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是出了名的要求高,一个眼神戏不满意,可以连轴转三天也得拍到满意为止。
闻煊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都碰不到林雅琪的嘴唇,要么亲在嘴角,要么撞在鼻尖。
“卡卡卡!”好几镜下来,陈导显然没了耐心,面色不悦但语气还是客套:“闻影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的,放心,后面的吻戏还有好几场呢!”闻煊奇只淡淡一笑:“抱歉,耽误进度了,大家辛苦!今天的下午茶我全包了。”
陈导:“休息休息,所有演员都好好调整一下状态,该补的镜头现在补了。”
闻煊奇跟林雅琪还不算真正亲上,顾泽异这样一想,心里还有点小窃喜,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继续翻剧本。
一只手拿了瓶热牛奶伸到他眼前。
顾泽异一愣,闻煊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旁边的小马扎,而小莫也没了踪影。
闻煊奇把吸管插在牛奶瓶,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顾泽异放下剧本,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递过去,“不开心吗?”
闻煊奇从他掌心捏过糖果,又把牛奶放上去,“感觉演戏好难啊!”
顾泽异刚吸了口牛奶,然后听见这话被呛了下,咳了几下才缓过来,“闻老师你这么说,让我们这些没拿过奖的小菜鸡怎么活啊?”
“这一声老师我可受不起。”闻煊奇剥开糖纸,把清清凉凉的薄荷糖放在口中,心情似乎好了点。
“你就是刚一进组还不适应,第一场戏还没进入状态。”顾泽异安慰他。
“顾泽异,你拍过吻戏吗?”闻煊奇看着他,“或者你之前谈恋爱,对接吻有什么经验?”
顾泽异抿了抿唇,“没有。”
闻煊奇嘴角噙了笑,“那你能帮我个忙吗?”
“可以,你说。”
“我都还没说帮什么忙,你这就答应了?”闻煊奇又怕说了他会反悔,赶紧敲定:“既然你答应了,就得帮我!”
顾泽异点头,“好,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帮你。”
闻煊奇又跟顾泽异要了一颗薄荷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他:“那今晚在你房间等我吧,下了戏我去找你帮忙。”
“好。”
第21章 干嘛去了
顾泽异又在休息区坐了会,等小莫回来,才让她收拾东西打算回酒店休息,“你干嘛去了?”
小莫边收拾边回答:“没干嘛。”
“没干嘛,那你去哪了?”顾泽异又问。
“去厕所了。”小莫随便扯了个理由,“那我下次去之前跟你报备?”
“不用。”顾泽异倒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对小莫也是极其放心,只是隐隐感觉小莫对他有什么事没有交代。
但小莫不主动说,他也不好多问。
毕竟小莫除了是他的助理以外,也是有个人隐私的。
他从出道就有小莫在身边陪着,这小丫头比自己小三岁,大学毕业报考了经纪人资格证,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经纪公司,吃苦耐劳地跟着他做起了小助理。
小莫待他如哥哥,他也拿小莫当朋友。
而让顾泽异最感动的一件事,是他出道一周年的活动结束,在停车场遭遇黑粉和私生饭的围攻,小莫一边在前面护着他,一边跟那些泼皮无赖对骂。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身上沾满了鸡蛋腥和油漆。她不抱怨,也不发牢骚,安全护送顾泽异坐进车里的时候,还在关心他有没有受伤。
顾泽异从纷飞的思绪里回过神,看着小莫收拾好东西正低头刷着手机,他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小莫,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能有什么事啊?我最大的事就是照顾好你。”小莫最近发现了一家新的特色馆,里面的素菜味道很不错,她拿过手机让顾泽异看,“晚上试试这家菜?”
“好,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顾泽异突然想到了什么,“等一下,晚饭再加点肉吧,别定那么早。”
闻煊奇说下了戏就来找他,应该顾不上吃晚饭吧?
小莫嘿嘿一笑:“哥,有情况哦!”
“别瞎想。”顾泽异把手里的剧本放进包里,“走吧,回去休息。”
小莫跟在后面:“哥,你不是来学习的吗?不瞻仰影帝的演技了?”
“不了。”顾泽异扬了扬嘴角,影帝连个吻戏都过不了,没什么好瞻仰的。
闻煊奇接下来的戏拍得都很顺利,除了林雅琪偶尔深入不了角色被导演叫停几次,他的单人戏份基本上都是一条过的。晚上七点多,终于结束了一整天的拍摄。
闻煊奇当初没怎么仔细琢磨剧本,就让经纪人直接来争抢角色,结果“影帝”的名号加身,第一次试镜导演就很满意。
“帮我把妆卸了,谢谢。”闻煊奇回到单独的化妆间,对正在整理化妆工具的化妆师说道。
“好的,闻老师,我这就帮你卸妆。”
晓东把提前准备好的冰桔茶递过来,“怎么看着你这么累?”
闻煊奇闭着眼,“装了一整天,能不累吗?”
晓东:“那也不知道是谁,把国外大导演的邀约都给推了,非得来这。”
闻煊奇不想跟他讲话,抬腿踢了晓东一下。
晓东不再奚落他,压低声音道:“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你顺便提醒顾老师一下。”
闻煊奇睁了一只眼,“什么?”
晓东顿了顿,等化妆师帮闻煊奇卸好妆,提着工具箱离开后才凑到他耳边:“我今天撞见顾老师那个助理,在一个树荫僻静处跟一个戴着帽子挂着相机的男人在交易什么。凭我多年躲避狗仔的经验,那男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不是娱记就是什么公司的扒手。”
“你都看见什么了?”闻煊奇问。
“我只看到顾老师助理在看那人的相机,好像在确认什么,然后那人扫了小助理的手机,我觉得应该是在转账。这年头,助理靠卖艺人私照和消息的事层出不穷,见怪不怪了。”
“你确定吗?”闻煊奇不是不相信晓东的话,只是觉得顾泽异那小助理他也见过,不像是那种人。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现在要我指认那男人,我都能一眼认出来!”晓东拍着胸脯,“你稍微暗示一下顾老师,我怕他人太傻,被人卖光了还不知道留个心眼。”
闻煊奇听进心里去了,朝晓东翻了个白眼:“你才傻呢!”
“晚上想吃什么?”晓东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八点了。
闻煊奇往这一坐就不想动,差点忘了今晚的正事,晓东突然一问吃饭的事,他猛地想起来了,站起身拍拍晓东的肩膀:“你自己吃吧!想吃什么吃什么,我给你报销,多吃点!”
“你干嘛去啊?”晓东正翻着手机,再抬头,人影都看不见了。
第22章 你别紧张
闻煊奇敲响顾泽异房间的门,小莫刚把晚饭准备好,一开门见是闻影帝,其实心里已经猜对了七八分,“闻老师请进,我哥一直等你吃饭呢!”
“不好意思,我刚收工。”闻煊奇对小莫微微颔首,径直往沙发那走去。
顾泽异还在看剧本,见闻煊奇过来,心里一喜,忙递了双筷子给他:“那一起吃饭吧,知道你喜欢吃辣的,给你点了份辣子鸡。”
“一起吃。”闻煊奇对吃的没什么讲究,一般都是晓东安排,他吃什么都吃得惯。
小莫把切好的水果端过来,“哥,你跟闻老师慢慢吃,有事喊我。”
“闻老师又不是外人,坐下一起吃。”顾泽异顺手递了双筷子给小莫。
小莫拿着筷子犹豫着。
“我看起来有那么不平易近人吗?连小姑娘都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闻煊奇放下筷子。
“不是不是,能跟闻影帝一起吃饭,我的荣幸。”小莫也不敢再推脱,直接坐在了地上的垫子,还很有眼力见的把果盘往中间推了推。
果盘里摆放最多的就是奇异果,小莫作为一个粉头,这点必须做到位。
“你今天的戏拍得怎么样?”闻煊奇夹了一块鸡肉问道。
“还行吧。”顾泽异没详细说自己的戏份被删掉的事。
小莫喝了口果汁,心里愤愤不平,但顾泽异都没说什么,她也不好开口。
“小莫,今天你哥拍的戏是哪部分?”闻煊奇突然换了个人问。
小莫抬头看了眼顾泽异,既然是闻煊奇主动问的,那她就没撒谎的必要了,放下筷子,捋了捋袖子,“我哥本来是跟陈子宇对手戏的,结果他演技不行,念个台词还端起了播音腔,导演一直不满意。后来休息的时候,我们就被通知戏份被删了,不用拍了。”
闻煊奇看向顾泽异,“是这样吗?”
“这很正常啊,编剧临时改剧本,肯定是这部分拍出来没什么意义,我觉得挺好的。”顾泽异吃了口青菜,又招呼他俩:“赶紧吃饭,一会就不好??了。”
闻煊奇没再多问什么,有一搭没一搭跟小莫闲聊着,偶尔问一两句有关顾泽异的八卦,小莫算是对顾泽异知根知底,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心知肚明。
即使在两位蒸煮面前,她也得忍住想嗑cp的冲动,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静。
一顿饭吃完,小莫强忍住想拍照发微博炫耀自己嗑的cp是真的!
把碗筷收拾好,小莫见果盘里的水果没吃多少,就把其他搭配的水果吃了,一整盘只剩下了奇异果,又给顾泽异倒了杯温水放在桌上,从冰箱里拿了饮料给闻煊奇:“那你俩聊聊天,我吃太撑了,出去散散步。”
小莫走了以后,顾泽异才问道:“你说要我帮忙,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闻煊奇起身去拉了窗帘,把整个房间都打量了一圈,坐回沙发,捏了块奇异果吃,“不急,有点事想问你。”
“什么事?”
“你这助理跟你多久了?”
顾泽异没想到闻煊奇是问小莫,“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你别紧张。”闻煊奇又吃了一块奇异果。
“小莫她从出道就陪着我了,很照顾我。”
闻煊奇注意到顾泽异说的是小莫“陪”着他,而不是“跟”着他,看得出来顾泽异跟小莫的感情很好,下意识莫名问了句:“如果我跟你助理打架,你帮谁?”
“什么?”顾泽异一愣。
“你俩加一起也不一定打得过我,我知道你也不会欺负人小姑娘的。那我换个说法,如果我跟你助理发生矛盾,你会站在哪一边?”
顾泽异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小莫发生矛盾?她要是哪里做得不对,我跟你道歉。”
闻煊奇快要聊不下去了,“我知道了,对你来说,你助理比我重要。”
“不是的。”顾泽异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你跟小莫,不一样的。”
第23章 那颗薄荷糖
闻煊奇感觉心里燥热,脱了外套,里面只穿了纯白色的宽松背心。他今天拍戏需要穿西装,天气又热,又不能光着,只好在里面搭了件背心,露出来的胳膊,肌肉纹理分明,很是性感。
顾泽异咽了咽口水,端起水杯喝了两口。
“我就是想跟你说,在这行里,凡事留个心眼,别什么人都信。大多数人对你好,都是因为你带来的利益,并不是真心的。所以,不能单纯地享受别人的好,给自己留个后路。”闻煊奇突然严肃地说了一通,也不知道顾泽异能不能懂。
“那你呢?”顾泽异问。
“我怎么?”
“也是因为利益对我好?”
“我当然不是。”闻煊奇哼了一声,就知道顾泽异没抓住重点,“除了我,别人对你怎样,都不能全信。”
“嗯。”顾泽异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屁!”
顾泽异没反驳,抿着唇笑了。
闻煊奇看他那可爱劲,也跟着笑了。
“现在可以要我帮忙了吗?”顾泽异时刻惦记着这事,他很开心自己能为闻煊奇做点什么。
“就这么想帮我忙?”闻煊奇前倾身子,朝顾泽异凑了上去,“那让我亲一下?”
顾泽异攥紧手心,抖了抖唇,下意识觉得闻煊奇在开玩笑,不太敢往心里去。
闻煊奇看他紧张,心里犯起了嘀咕,想更进一步试探,又怕越界,这种不确定的节奏目前还把握不好,“你要是觉得被冒犯,我道歉,对不起。”
“没有。”顾泽异垂眸。
“今天的吻戏你也看到了,我一直进不了状态。我对拍吻戏没什么经验,又不可能去找林雅琪练习接吻。”闻煊奇继续忽悠着,“我就跟你最熟了,你是我在这个剧组最好的朋友,只能找你帮忙。当然了??虽然你答应我了,但这种事反悔我也可以理解的,没关系,大不了拍戏的时候跟林雅琪多亲几次,一回生二回熟,你说是吧?”
“可以。”顾泽异抠着手指,“我答应了,就得帮忙。”
“你确定?”闻煊奇撇着嘴角,“我可没有强迫你,我很尊重你的意愿。”
“确定。”
要不是顾泽异看过闻煊奇的每部作品,他都要信了拍吻戏没经验这些话,别说吻戏,为艺术献身的事闻煊奇都做过。
但他没有揭穿,免得两人都尴尬。
而且他还存着私心呢。
顾泽异紧闭双眼,双手搭在膝盖上,心里小鹿乱撞。但过了好几秒,闻煊奇并没有半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