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进化?”
和信点点头,“没错,就是进化,沈司的沉睡是他在进化的标志,和简念当时是一个道理。”
连光明神都只是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可是沈司却能够亲眼看到时间暂停甚至是倒退,沈司确实是时间停止的操纵者无疑了。
能和时间搭边的能力一向非常可怕,严格意义上来说,杨益的极限死亡也属于时间能力,但是自始至终,他们从没遇到过一个真正拥有时间能力的求生者,沈司是头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
不过,沈司身上的能力实在是太不稳定,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发生过什么。
也就是说……他的能力还有非常大的进步空间。
白君怡点点头,“我明白了,小司这边是能力觉醒,袭击他的那家伙呢?简念说去调查,他调查的怎么样了?”
“那个人叫井连,是沈司的高中同学,普通人,没有去过无限流世界也没有进过游戏场,在苏醒后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记忆,据交代他因为挪用了公司的款项进行网赌后全输了,正准备跳楼自杀,那是五天前的事情。”
“这岂不是没有任何线索?那他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样子?正常人不会和一只野兽一样才对。”
和信从档案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白君怡,“他中毒了,是两种毒素的混合体,能够让他化身野兽并且抛弃理智。”
接过和信递给他的照片,白君怡看到的是一个人的脚踝,那里带着两颗很小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小动物咬了一口,白君怡看向和信,不太明白和信给他看这张照片的理由。
“你知道菟丝花吗?”
白君怡想了想,“你说的是文学作品里的菟丝花还是植物里的菟丝花?”
“当然是植物里。”和信笑了一下,“菟丝花是一种寄生植物,它喜欢寄生在其他植物的身上,汲取其他植物身上的养分成长,但是被寄生的植物往往会因此枯萎死亡。”
手指微微用力,白君怡手中的照片被他捻的有点发皱,“……寄生者。”
寄生者是无限流世界里的一个组织名称,由一位从来没有露过面的a级求生者领导,这个组织几乎是整个无限流世界里最臭名昭著的存在,因为他们有一个非常阴险的法子,那就是利用能力寄生在其他人身上,以此来操控别人。
白君怡和这个组织有仇,这是他唯一一个碰到绝对不会手软的组织。
“没错,就是这一群菟丝花。”说着和信把另一张照片递给白君怡,“下手的人应该是他。”
照片上的男人站在电梯口,看上去老实本分,也没有任何显眼的点,这是秦雨。
白君怡意外的看向和信,“你怎么知道是他?”
“应该说是他运气不好遇到了宁阳泽。”和信啧了一声,“宁阳泽那家伙身体里有一个雷达,一旦遇到可怕的人就会响,他在之后找特异组的人把秦雨所有的资料和行动轨迹全给找出来了,加班熬夜调查后终于发现了不对。”
和信伸手推了一下眼镜,“秦雨,自称c级求生者,能力是植物,而菟丝花,可不就是植物。”
……
病房内,沈司从枕边拿起自己的手机,摁亮手机屏幕,电量满格的手机显示出时间来。
下午4:41
“能力?时间?”沈司看着手机屏幕,他小声呢喃着,“真的会有控制时间这种奇怪的能力?这要怎么操纵?让时间倒退?”
话音刚落,熟悉的咔哒声响起,沈司手指一顿,这种时停感只有一瞬间。
病房外的白君怡直接推门闯进来,他脸上还带着一些奇特,手里攥着一张照片,“沈司?”
白君怡拿着照片走过来,“刚才你……”
“什么?”沈司茫然的看着他,片刻后他低下头,在沈司的手机界面,屏幕还是亮的。
时间:
下午4:40.
第40章 寄生者
沈司的能力是时间这已经是一件完全确定的事实, 但也因此衍生出一个问题,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也无法随心所欲的使用。
偶尔的时间倒退并不明显, 除了白君怡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察觉到,最起码和信当时作为距离沈司最近的人完全没有感觉到时间有什么问题, 一直到白君怡脸色非常不对的跑进病房。
他才突然明白:哦, 刚才的时间又倒退了几秒钟。
这种感觉让和信怀疑自己重新回到了游戏场,在那个时间游戏场里便是如此,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的时间驳论。
和信刚打算说些什么,这时他口袋中的铃声响起,从白大褂口袋中摸出手机,和信看了一眼来电人, 接着接通了电话。
“喂?宁阳泽?”和信听着对面的话, 片刻后他微微皱眉, “好, 我知道了,没问题, 沈司这边没事。”
“发生了什么?”
挂断电话后的和信看向白君怡,“宁阳泽抓人失败了,房间里只有一具被扔掉的空壳,秦雨也只是被寄生而已,现在他和手下的人正在把秦雨带回来, 他让我们小心一点。”
“宁阳泽说,寄生者可能盯上了沈司。”
白君怡手指抖了一下, 他皱眉坐在沈司床边,脸色有些难看。
寄生者这个组织向来就是如此,他们喜欢寄生一些能力强大的人, 将那些人做成自己的傀儡,不少a级求生者,甚至是s级都被这些人袭击过,可惜袭击高级求生者的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
但是现在这里的沈司可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羔羊。
他拥有完美的s级天赋,刚刚苏醒的时间能力,无法自保无法控制能力,怎么看都是最好下手的目标。
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吗?
“盯上了我?”沈司有些不太明白的开口询问,“虽然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但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就算是觉醒能力也只是刚刚觉醒而已,为什么会突然被盯上?”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看上去他们比我们更早知道了你的能力。”和信看着沈司,“沈司,我们会在这里保护你的安全,但是如果发生意外,我们不在你身边,你要记住,不管你拥有什么样的能力都要用上。”
“千万不能被寄生者操纵。”
一旦时间的能力被滥用,那造成的后果简直难以想象,和信并不想对沈司做出什么限制,也不希望他因为这个能力被伤害。
在无限流世界中,求生者各有各的难处,他们为了活下去不断的做着突破自己下限的事情,能力是至上的东西,现在不一样,不管是游戏场开启还是普通人觉醒能力,和信都希望这份能力不会成为限制人类的东西。
尤其是沈司,这个理性又无欲的人,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能一直这样走下去。
虽然没怎么听懂,但是沈司还是点点头,他坐在病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上去有些安静到过分。
“宁阳泽带人回来了,白君怡你在这里陪着沈司,我去检查一下秦雨的情况。”和信看了一眼刚才接收到的消息,“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说完和信便转身离开病房,他急匆匆的赶向特殊病院门口,在那里,宁阳泽恰好带着人下车。
“宁阳泽。”
“在这里。”宁阳泽朝和信招招手,手下拉开后车厢,担架上被蒙着一块白布的人呈现在和信面前,“你来看看。”
和信拉开那块白布,被遮挡起来的面容立刻暴露出来。
秦雨面容狰狞,脸色苍白,整个人异常消瘦,仿佛是死掉后晒了数天的人干,他张着嘴巴,嘴角是一根已经干枯到一捻就碎的枯枝,他整个看上去除了外面那层干枯的皮外完全不像是个人了。
“真不愧是菟丝花。”和信把白布盖上,“秦雨的父亲呢?那个梦游戏场的幸存者。”
“发现他不对劲之前就把他父亲转移了,现在在其他病区治疗中。”宁阳泽让手下人把尸体往里面运,“人已经死了,还能找到线索吗?”
“要试试才知道。”和信戴上眼镜,一边走一边开始检查自己的工具,“沈司那边有白君怡在,暂时不需要担心。”
宁阳泽点点头,就在这时,他脚步一顿,这种突兀的脚步停顿让和信稍稍一怔愣。
“怎么了?”
宁阳泽看向走廊尽头,一片白色衣角消失,刚才有一个医生经过那里。
“和信你先去检查,我过去看看。”宁阳泽松开手,他直接冲出走廊,刚转过弯他就看到了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夹着一摞病历,一边走还一边翻着看,看上去完全没有任何不对劲。
宁阳泽跟过去,“医生?”
“嗯?”医生转过头来,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宁阳泽,接着才把病历合上,“宁组长?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事。”宁阳泽看着他的眼睛。
这是个普通医生,自己也有印象,当时组建特异组特殊病院的时候还是自己亲自把这个医生招揽进来的,确确实实是个熟面孔,但是很不对劲。
身体内的警报几乎炸了一样的响,身体内部正在提醒他逃离这里,面前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之前招揽进来的医生。
“我记得你是住院医吧,负责的是目前还未脱离重伤的幸存者。”宁阳泽把手插进口袋里,他摁下口袋里不易被察觉的警报装置,“你一个住院医,为什么拿着病历本突然出现在门诊楼?”
医生微微挑眉,他松开手,手中的病历本落在脚下,发出吧嗒一声。
“真厉害,真不愧是特异组的组长,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我还以为能够蒙混过关呢。”
“……寄生者。”
“没错没错,就是我。”医生笑的很开心,“但是,我在这里,我又不在这里,这具身体只是我控制的傀儡而已,只要我愿意,我随时都可以放弃这个傀儡去找其他人,特异组的组长先生,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宁阳泽小心翼翼的朝旁边走了两步,接着在一瞬间将一个瓶子扔过去。
寄生者笑着迎接,他压根就没有躲,因为他知道,宁阳泽是不会伤害这个人的。
宁阳泽是警察,他附身的人是医生,而且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傀儡就是他的人质,也是他的兵器,寄生者这个组织能够发展壮大到如此地步,都是因为如此,而且,这种存活方式比在无限流世界还要好用。
吧嗒,玻璃瓶在医生脚边被砸碎,里面绿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是不忍心下手吗?”寄生者放下手,他的脸上带着说不出是怜悯还是讽刺的表情,“宁阳泽,妄你是个a级求生者,在无限流世界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回到现实世界里竟然会因为一个弱小的普通人束手束脚。”
宁阳泽站起来,“就是因为这里是现实世界,所以才不能让你肆意妄为。”
“你在说什么笑话。”寄生者嗤笑一声,“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明明拥有强大的力量却非要安于现状,你还真是一个笨蛋,一个小小的人质而已。”
“是吗?”宁阳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寄生者,“话说,莬丝花是植物来着吧?”
寄生者微微挑眉,“什么?”
“如果是植物的话,应该会害怕除草剂吧。”宁阳泽微微勾起嘴角,“恰好,我这里有神秘人提供的最好的除草剂。”
猛地睁大眼睛,寄生者连忙看向脚下,那片绿色的液体还在缓缓流动,那些溅到他脚上的液体已经渗进布料里,剧烈的刺痛感袭上来,寄生者迅速收回自己延伸出去的绿色根系。
一把接住倒下的医生,宁阳泽摁下早就准备好的通讯器。
“简念!”
“早就等不及了。”简念站在楼顶,风吹着他的外套飒飒作响,苍白的皮肤和纤细的身体让他看上去像是个准备自我了断的绝症患者。
在冬天寒冷的景色里,那一点绿色简直突兀到想不看到都难,男子带着高鸭舌帽,他紧紧的攥着自己颤抖的右手手腕,鲜血顺着指尖落下,那些绿色的纸条不断的往他的身体里收缩。
就是他了。
直接纵身跳下去,黑色的风衣被风鼓起,看上去像一只飘飞的燕子。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好痛!”男子狠狠地攥着自己的手腕,他甚至忍不住用指甲去掐去挠,收回来的绿色藤蔓不断的涌出疙疙瘩瘩的鼓包,鼓包不断的裂开,看上去像是异形一般。
“这不是和你很配吗?和你恶心的能力。”简念站在他的身后,漆黑的眸子里带着笑,只是这个笑怎么看都是皮笑肉不笑。
男子身体一僵,他转身看向简念,下意识后退,“简……简念。”
“虽然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跑到这里来胡闹,但是既然都胡闹了,那就说明你其实已经做好准备了吧。”简念笑着迈前一步,“那我就不客气的报复回去了,保证把你身上的花根都给拔光掉。”
“不,不要!”男子惊恐的后退,“不是我,我只是听从命令等在这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简念凑过去,他看着这个人惊恐的面容,片刻后才啧了一声,“这种时候,就算不是你,你也要给我承认,你知道吗?”
“不,不是我!”
“真不乖。”简念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我现在心情很差,你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简念并没有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虽然只是一个小喽啰,但这怎么也是他们抓住的第一个寄生者组织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