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拿了一个小碗盛上汤, 又挑了一个特大特肥特嫩的鸡腿放入碗里。
他将碗放到傅曜深的面前:“老公,这是杨叔买来的乡下老母鸡, 听说效果特好, 你今天要多吃点。”
傅曜深:“嗯。”
他也拿了一个碗盛了汤又捞出阮糖喜欢的鸡翅膀放入碗里,递给阮糖:“你也多吃点。”
两人心情愉悦的开始吃饭。
顾家别墅。
顾霆餍足的从床上下来。
他懒洋洋的套上衣服和裤子, 吹了一声口哨心情愉悦的往外走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门口,他也没有回头看上床上的人一眼。
顾霆慢悠悠的下楼用过午餐, 又看了一会财经频道,然后打开手机漫不经心的开始玩经营类游戏。
过了许久,别墅门口终于传来动静。
他慢腾腾的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往门口走去。
可视对讲机里是一张他熟悉的脸。
顾霆唇角兴味的勾了勾, 将大门打开。
陆霖并不是第一次来顾霆的地盘。
他熟门熟路的进来, 一进到屋里, 看到只有顾霆一人时,微微愣住。
顾霆却没有解释,直接转身往楼上走去:“跟我来。”
陆霖一肚子疑惑的跟在顾霆身后。
他一边走一边想。
顾二少叫他过来是做什么?往日里都是开party的时候才会叫他们过来。
今天却只有他一个人……
不久, 两人走到顾霆的房门口。
顾霆懒洋洋的往墙上一靠,重新拿起手机继续打游戏:“好了,赶紧进去把你的人带走。”
陆霖:“???”
他满脑子的问号,想问,又看顾霆并没有要给他解释的耐心,只好按捺下来,有些犹疑的往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的景象逐渐映入他的眼里。
然后他猛的停住脚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在那张宽大的水床上。
他的呼吸逐渐变重。
甚至眼睛里漫上了红血丝。
那张水床上躺着一个少年。
一个浑身赤.果的少年。
少年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地昏迷着,赤.果的身上没有一点的遮掩,直接的将他身上的难堪暴露在陆霖的眼中。
只见在那具白皙的身躯上布满了各种鞭痕,烫伤,还有干涸的白色印迹。
这些痕迹无一不在清晰直白的证明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陆霖难堪的盯着。
两只手更是紧紧的捏成拳头。
他闭了闭眼。
阮凡楠背叛了他!
和他说出去旅游,原来是躺到别的男人身边了。
难怪,难怪!
难怪这几天阮凡楠都没有联系他。
想清了,陆霖再次睁开眼时,眼里只剩下一片凉薄之色。
他转身直接往外走去。
一只腿伸出,拦住他的去路。
陆霖抬头,是顾霆。
顾霆抬抬下巴:“怎么不把人带走?”
他说着走进里面,看向床上的阮凡楠,笑的邪肆:“别说,他还挺耐折腾的。”
陆霖冷静说:“既然顾少喜欢可以留下来多玩几天。”
顾霆摇摇头:“送上门来的美味也就那样,玩了这几天也该腻味了。所以麻烦陆少了。”
陆霖没动。
顾霆勾唇:“虽然是他主动送上来的。但我怎么也说是玩了你的人,听说陆氏的新项目最近在找投资商?我想我可以帮你。”
陆霖冷笑:“既然如此,那就多谢顾少了。”
顾霆笑笑。
陆霖重新走进房间内,他随意的扯过床单裹在阮凡楠的身上,然后动作粗鲁的直接将阮凡楠扛在肩上。
“等等。”
准备下楼的时候,顾霆将人叫住。
陆霖回头。
顾霆浑身没骨头似的趴在一旁的扶手上:“等人醒了,麻烦陆少帮我带句话。”
陆霖:“顾少爷请说。”
顾霆勾唇:“就说,玩玩而已,一只肮脏的麻雀还不值得本少去得罪傅家。”
陆霖眸光一紧。
一瞬间了解了前因后果。
等人离开,顾霆打了一个哈欠,拿起手机拨通电话让人过来收拾房子,而后往浴室里走去。
另一头。
陆霖毫不怜惜地将阮凡楠直接扔到车后座,对阮凡楠在昏迷中发出的痛呼声充耳不闻,他重重的将车门甩上,坐到驾驶座上,一脚踩下油门,快速往阮家开去。
何云岚下午约了人打麻将。
她装扮好自己,挎着包往车库走去。
突然门铃声传来。
她喃喃说:“这会会是谁来?”
她走到大门处,随后眼前一亮,将大门打开:“阿霖?来找楠楠的?他还没回来呢?”
陆霖冷淡说:“不是。”
何云岚对陆霖冷淡的态度有些疑惑,但没等她旁敲侧击的打听,陆霖就转过身。
陆霖将车后座的车门打开,从里面抱出一个用被单随意裹着的人。
何云岚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到被单里面的人露出的那条布满痕迹的小腿。
她顿时眉头皱起,上前不由分说的质问:“阿霖,这是谁?”
陆霖转身,直接将人扔到何云岚的身上:“你儿子。”
何云岚一个措不及防被砸了一个正着,她脚上还穿着高跟鞋,突然承受了重量让她根本站不稳,只下意识的抱住被单里面的人,两个人齐齐摔在地上。
不等她痛呼,就看到阮凡楠那张苍白虚弱的脸。
“楠楠?”
何云岚看到这样的阮凡楠哪里还记得自己身上的痛,她抱着人晃了晃,又连声呼喊。
可阮凡楠依旧紧皱着眉头没有醒来。
突然何云岚一愣。
她抬手快速地将阮凡楠身上的被单掀开,顿时里面的一切全部暴露出来。
“楠楠!”
她惊愕担忧又愤怒。
随即她愤怒抬头:“阿霖!怎么回……”
她所有的声音哽住。
只见她的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人,什么车。
陆霖在扔了人后就开车走了。
世纪集团。
阮糖坐在落地窗前。
他仔细的在画架上铺好纸,墨绿色的铅笔在手指上转着圈。
办公室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
他抬起头,就看到傅曜深在认真工作的侧脸。
只侧脸,就帅的直击心脏。
突然的,傅曜深抬头。
“怎么了?”
阮糖连忙从美色中回神,他摇摇头:“没什么。”
顿了下,他关心道:“老公,你右手伤还没好,少用一点。”
傅曜深:“嗯。”
说着他果真放缓了右手打字的速度。
阮糖见状,有些被哄到的开心。
他弯了弯眉眼,重新低头,将手机在画架上架好,然后找临摹的图片。
找了一会,阮糖又忍不住抬头去看傅曜深。
看着看着,他低下头打开相册,找出那张他曾经偷拍的照片。
铅笔在落在画纸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一人画画,一人办公。办公室里一片岁月静好。
傅曜深关上邮箱。
他拿过一旁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眸光不由自主的转移,落在一旁的阮糖身上。
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阮糖身上,像是给他披上一层了金纱。少年安静地坐在那认真地握笔画画,精致漂亮的眉眼低垂着,像是坠落在凡间的天使。
那双眼皮上长而卷翘的睫毛偶尔上下飞舞,像是蝴蝶飞舞的翅膀,美丽而迷人。
不由得,傅曜深想到那双睫毛在他脸上刷过的感觉。
痒痒的,麻麻的。
傅曜深不自在的收回视线。
又猛灌了一口咖啡,苦涩的滋味将心头滋生的旖旎驱散。
他低下头,伸手去拿座机电话,打算叫东泽进来。
手还没碰到座机,就又一个转弯,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他的手机此时是黑屏的,黑色的屏幕正好能够映出他的脸。
傅曜深看着屏幕里的自己,想到周六那日在游乐园里时阮糖让他笑的事。
他还记得阮糖那天眼里的期盼。
也记得自己那天笑的格外的丑。
傅曜深抿唇。
他将手机拿高了一点,看着屏幕里面的自己,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
丑!
难看!
傅曜深拉平嘴角,难得的心里头有些惆怅担忧。
小丈夫想看他笑,可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他却做不好。
这很不应该!
他笑的这么的丑,小丈夫笑起来就很好看。
好看的想把抱到怀里,藏起来,然后给他最好的一切。
傅曜深皱起眉头。
这么丑的自己小丈夫会嫌弃吗?
“叮”
手机短信的声音唤醒正在自我怀疑的傅曜深。
傅曜深低头看去,然后眉宇变得冰冷起来。
【图】
那是一张照片,一张阮凡楠被摧残过后的照片。
【你要我做的事,三天还满意吧?别忘了给我的承诺。】
傅曜深将照片看过,又删除,这才打字回复对方。
【嗯。】
下班的时候,阮糖将画纸小心的卷起来,又仔细的拿了一根绸带绑好,抱在怀里等着傅曜深。
“下午画了什么?”傅曜深走过来牵住阮糖的手,两人往外走去。
阮糖一笑,狡黠道:“没什么。”
傅曜深的眸光顿时在意地落在阮糖怀里的画纸上。
他薄唇微抿,“我不能知道?”
阮糖眨眨眼,转过身抱住傅曜深的胳膊,又踮起脚,够到傅曜深的耳旁,轻轻吹气:“回家再给你看。”
傅曜深的心里头顿时升起一股甜蜜的期盼。
这导致回家的途中他总觉得小陈的车开的格外的慢。
中途更是遇到了堵车。
让他难得的心生焦虑。
终于,车子回到了家。
傅曜深脱鞋进屋,目光就一直落在阮糖怀里的画纸上。
阮糖在路上时就注意到了傅曜深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他心里窃喜,这时也不再逗傅曜深,直接将画塞到傅曜深怀里。
“这是礼物。”
说完他笑嘻嘻的跑去洗手。
“慢些,不要跑。”
傅曜深连忙说。
跑动的阮糖顿时停下动作,改跑为走。
等阮糖的身影消失,傅曜深这才低头去看手上的画纸。
他小心的将绑着漂亮蝴蝶结的绸带拆开,然后将绸带仔细地放入衣服口袋里,这才将卷起来的画慢慢的打开。
等全部打开了,看着画纸上面的素描人像,他微微一愣。
这是他!
小丈夫画的他!
心尖止不住的开始发软发甜。
傅曜深目光细致又郑重地在画上一寸一寸的扫过,最后目光停顿在下面的一行小字上。
【送给最帅最好的老公——阮糖】
不由的他的嘴角缓缓勾起。
阮糖洗手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顿时愣住,然后再也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原来傅曜深笑起来有这么的好看!
“咚咚咚!”
阮糖抬手捂住自己跳动过快的胸口。
真特么的帅的窒息了。
阮糖这里色心浮动。
阮家那边则是乌云密布。
何云岚哭的不能自己,她拉着阮旭阳,不住的哀求:“旭阳,送楠楠去医院吧,他到现在还没醒。”
阮旭阳愤怒甩开何云岚的手:“他这样你让我怎么送去医院?你要让大家都知道我阮旭阳一直看重的儿子被人玩了?还被玩残了!”
何云岚:“可是楠楠……”
阮旭阳:“没有可是!他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以前我是太纵容他了,才会让他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来!”
何云岚还在哭。
哭的阮旭阳头疼。
他下午回家拿文件,就看到老婆抱着裹着被单的儿子摔在地上。
走近一看,差点没气出心脏病。
原本听何云岚的话,他还以为这事是陆霖干的,还打电话去陆家兴师问罪,结果却得知这事根本不干陆霖的事,是阮凡楠和别的男人搞出来的,还是陆霖去接回来的。
阮旭阳老脸丢尽,两家的婚事更是被直接作罢。
再加上近来公司被打压,阮旭阳心情本就不好,这会哪里肯管阮凡楠的死活。
甚至他还有些后悔。
后悔听何云岚母子的话将阮糖赶出去还解除父子关系,移了户口。
若不是这样,他的公司就不会遭到打压,若不是这样,现在第一世家傅家就是他的靠山,他也早就挤到上流社会里去了,哪里需要到处看人脸色。
越想,阮旭阳就越觉得他失去这一切,公司近来遭到的攻击,这些都是何云岚母子的错。
偏偏这会何云岚还在和他哭哭啼啼的。
阮旭阳彻底没了耐心,他甩手就走:“让他躺着!死了也是他活该!”
何云岚不可置信地瘫在地上。
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身上价值不菲的裙子更是皱成一团。
她看着阮旭阳走远的背影,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不知坐了多久,何云岚才从地上爬起来。
她不再去求阮旭阳,而是踉跄着身躯去客厅找到医药箱,一个个的百度药效,然后拿出适用的给阮凡楠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