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锅水[现代耽美]——BY:烟猫与酒

作者:烟猫与酒  录入:12-09

  “今天不行了,我弟断着腿一个人在家呢。”江初看了眼陈林果,“要不等会儿……”
  “不用不用,”陈林果摆摆手,“本来我跟初哥家也不顺路。”
  “行了,等会儿咱俩送,或者让方子送。”大奔挥了挥筷子,“赶紧让他走吧,这现在就是个爹。”
  “我送,你走吧。”方子也摆摆手,“下回你就别来凑我们的局,你现在只适合跟老杜一块儿玩。”
  江初没再说什么,道个别先撤了。
  回到家正要掏钥匙,他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没锁。
  “覃最?”江初换鞋进去,先冲餐桌上一大桌的菜愣了愣。
  覃最没在屋里,他去敲敲覃最的房门,也不在房间。
  人呢?
  在厨房卫生间又看了一圈,江初跟茶几上的周腾大眼瞪小眼,脑子里莫名地蹦出一个念头:又躲了?
  门也没锁,一个裹着石膏的瘸子能去哪儿?
  他抄起手机转身要出去打电话找人,号还没拨出去,一开门,覃最杵着拐正要抓门把手。
  “回来了?”冷不丁跟江初对上眼,覃最笑笑,喊了他一声。
  “啊。”江初松了口气,侧身让他进来,“你干嘛去了?”
  “扔垃圾。”覃最撑着墙挺费劲地单脚蹦着换鞋。
  “扔垃圾你留给我回来扔不就行了。”江初扶了他一把。
  “反正在没什么事儿。”覃最去洗洗手,把电饭锅里还热着的米饭端出来,“你吃饭了么?”
  江初要去卧室换衣服的脚步顿了顿:“你还没吃?”
  覃最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坐下来往碗里夹了块排骨,三两口就着米饭扒进嘴里。
  江初心里一下子特别不是滋味儿。
  “我想着我说晚点儿回来,你就自己先吃了。”他脱掉外套挂在椅背上,在餐桌前坐下。
  真不是他故意没跟覃最说让他不用等自己吃饭,平时说晚点儿回,覃最也没专门等过啊。
  他用手背试了试盘子,菜都快凉了。
  “热热再吃吧。”江初想起来他给覃最带的鸡蛋仔,赶紧去拿过来,“这都是你做的还是点的?做的?”
  覃最“嗯”了声。
  江初去厨房探头看了眼,听见覃最“嗯”又立马回头问:“你做的?家里哪有羊肉,你出去了?”
  覃最没看他,嘴里还嚼着块凉了的羊肉,又“嗯”了声。
  江初愣在厨房门口看他一会儿,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那的情绪都没了,就觉得心疼得不行。
  覃最肯定也是从昨晚忐忑了一天,怕自己生气,专门杵着拐去买菜,回来费劲给他做了一桌子爱吃的。
  结果他跑去看电影,这小子还跟屋里傻等他回家吃饭。
  想想这些画面,再想想覃最这会儿的心情,江初心口都酸得拧出汁儿了。
  跟他们吃个屁的干锅啊,看个电影回来得了。
  “是不是有病,叫人上门送不会么?”他拧着眉毛在覃最旁边又坐下了,特不得劲儿地瞪着他。
  “你加班了?”覃最问。
  “没。”江初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看电影了。”
  覃最看他一眼:“跟陈林果?”
  “嗯,还有大奔宝丽方子,”江初也不知道干嘛要解释这么明白,“几个人一块儿。”
  “哦。”覃最应一声,又往嘴里扒了两口米。
  江初想说先别吃了,热热再吃。
  没等他开口,覃最又问了句:“你不是因为我,所以专门去跟她……”
  “不是。”这点没什么好犹豫的,江初直接回答他,“跟你没关系,她之前就说了好几次,今天大奔就直接答应了。”
  覃最点了点头。
  其实回来的路上,江初已经决定什么都不提了。
  覃最就一小孩儿,昨天那情况浑劲儿上来了,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专门跟个正事儿一样再提溜出来说,俩人都挺别扭。
  但是覃最既然提到了,他想想,还是得把自己的态度说明白。
  “你昨晚上是什么情况?”江初一只脚踩在椅子沿儿上,点了根烟看着覃最,“晕头了?”
  来了。
  覃最放下筷子,也靠在椅背上,跟江初对视了一眼。
  江初没避着这茬不提,他心里反倒松了不少。
  “是我的问题。”他直接跟江初认了个错。
  “废话,还能是我的问题?”江初弹了弹烟灰,“我非伸着手要往你身上抓了?”
  “挺恶心的吧。”覃最扯了下嘴角。
  江初没有立刻回答,停顿了一会儿,他才认真地望着覃最说:“没有。”
  覃最掀起眼皮盯着他。
  “跟恶不恶心没关系,覃最。”江初想了想,慢慢地凝合自己的语言,“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这事儿永远没什么恶心的,是你的自由。我从来不觉得你有什么问题,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把这种词儿往自己身上贴。”
  “但是取向是取向,不管什么取向,你得有个度。”江初又说,“不能你喜欢男的,正好我躺你旁边你就冲我上手。我喜欢姑娘,也没见随便逮着谁就对人怎么着,是不是?”
  “嗯。”覃最点了下头,“谢谢。”
  “不用谢。”江初突然被这声正儿八经的“谢谢”弄得有点儿想笑,又顿了下才拽回刚才的思路:“再说我是你哥,明白了么?”
  覃最把江初的烟盒拽过去,单手拧开盖子咬了一根出来,偏头点上火。
  江初想着他的石膏还没拆,条件反射想给他拽掉,又想想这个话题对覃最可能还是挺不舒服,就没动。
  两人隔着飘起来的一袅烟气对视了会儿,覃最看着他说:“我尽量控制,你别躲我。”
  “我躲你个蛋。”江初隐约觉得“尽量”这词儿用在这有点儿不太对,但他也没多想,“回回不都是你溜得比兔子还快。”
  覃最咬着烟的嘴角轻轻翘了下,望着江初:“以后不会了。”


第39章
  “你还吃点儿么?”覃最把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 冲着一桌子菜抬了抬下巴。
  “吃,当然得吃。”江初想上手捏一块鸡翅,覃最“哎”一声, 把自己的筷子递过去。
  江初夹了块鸡翅叼在嘴里,去把菜都热了热。
  站在灶台前等锅开时,他又想到覃最杵着拐去买菜的模样,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出来时朝覃最脑袋上摁着晃了一把:“小可怜儿。”
  覃最看他一眼, 像是有点儿想笑。
  “等会儿帮我敷一下吧。”他捞着自己的石膏腿摸了摸。
  “敷。”江初这会儿基本就是有求必应了, 蹲在覃最跟前儿也轻轻摸了两把。
  第二天,江初专门把闹铃改成跟覃最一样的时间, 开车送他去学校。
  本来覃最说自己打车去就行,跟高夏说好了, 在校门口接他。
  “不行。”江初没同意, 路上顺道买了两份早点, “晚上放学我来接你,还是后门?”
  “嗯。”覃最也没坚持, 比起自己打车,他当然也更愿意享受江初的车接车送。
  就是江初每天得少睡小两个钟头, 让他有点儿过意不去。
  到了校门口, 高夏果然已经等着了, 抱着胳膊靠在停车牌的大柱子上,一脸没睡醒的表情,一只手还缩在袖子里举着套煎饼,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见到江初的车, 他举了举煎饼。
  “自由男神。”江初把车窗降下来。
  “哥。”高夏笑着喊了声。
  江初下车给覃最拿拐, 高夏把煎饼塞书包里, 去副驾旁边接应着覃最。
  “交给我吧哥,保证一个跟头都不让他摔。”他掺着覃最下车站稳,等覃最架好拐,很顺手地把胳膊往覃最腰上一圈。
  江初扫了眼两人贴着的姿势,把覃最的书包递过去,笑笑:“那我就放心了。”
  “路上慢点儿。”覃最把书包挂肩膀上,交代江初一声。
  “你先顾你自己吧。”高夏架着他往校门里走,周围不少学生在往他们这边看,校门口的保安都跃跃欲试想过来帮着扶人了。
  两人配合得还挺好,高夏还时不时跟覃最怼着脑袋有说有笑的,江初一直看着他俩挪进学校里,才转身开门上车。
  还说不爱让人碰,这不碰得挺自然的么?
  往公司开的一路上,江初脑子里就在循环播放高夏虚揽在覃最腰上的那只手,有一阵没一阵的。
  动作也太自然流畅了。
  又想起覃最之前跟他说的那个初三生物老师,长大版的高夏,江初淡淡地“啧”了声。
  他觉得自己现在真的越来越像个家长,思维思路什么的都很标准。
  之前就老琢磨梁小佳杜苗苗,跟防孩子谈恋爱似的,这会儿想想,完完全全就防错方向了。
  这么一拐弯,江初又想象到以后覃最真拉着高夏跟他介绍“这是我男朋友”的场景。
  理论和实操果然还是不一样,理论上江初把话撂得挺硬,你喜欢男的女的都正常。
  真要想想覃最真弄了个男朋友来他面前,他也确实有些别扭。
  毕竟这关系太容易引人发散了,江初顺着就又想到那段能把人顶到脱臼的小画面。
  之前他光把覃最代入进去,别扭里还带着难以启齿的微妙反应。
  可是把覃最跟高夏代入成一对儿,他就光剩下别扭。
  太操蛋了。
  江初强行打断自己的思路。
  老幻想自己弟弟的性生活算个什么事儿。
  变态似的。
  高夏确实做到了自己的承诺,在学校里把覃最照顾得很好,没磕没碰。
  到今年飘第一场雪的时候,覃最成功地去拆了石膏,江初摁着他全方面的去让医生检查一遍,恢复得非常良好,提溜了一个月的心这才放下来。
  “不会以后习惯性脱臼吧,大夫?”江初还惦记着那个习惯性脱臼的大哥,忍不住又问医生。
  “也没那么容易就习惯性脱臼。”医生在覃最的脚踝上摁了摁,“最近还是别太受力,慢慢走路,前几天可能容易酸胀,感觉不舒服了就休息,毕竟是受了伤,还是得复健的。”
  “行。”江初点点头。
  覃最就没江初顾及那么多了,拆了石膏第一件事,他先回家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最近这一个月他都没洗畅快,一天只能拿个毛巾擦擦。
  连着搓了两遍澡,已经准备抹上沐浴露冲干净出去了,覃最攥着浴球想了想,又放回去,拉开条门缝喊江初。
  “怎么了?”江初今天休息,正躺在沙发上翘着腿跟大奔方子打游戏,准备团个火锅券晚上带覃最出去吃。
  “帮我擦擦背。”覃最说。
  “行。”江初正好被人砍死,打了个符号上去,把角色挂机苟着。
  扔掉手机起身去浴室,一拉开门,覃最已经一手撑着墙,背对着他站好了。
  江初冲着他的背影愣了愣。
  浴室里开了浴霸,暖黄光底下热气腾腾的,给覃最的肩背腰线打上一层带着雾气的光,水珠泛着热气往下滚,他的目光也随着往下移。
  “嗯?”覃最感觉江初一直杵着没动,偏头看他一眼。
  “澡巾给我。”江初把浴室门反手关上,省得跑热气。
  覃最把澡巾递过去,已经洗好拧干了。
  江初接过来套在手上,另一只手扶着覃最的肩,刚隔着澡巾把掌心覆在覃最肩胛骨上,他就明显感到覃最的后背紧了一下。
  “你那毛病是不是分人啊。”江初扣紧他的肩,用力擦了两下。
  “什么?”覃最问。
  “我之前看高夏搂你扶你,你不都挺自然的。”江初感受着掌心底下的热度,覃最的后背很漂亮,肩胛骨的线条紧实,还有一条性感的小背沟,“也没见碰一下就一激灵。”
  “他什么时候搂我了?”覃最没想起来。
  “给你当护拐使者的时候。”江初戴着澡巾的手滑到覃最腰侧,横着搓了两把。
  覃最没说话,又扭脸看了江初一眼。
  江初大刀阔斧地给覃最搓完一遍后背,正想说没什么灰,覃最才又说了句:“那能一样么。”
  “什么?”江初有点儿没接上。
  覃最没转身,直接往后够着只手把江初手上的澡巾拽下来,打开淋浴搓着。
  “隔着衣服扶一把,跟光着被人上手搓。”他说。
  江初心思动动,从覃最身侧往前看了眼,无奈地都想笑了:“至不至于啊你。”
  “好看么?”覃最问。
  “……又要疯是不是?”那一夜覃最犯浑之后,江初简直不知道怎么接他时不时冒出来的浑话。
  “那你还看。”覃最眉梢轻轻一抬,用眼角瞥着江初。
  说着,他还动动胳膊要往下搭:“还不出去?”
  江初瞬间真的接不上话了。
  他指了指覃最,捋着袖子洗了洗手,转身出去了。
  如果不是知道这小子太容易上头,他都被这句话堵得想上手往覃最那儿使劲弹一指头,或者给他用力撅一个好歹的。
  一天没大没小的狗玩意儿。
  江初从浴室出来后,覃最在里面又待了起码二十多分钟。
  终于听见浴室门“咔”地打开,江初简直都有种替覃最舒服了的感觉。
  “感情你丫儿‘控制’就是从冷不丁犯浑控制成提前通知一声是吧?”他朝覃最脸上扔了个靠垫。
  覃最抬抬胳膊接着了,他只穿着睡裤,上身还挂着水汽,冲江初笑笑,嘴角带着丝懒洋洋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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