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爱沉舟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辣椒炒猫

作者:辣椒炒猫  录入:01-12

  “宝贝,你很害怕吗?”
  *
  手机在答谢会散场时就发出了电量警告,没过多久就完全关机了。为此,被张君珵开车送回家的江亥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手机充上电。
  因为母亲在昨天就被自己送上了出国旅行的飞机,所以此时整个房子里都黑漆漆的,但江亥没去开灯,只借着月光盼着手机屏幕早些亮起。
  不知怎么的,从看着赵小军更着上了林邵冬的车后他的心就像一直被人拧着似的,不得安宁。如今,一刻看不到余声报平安的讯息,他的心便一刻不得好过。
  好在与电源连接后没多久后手机就开机了,可接连跳入屏幕的除了几条购物软件推送的促销信息,就是社交软件对有人评论其发文的消息。而比他先行离开有快四十分钟的余声到现在没有给他发消息。
  抓着江亥心脏的那只手收得更紧了。
  会不会是那小傻瓜太累了所以忘了?江亥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开始点开通话界面给余声打电话。
  可电话号码按了一半,江亥的手突然挺住了。从他惊慌的表情里可以看出,他好像想起什么。
  没错,他想起来了!
  赵小军在执勤表上留下的签名字迹和那封骚扰余声的手写信上的一模一样!
  余声有危险!
  心间警.铃大作的江亥赶忙继续给余声打电话,可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余声都没有接起他的电话。
  拔下充电线,江亥夺门而出。
  他必须要去余声的住处看看!
  但着急归着急,一路狂奔的江亥也没失了理智。他拨通了林邵冬的电话,想直到他到底有没有把余声送回家。
  与此同时,江北区某豪华酒店里。
  被主人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正屏幕闪烁着来电提示灯,可一旁大床上忙于缠绵的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它的“呼唤”。


第71章


第72章
  医院顶楼的VIP病房里,能听见的只有从供暖口处传来的送风声。
  张君珵侧身站在窗边,一手撩起厚重的缎面窗帘,只借着那一丁点缝隙观察着楼下的情况。
  不出其所料,闻风而来的娱乐记者们已经在住院楼下搭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长镜头,汇聚的人群与笨重的拍摄设备将本就不开阔的出入口挤了个水泄不通。
  人们都说所谓的娱记就像食腐的蝇虫,在明星们做公益、行善事时他们不闻不问,一旦人家出了事,他们便会一拥而上,生怕少了属于自己的那口肉。
  而粉丝答谢会结束当晚就被私生饭袭击一事放在他们眼里就是棵长成了的摇钱树,用不着添油加醋就能吸引大众的目光。
  尽管在和警.察沟通后续的处理事宜时张君珵已经很仔细了,但她掩得住的也只有“性侵未遂”这一件事,余声遇袭受伤的消息最终还是随着救护车四散开来的鸣笛声传遍了整座寻江城。
  放下窗帘,张君珵转身看向守在余声病床前的江亥,虽然被赵小军用匕首划伤的地方已经被缝合过了,但失血与焦虑仍让他看起来憔悴不堪。
  许是为了宽慰江亥,又或是不想再添个昏迷不醒的病号,向来少言寡语的张君珵从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递到江亥面前,说,“医生说他是轻微的脑震荡和额角皮肤撕裂,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现在昏迷不醒是因为精神上受了较大的刺激,你不用太担心。”
  “谢谢。”江亥伸手接过了张君珵递来的热水,目光却一刻没有从余声的脸上移开。
  瞧着江亥这般模样,张君珵知道他大抵是在自责,便叹了口气,宽慰道:“你已经从赵小军的手里救下他了,现在的他很安全,已经没事了。”
  可无论张君珵的话如何说,江亥心里的包袱都无法轻易放下。在他看来,如果自己早一点意识到赵小军就是先前骚扰余声的私生饭,余声就不会受伤,也不会遭遇旁人无法想象的可怖袭击。更甚者,说是他救了余声,还不如说是余声救了他。如此,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放宽心呢?
  几个小时前。
  当一路狂奔而来的江亥发现余声住所的大门虚掩时,他真的急疯了。原本处事冷静的他的在那时却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只一边大喊着余声的名字,一边只身闯入了黑黢黢的屋内。
  在如死般寂静的黑暗里,目光所及之处皆无异样,但当天花板上的顶灯被点亮的刹那,江亥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似的剧痛。
  余声,他的小傻瓜,此刻正满面是血地倒在卧室门后,生死不明。
  手脚已然冰凉无比,即使每迈出一步对江亥来说都如在沼泽地内行进般困难,但他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跑进了卧室。
  而一进卧室,眼前的一幕就像鬼使的索命绳一样让他喘不上气来。
  余声下半身的演出服已经被人褪下,上衣的下摆也被撕了个稀烂,只有那被拽得变形的小裤裤还倔强地挂在他的腰际。
  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是在无声诉说着余声的骇人经历,同时它们也向江亥发出了警告——那个袭击余声的人此刻还在着间屋子里!
  用不着江亥去寻,躲在滑动门衣柜中赵小军已经没了耐心。于柜门缝里暗中观察的他觉得这是个除掉江亥好机会,便小心翼翼地将别在腰后的匕首给拔了出来。
  近来,赵小军一直将这边锋利的匕首藏在身上,每每当江亥在彩排及答谢会现场从他身边经过时,他就幻想着能用这把匕首将江亥的心脏剐出来,如今他终于能如愿了。
  只要江亥死了,余声就只能爱自己了!
  如此想着,赵小军一手举着匕首,一手将柜门推向一边,两腿再用力一蹬,整个人就这么朝着江亥直直扑去。
  可他不知江亥已有所警觉,他所谋划的出其不意、直取性命的袭击最终只在及时回身闪躲的江亥的右臂与前胸划拉出一道血痕。
  但就算自己扑了个空,赵小军作为一个练家子,在面对江亥时还是自信满满。他甩了甩挂在匕首上的血珠,再摆好姿势,随即又攻了上去。
  算起来,从父亲过世后江亥就再也没和别的孩子打过架,在别人欺负他时,他也只是默默受着,为的就是不给家里惹麻烦。现在忽然就要面对在力量与技巧上都要强他数倍的赵小军,他却连害怕都顾不上。
  他没有退路了,此时能保护余声的只有他一个。
  守护所爱之人的信念在危急时刻总能给予人极其强大的力量,而肆意滋长的贪婪之欲难免会让人心急意乱。仅此立场的不同竟扭转了二人实力上的悬殊,原本一边倒的战局已然变成了不分上下的拉锯战。
  为了不在混乱中伤害到倒在地上的余声,交锋间江亥拽着赵小军的领子将二人带到了卧室之外。
  但客厅相比卧室要更加空旷,这让身材魁梧的赵小军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而江亥于此应付起他一波又一波的进攻来也更为吃力。
  胜利的天平开始逐渐向赵小军倾斜。
  数分钟的缠斗过后,赵小军借着攻击江亥伤处的下三滥手段重新占据了上风。他掐着江亥的脖子将后者摁在坚硬且冰冷的墙壁上,狂笑着欣赏其因失血与缺氧而痛苦的表情。
  胜利在望,赵小军却不急着要江亥死,他还想瞧瞧江亥示弱的模样,最好能听听他像自己求饶。那样,他才真正的赢过了江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从那双深棕色的眸子里除了愤怒与不屈之外,什么都未曾流露。
  觉得自己被羞辱了的赵小军不打算再等了,他将尖利的匕首立至江亥眼前,语气凶狠地说,“原本想着先睡了他再杀你,但现在看来还是先杀了你再上他会比较爽。”
  刀尖离自己的眼球越来越近,脖颈上的手掌也在收紧,对江亥来说,这好似一场再也没有翻盘机会的死局。
  可一声巨大的闷响过后,赵小军居然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于猛烈地咳喘中,江亥依稀看见余声正双手握着个实木雕刻的摆件站在晕厥的赵小军身边。
  精疲力竭,抖得厉害的双手上再抓不住沉重的摆件,随着木头的落地声响起,余声的身体也如即将枯死离枝的黄叶般摇摇欲坠。
  见状,江亥三步并两步地跨过赵小军的身体来到余声面前,用自己还在淌血的胸膛接住了脱力倒下的余声。
  “亥哥,我好害怕……”在带着泪光的双眼闭上之前,余声如是说到。
  回忆到此结束,病房里,江亥伸手抚了抚余声苍白的脸颊,痴痴道:“是他救了我才对。”
  江亥虽未与张君珵说过其中的详细情况,但她也从负责的警察那了解了个大概。这会儿听见江亥如此言语,她也明白了在余声苏醒之前,自己说什么都安慰不了江亥。
  倦怠之意袭来,张君珵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刚刚入睡没多久就被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她很累,但一夜折腾的江亥想来比她更累。
  她抬手拍了拍江亥的肩膀,问他要不要去一旁的沙发上去躺躺,但不出意料地被江亥拒绝了。
  “君珵姐,今晚麻烦你了,你先去吧。”江亥礼貌一笑,“我不累,等余声醒了,我再休息。”
  “好吧。”
  左右说不动江亥,张君珵也不再坚持。她移步到从与床相对的储物柜里取出一块毛绒的薄毯,想着自个儿到沙发上眯一会儿。
  然而,她才刚躺下,江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这回的语听起来不带半点温度。
  “君珵姐 ,他还没有消息吗?”
  回想起自己看时间时在屏幕上并没有见到林邵冬的回复,张君珵沉默半响后答道:“没有。”
  “嗯,知道了,你休息吧。”
  压抑与克制是江亥话中仅有的情感。
  林邵冬,余声的经纪人,从江亥拨通予他的第一个电话开始到现在已经快失联六个小时了。
  答应送余声回家的事他没有做到,余声被送到医院之后他还是不见人影。想来就连楼下的娱记们都会意外吧,明明是江亥与余声二人进了医院,为何在医院里打点上下的只有张君珵一个。
  林邵冬到底去哪了?
  直到日上三竿时,林邵冬才慌慌张张地出现在病房门口,他衣衫不整、满面茫然,显然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况。
  见林邵冬这般模样,一直守在病床前的江亥坐不住了,他快步走向林邵冬,一心想找他问个明白。
  眼瞧着满腔怒火的江亥朝自己靠近,自知理亏的林邵冬吓得直打哆嗦,好在张君珵一把拽住了江亥,这才让他找回了些许的安全感。
  “你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江亥咬牙切齿地问道。
  去哪了?为何现在才到?此时的林邵冬哪里敢和江亥说实话啊,要是他告诉江亥自己与情哥哥幽会去了,正在气头上的江亥不得杀了他嘛!
  打了一会儿哑谜,林邵冬终于找着了借口,他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这、这不是好不容易结束了答谢会嘛,趁着有一天假,我、我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只是想着能睡个好觉……”说谎的人到底底气不足,越到后头,他说话的声音就越小。
  “呵,”江亥瞧了林邵冬自我欺骗的样子后只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没有把余声送回家?你不是一口答应了吗?”他倒要看看,林邵冬还能编出什么样说辞。
  “我不是让赵小军送他回去了嘛,那赵小军看起来憨厚老实的,我哪里知道他是个坏人啊……”
  一句“我哪里知道”就想把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甚至丝毫没有对自身过失导致的结果感到抱歉。林邵冬的话一出口,怒不可遏的江亥便挣脱了张君珵的拉扯,一把揪住了林邵冬的领子,“你哪里知道?你要是能把余声送回去,他就不会受伤,现在也不会躺在这里!”而他布满血丝的眼眶里也尽是对林邵冬的厌恶。
  林邵冬本就瘦小,被江亥这么一提拧,双脚都快着不到地了。他害怕极了,瑟缩着脖子,一句话都不敢说,就指望着一旁的张君珵能劝住江亥。
  “不要——!”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病床上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
  受过惊吓的人在短时间内往往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从被赵小军侵犯的噩梦中惊醒的余声此刻正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因为初醒时的挣扎过于激烈,原本连接在他手上的输液管也被扯了下来。
  余声醒了,也带走了江亥全部的心思。见余声的手背还流着血,江亥赶忙回到床边将余声揽入怀中,又从床头柜上抽下几张餐巾纸按压住余声手背上的针眼。
  “不怕了,不怕了,”他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余声的背脊,“已经没事了。”
  熟悉又让人心安的味道萦绕在鼻间,余声也终于找回了些许理智,他抬头望着江亥,又用手摸了摸江亥被绷带缠绕的手臂,这才意识到江亥真的来救他了。
  他还是干净的。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余声哇的一声扑进江亥怀里大哭起来。
  而在这间病房里,得了解脱的可不止余声,缩在角落里的林邵冬也算一个。是余声的及时苏醒才让他没被江亥兴师问罪,可他仍旧不敢怠慢,生怕等余声缓过气来了,江亥就又会找自己的麻烦。
  为了早些逃离这危险的风暴中心,他伸手推了推身前的张君珵,又在对方冷漠的眼神中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说,“君珵姐,余声醒了,我这去找医生,让他们来给余声瞧瞧哈。”说完,也不等张君珵答应,他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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