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盛夏的纽约街头热浪滚滚,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又使得人们增加了一种压抑的烦躁感。
润原本就不是那种有耐心的人,在原地站了大约五分钟便忍不住骂了句。冷眼看着入口处人群的涌动,唇边溢出了讽刺的笑容,透过墨镜的冰冷的眼神凝视着一个正缓缓向他走来的人。
"抱歉,打扰一下可以吗?我是环球影视公司的负责人Jamme,刚才我看了你很久,你想成为艺人吗?我一定可以把你捧红的!"这人说道。
润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你不相信吗?这是我的名片。"他从包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润。
润没有接受,伸手推了一下墨镜,利用反射的阳光挡住了对方无礼的探索的目光。
"嗯......"他似乎很尴尬的样子,讪讪地收回了手,"你真的不想成为明星吗?你很有条件的--"
润突然摘下了墨镜,冷冷的目光中满是不屑,精致的脸庞美丽的一尘不染,黑色的长发如丝绸般的细腻。"没兴趣。"他抬着头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
向着大礼堂走去,留下了一道纤细而高傲的背影。
等人实在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润无聊地撇撇嘴,专心致志地玩弄起手中的那束黑玫瑰。离他不远的T型舞台上充满了动感的节奏,而他的周围就仿佛是静谥的海岸。那张纯东方式的俊脸由于天热而微微泛红,但苍白的脸色、黑而细的长发让他看来是如此的单调,那种近乎纯然的单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润的细眉越皱越紧,手中那束濒临死亡的黑玫瑰也终于经不住他纤细玉指的折腾,憔悴地垂着头。
"下面,由我来宣布本届亚洲最佳封面模特是--O-ZEKI!"司仪话音才刚落下,台下便是一阵巨大的骚动,掌声如雷响起,尖叫声几乎快掀翻了屋顶。
"那家伙有这么红吗?"润吐了下舌头,向舞台走近。
"那么我们请O-ZEKI出来!"又是一阵尖叫声。
O-ZEKI一个没有职业模特身高的模特,水蓝色的阿拉伯式的贵族服饰衬出他那双蓝绿色的眼睛,金色的短发裹在头巾中,鬓角出那几络发丝恰好勾勒出姣好的脸型。完完全全显示出修长的身材、完美的比例。
"好爆笑,O-ZEKI会穿这种衣服--"润喃喃念道。
O-ZEKI并没有用标准台步在走路,他只是很自然很随意地走出来,温柔的笑容使得那双眼眸更加明亮,仿若熠熠生辉的星眸。
"O-ZEKI--O-ZEKI--"
"O-ZEKI--O-ZEKI--"台下已是一片疯狂。
O-ZEKI如天使般的笑容充满了亲和力和诱惑力,仿佛撒下的一张温柔网,让人情不自禁地沉迷于其中难以自拔。
"奇怪,怎么会这么协调?"润看着O-ZEKI胸前的十字型链坠以及手上的戒指不可思议地想道。
O-ZEKI悠悠地走到司仪的身边,朝台下挥挥手,轻轻一笑。
"O-ZEKI--"
"O-ZEKI,你是怎么会想到成为模特的呢?干这一行是很累人的呢?"司仪问道。
"想到?没有啊!"O-ZEKI可爱地搔搔头,"顺其自然,就这样走到T型舞台上了,没有刻意去追求什么呀。"
司仪愣了一下,随后了然地一笑,"听说,你从不雇用造型师的,身上的那些饰品、小玩意是自己搭配上去的吗?"
O-ZEKI只是一笑,"好玩啊,而且很多人都说戴在我身上特别好看,这些首饰都是纯手工的,我很喜欢的呢!很难找到第二个人比我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了,所以无须什么造型师呀。"天啊,我可没有说谎,的确没有第二个人,只有一个人啊。
"纯手工?是同一个人打制的吗?"司仪咬紧不放。
O-ZEKI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是啊--"话音还没有落下,便飞来了横祸,一束濒临凋谢的黑玫瑰狠狠地砸在脸上,谢下的花瓣撒满了他的身上。
"去死吧!大笨蛋!"嚣张的日语回荡在空气中。
"润--"
"润~~,亲爱的润~~,还在生气吗?"好献媚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打冷颤,但声音的主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润,站在那儿很热吧,来来,坐过来,这里凉快一点。我知道你喜欢喝冰柠檬,给你,尽情喝吧。"
"润~~,不要不说话嘛。嗯,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西餐?中餐?肯得鸡?麦当劳?烧板?火锅?--那么去吃和食好吗?"连杀手锏都使出来了,可润的脸色一样难看。O-ZEKI苦着脸,楚楚可怜地摆弄着衣角,可怜兮兮地叫了声,"润~~"
润冰冷的眼神扫了他一下,从O-ZEKI的口袋中拿出了烟,毫不客气地抽了起来。
"润~~"
"闭嘴!"润恶狠狠地叫了声,O-ZEKI马上像只受了惊的小羊,缩着肩头,一脸的哭丧,却是一言也不敢说。
沉默了一会儿,O-ZEKI又粘上了润,拉了拉他的衣袖,指了指自己的嘴,眼中噙满了泪水。
"干什么?"润不耐烦地叫道。
"润,我肚子饿了,从早上到现在,我只喝了一杯冰柠檬。"O-ZEKI晃了晃手中的空杯轻轻地说,水汪汪的眼睛充满了祈求的目光。
"不是说给我喝的吗?现在我要喝了,给我。"润扔掉了烟蒂,伸出手。
"啊?"O-ZEKI一脸想撞墙了事的表情。
"算了,我想吃寿司。"润也感到自己的肚子有点空空,便不客气地说。
"真的?没问题,我知道有一家店的寿司特别好吃,而且离这儿很近呢?润,吃完后我们去迪士尼玩好不好?"
"做白日梦去吧!"
"润~~"
"少来这套--"
事实证明,无论O-ZEKI计划地有多天衣无缝,但他却漏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到纽约来的目的是工作,至于润的到来,则是他事先以美食诱惑成功。原本以为终于可以和润单独约会,却偏偏还有一场服装秀。
"原谅我,润,我在诚心的忏悔,我真的不知道晚上还有一场秀,我真的真的不想的!"O-ZEKI苦着脸说,一手还捧着心。声情并茂地表演了许多时间,却发现润一点反映也没有,于是只能抬头。
这时,润也正好抬起头,目光与O-ZEKI相触,他立刻避开了,大口大口地吃起了寿司。
"润,--"O-ZEKI只得轻轻地叫了声,希望唤起润的注意力。
润却甩也不甩他,依旧一口一个寿司,直到噎住了才喝了口O-ZEKI送过来的玉米汤,满足地拍拍肚子,看看自己空空的碗盘,又看看O-ZEKI那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奇怪,为什么O-ZEKI的食物好像特别美味呢?润亮晶晶的眼睛怎么也移不开。
"拿去吃吧。我已经很饱了。"O-ZEKI把碗碟推到润的前面。
润笑得那么的天真无邪,"那我就不客气了。"
为什么会有像润这样可爱的人呢?O-ZEKI欣赏着润的姿势,可爱!可爱!!实在是太可爱了!从小时候起,第一眼看到润,他就一直这么可爱。O-ZEKI笑着看着润,一只手支起下巴,另一只手则忙着为润倒汤送纸巾,眼中全是宠溺。
终于,从美味的和食中回过神的润疑惑地看着O-ZEKI,"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这样看着我,害我食欲都减半了。"减半了都还吃了三人份的量,O-ZEKI不由地自叹不如。
"不过,我看那支冰激淋很顺眼呢。"润又盯上了柜台上的广告。
O-ZEKI叹了一口气,"OK。小的这就去张罗。"
润很像猫呢,O-ZEKI看着一边舔冰激淋,一边偷着乐的润想道。如果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光是看着他就感到很满足了呢。无奈地瞄了下表,"润,我们该走了。"
可是,润一点也不合作,他伸出手轻轻地挥了挥,"走好。"然后继续专注于那诱人的冰激淋。
"润~~,不要告诉我你打算放我单飞。"O-ZEKI苦着脸似的,难道自己连一个小小的冰激淋也比不上吗?润连"抽空"看他一眼,稍微"郑重"一点地向他SAY GOODBYE也不行吗?不对,问题不在这儿,润必须和他一起走,然后等"秀"后可以继续约会。(好大的如意算盘,注定会夭折)
"给你自由!"
"我不要!"
润终于抬起了头,一脸地不耐烦,"要滚就快点,不要杵在我面前,影响我和美食的情感交流。"
"润,你怎么可以这样卑鄙?"O-ZEKI很委曲地说。
"再烦我就扁你。"润给了他一个"杀人似的橄榄球"。
O-ZEKI退后了一步,站在原地几秒之后,轻轻地说,"没有你的秀,我不想去。"
润不由的垂下了头,"你这个大白痴,又不是小孩子,耍什么性子,真是败给你了。我要吃夜宵外加一桶冷饮。"
"可是,这样吃你的胃会不舒服的。"O-ZEKI用轻到连润也只能勉强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什么?你心痛你的钱?"润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
"NO,当然不。"O-ZEKI立刻摇头,走近润,牵起他的手,"走吧,我答应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不过不怎么心甘情愿就是了。"润咕噥着。
我厥。 --O-ZEKI
¤¤z¤y¤b¤g¤¤
2、认识你是悲剧的诞生
夜晚的纽约比白天更热闹,光彩的霓虹灯照出纽约魔性的一面。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间有一家并不显眼的酒吧,门口显得异常清冷。简陋的门面装潢只是写了个店名,"夜"。
与店门口成对比的是,店内热闹非凡,虽不大,却很温馨。
"O-ZEKI,下一个就轮到你了。"一个打工的小弟用着崇拜的眼神说道。
"嗯,哦!等--等......"O-ZEKI口齿不清地说道,手中半截香蕉晃悠晃悠着,猛地一口吞下。
哇!好帅气。打工弟的眼睛里充满了爱心。
直到把一根香蕉吃完了,O-ZEKI才问道,"有事吗?"虽然还笑着,但眼中的柔情已消失殆尽,只剩下几分冷漠;虽然口气很温柔,但那种亲切也飞逝了,只有淡然。(好可怕的人)
"马上就要轮到你上台了,请准备一下,这是老板让我告诉你的。"打工弟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O-ZEKI见打工弟走远,这才看向桌上那一串香蕉,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表情,这可是润送给他的,因为润体贴他,认为他连晚饭也没吃,万一上台饿了可不行,润真温柔,又细心。他的笑脸又增大了几分。
润真的温柔又细心吗?才怪。O-ZEKI真的是个不会看脸色的人。他所谓的温柔又细心的举动的事实是:润实在是受不了O-ZEKI的"嘘寒问暖""情意绵绵""婆婆妈妈",干脆买一串他最喜欢的香蕉来堵住那张"大"嘴。
可悲的O-ZEKI,难道他没有发现润那张如死人般冰冷的脸吗?难道他没有发现润用不耐烦的眼神恶狠狠地看着他吗?那是哪门子的温柔?细心?
"可是,润就是这样才可爱呀。"O-ZEKI满心欢喜地想道,"其实润是有一颗善良的满是柔情的心灵,他喜欢用K的方式来表达感情,打是情,骂是爱,冰冰冷冷有感情。"(这是什么逻辑?)
所以,为了回应我亲爱的润对我的一片真情,美丽的香蕉啊,可口的香蕉啊,象征着爱情结晶的香蕉啊,嗯,好像有点不对劲,不过没关系,O-ZEKI乐观地想着,我一定会在上台前解决你们!
O-ZEKI摘下了一根,迅速地剥去皮,大大地咬了一口,果然好吃,不亏是润买的,真有眼光。
"啊,我的天哪,O-ZEKI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上台去了吗?快点,那个打工仔到底在干什么?哎呀!你快去,别在磨蹭了。"酒吧的一位负责人拉住了O-ZEKI,将他推上了台。
"呜--呜,嗯--嗯......"O-ZEKI一手一根香蕉,剩下小半截上清清楚楚地留有牙印,另一只手上则是一串香蕉,黄澄澄的十分诱人;口中塞满了香蕉,咽又咽不下,吐又吐不出,恰好卡在中间,不进不退。自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胸又闷闷地难受,偏偏没有第三只手去拍拍。然而,那个可恶的负责人又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腕,将他推到了前台。
灯光顿时照到了他的身上。
"妈呀!怎么办?"O-ZEKI在心中大叫一声。
"O......O-ZEKI,你确定你现在正准备表演?"台上的司仪小姐微笑着说,脸上带着不置信。
努力地咽下了香蕉,O-ZEKI眨了下眼睛,"你是在问我吗?"
"是呀!"司仪小姐指了指站在她身边的几位当红艺人,"为了祝贺‘夜'开张一周年。"
"怎么没人告诉我,我还以为是服装秀吶。"O-ZEKI趁着空档,将剩余地小半根香蕉塞入嘴中。
"你是第一次来纽约吧,恕我冒眛,你很喜欢香蕉吗?"司仪小姐指了指他手中的一串,意有所指地问道。
"当然。"O-ZEKI很爽快地应了声,耸耸肩表示歉意,小心地把香蕉放在不显眼的一处,对不起,润,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一片心意。
逮住了司仪正和其他艺人作秀的时机,O-ZEKI迅速将香蕉皮往台下一扔,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坏小子!)
然而,一个从后台窜出的人不小心踩了一脚,摔倒了,手中的乐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紧接其后的是一声杀猪似的尖叫,分贝之高,完全掩盖住了司仪爽朗的笑声。O-ZEKI感到一种愤怒的目光自身后熊熊燃起。
¤¤z¤y¤b¤g¤¤
3、另一个神话的开始
"为什么不再来了呢?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不满在空旷的包房内响起。
"不,没有什么。只是--"那人转过身,红色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清秀的脸庞上有一抹无奈,"DIE,我想再夹BAND。"
"什么,暮憬,你确定?"DIE眯起了眼。
"是啊!很想。"他抬起了头,看向了窗外。
两人之间出现了沉默。
"不怕再被伤害吗?暮憬,忘了上次的......心碎了吗?"DIE的声音异常的温柔。
"没有,还是怕。可是......可是,不夹BAND,我觉得搞音乐就没有意义了。就像以前--"暮憬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消失。
"傻瓜。"DIE板着脸揉了揉他的长发,"早知道你是不能没有朋友的。夹BAND就夹呗,反正这些年也和你混惯了,无伤大雅。"
暮憬吐了吐舌头,"不是说风就能下雨的。"
"资金没问题,关键是队友,到哪儿去找?"DIE坐在桌沿上,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子。
暮憬一边玩着吉他,一边思索着,"DIE和我都不适合主音,鼓又敲得很烂。所以势必得找一个主音和鼓手。"
"又想到MAYU和ITSUKI了吗?"
暮憬一笑,"不行,他们不行!"
我究竟是作了什么孽?暮憬看着手中已近碎裂的GUITAR,他最最最最心爱的才刚买了一天的GUITAR,甚至于还没有开始它的历史使命,便很不光彩的"身先死"。
那个可恶的黄头,像香蕉皮一样的可恶。
暮憬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哀悼。不甘心,好不甘心!这只GUITAR,花去了他打了二年工的钱,所以一定要那颗香蕉头赔,赔,加倍的赔!
O-ZEKI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干了些什么,反而像耍猴一样被人在台上玩弄,微笑的脸庞溅溅地冰冷起来,目光千百次的在台下人群中搜索,却怎么也找不到让他欢喜的脸庞。心不在焉地做着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