,“吨吨,跟叔叔说再见。”
吨吨疑惑地问:“为什么呀?叔叔不是去家里吃饭吗?”
周文安对着他轻轻摇头,小声说:“舅公可能要在我们家待一会儿。”
吨吨嘟嘟嘴:“不喜欢舅公,老抽烟,臭死了。”他可怜巴巴地抱着周文安,“不要让叔叔回家嘛,让叔叔去家里吃饭好不好爸爸?”
刚说完这一句,楼梯上有人探头下来,一个粗噶的声音跟拿了喇叭似的,往下喊:“文安你回来了啊,你赶紧给舅舅开门啊。妈的,你跑哪里去啦?搞得我被对面的娘皮骂。”
梁司寒听了这粗言,皱了下眉:“先上去再说吧。没事。”
周文安见他坚持,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心里七上八下。
周大山一个大老粗,满口黄牙,手指夹着烟,底下已经有好几个黄色烟头。
他先注意到了器宇轩昂的梁司寒,不过不怎么看新闻,不认识这是赫赫有名的娱乐圈影帝,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他:“你谁啊?我们文安男朋友啊?”
周文安一下子就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脸上布满火烧云:“舅舅,您别乱说话。”
“得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刚说完,404门吱嘎一声开了。
吨吨扬起嗓音,喊了一声:“珠珠妈好!”
然而,珠珠妈妈脸色全黑,心情并不好,双手端着脸盆,对着周大山直接泼过去。
哗啦一声,吨吨“呀”的惊呼出来,下意识地往后抱住周文安的脖子肩膀。
千钧一发之际,他感觉到自己被什么有力的臂膀抱着往旁边快速挪了挪位置。
水声淅淅沥沥中,吨吨再次睁开眼,看到舅公变成湿漉漉落汤鸡,他正要笑,却见面前挡住他和爸爸的梁司寒也被泼了个上半身湿透。
周大山挥了挥被浇灭的烟,指着珠珠妈妈骂:“草你奶奶!”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冷酷无情的关门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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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洛晓宁意外穿成某星际帝国吉祥物:凶兽白狼,而后,他……被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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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庆祝帝国最骁勇善战的上将凯旋,元首下令全国直播庆典
庆典现场,当神兽用前掌触碰一身戎装的冷漠上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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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召唤白狼真身的上将更是成为了神兽选定的帝国之子,必将为帝国带来全新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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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吨吨扭动小身子从爸爸怀里挣脱下了地,他拉着梁司寒的手惊呼:“叔叔,你衣服湿了。爸爸,怎么办呀?”
他仰起脑袋向爸爸求助。
周大山“啧”了一声,甩手丢掉烟头,抹了一把脸:“你怎么看不到舅公我也湿透了啊?”
他一低头,骂骂咧咧地对着404大喊:“草他妈的,老子不跟女人计较,有本事你他妈的别出门!”
吨吨小手拽住梁司寒的西装裤,看到蜿蜒的水迹从腰部往下渗透,黑色裤子立刻出现一个地图似的斑驳水痕。
他噘着嘴说:“都是舅公不好,舅公为什么要跟珠珠妈妈吵架?”他愤恨地指着满地的烟头,“舅公还乱扔垃圾,不讲卫生,讨厌死了!”
周文安这边刚打开门,吨吨推着梁司寒的腿往里走,可是身体堵在门口嚷:“我不要舅公进家里,舅公臭臭的!”
周文安蹲下去抱他说:“乖,我们进去说话。”
“不可以!我不要舅公进去。”
吨吨就是讨厌舅公,上次还用剪刀吓唬他,说要剪掉他的小鸡鸡。
越想越气愤,他仰头,对着周大山张嘴说:“我就是不要你进去!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你臭小子管我?你爸爸都管不着我,让开!”周大山才不管这小不点,伸手就要把人往外推。
还没碰到吨吨,周大山的手腕就被人掐住了。
“哎哎哎哎哎,疼疼疼!”
周大山两只牛眼差点瞪出来,杀猪似地嚎起来,对着气势雄浑的男人叫喊:“妈的,你放开!”
梁司寒反手推开他,厉声呵斥:“放尊重点。”
周大山往后摔在墙上,甩了甩被掐得死疼的手腕。手腕没有任何伤痕,就是疼得钻心,整条胳膊都用不上力气。他不敢造次,拧着脖子问:“你混哪里的啊?会点东西啊!”
梁司寒冷如冰块的脸没再看他,弯腰把吨吨抱起来,让他靠着自己没湿的右半边肩膀。
吨吨背靠大树,居高临下,更加大声地对周大山说:“这不是舅公家,就是不欢迎舅公!”
“吨吨,不能这么没礼貌的。”周文安抱歉地对梁司寒说,“梁先生,那你先抱孩子进去,我跟舅舅说话。麻烦你了。”
他把门敞开,让他们进去。
谁知道,周文安被一直宽大的手掌握住了手腕,还来不及反应,人就被拽进了屋子。
砰地一声,门也随之关上了。
等他在茫然中反应过来,梁司寒已经松开手,而他的神情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门外的周大山碰了一鼻子灰,开始拍门。
吨吨看舅公被关在门外,在梁司寒怀里蹦跶了一下,高兴。
“哦!太好了,就是不要舅公进来。每次来都要钱,讨厌!”
听着孩子的话,梁司寒看向周文安,后者正满脸不安与局促。
他环顾整洁干净的小公寓,一目了然的格局,简单温馨。
他先将孩子放在椅子上,再对玄关的周文安说:“小周先生,家里有干净毛巾?”
“有的。”
周文安抬眸,为难地看他半边湿掉的身子,耳边是门外舅舅急促的敲门声,似有些踌躇地走到吨吨面前蹲了下来,极有耐心地说:“吨吨,你去洗手间的柜子里给叔叔拿新毛巾,爸爸出去下,好不好?”
吨吨一下扑进爸爸怀里:“不好,不要爸爸给舅公钱。”
周文安轻轻摸过他的小脑袋,抚慰说:“舅公可能这次不是来要钱的,乖,爸爸很快进来。”
一旁站着的男人也弯腰蹲在吨吨面前,用极为严肃地语调说:“吨吨,现在你去帮叔叔拿毛巾,叔叔陪你爸爸出去跟舅公说话。叔叔保证不让舅公欺负你爸爸。你相信叔叔吗?”
周文安被这笃定的语气惊讶了一下,不自觉地去看他冷峻的脸孔。
吨吨用力点头:“我相信叔叔的。”他凑到梁司寒的耳边说,“叔叔,那你要帮我保护爸爸。”
梁司寒肩头一沉,更坚定地回答他:“叔叔说到做到。”
吨吨不等两个大人发话,自己下地蹬蹬一路跑向洗手间去拿毛巾。
周文安起身,看着比自己高的男人:“梁先生,其实不……”
“走吧。去看看情况。”梁司寒看他脸色并不好看,安抚说,“别觉得为难,我不说话,你跟他沟通。”
“砰砰砰”的敲门声一直催命似的。
周文安转身快步走过去开门,正对着拿着拳头砸门的周大山,他好言好语地说:“舅舅,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梁司寒站在周文安身后侧,几乎是前校挨着后脚的距离。
周大山刚才被梁司寒那一掐,心有余悸,横眼点了点他:“你小子谁?说清楚?!敢跑我们周家撒野?”
他再度打量这男人,高大挺拔不说,脸色沉稳,眼色锋利,看上去就像是个有钱人,而且还是那种来头不小的有钱人。
周文安无奈地说:“舅舅,这是我朋友。你先说你的事情?”
周大山冷笑,黄口一张:“我有什么事情?手头紧了,弄一万来。”
周文安摇头:“舅舅,我真没有了。我工资多少钱,你很清楚的。你三月份刚来拿过,我哪里还有钱?下半年吨吨还要上幼儿园,我也要还房贷。家里的事情,你比我清楚。”
周大山斜眼对着外甥身后的男人,“你没有,你朋友总归有吧?”眼梢盯着左手那块厚重的黑色手表,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周文安还要说话,忽然肩头出现一只手,轻轻压了自己一下。
“一万是吧?你等下,我叫人上来给你现金。”梁司寒漠然说。
周文安扭头,水杏眼里漾着拒绝:“不行的。”
梁司寒用力将前面的男人拉到自己身后,对着周大山倨傲地抬了抬下巴:“我给你一万五,但是有个条件,你现在立刻亲手把门口这一摊水,还有烟头处理掉。”
“这……”周大山回头一看,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赌债,咬咬牙,“册那,你小子厉害啊。花钱打发我?行,算你阔佬!我服气。只要给我钱,什么都好说!”他对着周文安说,“外甥啊,交了个厉害男朋友就是不一样了啊,哈哈。给我拿个拖把来!我给你啊,扫个地!”
周文安还要说什么,被梁司寒挡住。
梁司寒关上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柔声对呆若木鸡、满面通红的周文安说:“小周先生,去弄个拖把给他。”
周文安平时挺有条理的一个人,现在一下子就没反应过来:“不是的,这怎么能让您给他钱呢?这不是这么算的。”
此时,吨吨已经拿着干毛巾哒哒哒跑到两人面前:“叔叔,你擦一下哦。”他奋力递上毛巾,“会感冒的吧?”
梁司寒接了毛巾,一边给楼下商务车上助理罗远恩打电话,一边弯腰对着吨吨说:“吨吨,麻烦你去拿一个拖把出来。你舅公要拖地。”
“舅公要拖地?”吨吨张张嘴,笑出声,“好呀,我去拿!”
勤劳勇敢的吨吨小同学蹦跶着去了洗手间,没看到爸爸一脸纠结。
等他拖着拖把出来,看到周文安似乎在跟梁司寒说什么,但梁司寒按了按他的肩膀,周文安就没再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