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星河[现代耽美]——BY:凌伊丶

作者:凌伊丶  录入:12-17

进了家门,屋里还黑着。宁河走在他前面一步的地方,淡声说,“谢谢你的晚饭,好好休息。”
艾星一下被这种生硬划出的距离感激怒了,甚至生出一种没来由的恐慌,仿佛半年前的那场失散又要重演。他突然伸手将宁河拽住,继而将还没回过神来的青年压到了墙上。
黑暗且寂静的前廊,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宁河微微睁大眼,内心的惊愕一闪而过。他迅速反应过来,以安抚的低音说,“艾星,怎么了?”
他带有天生歌者的嗓音,不管如何刻意冷淡,吐字里都透着撩拨。
艾星只是将他抵在自己和墙体之间,没有进一步举动,半眯眼看着宁河,“你问我怎么了?......你自己不清楚吗?”
宁河怔了怔,继而很轻地叹了一声,说,“对不起,去年暑假的事我很抱歉。”
他们的视力都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对方的面目渐渐在眼中变得清晰。
宁河虽然被艾星制住了,但他能感觉出少年的分寸,握着他手腕的力度用得很收敛,似乎怕把他伤着。宁河心里一软,放缓声音说,“艾星,音乐节的事就算是一次意外。我可以试试,当个好哥哥。”
艾星那一双深邃的眼眸里交杂的情绪很复杂,他有吻他的冲动,有质问他的冲动,但是最后什么也没做,只是慢慢地贴近宁河的侧脸,一如那个夏夜宁河慢慢地贴近他。
“哥、”他很轻地唤了一声,立刻感到宁河不自觉地颤了一下,“......你知道么?那是我的初吻。”


第7章 咱们这算两清了吧
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虽然表面看来还不至于失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他们各自的心里已经一片兵荒马乱。
宁河被愧疚压得有点喘不过气,他没想到艾星第一次叫他“哥”,随之而来的却是被夺走初吻这样的话题。他觉得自己当初太随意,不该只为一时兴起的喜欢,就在那种场合下毫无顾忌地吻他。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轻声说,“长成你这样,又聪明又能打,你们学校里的小姑娘不眼瞎吧,那还不对你一拥而上?怎么可能十七岁留着初吻?”
艾星听他说完,甚至连怒气都发作不出来了,低头压在他耳边,慢慢地说,“......宁河,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宁河缄默不语。他自己在情事上一向不够严谨,最后那层底线虽然没有突破,但若说逢场作戏,向来是男女不拒的。方才说出那样的话,是以小人之心揣度艾星了。
他自知失言,侧过脸看着艾星,“对不起,William,我们初见那晚的记忆很美好,我不该毁了它。”
说着,抬手揉了一下艾星的头,少年的短发利落,刺在掌心里微微生疼。宁河知道他们这样的姿势很暧昧,可还是控制不住想安抚艾星。毕竟,是他自己有错在先,“初吻......实在没法弥补了。要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我可以为你做的,我尽量试试看?”
艾星抬起头来,两手仍然撑在宁河身体两侧,眼神认真地看着他,“我们可以从音乐节的那个晚上继续下去吗?”
宁河最怕他提出类似的要求,这时只能摇头,“关系已经够乱的了、艾星。你只是因为当时没能顺利得到我而放不下,如果真的继续下去,你很快就会发现我其实一无是处,不值得你浪费感情。”
艾星的眼神里看不出半点闪动,显然没有因为宁河的分析而产生犹疑。
宁河又说,“你也看到了,我日常作息乱七八糟,和人交往方面也太随意......”
艾星终于没忍住,伸手捏住了宁河的双颊,阻止他再继续自损。
“够了、宁河。”他说,声音透出无奈,“别这样。”
宁河其实不是优柔被动的人,艾星见过他的舞台上猝然而起的爆发力,是那种挟风裹浪似的摧枯拉朽,一下子就可以直击人心。
现在他却能如此妥协地被艾星压在墙上,甚至任由少年捏着脸,已经算是包容至极。
艾星很想吻他,视线在他柔软的唇上钉住,根本转移不开。
宁河背抵着墙壁无处可退,嗓音发干地说了一句,“你、冷静一下......”
艾星被他难得一见的紧张逗笑,终于将他松开。
宁河却还贴在墙上没有动。艾星看着他,说,“怎么还不走?不走我就吻你了。”
宁河像被扎了一样突然跳起来,迅速摁亮了前廊的灯。
明亮光辉倏忽洒开,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影变幻。刚才弥漫在黑暗中的暧昧亲昵在光照下淡去无痕,宁河脱掉艾星给他的那件外套,搭回衣架,没有再说什么,快步上了楼。
从这天晚上以后接下来的一整天时间,艾星都没有见着宁河。
他们之间太乱了,的确需要捋一捋。艾星能猜到宁河的想法。
这世上有些事是情之所至,有些事却是不由自主。艾星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会被宁河吸引。即使明知道自己可能都被他看不上眼。
其实艾星大可不必妄自菲薄,他从小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5岁时测试智商高达160,后来更是被各所名校争抢,拿着奖学金一路念下来。虽然艾成锦靠着投资地产赚了个千万身价,但是艾星成长至今,在求学方面几乎没花过家里的钱。
况且他还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只会念书的华人小孩,他的高尔夫打到了职业联赛的水平,游泳也是校队主力,总之在美国高中里那些最受欢迎的男生该有的资质他全揽在身。他有足够的条件心高气傲,别人或许忙着交往女友、混迹派对,他却关在家里足不出户一连数日为了倒腾自己喜欢的编程。
周围的人都在仰视他取得的成绩。不管他表面看来如何斯文含蓄,心里却很高傲,不曾装下任何人的存在。
直到他遇见宁河。
那一晚艾星站在喧哗拥挤的观众席里,看见宁河处于万众瞩目之中,一手持握话筒一手插袋,仰望夜空,唱着Invisible的大热单曲《Is it true》,射灯照在他的银发和黑色T恤上,他身上散发出令人眩晕的光。
再后来宁河在水池边找到艾星,对他眨眼微笑,向他道谢,邀请他去派对,在黑暗中温柔吻他。
一切就那样发生了,谁也不能预料,谁也无法阻止。
艾星还是照例开着他的二手丰田车去学校,照例上课下课参加社团活动,只是在丹尼尔无意间和他说起最爱的乐队Invisible时,艾星会有一瞬的恍神,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噢,你可能不知道,你最喜欢的主唱Ning现在是我哥。
傍晚他回家时,艾成锦和邵茵已经旅游回来。佣人周姐和小蔡也都在家里忙活,屋里灯火通明,看起来一团热闹。
唯独,宁河不在。
艾星和艾成锦寒暄了几句,就直接提出自己要搬出去住的打算。
他和艾成锦不对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果然没说上几句,两个人就开始火药味浓烈地吵起来。
艾成锦是那种传统型的中国父母,喜欢安排孩子的一切,喜欢子女服从自己。偏偏艾星天性桀骜,加之母亲的病逝,他对艾成锦心结颇深,根本没法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
于是邵茵刚从楼上主卧下来,就看见客厅里父子俩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样子。
周姐和小蔡或许是见惯不怪了,又或许是在厨房忙着张罗晚餐听不见客厅这边的动静。总之邵茵缺乏帮手助阵,面对两个身高都超过180的男人发怒对峙,她不敢冒然上去拉架。
幸好这时她听见门口有些响动——是宁河回来了!
邵茵慌忙跑去迎接宁河。宁河穿着一件宽松连帽卫衣,单肩挎着背包,靠在玄关边正在换鞋。邵茵一把拉住他,说,“阿宁,你快去劝一劝,星星和成锦就要打起来了!”
宁河刚一进门就遇上这种事,哭笑不得,扔了背包跑进客厅。艾成锦正对艾星报以老拳。
宁河先是一愣,他是旁观者,看得出来艾星基本没有还手,只是处于躲闪的的被动地位。艾成锦却火气上头,揍人的动作异常凶狠。
眼看着艾星已经退了两步,身后就是那个用钢化玻璃作支撑的装饰架,一旦撞上就很危险。宁河再顾不上许多,从后面冲上去一把拽住艾成锦挥出的手臂。
艾成锦以为是家里佣人前来劝阻,怒极之下没有收手,借着腰腹力量、胳膊一个支拐,宁河被他重重甩开。
邵茵发出尖叫,“阿宁小心!”艾成锦慌忙收势,可是为时已晚。
艾星在宁河被甩出的同时冲了过去,一手接下艾成锦的拳头,一手伸过来想要揽住宁河。宁河本身反应很快,偏偏今天客厅地板刚做过清洁,光可鉴人,他穿着袜子在地上打滑不稳,艾星还没够着他,他已经扑向立在一旁的花架。
就听得啷当一声重物相撞,宁河只来得及以双手护头,整个人就直接砸到了花架上。
架子连同几盆兰花都扑倒在地,其中两个花盆摔碎,泥土散落,瓷盆碎片扎入宁河手臂,血一下涌了出来。
艾星第一个冲到宁河身边。宁河跌在一片狼藉之中,两条手臂都受了伤,其中一块碎片刺得很深,鲜血在苍白皮肤上淌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艾星将宁河一把抱起,在艾成锦和邵茵都还没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抱着宁河走出客厅,转头和他们两位长辈说,“我带他去医院处理伤口。”
邵茵慌忙跟在后面,叫着,“星星,阿姨跟你一起去!”
留下罪魁祸首艾成锦,一脸无措地站在客厅里。周姐和小蔡闻声从厨房出来,一面看着艾星怀抱血流不止的宁河奔向车库,一面仓皇地朝着客厅张望,“怎么回事!?哎呀,花架也倒了,快收拾一下......”
宁河自己却没觉得有多严重,上车前还和艾星说,“小心一点,血弄脏你衣服了。”
艾星心痛得不行,把他轻放在副驾座上,“艾成锦伤不着我,你拦他做什么!?”
宁河牵了牵嘴角,话音里带着笑,“你不也救过我么?一报还一报,咱们这算两清了吧。”


第8章 House of the Rising Sun
离家最近的医院,开车不到15分钟。
邵茵坐在后排神情紧张,一直不停关切宁河感觉怎么样?
宁河安抚她只是剐蹭的小伤,不用担心。
后来邵茵想起刚上车时宁河和艾星说过“一报还一报”的话,又忍不住追问是怎么回事。
宁河正有些担心她因为自己受伤而责备艾星,趁此就把艾星夸了一顿,说去年在音乐节上被醉酒歌迷骚扰时情况是如何危险,艾星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把自己救下了。
这一通吹捧天花乱坠,听得艾星在驾驶座上暗暗摇头,觉得他不去写小说真的浪费人才。
到达医院以后艾星还要继续抱他,宁河坚决不肯,说我又没伤着腿脚,自己走就行了。
艾星盯着他,淡声道,“我直接把你抱出来的,你没穿鞋,阿姨也没给你拿鞋。”
宁河不由得怔住。邵茵在一旁心疼自己儿子,连忙说,“那就麻烦星星了。”
艾星正好需要长辈撑腰,听见邵茵开口,立刻俯下身把宁河抱了起来。
医院停车场里人来人往,宁河不好再强行挣扎,被艾星紧紧抱在怀里,感觉到那两条有力的手臂托着自己,一时间呼吸和心跳都快了。
艾星稳稳抱着他走向急诊,见他全程埋头不说话,以为他在独自忍痛,于是低声安慰,“今天的事情怪我。你忍一下,就快到了。”
宁河心里有点崩溃,想不明白艾星不过一个十七岁的高中生,为什么稀疏平常一句道歉都能让自己这么触动,下意识就抬眼看向艾星。
艾星也在同时低头看他。宁河那双眸子里盛着凌乱碎光,长睫扑闪,加之脸颊上蹭了几抹血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脆弱美感。艾星脚下虽没有停步,心却在这一瞬被这样的眼神一下子掏空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暧昧难言。好在邵茵一心牵挂着儿子的伤情,没有觉出他们神情里传递的异样。
后来排队看诊时艾成锦也跟着赶到,面带愧色地给宁河道歉。
宁河知道这只是一场失手,更不想一家人挤在这间急诊室里暗潮汹涌,就劝说邵茵和艾成锦先走,留下艾星陪自己缝合伤口。
艾成锦在洛杉矶市区还有一套豪华公寓,靠近他的地产公司。他也知道一家四口尚在磨合期,继续生活在同一套别墅里难免磕碰,只能自己退让一步,说和邵茵先去市区的公寓住着,让艾星有事给他打电话。于是两位长辈先行离开了。
宁河右臂那处扎得最深的伤口需要缝针。护士给他用了麻药,他撑着头看着一根针管刺入又拔出,再接着是缝针,他仍然一脸平淡,好像受伤的皮肉都没有长在自己身上,其间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终于艾星觉得他的反应过于冷静,忍不住问,“麻醉效果这么好?完全没有感觉吗?”
急诊室里来来往往的医护和病人,已经冲淡了两人先前那些暗流的情愫。宁河抬眼看着艾星,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在医院住了很久,成天被折腾,可能痛感神经已经麻木了吧。”
说完,笑了笑,视线又转回医生手里。缝合很快完成,年轻的住院医师一边收拾器具,一边嘱咐宁河不要碰水,一周后回来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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