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巽拿着他手机里,他和度延一的聊天记录,献宝似的给我看:“没事,哥,我怕你的一番心意白搭了,我特意录下来发给延哥了。”
我原地站了几分钟,轻轻吐了一口气,冲他们微微一笑,然后风度翩翩地转过身,走到窗边,伸手去开窗户。
“怎么了,程恬,你是热了吗?”车俊仪在我身后喊。
“哦,没有,”我冷静地说,“我就是想跳个楼冷静一下,顺便死一死,很快的,别担心。对了,别来我坟头看我,我没脸见人。”
叮——
我的手机又来了消息,我停住了寻死的步伐,目光转向将我推至如此凄惨境地的罪恶手机。我弟离得最近,他顺手拿起手机打开看了一下,然后举起手机:“哥,度甜一说他今天就回来。”
我羞愤难当,伪装了一早晨的云淡风轻终于在此时此刻破功:“谁让你叫他这个名字的!不对,谁让你看我手机的!”
作者有话说:
问:被喜欢的人放弃是一种什么感觉?李承霖:你妈的,这都什么鬼问题,难道没人问喜欢的人表白电话打错了打到我这里来是种什么感觉吗?!老子现在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ー`’ー)
第20章
55.
给我发消息的不仅有度延一,还有李承霖,后者太烦人,被我直接设置成免打扰,放下手机,我开始了正事。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探讨一下你们两个的问题了。”我戴着从车俊仪那里抢来的墨镜,啜了一口热茶,看着蹲在地上抱着头的两个人。
“我先问你,车俊仪,你怎么跟我睡一张床上。”我脚尖在地上点了点,示意车俊仪回答我的问话。
“不是,”车俊仪顶着一脑袋鸡窝头,可怜地看着我,“程恬,能不能让我穿个裤子。”
我扫了一眼他因为只穿了底裤而露出的两条雪白大腿,说:“你现在知道害臊了,昨晚跟我一床上睡觉怎么不知道害臊?还脱裤子?你要脸不要脸了!老子好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O呢。”
“您这意思,是不准备把那个度延一当人看了吗?还黄花大闺O。”车俊仪黑线。
我拍桌:“我说是就是,你,快说,昨晚为什么跟我睡一起!”
车俊仪被我吓得一哆嗦,快速回答:“昨天把你弄来酒店我已经很累了,就想直接躺下睡,你也知道,我对你不感兴趣的,不会对你做什么。可是你弟,”他说着看了一眼同样抱着头蹲在他身边的程巽,“担心我觊觎你的肉体,不肯走,非得也留下。”
程巽听到他的话,不太满意:“我哥那么好,你不可能对我哥没兴趣!”
他这马屁拍得我都觉得脸红。
车俊仪对他是实在没辙,他伸长着脖子看着我,说:“请教一下,你是怎么给你弟弟洗脑的?”
我刚想说这不是洗脑,这是个人魅力,忽然想起来,这是我在审问他们,又是一拍桌,两个人同时打了个激灵,又同时抬头看着我,继续等着我的审问。
“你,程小巽,昨晚为什么不回家?哦,你是不放心我。”
“对。”程小巽猛点头。
“那,”我又将矛头对准裸男车俊仪,“我昨晚给李承霖发视频你为啥不拦着我?”
车俊仪说:“我他娘的也得拦得住啊,你力气大得都不像Omega,要不是有你弟在,今天咱俩都得上热搜!”
程巽还挺骄傲:“那是啊,我哥才不是一般的小弱鸡呢,他年轻那会儿,一个打你这样的5个没问题。”说着还腾出一只抱头的手,对车俊仪比划了个五的手势,然后成功收到对方回馈的一个白眼。
我挥挥手:“诶,低调低调,好汉不提当年勇,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程恬只是一个知性优雅的气质俊男。”
车俊仪说:“你们兄弟俩还真是一个真敢吹,一个真敢认。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听。”
我扶了扶墨镜,“这不是有目共睹的嘛。”
车俊仪叹气,“我是真没法搭理你们兄弟俩,明明我跟程巽是合伙的,现在成了你们俩一致对外了。”
我心说那没办法,谁让你小看程小巽的兄控本质呢。
审问了一番,我也彻底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现在的我,正处于人生中的尴尬最巅峰——我不仅要面对旧爱李承霖的疑问,还要面对新欢度延一的回归。
李承霖那边好说,反正已经把他气成那样了,最坏也不过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可度延一呢?
我跟他见面以后,是先道歉吗?跟他说,对不起啊兄弟,酒后失态,想跟你表个白结果电话打错了
还是佯装于是发生过,大家还是相亲相爱的好炮友?
程恬的人生真的太难了!
太难了!
车俊仪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发型,一边问我:“墨镜你真不还我了?”
“不还。”我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叹了口气,“那行吧,你戴吧,我就想告诉你,这个是李承霖送我的。”
“不是,”我惊诧道,“你怎么还留着他的东西?”
车俊仪理直气壮:“这副墨镜Lotos的,好几万呢,我凭啥不留着,跟他分手是跟他分手,钱我可是得当好的!”
他一说墨镜是李承霖送他的,我就知道,这副墨镜肯定是我给车俊仪挑的礼物。我帮李承霖给他的情人们挑礼物可从来不看价格,反正李承霖人傻钱多。
李承霖都直接把他的卡给我,还让我有喜欢的也可以自己买,我那时候天真,觉得不是李承霖亲自给我挑的礼物都没有心意,所以从来不用他的卡给自己买东西,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简直傻逼得可爱。
“那等我回头把这墨镜给你送回去。”我说。
他倒是慷他人之慨,费别姓之财,大方挥手:“给你就给你吧,你戴着比我戴好看。”
那可不是嘛,我就挑自己戴着好看的买的。
“不过,程恬,你昨晚后面说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夺走我的尊严,恨我自己爱上了你那些脑残小言作者都不齿的话,你怎么张嘴就来啊?看不出来,你还有演穷摇剧的天赋。”车俊仪说起来还有点纳闷。
我眼皮一跳,还没说话,我弟忍不住了,“你还自诩摇滚爱好者呢,没听出来我哥是在背歌词吗,Joan Jett的经典作品《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这都没听过?”
车俊仪嘴角抽搐,“一般人谁特么能想到,你这表个白还带对山歌的啊?”
我理不直气也壮:“哥这叫不走寻常路!”
车俊仪:“……”
56.
度延一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他家里等着了,我还特意把他家都重新打扫收拾了一遍,虽说他家很干净,但是打扫完还是累得浑身是汗。
度延一才不知道,我对他可比李承霖好多了,我连李承霖的家都没管给他收拾过,都是喊钟点工。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我喝多了撒酒疯跟他表白还打错电话了。
淦!
下午5点10分,开门声响起,我端坐在沙发上等着他进门。
脑海中酝酿了无数词汇,在看到他额头上的纱布时变成了两个字:“卧槽!”
我登时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几乎是窜到了他面前,我踮着脚尖凑过去仔细观察他的额头:“你这是在飞机上遭遇恐怖分子袭击了吗?”
度延一顺手揽住我的腰,跟我接了一个长长的吻,吻完他才告诉我:“没有。”
“那你这是?”我想伸手扒开纱布看看,又担心又让他的伤口裂开。
度延一说:“家里人怪我太久没回去,生气了。”
我说:“那你家里人气性够大的。”
他头上那块白纱布太刺眼,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疼,连带着对他素未谋面的家人也产生了怨怼之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粗鲁!野蛮!
他这么一打岔,我连自己当初惹出来的乱子都给忘了,我忘了,度延一可记得呢。
他掏出手机,将页面调到和程巽的聊天记录,然后拿给我看——
“恬恬,程巽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装傻充愣:“什么真的假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
度延一打断了我的胡说八道,他握住我的手,认真地说:“恬恬,我也喜欢你,我也爱你。”
“……”
我呜咽一声,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欲哭无泪。
我恨我自己,我恨车俊仪,我恨程巽!
我想象的那么多浪漫告白场面,一个都没实现,就算没有星星没有烟火,也应该做桌好菜,配点美酒,来个小提琴独奏。
怎么就这么潦草地确认关系了呢?!我甚至连一束花都没给我对象买!
我恨呐!
仰天长叹好几秒,满腔悲愤无人知。
算了,虽然场景和想象有出入,好歹人是对的。
我吸了吸鼻子,又生龙活虎起来,跨坐到度延一身上,掰着他的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很好,除了额头,没有别的损伤。眼睛还是一样的蓝,睫毛还是一样的长,鼻子还是一样的挺,嘴唇还是一样的薄,脸还是一样的美,又捞了一把下面,很好,大宝贝还是一样有分量。
我亲了亲他的鼻子,沉声问:“额头的伤,有影响吗?”
当然没影响,他又不拿脑袋干我,但我就是想故意挑逗他一下。
度延一的回应是直接咬住我的嘴唇,勒紧我的腰,一边亲我一边从沙发上站起来,抱着我往卧室走。
……
醒来时天光大亮。
我以前听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现在觉得这话纯属扯淡。说这话的人一定没让度延一耕过,呸,干过。
我现在两条大腿合都合不拢,腿根都是酸痛的,我还以为这段时间不见,把我憋坏了,现在看,真的憋坏了的人是他,这一晚上的索求无度,我到最后简直是哭都哭不出来,完全没力气抵抗,只能任他将我吃干抹净。
醒来之后,我跟度延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下次再干这事,你不许开灯了。”
度延一竟然还有点委屈似的问我,“为什么?”
他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他顶着那样绝美的一张脸,眨着那么忧郁深邃的蓝眼睛问我:“再来一次好吗?”
谁会忍心拒绝?
这简直就是作弊。
我总不能说因为他太好看,我没办法拒绝他这种话,我只能含糊道:“我害羞。”
度延一圈着我,亲了亲我的额头,“好。”
我掰过他的手臂,手指在他的手心轻轻划圈,他可能觉得痒,动了动,攥住我的手,我把手指抽出来,又不老实地沿着他手腕上的嫩肉,在他手臂内侧划来划去,滑到他静脉血管位置时,一个小点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这里有个小痣吗?以前我怎么没注意过。”
我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度延一想要收回胳膊,被我用力按住,我这时才发现,这才不是什么小痣,这是一个针眼,上面还特么有淤青呢!
我内心一震,喊出声来,“度延一,你吸毒了?”
我就说,哪儿有什么太久没回家家里人情绪激动,明明是这个狗男人被家里人发现吸毒,所以才把他胖揍一顿!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海星和打赏,其实打赏就没必要了,我没签约只能拿一半,太浪费了,我都替你们心疼钱,下次就送点海星就行了!我本来想挨个感谢的,但是感觉这样就像在鼓励你们打赏我一样,所以索性统一说句谢谢好了(?????????)。也希望大家催更的话,话说得稍微委婉客气一点,不要让我觉得心里不舒服。毕竟我现实也有工作什么的要忙,现在写文完全是为爱发电?(?????????)?最后,爱你们!
第21章
57.
度延一被我紧紧攥着手臂,他说:“恬恬,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出紧张和心虚。
我觉得度延一也不是那种不知死活的人,是我自己受之前程巽认识的那群杀马特少年们的影响,精神太紧张了。抓着他胳膊的力道也慢慢松懈下来,我问,“那你静脉怎么会有针眼的?你不要跟我说这是你头受伤了打得破伤风预防针,我知道这种针都打在三角肌,不打这里。”
度延一沉默了数秒,说:“我是被注射了镇静剂。”
“镇静剂?”我感到更加奇怪,“你打镇静剂干嘛?”
度延一:“因为我有病。”
“……你有什么病?”
一个接着一个的晴天霹雳砸得我已经麻木了,现在就算度延一跟我说他是个变性人,他的唧唧是假的,我也……不,我还是会很吃惊的!
度延一这次沉默时间更长了。
我松开他,问:“你是不是还没想好怎么编?”
度延一说:“不是,是因为我前段时间患了伤风,去医院吊水过敏出现反应,医院才给注射了镇静剂。”
他说着还给我看他手背上,果然血管的位置上也有针眼。
他的语气太冷静,理由看似有点扯,可实际上却没有什么漏洞。
度延一又说了一句,“我不能及时回你消息,也是一直在医院的缘故。”
这话可是戳中了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我心疼地拉着他的胳膊亲了又亲,一想到度延一这么惨,被小小的感冒都搞得这么严重,而我作为他的男朋友,作为他最亲近的爱人,没能陪在他身边照顾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怀疑他吸毒,我真是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