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竑和庄景要走了,他们不能帮自己一辈子。这一次他要自己让二叔二婶知道,他再也不是任人欺负不声不响的“背时鬼”,他要扛起保护爷爷的重担了。
他反过来用力一握爷爷的手,站起来说:“这样的大礼包我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就当是一场梦,醒了以后还是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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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蒋小光的话让导演愕然了。
但是想想孩子叔叔婶婶曾经对工作人员说过的话,他又觉得蒋小光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还有心结没解开。
如果节目组能让他们来场世纪大和解,既催人泪下又让一家和睦,岂不是皆大欢喜?
于是他耐心地劝说:
“小光,我们知道你和二叔二婶有误会,他们也向我们工作人员承认过错误,说以前疏忽了你,今后会多照顾你,每年放假都把你接回老家。你现在年纪小,父母不在身边,过年过节还是要有家人陪伴才好。你看,你爷爷年纪那么大了,身体现在又不好,你再不多回去陪陪他,以后是会要后悔的。”
蒋小光抿唇说:“爷爷我会好好照顾,但是我和他们两不是一家人。”
二婶立刻抓住蒋小光的话柄,控诉道:“导演你看到了吧?这个小孩就是这么任性,心思重,跟他妈一个样。是,我们以前是骂过他,那还不是因为关心你?对你凶是盼着你成材,你倒把我们记恨上了。”
导演也劝:“小光,世界上很多事没那么绝对。长辈毕竟是长辈,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啊,人生在世,你要学会放下。”
庄景听不下去了,挺身而出:“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二叔二婶明明就是吃人的玩意儿,算什么长辈?”
二婶手指隔空点到庄景鼻子上:“你一个小白脸知道什么?领导要帮我们,你算啥?”
庄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我是蒋小光他哥哥,是可以让你们如意算盘落空的人。蒋小光,你给导演说说,这两个到底对你和爷爷干过什么?”
蒋小光用纸巾给爷爷擦掉嘴角的涎水,低声用方言对爷爷说:“爷爷你不用怕他们,现在我们终于有人撑腰了,我会带你去医院好好看病的。”
他挡到庄景面前,说:“好,二婶,我就来说说你们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我还被留在培泠的时候,你们两个就好吃懒做,让我爷爷当牛做马,下地干活,自己在家悠闲的打牌打麻将。看我不顺眼了就掐我两把,踹我一脚,以欺负我为乐。”
“我离开培泠以后,你们更加变本加厉,外面装好人,回家不仅霸占我爷爷的旧房,还逼他拿出所有积蓄给你们盖新房。不拿钱什么脏话都说得出口,逼得我爷爷这么大年纪还要自己烧菜做饭。”
他难受地看了一眼爷爷,又说:
“哪里是我不想回去看爷爷?自从我那个爸进监狱以后,他们嫌我丢人,要我在培泠自生自灭。我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还是凑不够学费,走了一天的路回到村里,他们连屋门都不让进。要不是我爷爷偷偷从墙缝里给我塞了钱,我根本也不可能上学。”
“幸亏我现在在拍节目,他们还不敢做出格的事,不然爷爷中风了,还不知道要受他们多少折磨。”
爷爷听到这句话,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一行眼泪。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说是我的家人!我也绝对,绝对不会和他们和解。”
蒋小光的这番话一开始说的艰难,后来掷地有声,一下改变了导演的脸色。
他看向那一对夫妻,这和他们说的情况可对不上啊。
二婶气得举起手要去打蒋小光:“你瞎说八道什么??你自己爹娘都不争气,还能怪到我们头上吗?是谁把你腿打断了不准你回来?现在你有电视台帮助了,条件好了,就连点光都不让我们沾,我们蒋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白眼狼!”
导演看不过去,抓住她的手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粗。”
二叔上来扯住导演的手臂:“领导,这都是小孩子乱讲的,你不能听他乱说啊!他爸是城镇户口,几十年前就出去了,他爷爷在乡下的房子本来就是我们的。乡下哪家老人不干活,又不是城里面可以那么清闲的享清福。他自己爹娘不照顾老人,我们帮衬了这么多年要点好处难道还错了吗?”
几个工作人员上来,七手八脚的把二叔二婶从导演身旁拉开,让他们冷静一点。
导演还没喘匀气呢,金竑冷声质问:“李树,你先解释一下,节目组的背景调查是怎么做的。”
庄景也说:“是啊,早知道是这样给小光添堵的礼包,我们干脆别累死累活完成什么愿望了。”
导演怕嘉宾不满,而且金竑身份特殊,赶紧解释:“两位老师,我们为了这个大礼包也准备了很多,前期都是去实地走访过的。”
“就走访出了这个结果?”庄景眉目冷然,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露出嘲讽。别看他平常宽厚,身为一代名伶怎么可能没脾气,更何况他还护短,最看不得自己人被欺负。
导演赶紧让去实地考察的工作人员出来解释,那人紧张的都快哭了:“两位老师,我们第一次去调查的时候是两个月前,那时候蒋小光的爷爷还没出事,看上去跟他二叔二婶的关系也不错。我们知道蒋小光是爷爷带大的,看房子漏水漏风实在不成样子,就想大礼包的内容可以有帮忙修缮这一条。”
“蒋小光的爷爷说很久没和孙子见面了,我们就约好在节目最后一天请爷爷来培泠跟蒋小光团聚。”
“可是等节目快要开播了,我们再去走访的时候才发现爷爷已经中风了,家里情况也更是一团糟。二叔二婶主动提出要带爷爷过来,我们觉得也没问题,就让他们过来了。”
“草率!”庄景说。
那个工作人员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们是该再多了解一下情况的。”
导演看金竑沉沉的脸色,也赶紧找补:“我们确实不知道信息不对称的后果那么严重。既然蒋小光不想要这个礼物,那我们就换内容。”
他问蒋小光:“小光,你想要什么?”
蒋小光毫不犹豫地说:“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是我最亲的人,我别的什么都不要,只想让他能够恢复健康,接受系统的治疗。”
蒋小光的婶婶急了,大声骂道:“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你爷爷都这个样子了,再治也是半个废人了,而且那种医院都是晦气,好人进去都要生病,你想把你爷爷害死吗?”
“你闭嘴!”庄景听不下去了。
“我凭什么闭嘴,你们节目组把我们骗到这里来要给个交代啊!”婶婶借题发挥,准备大闹一通。
见二叔还站着没动,戳了他一脚:“你这个没用的,还不快把爸给抢回来,不能让他们送进那要命的地方去。”
二叔赶紧去抢人,可是金竑挡在前面,二叔的头还没金竑肩膀高,根本就绕不过去。
金竑把二叔往旁边一甩,说:“行了,一场闹剧!”语气里带着火气。
导演被吓得一凛,金竑可是最大的出资人,怎么偏偏就他来参加节目的时候出了这种事情。
金竑说:“节目组闹出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有责任。你们按蒋小光的要求,把爷爷送到川府最好的疗养院去,房子不动。”
他又对蒋小光说:“你以后去川府往返探望爷爷的费全部由我来负责,以后逢年过节,我和你小景哥哥也会来探望你。至于房子的继承问题,我会咨询相关律师,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然后又看向导演:“你们节目组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审查流程,把这次事故的检讨和后续改进方案交给我。”
“至于这两个人,让他们出去。”
婶婶一听这话当场不干,坐下准备拍大腿大闹节目组,但是几个人高马大的保安一出马,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抬了出去。
节目组也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导演和负责准备大礼包方案的工作人员十分愧疚,向蒋小光道歉。
蒋小光沉默片刻后说:“各位叔叔阿姨,是你们给了我继续上学的机会,给了我改变的机会,是我要感谢你们。
我向你们索取了很多很多,等以后我长大了,我也会把这种善意继续传递下去。”
庄景拍了拍小光的肩膀,这个孩子本性非常善良,他和金竑没有帮错人。
在金竑的要求下,节目组并没有对这一片段进行删减,而是完整地播出了,在片子最后还镇重地用字幕对蒋小光进行了道歉,并承诺以后一定会对资助对象的情况进行更全面、深入、细致的调查,不会再发生类似的情况。
至此,这场闹剧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离开培泠的那一天,天空青白,江面起了雾,一切都白茫茫的。
蒋小光站在巷子口目送车辆远去,眼眶含着泪,一直不停地挥手。
庄景也从车窗里伸出手,朝他挥手,直到看不见人了,才坐回车里。
这一周的时间过得太快了,也好像有些不真实。
他和这个世界的一切连接的更紧密了,和金竑的关系也比来之前大不一样。
想到这,他看了一眼金竑,他轻轻咳嗽一声,认真地在看一份文件。这七天他遵守了节目规则,一次电脑也没有碰,想必是堆积了不少需要处理的东西。
这么颠簸的路上还看满屏幕的字,庄景觉得实在是很佩服金竑。
这时,金竑的手机响了,庄景只看到来电显示上有个“萧”字,金竑直接按断,没过多久,短信又响了。
庄景说:“是重要的事情吗?”
金竑:“没有,一个无聊的人罢了。”
31、第31章
车子驶入了沿江公路,昨夜庄景还和金竑来江岸边散过步。
那是一条废弃的古街,政府既不拆除也不保护,任由那些挤挤挨挨的老木屋逐渐坍塌。
江风带着腥气穿过缺失的窗棂,渗进青石板的缝隙,两个人走在这条清末民初的长巷里,犹如踏梦行舟。
在黑暗里,庄景好几次想问金竑点什么,却没开口。
就这样沉默地走了二十分多分钟,直到湿意渗进骨头里,两个人都被冻透了,庄景还打了个喷嚏,他们才找回大路,坐计程车回了家。
今天江面起雾了,庄景却思念起岸边的那些老房子,可是透过窗户望过去,它们的身影在浓雾里消失了。
视野里不仅有雾,还有金竑的侧脸。
金竑的脸一偏,庄景就把目光挪开一点,免得金竑以为自己再看他。
但金竑这个人存在感极强,不管怎么避,视线里总有这么个人,不能不注意到他。
金竑把笔记本电脑合上,疲倦地捏了捏鼻梁,笑着问庄景:“在看什么呢?”
“看江。”
庄景快速回答,好像早就预备好这个答案了。
可是现在雾气很浓,根本什么也看不到。金竑似笑非笑的收回目光,庄景觉得自己必须得解释一句:“我本来是想找昨天的那些老房子的。不过光看雾气流淌,也是很美的。”看得久了,或许能悟出一些水袖功夫来。
金竑低咳一声,说:“你喜欢我们还可以再回来。”
“来看蒋小光。”说完又咳嗽一声。
“你没事吧?”庄景关心地问。
金竑说:“没事,喝酒第二天就开始头痛了,昨天又吹了风,可能着凉了。”
庄景有些愧疚:“都怪我,昨晚非要出来散步。”
金竑说:“不怪你,是我自己要跟你一起出来的。”
似乎也没什么好继续说的了,金竑又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庄景挺想制止他的,但是一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立场,也就没开口,只是时不时关注一下他的脸色。
汽车行驶到川府机场,登机以后,两个人又是并排的位置,不过这回曲瑶和盛慕槐就坐在过道的另外一侧,她们两人也要飞回首都。
飞机上金竑又要看电脑,庄景终于忍不住了,劝道:“金竑,要不你闭目养神一下吧,这样一直看东西,很伤神的,感冒也会加重。”
他把自己的毛毯递给金竑:“喏,我的毛毯也给你,你把两条毯子都披在身上,好好睡一觉。”
金竑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还真的收起电脑,接过庄景手里的毛毯,把它裹在身上。
“叫你裹两条,你自己的怎么忘了?”庄景无奈,只得把金竑的那条摊开,把两个角压在他肩膀上说:“自己扯好!”
金竑心满意足地用两张毯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摘下眼镜睡觉。
庄景满意地点头,肯听劝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盛慕槐在旁边全程围观,默默露出了姨母笑,暗戳戳磕第一手糖真是太开心了。
本来还为金竑担心,不过看庄景这个态度,她又有些期待两人接下来的发展了呢。
飞机上的这一幕被作为花絮保存了下来,很多人冲会员就为了看这段互动,和盛慕槐一起完成了磕糖行动:【只要我装病,庄景就不能不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