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爷爷的荣誉室可大了,有纪爷爷自己的荣誉,还有子孙从小到大的荣誉,最多就是小枫的荣誉,单独占了一间。从幼儿园的好宝宝称号一直到上学时的各种奖金、奖杯,纪爷爷骄傲的一摆手,问江浔,“怎么样?”
“太厉害了!”江浔震惊的,抱着猫就往好宝宝奖状面前去了,奖状上还镶着小枫小时候的小照片,圆圆小脸儿严肃极了,江浔这叫一个乐,“小枫小时候可真正经。”
这话说的,我孙女现在不正经还是怎地。
纪爷爷:小子你会不会说话!
人家小枫从小就是天才宝宝,在幼儿园就表现出了高智商,每次小朋友比赛都是第一名,小学、初中、高中都有很多荣誉,江浔心悦诚服,“小枫真是从小就聪明。”
老爷子很不谦虚地,“阿浔你也不笨,初中就得过数学奖。”
纪爷爷一划拉小枫初中的成排的奖项,底气更足,“好像谁没得过似的。”
“爷爷,小枫比我厉害。当初我们一起参加IMO竞赛,小枫就是满分,我差两分才满分。”江浔这话让纪爷爷大为满意,夸奖江浔,“小伙子还是很实事求是的嘛。”纪爷爷介绍孙女的优秀就介绍了半个小时,听着老爷子耳朵长茧,早听一千八百回了。
待从纪家荣誉室出来,老爷子身心备受摧残,也不坐了,就要回家。纪爷爷心情阳光,“留下来吃饭吧。听说小浔喜欢吃炸丸子是不是?我让人给你做。”
老爷子今天没能抖成威风,有些不爽,背着手拽拽滴,“家里都做好了,以后有空再来。”
“我也没留你,我是留小浔。”纪爷爷开始看江浔顺眼,起码比老对头顺眼的多。
老爷子拿眼瞥孙子,江浔当然得站老爷子这边儿,笑眯眯地,“等下回有空再过来看纪爷爷纪奶奶。”
纪爷爷悄悄跟江浔说,“以后你单独过来,我叫你纪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自纪爷爷家告辞出来,老爷子路上就不满的哼了好几声,江浔抱着他的猫劝老爷子,“爷爷你就别生气了,小枫是女孩子,还特意送猫给我,当然得让着纪爷爷一些了。”
“我干嘛要让他!一般女孩子都是小时候学习好,男孩子更有后劲。”
“爷爷你这是偏见,小枫一路都很好啊。”
秋阳晒的人暖洋洋,老爷子背着手,边走边说孙子,“你不挺有好胜心的!在老纪家丫头的一点成绩面前就蔫巴了?!”
“因为小枫是真的很厉害嘛。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们得承认这一点啊。”江浔说,“爷爷你给我儿子起个名字吧?”
老爷子险惊吓出心率不齐,“儿子!你有儿子了!”
江浔把猫篮往老爷子跟前一提,“我家猫啊,是男猫,就是我儿子啦。”
老爷子气晕。
“个没文化的小子,这叫雄猫!”
“黑眼圈儿的才叫熊猫。”
“我是说公猫!”
江浔这种认猫当儿子的行为让老爷子颇为不满,不过还是替江浔的猫取了个名字——顾一。
这名字里满满都是老爷子的私心,意思是江浔姓江就姓江了,江浔的猫得姓顾,由此推论,以后江浔的孩子更得改回老顾家的姓。
祖孙俩在路上说着猫的事,家里顾守锋顾守静已是剑拔弩张。
顾守锋没想到顾守静也会过来,不过,顾守静既然来了,见到顾守锋少不得又要聒噪时家的事。
顾守锋对此颇是不满,时家这么点事,也值当在父母这里说。
顾守静一提,顾守锋直接回绝,“提都不要提,就凭他家算计江浔,我绝不会帮忙。”
“商场上的一点竞争,就要把人逼上绝路?”顾守静这几天为时家事心烦,口气也不大好。
“大姐,你别叫时坤时墨糊弄了!时云龙买通侍应生给江浔的果汁里下药!我没落井下石就是看你面子,你还要我搭手救时家,没搞错吧!”
老太太先吓一跳,连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阿浔没事吧?”
“有人看出端倪提醒了江浔。那下药的小子也依法判了。”顾守锋望着大姐震惊的神色,眼中冷意褪去大半,“你恐怕先时也不知道这事,我告诉你一声,别叫时家骗了!”
顾守静先时的确不知,但她反应很快,问顾守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浔前几天告诉我的。”
“这什么时候的事,总不会那么巧就是前几天的事?!”
“你别管什么时候的事,这是事实。”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江浔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我求你援手时家时才说?他就是不想你帮忙!”
顾守锋给他大姐的逻辑整乐了,冷笑道,“他当然不想我帮忙,难道你要我儿子求我援手算计他的人家?”
“大姐,你看我儿子像脑子不正常吗?”
“我告诉你,江浔要早跟我说,我早把时家收拾一千回了!时家想干什么?他们敢动江浔,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你哪都不用去说情!又不是谁栽赃他家!他家自己触犯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第78章 狙击十【营养液加更】
接下来时家的事, 出乎顾守锋的意料,更出乎江浔的意料。
老爷子江浔带着猫回家,顾守锋顾守静都没再提起时家话题, 大家消消停停的吃了午饭。
顾守静生在顾家这样的家境, 又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子,脾气向来一般。在父母这里用过午餐, 驱车回家。
一回家就听到时老太太客厅都能听到的呻.吟声,时云龙时云凤时大嫂都在家老太太屋里,无不一脸愁云惨雾。
顾守静甫一回家, 大家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连时老太太都腾的自床上坐起来,一迭声追问,“怎么样了?跟你家里说了没?阿静啊,你家在A市多年,人面广朋友多,托一托人,阿坤阿墨就能出来了!阿静啊,我的闺女, 跟你娘家说了没啊?”
时大嫂迎上前, “弟妹先歇歇, 喝口水。”
时云龙有眼色的给他妈递上茶水,时大嫂殷勤的递给顾守静。顾守静的目光落在坐在老太太床头回身看他的时堰身上, 时堰的眼睛里也带着祈盼。顾守静突然感到一阵入骨的疲倦,甚至连怒斥时云龙行下作事的**都失去了, “我娘家也不是警察局, 没有说一句话就把人放出来的本事。”
说完这话, 顾守静转身就走, 时老太太犹在叫喊,“老二媳妇!老二媳妇!阿静!阿静!”
顾守静回家吩咐佣人帮她收拾衣服行礼,她是半刻钟都不想在这个家呆了。佣人在外提行礼时,时堰走上楼,时云凤在门口小心窥探,有一种不会被人发现的自作聪明。时堰站在门口,“不该你走,我给妈他们另找房子。”
“你要有这种觉悟,就不该问都不问我一声把人接来。他们的房子法院还没有查收,你要尽孝,你可以过去。这是两个人的房子,你问过我的意见吗?”顾守静这些天给时家人烦的一肚子火。
时堰给她说的难堪,还是硬着头皮问,“大哥大姐的事,没一点转寰余地吗?”
“你要求人,应该亲自去。你们时家的事,总让我回娘家求人,你连个面都不露!怎么,你们时家的面子就这么金贵,你一句话,我们家就要把事给你办了!你也看看他们惹出多大的麻烦!”顾守静推开时堰,冷冷留下一句,“你们尽管住着吧,这屋子我送给你们了!”
时堰后退两步,靠在门边望着顾守静下楼远去。
时云凤急的拽时堰的袖子,“二舅!二舅!不能让舅妈走啊!舅妈走了,谁救我妈和大舅啊!”
时堰仿佛一截没有灵魂早已朽坏的木头,良久没有反应。
时云凤追下楼,待时老太太一大家子追到门外,佣人已经放好行礼,汽车一个凌厉调头,抛下一股淡淡尾气,驶出别墅大门。
时老太太急的一路跑上二楼,见儿子只知呆站,恨恨的捶上儿子的胸膛,“你这个木头!木头!不能让她走啊!她走了你大哥大姐怎么办!咱们要先把你大哥大姐救回来!这么要紧的时候,你倒把她得罪了!”
“是啊,二弟,还是跟弟妹说几句好的,把人哄回来。”时大嫂更是焦心丈夫在狱中的情况。
时云龙说,“二叔,婶子去了哪儿,二叔知道吧?我开车送二叔过去。”
时堰一句话没有,连眼珠都没动一下。时大嫂有些慌了,“他二叔,你别想不开啊。”
时老太太也觉着自己有些急,连忙缓了口气,“是我太急了,这不是急你大哥大姐的事么。那看守所是什么地方,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咱们得先想法子把人弄出来啊!你听我的一准儿没错。把你媳妇伺候好了,她还不是事事依你。再说,你大哥公司也有她的钱,若你大哥真垮了,你媳妇的钱也拿不出来了呀!”
“我有点累,妈你们先去休息吧。”时堰疲惫的捏了捏鼻心。
时老太太要再催促,给孙子拦了下来,“奶奶,我二叔脸色是真不大好,让二叔歇一歇吧。”
时老太太无奈,摆摆手,一面往楼下走一面嘟囔,“你歇着吧。你大哥大姐在牢里吃牢饭,你这么大别墅的住着,你能歇就歇着吧。”
满天疲倦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落下,时堰累的简直一个字不想说,任何事都不想思考,他机械的走回房间,轻轻的掩上门。
房间里顾守静的东西能带走的已经全部带走,空荡荡的妆台上镜子反射着孤冷的弧光,时堰躺在床上,如同死了一般。
楼下,时老太太在房间叹气,“这个老二媳妇,就是脾气太差了。”
时大嫂连忙说,“弟妹有弟妹的好处。”
“平时瞧着好,要紧时一点用都指不上,回家就知道发火,这撩蹶子一走,往哪儿寻人去?怕是指望不上了。”
时大嫂吸气,“那可怎么办?”
时老太太划拉着腕上的蜜蜡珠子,盘算道,“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你跟阿凤都出去,这事你们没用。阿龙你细跟奶奶说说。”
时家向来是老太太做主,时大嫂也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却从来是对老太太毕恭毕敬,不敢有一丁点的反抗,闻言立刻带着时云凤出去了。
时云凤嘀咕着,“什么事还不能叫我知道啊?”就被大舅妈拽出屋子,时大嫂还有眼力的给婆婆关上了门。
时老太太拍拍身边床沿,时云龙过去坐了,时老太太道,“要紧时谁都指望不上,咱们就得自己来了。”
“我也求过不少人,以前交往的那些,个个推托不见,这会儿除了婶子娘家,咱们还能求谁去?”时云龙一直跟随在时坤身边,以往也是影视圈人人礼让三分的。自时坤出事,时云龙也成人人避之不及的。他若有办法,早救爸爸大姑出来了。
时老太太皱纹横生搭拉着的眼皮骤然抬起,仿佛下定某种决心,“我问你,你爸爸拍的那些东西,还有没有旁人的?”
时云龙看向奶奶,时老太太冷哼一声,“男人无非就是裤.裆里那二两玩艺,他能拍跟这个女人的,自然能拍跟旁的人的。眼下,这就是咱们要翻盘的法宝!”
“奶奶,圈子里除非是要撕破脸勒索钱财,不然谁也不会拿出这个来。”
“眼下不撕也得撕,不但要撕,还要撕张大的!”时老太太压低的嗓音里冒出一股积年古井才有的凉浸浸的幽寒气,“你去瞅瞅,哪个是最大的,就冲这张最大的。你老子拍这些无非就是要留下把柄保命时用,拿着这个,告诉这人,把你爸保出来咱们相安无事,你爸若有个好歹,咱们家反正是破落的,什么都不怕!就问他怕不怕!只要将你爸保出来,这东西咱还给他!不然就一起完蛋吧!”
时云龙听的肝胆直颤,他自认不是无能之人,但面对奶奶的建议也有些不确定了,“奶奶,这成吗?”
“光脚不怕穿鞋的!你婶子娘家都不肯帮忙,你爸跟你姑的事怕不容易,若是不搏一搏,人就真要进去了!你二叔又是这么块木头,你想想,以后家就完了!你还记得小时候种地的日子么?云龙,你过不了那种日子的。”时老太太叹口气,望着这个唯一的孙子,“你二叔是个不中用的,奶奶能指望的就是你了。”
“可惜我不认得那些人,也不会说你们现在人说的那些话,不然我就去了。你给奶奶这里留下底,你告诉那人,你有个好歹,咱家里立刻把东西放出去!一拍两散!”时老太太字字无奈字字阴毒,时云龙一咬牙,“我去!”
“好,好孩子。是咱们时家的种!咱家以后还得靠你!”
时老太太盼时云龙能带回好消息,结果时云龙一去就没再回来,时老太太从天亮等到天黑,夜里迷迷糊糊睡下,又被什么记不清的恶梦惊醒,这就睡不着了,静等到清晨,仍不见时云龙回来,老太太早饭都吃的有一口没一口,到院子里望了两回,待到中午,老太太再等不得,拄着拐杖上楼把时堰叫起来,让他去找时云龙。
时堰问,“云龙去哪儿了?”总得知道去处才能去找人。
时老太太把手心里的一张小小U盘交给时堰,“去找这个人救你大哥。”
时堰心里有丝不祥预感,“这是什么?”
“把柄。救你大哥的把柄。”
时堰将U盘插进接口,打开是一段视频,女主角时堰不认识,但男主角他是见过的。时堰登时面色大变,“妈!你们疯了,敢去找谢先生勒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