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扣住青年的手腕,声音低沉又动情:“元宿,我是想告诉你,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爱你。”
“从以前到现在再到未来,一直都是。”
元宿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垂下头偷偷地笑了。他晃了晃手腕,语气轻松地调侃:“那现在你自己手上戴着流星,而我戴着陨石,这又算什么呢?”
“这就代表,你可以随时离开,但只要你愿意回头,我一直都会在。”他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语气很郑重,“我留给你的是永远。”
他好像很大度,假装不在乎,眼底深处却分明藏着害怕得而复失的恐惧和不安,衣袖下的手也在悄悄使劲,血脉贲张到青筋凸起。
元宿只觉得眼眶忽然微微发烫,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嘴角上扬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陆唯,这话我是第一次说,你听了一定不要太得意。”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在你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只知道喜欢人的是你,也只喜欢过你。”
他的脸上逐渐染上一点淡淡的粉色,似乎是觉得羞赧,但还是鼓足勇气和青年对视,直白地道出自己的心意:“从头到尾,只有你可以,别人都不行,所以我给你的也是永远。”
砰砰——
是心口烟花炸开的声音,过于强烈的喜悦让陆唯在一瞬间泪盈于睫,然后毫不犹豫地揽过元宿,和他交换了一个沾满水汽的深吻。
黏腻的氛围里,一时只能听见唇齿交缠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元宿被亲得晕乎乎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回应。
“我也是。”
夜深了,卧室里光线很暗,只有一点轻薄透明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万籁俱寂。而完全互通心意的两个人却还睁着眼睛,迟迟没有入眠。
“还是睡不着吗?”元宿侧过身子开了盏床前灯,担忧地问了一句。
“不,今天是因为太高兴了。”陆唯心里澎湃的喜悦还未平复,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折射着惊人的亮光,柔情的目光投向身边斜卧着的人。
可是看着看着,眼神就变了味。
因着半起身的姿势,青年的睡衣领口微开,隐约能让人窥见一点秀色,雪白修长的脖颈好像天鹅一般优雅,简直处处散发着引人采撷的香气。
已经太久没有过真正的亲密,何况现在心爱的人就在身侧,陆唯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于是便在暧昧的黄光里语气不明地道:“我睡不着的话,元元哥哥可以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他把玩着青年好看修长的手指,强压下内心的躁动,语气循循善诱,不紧不慢地说:“我要听大老虎吃汤圆的故事。”
“这算什么故事啊?”元宿无奈地笑了,一扭头对上陆唯突然变得幽深晦暗的眼底,竟心口一跳,莫名地瑟缩了一下。
“元元哥哥不会吗?那我讲给你听。”
于是,狡猾贪婪的大老虎用甜言蜜语诱哄小汤圆,让他乖乖地把包裹在自己外面的黄金脆皮一层一层地剥开,露出雪白光洁的糯米瓤。
“好像太冷了。”滑溜溜的小汤圆小声地抱怨道,在水里冻得瑟瑟发抖。
“马上就会很温暖的。”大老虎神秘莫测地一笑,又加了一把柴火。
紧接着锅里的水开始沸腾,蒸汽弥漫,气温逐渐升高,白玉般的小汤圆快活地在温水里浮浮沉沉。每被热气熏出一点香甜的水珠,就被大老虎温柔地舐去,然后化作甜腻的汤汁。
大老虎怕汤圆不熟,反复地煮了好多遍。煮的时间太久了,锅里已经是香气四溢,可怜的小汤圆只能一边哼哼唧唧一边在水里晃荡,最后连里面的芝麻馅儿都差点流出来了。
“元元哥哥,这个故事现在你会了吗?要是不会,我就再教你一遍。”陆唯把头埋在青年白皙的颈间,低笑着问道。
可惜小汤圆早就软成了任他搓揉捏扁的糯米糊,根本无法回答。
两人手腕交叠,和金属手链交错在一起在娇嫩的皮肤上磨出了一片艳红,就和青年眼尾的绯色如出一辙,手链摇晃发出的脆响直到很晚才堪堪停下。
等到月亮逐渐下落,青年已经闭上了眼,发出平稳的呼吸声。陆唯以为他累得睡着了,便凑到他眼睛上温柔地印下一个吻,然后轻手轻脚地去关床头小灯,准备抱着人入眠。
没想到被亲的人却半睁开了眼,明明好像意识不清,却还迷迷糊糊地在问,“你今晚能睡个好觉了吗?”
“……能,当然能。”被询问的人呼吸一滞,顿了顿才轻声回道。
元宿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而后才真的沉沉进入梦乡。
陆唯望着他安然无害的睡颜,突然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满满的幸福感让他不禁眼角泛红,感动和爱意,几乎呈井喷之势涌向了他的四肢百骸。
这个世界上大概有很多个陆唯,但却只有一个元宿。茫茫人海里,他能遇见这样一个人,这是何等的运气。
他曾经工于心计,苦于钻营,严格来说这其实算不得什么错,但他愿意为了元宿,从此以后变成一个更坦荡,更善良的人。
不是为了其他,只是为了祈求上苍,把这份运气永生永世延续下去。
灯灭了,陆唯在一片黑暗里紧紧地搂住了青年温热的身躯,在梦里露出幸福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陆唯:小汤元真美味
元宿:呜呜呜救命啊
今天是终于完全敞开心扉的两位玩家,达成终极成就【破镜重圆】,故事也就快要到尾声啦~
第65章 大结局 ...
转眼又是一个新年, 陆唯和元宿居住的别墅区荣华别苑附近要开发一个新的地产项目,白天施工难免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于是两人商量之后, 决定搬回他们之前在燕郊新城的房子。
刚进庭院,元宿就看到芙樱开得红艳艳的,在一片苍翠里显得格外显眼,不由得奇道:“我记得上次见到的时候,花色还是粉粉的,怎么现在就这样红了?”
“后来我一连找了好几位花匠来看, 有个师傅说是水土不服养分不够,养护了一阵之后就开了红花。”
元宿恍然地点点头,目光又落到小针松旁边的那株花上,惊讶道:“这是……银凤菊?你把它移栽到外头来了?”
“花盆里空间小, 根伸展不开也不接地气, 现在种在院子里, 果然就开花了。”陆唯面上带着点得色,笑吟吟地解释道。
旁边都是高挺的树木, 或枝繁叶茂, 或只余下枝干屹立风中, 这光秃秃的一朵矮矮的花在当中有种鸡立鹤群的感觉, 其实看上去有点突兀。
可元宿就是觉得它特别好看, 心里酸酸涨涨的,好像从前的小缺憾, 真的都被一点一点慢慢补全了。
屋里开着暖气,他便一边摘下厚外套挂好一边进门,然后十分自觉地换上了自己可爱的毛绒拖鞋,走起来带着轻微的响动,瞬间多了几分烟火气。
他有点恍惚地环顾着这个熟悉的地方, 一切竟都还和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餐桌上放着透明水杯,茶几上的摆件一个也没挪地方,甚至他走时来不及整理放在沙发的衣物也还是原封不动地挂在原处。若不是元宿亲身经历这段时日的波折,简直要以为自己只是出了一趟远门。
那台钢琴也还静静立在落地窗边,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琴盖,这么久没人用,上面竟也没有落灰,像是被人精心养护一般。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陆唯轻轻一笑:“你不在的时候,琴都是我在弹。”
元宿一愣,然后他就看见青年熟练地坐到钢琴前,打开琴盖演奏起来。虽然指法还很生涩,却已经能弹出一段还算流畅的曲子了。
“一个人实在太安静了,如果房子里有琴声,就好像你还在我身边一样。”他灵活的十指在琴键上跳跃,低沉的嗓音在柔和琴声的衬托下显得尤为缥缈,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后面的我就不会了,元宿,你能教我吗?”青年朝他伸出一只手,眼睛里还涌动着期待的光,那光芒太热烈,好像不止是在邀请他教一曲,而是在期望从此以后开启全新的生活。
元宿毫不犹豫地回握,青年手上的些微战栗似乎也传递到了他身上,那是人接近幸福时的胆怯。于是他也跟着心潮起伏,唇角高高扬起,重重地点了点头。
美妙的音符在居室上空跳动,陆唯忍不住偏头专注地盯着身边人认真弹奏的侧脸,心底一片柔软。
琴声转急,他的目光又温柔地从黑白琴键上修长白皙的手指,顺着线条流畅的手臂一直往上,越过优越的肩线和修长的脖颈,落到那碎发掩盖下,雪白小巧的耳垂上。
然后脉脉的温情就慢慢变了味,他克制不住地凑了过去,一下把优雅的青年困在怀里,紧接着就在他耳边又轻又柔地啄了一口。
元宿下意识地一躲,这个炙热的吻就落到了他的侧脸,面上立刻就染上一抹嫣红。猝不及防之下,手指重重压在琴键上发出凌乱的乐声。
琴凳不是加长的,坐两个成年男子稍显拥挤,但也正因为这样,两人挨得极近。手臂交错在一起,他甚至能感受到陆唯身上极具侵略性的气息和颊边令人酥麻的触觉。
他登时像是触电了一样从青年怀里挣脱出去,赶紧丢下一句:“好冷啊,我去泡杯热茶喝。”
接着就在青年滚烫的视线和低沉的闷笑里落荒而逃。
逗人逗得心满意足的陆唯含笑注视着他的背影,也跟着站起身,就在这时,元宿的手机铃声响了。
“帮我接一下。”厨房里的青年脸上绯红未褪,强作镇定一门心思鼓捣着茶具,头也不抬地回道。
陆唯从善如流地摁下接听键打开免提,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就先开了腔:“元哥新年好啊,最近您过得怎么样?”
是年轻人朝气蓬勃的寒暄,但是不知为何,话里似乎带着一点往日没有的客套。
“谢谢你的关心,他过得挺好的。”陆唯低笑一声,不料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好大一阵明显是强压着兴奋的吸气声,心里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由得面带兴味地挑了挑眉。
闻言,原奕然顿了一下,语气也变得有点磕磕巴巴:“呃——陆老师好,我找一下元哥,请问他在吗?”
“怎么了奕然,什么事啊?”元宿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提高声音回了一句。
听到他的回复,那边显然松了一口气,不过话一出口还是有点犹豫:“就是那个,元哥,你现在在家里吗?不忙吧?”
“在家呢,今天正好没什么安排。”他挨着陆唯在沙发上坐下,温和地回道。
“呃、那就好,其实我今天就是突然特别想吃家常菜了,不知道元哥会不会做……”他说得支支吾吾的,话里是明晃晃的信息,简直是在明示了。
元宿正打算配合,话还没出口就被陆唯抢了先:“他会,但我们家一直都是我做饭,元宿只要负责吃就好了。”宠溺的语气又引发那头的一阵压抑着的骚动。
原奕然在那边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语气阴恻恻的:“那陆老师能不能——”
“我就更不可能给你做了。”他果断地拒绝,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
“别听他的!”元宿白了他一眼,直接上手捂住他的嘴禁止发言,然后温声应承道:“奕然,那你过来,我做给你吃吧。”
“任务成功!不好意思啊元老师陆老师,这里是《开心对对碰》的节目现场,和在场的观众朋友们问个好吧。”
主持人兴奋的大嗓门响起,观众这时才敢放开声音,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同时对影帝和歌王的深厚感情又有了新的认识。
“现在高兴了?”挂了电话,元宿颇有些无语地扯开巴在自己肩上的大脑袋,语气凉飕飕的。
“我也没想到他在录节目嘛,谁让这小子也不提前打声招呼。”陆唯状似无奈地耸了耸肩,一脸无辜。
元宿被他气笑了,当下没好气地又白了他一眼:“你少演戏了,明明早就听出这是奕然节目上的任务了,还非要说些有的没的加戏——”
“谁让那些媒体总是不消停,一天天拿放大镜找蛛丝马迹非想证明我们分开了。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拆都拆不散的!”青年冷哼一声,难得地露出几分孩子气。
元宿叹了口气,面上无奈,却还是抬手温和地揉了揉他头上的翘起的乱发。
感受到身边人的纵容,陆唯立刻顺杆爬蹭了过来,变本加厉地把头枕在他的膝头:“元宿,从明年开始我大概就不接戏了,时间相对也更自由,我们再到处去走走吧。”
“为什么?”元宿惊讶,低头对上青年认真的眼神,心里又不禁一颤,轻声叹道:“不用这样的,拍电影是你喜欢的事——”
“但是我有安排自己生活的权利啊。”陆唯眼里满是笑意,话却说得很笃定,“对那些是爱好,只有对你是爱。”
那你倒是不要一边用糖衣炮弹砸我,一边又动手动脚做这种事啊!
元宿呼吸一滞,一边艰难地扒开青年在自己身上乱动的大手一边岔开话题道:“说起来,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去电影院看过电影了。”
他也是随口一说,甚至语气里都没有一丝抱怨。因为成名太早,像这样和人群聚集在一起的热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机会参与了。没有隐□□处有曝光的生活,他也早就习惯了,而且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