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从后视镜里看了徐茗熠一眼,没说话。
“就是那种沉迷男色的性欲极强,怎么说呢,这个说不清道不明很难演绎,但是如果表现好的话会达到非同寻常的效果……”
她一路上絮絮叨叨地嘱咐,直到出了车门进了电梯,嘴里还讲着一些禁忌词汇:“我觉得这里应该加一些肉戏,宁生被锁在床上,应该是边轼在宠幸他的时候他才会向边轼求饶的,不然就不符合他外柔内刚的性格了。”
顾临一直和她保持着一些距离,装作不认识旁边这个人的样子。
“剧本给你!我就不去找似苇了,我怕我看到他会把持不住,两人世界你开心吗?”徐茗熠一边说着摁下了姚屿樾家的门铃。
门很快地打开了,姚同学一脸心烦意乱。
“学长早上好。”
“早上好……”他有些心虚地看着徐茗熠和顾临,昨晚他上网百度了一下广播剧看到的首推就是【似苇临渊双神合作】,然后塞上耳机听了几部剧。
他无法想象温柔善良热心稳重的杜哥居然会一边哭一边呻吟,更不敢去想象徐茗熠那个高冷如雪的舅舅能够用声音演绎出一个变态强奸犯还是强奸男的,那男的还是他杜哥。
更可怕的还有那个剧下面的评论,什么幻肢硬了什么国家欠我一根屌什么一夜七次。他一个小直男高中生真的不懂啊!
姚屿樾对门此时也开了,这令他感到无比尴尬无地自容。
可是当事人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他杜哥一手握在门把上笑逐颜开:“顾临,你来啦。”
顾临说了一声“嗯”然后非常自然地走进了杜以苇家里,杜以苇还没来得及和徐茗熠打招呼就被他拉了进去然后门就关上了。
姚同学心慌地别过脸,他们两个人共处一室了……他们两个人会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啊……
“茗熠,你不担心你舅舅和杜哥他们两个人那啥……”
“担心啥啊,有啥好担心的啊?”
“就是他们俩在网络上挺熟悉的吧,在网络上接触的也都是那些东西,我怕……”
徐茗熠看着他扭扭捏捏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我还害怕他们不发生那种事呢,你知道你杜哥现在是我的谁吗?他是我小舅妈诶,同床共枕也是理所当然地好吗?再过几天我舅就要把他娶回家了,到时候看你哪里去找你的杜哥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好笑吗?
“诶诶,顾临你干什么?”杜以苇被拉得猝不及防,稳着脚步以防摔倒。
顾临把他抵在墙壁上,说道:“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杜以苇一下子笑出声:“你干嘛啊,霸道总裁?”
“是流氓。”顾临的手背顺着杜以苇的脸往下滑,轻巧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杜以苇漆亮的眸子转动了一下,放缓了睫毛的眨动的速率。被捏的下巴微微上扬,露出雪白的颈脖,看上去有点俏皮,又有点魅惑。
原本是想着逗弄顾临,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杜以苇倒是开始紧张起来。
“你……你吃早饭了吗?”
“嗯。”顾临眼睛转向别处,避免被察觉自己的不自然。
“今天也不上班吗?”
顾临对他的这个话题转移不太满意,闷闷地说道:“我挺随意的,大不了扣工资。”如果这句话被他的同事听到一定会扑上来咬死他,之前是谁天天熬夜和他们抢案子的!
其实也不是顾临自己想接受那些大案子,而是领导相信他的能力觉得他适合解决某些经济大案。他虽然生活懒散,但是工作方面很敬业的,经常熬几个晚上在办公室里写一份代理词。
不知道实情的杜以苇开始羡慕起他。都是给别人打工的,为什么自己的待遇就这么不一样,而且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天自己就要去加班了!
如果被扣工资的话,自己的水费电费伙食费,真是想都不敢想。
“今天要录剧?”
杜以苇早就注意到放在自己家门口的设备和他手上的一叠A4纸了,上面大大地写着“《戎血》第六幕”,“现在就开始吗?”
“嗯。”顾临走到门口把设备提起来,“在哪里录?”
“在书房,过来吧。”杜以苇打开书房的门,顾临跟着他走进去。
和徐茗熠说的一样,客厅的书柜上已经摆满了书,书房里更是被填满了。环着三面墙的书架,整整齐齐地码着许多看起来很厚实的书,地上还有两叠没有放进书架里。
顾临问道:“你平常有时间看书?”
杜以苇正在往电脑桌前搬椅子,闻言说道:“其实这两年也没看多少,很多书都是毕业了直接从学校搬过来的,现在的工作中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所以会买一些关于工作方面,前辈们也经常会推荐我一些比较实用的书。”
大学四年杜以苇从来没有出去做过兼职,父母每个月给杜以苇的钱足够他滋润地过日子,而且还有丰余的钱买买书请请客。然后他拿到毕业证跟父母翻了脸,自己又回到学校雇了辆车把大学四年的书和其他的东西运到了G市。
他打开了电脑,调试了一下顾临刚接好的声卡,然后坐在左边翻开了剧本。
“《戎血》真是有点狗血啊……”
顾临轻轻笑了一下,坐在他的旁边:“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杜以苇嘴硬道,手里翻动着剧本上那些羞耻的台词,“又不是第一次。”
“是吗?那你还和谁这样录过?”
“我说的是这种剧本又不是第一次,茗熠近来选的都是这种剧本,诶不对啊?!她还未成年啊,你就这样放养她?”杜以苇想起网络上那个污到令人发指四处调戏男孩子的策划鸣VV,感觉还是不能把那个形象和在顾临面前表现得乖乖的小女孩联系到一起。
顾临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我管不了她了。”
笑话,你以为一个腐女是好管的吗?她们总有无数的手段上网看小黄文听小黄剧看小黄漫,断网威胁恐吓都不能改变她的本性。而徐茗熠有更可恶的一点,每当顾临夺走她的手机并且说她不务正业的时候,她会顶嘴说道:“你凭什么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一个gay,在你的耳濡目染之下我能不这样吗?!我怎么这么命苦啊,爸爸妈妈不要我,舅舅是一个gay还不让我玩手机……”
顾临:“如果你睁开眼睛我就帮你解开铁链。”
没有回应,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些无奈:“听话,睁开眼睛。”
接连着顾临恼羞成怒道:“我让你睁开眼睛听到了没有!看着我!”
“不睁开?呵,看来你是忘记了昨晚的惩罚了,让我看看你下面的小穴有没有好好地含着玉势……嗯……看来你已经习惯了,这个大小是不是不够满足你了啊?那换这个更大的好了……”
“啊……呃哈……嗯……”
顾临看了一眼发出娇喘的人,旁边的某人正皱眉看着剧本,一脸正直。
“唔呃……”
“味道怎么样?这可是南疆上好的春药,我看看你今天要硬气到什么时候!”
杜以苇压低声线沙哑开口:“堂堂边轼将军,也只不过会使些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罢了……”
“很好,玉势也用不着了,我现在就要干到你求饶为止。”
杜以苇清咳了一声,然后带着一些迷乱地说道:“做梦。”
“做梦?我倒是想知道什么叫做梦,不如你教教我什么叫做梦啊?呵呵……只有在你的身体里才叫欲仙欲死,”顾临闷哼了一声,道,“真紧啊,不管多少次你这里都是这么紧呢,真是尤物,我真巴不得这样死去。”
“啊……啊你出去……噗哈哈哈……”杜以苇听到自己的破音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继续道,“我不行了……”
顾临不动声色附上鼠标按下了结束键。
杜以苇惊讶道:“你干嘛啊?”
“你不是说不行了吗,那我们就下次吧,反正不着急。”
杜以苇有些好笑道:“我是在念台词。”
“……反正也已经录了很多了,下次吧。”顾临把台词本放在自己的腿上,打开屏幕右下角的小企鹅将干音发了出去。
杜以苇还行他可不行了,再下去顾临很可能会把持不住自己。顾临深吸了一口气,平息欲火。
杜以苇站起身说道:“我出去帮你倒杯水。”
前脚刚迈出房间,顾临后脚就跟了上来。跟着他到厨房里看着他从橱柜里拿出两个玻璃杯倒上了温水然后仰头说道:“你需要茶叶吗?”
“白开水就好。”
“幸好,我这里也没有茶叶。”
杜以苇含笑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一个杯子递给他。
顾临伸手摸了一下杜以苇细腻的手背,接过了杯子转过身,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到客厅里坐在了沙发上。
杜以苇看着他有些幼稚的举动,不由得摇了摇头,走到顾临面前问道:“润喉片,一下子录了这么多对嗓子伤害挺大的。”
“我没事。”
“也对,”杜以苇坐在顾临旁边,把手中的润喉片扔在茶几上,两条腿屈着交叠在一起,“你们律师的嘴炮一定是能噼里啪啦说好久的。”
顾临看着他白色的袜子,觉得很可爱。“可我现在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怎么办……”
“那边有润喉片还有白开水。”
顾临翻身将杜以苇压在身下,“你嘴里就有啊,要不你给我滋润一下好了……”
杜以苇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表示自己很纯洁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顾临背着光的眼眸幽幽暗暗,深不见底,慢慢靠近了他的脸,印上了他肖想已久的薄唇。
温温的软软的,感觉真是棒极了。顾临闭上了眼,伸出舌头去撬开另一方的嘴唇。杜以苇感觉嘴唇被啃噬得发麻,微松牙关,被他趁虚直入。
带着西柚的清凉味道在两个人的唇齿间弥漫开,羞怯的红晕染上杜以苇的脸颊和耳根,连着浑身都烫了起来。
顾临没有接吻的技巧,但是天赋异禀地用舌尖摩挲着杜以苇柔软的口腔内壁,时而又转来和他唇齿纠缠。酥酥麻麻的让杜以苇不禁漏出了一两声带着情欲的喘息。
不安分的手游走在杜以苇的腰际,徘徊了一会还是伸进了他光滑的脊背,上下来回地抚摸着。
“唔,别乱摸……”趁着顾临换气的劲儿杜以苇挣脱了出来,声音轻飘飘的听上去倒是在撒娇。
“搬过去,和我住好不好?”顾临的声音低沉性感,带着丝丝的暗示。
杜以苇迷离地望着天花板,努力回了一下神,然后点头道:“好。”
得到了允诺的顾临附身在他敏感的耳廓上舔了舔,轻咬住了他的透着诱人的粉红色的耳垂。
“以苇,你真好。”
缠绵入骨的热吻让杜以苇精神恍惚。
他以为律师都是淡漠冷清自律的维护社会主义的精英,为什么到了他这就如狼似虎热情似火。那个抵在自己腿上的硬硬的东西一定不是顾临的对不对!
“顾临……你别这样……”杜以苇伸手抵住他的胸口推拒着他的进一步侵略。
他相信顾临,喜欢顾临,这些感情不是因为外表身份或者来得毫无意义。这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的惊艳慢慢转变成的心动。心动于网络上他时而温柔时而高冷的态度,依赖于现实中他直接而自信的帮助。
“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顾临压抑着下腹的欲火,从杜以苇的身上移开。从茶几上拿过凉了的水灌了两口,喉结跟着他的吞咽上下滚动。
“没关系。”
男人嘛,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两个男人在一起,要么是真心相爱,要么就是生理上的互相需求。
杜以苇拉了拉衣角,整理了一下衣领。
“你排斥吗?”顾临的呼吸仍旧有些沉重,放下了水杯。
杜以苇不知所云:“什么?”
“你排斥我刚才做的事情吗?”
杜以苇口气含糊道:“不排斥。”
顾临看着他含羞带怯的样子,了然一笑,“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戒指那个事,你不用管了。”
“什么?”
杜以苇没想到顾临的速度会那么快,他昨晚才把景扬的电话告诉他。
“那枚戒指根本不值钱,景扬根本拿不出那枚戒指值钱的证据,这些都是他纠缠你的借口。我告诉他,他再这样下去我会告他的。”顾临看向一旁,风轻云淡道。
他根本不需要什么景扬的电话,给景扬他爹一个电话过去什么都搞定了。昨天的海鲜宴中途离席就是给景总裁打电话。他在电话那头连连保证会好好教育自己那个不孝子,还希望顾律以后能多多关照。
“这样啊。”杜以苇黯然道。他真是可笑,以为景扬是富家公子总是花天酒地的,买一百万的戒指送自己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可现在只能说明自己真是连景扬都不屑用钱的人。而自己还真相信了他的话。不管是一开始的景扬说会好好和他在一起还是后来的“一百万”戒指。
愚蠢。
察觉了他心情的低落,顾临的心也像是被狠狠地揪住。如果他在那一晚没有将杜以苇带到了珠傀,而是作为热心人的角色把他带到公安局安顿好,那么现在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演变为这样。
父母对他一次次的不理解,一场场完全没有意义的相亲,还有喝醉酒的杜以苇诱人的姿态。都将当时他心中的一团火烧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