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打人呢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韩骨

作者:韩骨  录入:12-16

  他调味料只买了盐和老干妈,又不知道该放多少,也不知道怎么算熟,炒出来的洋葱土豆成了红油土豆泥,还有土豆焦了形成的锅巴。
  除了咸就是辣。
  裴冀丁尝了一口就被自己惊为天人的料理技术惊呆了,连喝了两碗饺子汤才缓过劲来,速冻饺子无功无过,裴冀丁煮的过了头,有几个破皮了,总体味道还是不差的。
  解决了独居的第一顿晚饭,裴冀丁洗了碗,刷了锅,锅底沾了点土豆泥,裴冀丁没有刷碗布,一点一点用手扣了下来。
  过程艰辛,结果却还可以。
  徐丽给裴冀丁发了条微信,叫他明天早点去,换工作服,裴冀丁给徐丽回了微信,看到了第二对话框的秦大善人。
  秦尚的头像是他本人,侧脸,看着像是偷拍的,比现在年轻一点,青涩一点。微信名也直白,就叫卖烧烤的。
  裴冀丁点进去秦尚的朋友圈,没有设置权限,基本上几个月不发一张,最近的一条微信是去年和白汎的照片,两个人在烧烤店,面前是喝空了的酒瓶,秦尚举着手机,白汎喝得有点醉,拿烧烤签指着屏幕,张着嘴。
  这俩人显然关系很好。
  想想也是,白汎为了秦尚能叫人来揍他,怎么也算是两肋插刀的交情了。秦尚盆友圈一共二十几条,前几条都是烧烤店开张的消息,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剩下的要么是跟白汎,要么是一些链接。
  裴冀丁翻完了朋友圈,在秦尚那条和白汎喝酒的朋友圈下面点了个赞。
  这个举动之中的意味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就连裴冀丁本人也说不清。
  收拾房子是项大工程,裴冀丁在不怎么干净的床上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好在徐丽给的被子是套着被罩的,裴冀丁很聪明的铺上了床单,但被罩枕套明显是和床单不是一个层次的技术,因此枕套就被扔在了衣柜里。
  裴冀丁煮了另一盘饺子,给徐丽发了微信,问几点到比较好。
  徐丽这边回的也快,让他有条件三四点就过来,除了换衣服外,还能跟他讲讲注意事项。
  徐丽这老小区就在句号后面一条街,到了放学的时候,外面排的满满当当的都是小摊小贩,三点还有点早,只有零星几辆推车。
  过了这条热闹的街,就是另一番景象。
  句号建在很隐晦的拐角处,这条街上人烟也不兴旺,句号就想废墟里的酒吧,不开张的时候,苍凉得很。
  徐丽已经在店里了,同时在店里的还有个男人,大叔一个,脸上有几道不太明显的皱纹,看起来颇有几分衣冠禽兽的样子。


第14章
  徐丽招呼他进来,拿了一身衣服给他。
  旁边的男人笑意盈盈的,问:“这就你说的人?长得是不错。”
  徐丽指了指男人说:“我老板,章学茂,叫他店长就行。”
  裴冀丁叫了声“店长”,被徐丽推着去换衣服,衣服是普通的酒保制服,白衬衫,黑马甲,西装裤。裴冀丁身材还,穿出来有型。
  徐丽看了一圈,给他竖了个拇指,说:“我眼光不错。”
  酒吧门面并不张扬,但内里空间很大,吧台只是一小部分。
  徐丽指指酒柜,问:“这些都认识吗?”
  “认识。”裴冀丁扫了一眼,不是什么难辨识的酒。
  徐丽满意地点点头,说:“我调酒的时候,我说哪个你帮我拿哪个。来单子了你照着念,然后负责把酒给客人就行了。”
  “句号的规矩,只要是鸡尾酒,自己点的自己来拿,你也不用记桌号,看见没酒杯下面会贴上号,人来了你对着给就行。”徐丽拿出一个酒杯给他看,“人还有一点,我调酒不喜欢有人找我聊天,又不长眼的,你帮我拦着点。”
  裴冀丁应下。
  句号的员工不多,吧台离舞池远,裴冀丁能看到那边有几个人在布置场地,但和他关系不大。
  六点一过,陆陆续续的有人前来,这么个偏僻的地方,竟然还颇为热闹,裴冀丁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徐丽要找个打工的帮手。
  来的人在吧台坐的少,都拥在舞池,但点酒的却不似吧台这般寂寥,来送牌子的人源源不断,见着他都是一脸惊讶,裴冀丁保持微笑,收牌子,给徐丽递酒,等客人来拿酒,有的人就在旁边等着,有的人则是一早要了酒,到了后半夜也不见人来拿。
  店里的音乐挺带感,舞池那边扭得也挺尽兴,不过再怎么出格,裴冀丁也见惯了,反倒是徐丽让他更感兴趣。徐丽调酒的技术一流,流畅好看,她调酒的时候不爱笑,裴冀丁最爱看她倒酒,大开大合的动作后,酒壶往台子上那么一磕,酒液流进酒杯,有种万事皆休,戏罢人散的平静。
  直到凌晨两点多,吧台才陆陆续续落座了几位客人,有位胳膊上带着纹身,大冷天穿黑背心显身材的大哥坐的离徐丽最近,他点了杯酒,对徐丽说:“好久没在吧台坐了。”
  徐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就是第一个不长眼的。
  这大哥也不尴尬,看着裴冀丁,却是问徐丽:“这新来的?你眼光不错。”
  裴冀丁本想着接过话题,省的这人再打扰徐丽,却见手里动作一收,把酒壶嗑在吧台上,边倒酒边说:“我徒弟。”
  纹身男看了裴冀丁一眼,笑笑:“多大了。”
  裴冀丁看一眼徐丽,徐丽把酒杯推出去,没什么表示。
  “22。”裴冀丁说。
  “挺好,年轻。我陆郎,句号老顾客了,认识一下?”陆朗伸出手。
  “裴冀丁。”裴冀丁大大方方跟他握了手,说:“陆哥好。”
  陆朗是今晚唯一一个不长眼的,因为徐丽在陆郎离开吧台去舞池后在吧台摆了个三角的铁牌,写着“暂休”。
  徐丽把一瓶威士忌扔给裴冀丁,说:“走,下班了。”
  裴冀丁跟在徐丽后面路过舞池,走向员工换衣间。
  灯球映射出的光点从地上爬上裴冀丁的脸,隔着一条过道,是裴冀丁曾经最熟悉的地方,刺激的音乐,原始的欲望,他在放肆的狂欢下腐朽,然后在第二天清晨被埋葬。
  裴冀丁可以在舞池和周围的卡座里找到无数个以前的他,那躁动的音乐和人群让裴冀丁有种恐慌。
  “哎!”徐丽拍在裴冀丁后背,打量他,“你不会想去试试吧?”
  裴冀丁回过神,摇摇头说:“没,我这算早退吗?”
  “不算,你老板是我,我什么时候下班,你什么下班。”
  “哦。”
  “我在句号一直这样,章学茂管不着我。”徐丽指指舞池,说:“少去。”
  她这话声音低,带着一种警告和无奈。
  徐丽开车来的,白色的丰田,停在句号旁边。句号里面灯红酒绿,玻璃门一开一合,就又是那个寂寥,破旧的犄角旮旯。
  裴冀丁却觉得他回到了人世。
  这么形容有点矫情,不知道多少人沉迷深夜蹦迪,寻求自我,在社会的高压之下脱下负重,释放自我,这些对裴冀丁来说却是避不可及的东西,他曾经被放纵毁了人生,巴不得有个牢笼能禁锢他,教他如何中规中矩的活着。
  句号门口停了不少车,贵的便宜的,四座的,六座的,在这么一个小酒吧前欢聚一堂,看得裴冀丁有点懵。
  徐丽开着丰田到他身边要下车窗,说:“你是不是想学调酒。”
  裴冀丁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我调酒的时候你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当我瞎啊?”
  裴冀丁脸有点红,问:“有那么明显?”
  徐丽被他的耿直逗笑了,没回答,只说:“明还这个点来,我教你。”随后摇上车窗走了。
  裴冀丁已经习惯了日夜颠倒的作息,第二天中午起床,裴冀丁想着做个面条,打开冰箱发现有点不对劲。
  上层的蔬菜都结了冰,而下层的肉类则滴滴答答流着水。裴冀丁手忙脚乱地收拾冰箱,把肉类都强迫症的洗了一遍,放进了冷冻室。
  土豆等根茎的蔬菜冻了也就冻了,但黄瓜,西红柿这类的解了冻就软趴趴的,看着有点恶心,裴冀丁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这些菜加上几块猪肉做了个乱炖。
  味道难以描述,但裴冀丁觉得还能入口,吃久了甚至有点上头。
  下午到句号的时候,章学茂不在。
  徐丽从架子上拿下朗姆酒,教裴冀丁比较基础的莫吉托,这款酒简单得很,徐丽那些花里胡哨的转酒壶的技巧根本用不上。
  青柠压汁,和薄荷,糖浆一起倒入酒杯,再倒入朗姆酒,加冰块,到点苏打就算完成了。
  莫吉托酒精含量不高,透明的酒液,加上薄荷叶点缀,透亮清新。
  这酒要求技术含量不高,对徐丽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动作娴熟,游刃有余,但到了裴冀丁这,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光是挤青柠汁就难为住了裴冀丁。徐丽做的时候,单手着切开的小青柠,手里一拧,柠檬汁哗哗就下来了,她也不看刻度,这手一刀下去,那手抓着挤汁,两下刚刚好30毫升,和刻度不差多少。
  裴冀丁也是这么来得,青柠切得歪七扭八,两手一拧,那一半小柠檬就跟七岁的小孩似的,要么掉在桌子上,一路蹦跶到地上,要么掉进杯子里,把里面为数不多的柠檬汁溅的到处都是。
  他浪费三四颗,才捯饬出来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30毫升柠檬汁,徐丽给了套带刻度的不锈钢两杯,倒朗姆酒和糖浆明显比柠檬汁省事了很多。
  有具体量度的配料好处理,但料理中最灵魂的适量一出来,裴冀丁就把持不住了,徐丽说七八分冰块,七八分是多少?又说少量苏打水,少量又是多少?裴冀丁几乎是放一块冰块问一句,到一滴苏打水又问一句,等他加好了苏打,最开始放得冰都化了一半了,徐丽让他自己喝,裴冀丁喝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
  苏打还是加多了,冰也多了,把甜味和酒精盖住了不少,入口泛苦,还带着清凉刺激的薄荷,真要裴冀丁评价,和味道好点的漱口水差不了多少。
  徐丽说:“你冰块一点一点跟摞砖头似的,恨不得把杯子填满,不多了才怪。”
  她看眼表,说:“接着练吧,正好今天章学茂不在,店里的材料白用白不用。”
  裴冀丁练了三个小时,最后只有一杯被徐丽评价还行,但依旧是门外汉水平。
  裴冀丁看着那杯冰块消了一半的莫吉托,拿出手机选了角度拍了张照,徐丽瞟了一眼说:“酒不专业,拍照技术还行。”
  今晚吧台的人多了不少,那个陆朗又来了,但识趣的没搭理徐丽,反到一直在问裴冀丁问题。
  裴冀丁什么人啊,好歹在各色酒场混了那么久,车轱辘话最拿手,陆朗要了瓶洋酒,就在吧台安家了,舔着脸要裴冀丁加冰块。
  徐丽依旧冷眼旁观,两三点的时候再次招呼裴冀丁下班。
  陆朗今晚没去舞池,端着酒杯朝徐丽说:“你下班就下班,叫着人小年轻跟着一块干嘛,我们夜生活才开始呢。”
  徐丽说:“你前几天吊那个,两天就玩腻了?这满屋子都是你同道中人,别盯着工作人员看。”
  裴冀丁感觉出不对劲来,这两天他光顾着看徐丽调酒,句号的营业情况他真没怎么注意。
  陆朗今天缠着他不放,那种感兴趣的玩味从他身上每一个汗毛发散出来,裴冀丁对这种信号不算陌生,在和他一同醉笑包间的富二代中不少人都曾经这样对待酒保,服务员,或者是公主少爷。
  而徐丽的那句同道中人才让裴冀丁开始警惕起来。陆朗被徐丽呛了,举起手表示投降,但对着裴冀丁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裴冀丁换了衣服,在试衣间门口看到了举着酒杯的陆朗。试衣间在一条过道里,外面就是灯光闪烁的舞池,陆朗比裴冀丁几厘米,身板也宽不少,他倚在墙上,冲裴冀丁举杯:“徐丽多老派啊,别顾忌她,我带你玩玩?”
  裴冀丁是个男人,还是个见惯了夜店酒吧的男人,陆朗字里行间的明示暗示他清楚得很,裴冀丁扬了扬嘴角:“不好意思,咱不好这口。”
  陆朗不以为然,嗤笑了一声:“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不好这口?你骗鬼呢?”


第15章
  陆朗转身出去,等裴冀丁跟过来,指了指舞池外角落里说:“少装,你就没发现这地方只有男人?”
  裴冀丁已经料到了一点,顺着陆朗的指示看过去,群魔乱舞的舞池外面一片黑暗,看不清脸,墙角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离的很近,总之腻腻歪歪的,看着有点辣眼睛。
  男人和男人谈恋爱裴冀丁不反对,其实哪怕人和狗发展出别样的情感他都可以理解,但他讨厌只有欲望驱使的行为。
  所谓眼见为实,裴冀丁之前再怎么猜测也总抱着一丝希望,又觉得无论这地方多乱和他也没多大关系。守着小吧台,至少不至于引火烧身,但没想到他难得安分守己,竟然还能有人找上门来。
  陆朗也没怎么难为裴冀丁,只跟他说:“来都来了,不玩玩多不值得。”,随后踱着步子走了。
  裴冀丁撇撇嘴,心想,早玩腻了,值个屁啊,玩得干啥啥不行,跟个白痴一样就值得了?
  陆朗自以为他魅力四射,说话如同吐着蛇信子的妖怪,哪成想裴冀丁的修为比他还高。
  裴冀丁回到家,疲累的躺在床上。
  新工作场所是个gay吧,听起来比去酒吧打工更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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