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姐说到这儿,实在是编不下去了,正好看到调酒师已经开始点火了,就顺手推了一下就被到修易面前:“你尝尝这个,我们镇店之宝。”
一边说,余光看到调酒师要把伏特加收起来,就顺手按住了,先没让他动,修易见那杯倒是小巧,就是上面还闪着火苗,吓的椅子都往后撤了撤。
“这个,你就一口闷了,那爽快,直冲脑瓜顶。”萱姐做了个一口吹的动作,调酒师咽了口唾沫,心里有点儿打鼓,从下面取了个吸管上来,悄悄的推到萱姐身边,压低了声音:“小先生的哥哥,看着不太懂这个,烫着了不好。”
萱姐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就把吸管递给了修易:“用这个也行,你尝尝。”
在女人面前喝酒,修易是实在不想怂了,可那蹭蹭的火苗,他看着就觉得嘴唇疼,正好萱姐递过来吸管,他想接过来,但萱姐直接丢到杯里,指着酒杯冲修易说:“快喝快喝!”
修易,还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也真按照萱姐说的,一口闷了。
还别说,一时半会儿真没什么喝酒的感觉,倒像是喝了一口牛奶咖啡,最后才觉察出烈酒的冲劲儿,修易皱着眉头缓了半天,刚想说话,见第二杯就熊熊燃烧着到了。
“这个酒,你一定得多喝,五杯打底,十杯才算入门。”萱姐笑盈盈的看着修易,修易一想,反正也是咖啡味的,再加上这杯看着也就比瓶盖大不了多少,十杯八杯还真不算个事儿,于是拿起来就又干了。
一连四杯,第五杯还没等到喝,门口就有人敲门,萱姐还一门心思的推销自己的酒,抬眼望过去,就愣在了原地,往调酒师那边侧了一下脑袋:“是我喝多了吗?”
调酒师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把自己手里刚调好的酒递了过去,萱姐瞪了他一眼,站起身往门口走过去。
第四杯下肚,修易才明白萱姐说的五杯打底是什么意思,的确是越喝嗓子越舒坦,见调酒师第五杯已经调好了,自己就伸手抢了过去,调酒师往回撤都没来得及,眼睁睁看着第五杯喝完。
“我来……还钱……”门口出现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修易听着耳熟,回头看过去,见居然是徐汇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沓子钱,正颤颤巍巍的递给萱姐。
作者有话要说: 他于佳曜懂个屁啊,人都不认识两个……
☆、话多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修易看到徐汇东的那一瞬间,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使劲儿的拍了一下吧台,上面摆放的空杯子都给震倒了。
萱姐吓的一缩脖子,以为修易把酒柜砸了,一回头,见修易往这边走过来,立刻冲过来扶住他,修易一把把萱姐推开,指着徐汇东:“你拉我干什么,赶紧收钱……收钱……”
“啊……”萱姐这才想起来还有收钱这回事儿,就把徐汇东手里的钱接了过来,徐汇东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钱被接过去,还低声下气的说:“您数数,正好。”
“不用数不用数。”萱姐连连摆手,根本没心思理会徐汇东,眼睛都不敢错开修易,修易走到徐汇东身边,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我就说你不带跑的,他们都说你跑了,看看怎么样?我修易看人还是准的!”
他这一吵吵,正准备开门营业的服务员和服务生就都凑过来看热闹,萱姐也不敢得罪他,只能顺着:“准的准的。”
“他于佳曜懂个屁啊,人都不认识两个,除了我大哥,都没人愿意搭理他……”修易想起那天梓曜气势汹汹的跟自己算账,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他是想要骂一骂解气,这可把萱姐吓的脸都白了,一把捂住了修易的嘴:“祖宗你给我小点儿声吧。”
“你别碰我!”修易皱着眉头把萱姐推开,越看她越不顺眼:“你不是牛吗?你不是能让人打我吗?你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一个于佳曜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那你见了我张大哥,还不吓死过去……”
萱姐觉得心累的都要死了,就摆手让徐汇东赶紧走,徐汇东本来还有安排好的台词,可一句也没说出来,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转过面前的巷子,就看到了青禾的车,门口有两个人,打开车门,徐汇东坐了上去。
车子发动,在前面挑了个头,往巷子深处开过去的时候,速度放的极慢,同另外一辆车擦身而过,青禾冲坐在副驾驶上的梓曜做了个OK的动作,梓曜的车,就停在了刚刚青禾的位置。
他下了车,往旅厉走了还没有两步,就听到修易那直穿云霄的嗓门:“……你知道他被打成啥样吗?那么宽的戒尺,说往脸上抽就往脸上抽,他声儿都不敢吱一下!你说你们怕他干什么?”
梓曜听着这话,仿佛是在说自己,心里有些奇怪,修易就算是在口无遮拦,应该也不会把这些事儿拿出来说的,他是真不想活了吗?所以他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就看到修易掐着腰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在对这谁说话,萱姐在他身边,伸着两只手,生怕他一头栽在地上,又要注意着他别伤着,又要迎合他的话:“不怕不怕,我们不怕他。”
“对!我跟你说,有些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梓曜就是这样的人!刚开始到家里,还说是什么我的朋友……呸!当时谁认识他是谁啊!一脸找茬打架的模样,看谁都不抬眼睛,有什么可装的?也不是板板整整跪着的时候了?”
“不是不是。”萱姐正一面专心捧哏,一面给服务生使眼色,让人把他拉回去的时候,抬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梓曜,顿时吓的腿有些发软,看表情,修易刚刚的话他应该都听见了,真假暂且不说,就这些信息量……
萱姐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死于修易话多。
“小……小先生。”萱姐称呼梓曜的声音都有点儿惊悚了,她立刻站的直了,不过手一离开修易,修易立马就冲吧台倒过去,她没办法,又只能一把拽住了修易的衣服。
“他怎么了?”梓曜抬了一下下巴,神色看上去不是很友好,萱姐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喝的有点儿多……有点儿多……”
她越说越心虚,修易正好就看见梓曜进来,歪歪扭扭就冲他扑过去,萱姐一个女人根本拽不住他,梓曜往旁边侧了一下身,修易就扑在了他身后跟过来的小五身上。
小五抬着两只手,表情有点儿惊恐:“小先生,这怎么弄?”
他刚说完,脸就糊上了五个手指头,修易硬撑着小五的脸才站直,四下去找梓曜:“你别晃,你听我跟你说!”
“那徐汇东,把钱送来了,你知道吗?”修易推开小五,冲梓曜走过来,踉踉跄跄的眼看就摔了,梓曜没有办法,只能扶住他:“我知道。”
“你看,我是不是对的!是不是我说的是对的!”修易拍了一下梓曜的肩膀,一脸扬眉吐气,梓曜摆了摆手,让前面的人都让开,然后扶着深一脚浅一脚的修易,往后面休息的房间走过去,修易见梓曜不说话,就晃了晃他:“你没话说了吧,你不老厉害了吗?你不料事如神吗?你不说我当当不一样吗?打不打脸?我就问你打不打脸?”
打不打脸的,梓曜不知道,但他觉得修易今天的话,的确是有点儿太多了,多的让人心烦。
把修易丢在床上,他还不老实,一门心思的往起站,也不知道指着什么方向:“你们都说徐汇东不是好人?他在不是好人,只要对我好,我就不能跟你们一块儿说他!在说了,你们就是好人啊,你们往我大褂上吐口香糖,拆我的板儿,你们就是好人了?”
“一个个跩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给你倒杯水还倒错了,在师父面前演什么兄友弟恭,那是我师父!你们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啊……”修易越说越来劲儿,丝毫没有安静下来的意思,梓曜听着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平日看着他嘻嘻哈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没想到背后受到的冷暴力有这么严重,说句心里话,他有点儿替修易抱不平,自己家的园子,他又不是老实到可怜那种人,能被欺负成这样,事情或许还不止他说出来的这些。
这些都是后面的事,首要的,是让修易安静下来,梓曜四下看了看,也没有什么顺手的东西,就只好腾出一只手,猛地敲了修易的脖子。
世界都安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他……喝了点酒。”
☆、怕
修易随着梓曜的手,软踏踏的倒了下来,小五上来帮梓曜摆好修易,又给他搭了一个毯子,才算松了一口气。
梓曜没有马上离开,他坐在床边看着修易的呼吸逐渐平稳,应该是短暂的昏厥后由于酒精作用,就昏睡过去了,没有伤到他,他才放了心。
他盯着修易的时候,也不仅是在观察他被打之后的反应,脑海里还在想着这些事情,他觉得如果修易一直生活在那样的工作环境里,只怕长此以往对于他的性格没有好处,他也算是他们三个人当中最正常的了,如果在变得乖张怪异起来,张先生定然会很惋惜。
先生说了,他要替着操心的,可如果要干涉,怎么干涉才不算过分?依照梓曜的脾气,他就想干脆带人冲进去,挨个的教育一遍,只是那样震的住一时,镇不住一世,只怕修易想要过好后面的日子,还得他自己改变才行。
这些个瞻前顾后的事情,着实是太磨人了,梓曜想一想就觉得头疼,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大家都退到外边等了,见梓曜推开门,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梓曜看着萱姐:“他怎么了?”
“他……喝了点酒。”萱姐转了一下眼睛,见梓曜面色冷的吓人,也不敢直说,梓曜觉得不太对劲儿:“喝了多少,喝成那样?”
“五杯。”萱姐伸出一只手,可见梓曜的表情越来越不和善,心里就开始打鼓,仔细想想,还是说了实话:“五杯,B-52.”
这样就对了,修易是有些酒量的,只是喝得少,最主要也是没人和他喝,而且家里的酒,因为路秦的原因,早就被昀泽打包丢出去了:“我是说过吃喝依他,但这样的酒为什么给他喝?”
萱姐听见梓曜的质问,便不敢说话了,面前的人都没有声音,梓曜心里越发的有气,刚张嘴想骂人,就见萱姐抢先说了话:“我看他望眼欲穿的样子太心酸了!”
“我以为那个人不会来的,越到最后,他的希望就越大,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门口,我瞧着心里难受,想把他灌醉了,睡一觉,就……明天早晨了。”反正梓曜该生气就生气吧,萱姐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可她这话,反而让梓曜这气不知道出到什么地方去,沉默了半天,只能剩下一声长叹,觉得算了。
青禾从外面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见大家都围在这里,就穿过前厅,走到梓曜身边:“事情办完了,人也送回去了。”
“好。”梓曜点头,往前面走过去,闹这么一圈,旅厉已经开始营业了,大门拉开,便有三三两两的人进来,梓曜坐在吧台上,身边只剩下了青禾萱姐和小五。
调酒师上了一杯龙舌兰,被青禾挡了回去,只给了一杯水,梓曜握在手里,显得心事重重:“我打听了一下他在园子里的事,他自己刚刚喝多了也说了些,你猜得没错,因为他本身能力不强,又是个什么大师兄,所以除了这个徐汇东,也没人理他,所以才闹了这么多出。”
“你想对那些人动手啊。”青禾把换下来的那杯龙舌兰放到自己面前,晃了晃里面的冰块,梓曜没说话,几乎就等于默认了,但也说明,他在纠结方式:“有些事情知道了,就不能装作不知道的。”
梓曜的气压不高,青禾也跟着沉默,只是萱姐听了这话,胳膊上起了些细密的鸡皮疙瘩,她抬起头:“也也也也也是可以装的,可以装的。”
“啊?”青禾被她这没头脑的一句话说的懵了,转头看着萱姐,梓曜见她这紧张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担心刚刚修易那些话她听到了,自己会不会动她。
梓曜是觉得她聒噪,如果是以前,可能早就动手了,可现在,他学会了权衡,萱姐在这里年深日久,关系盘根错节,动她容易,只怕引起的连锁反应会让深圳不太平,现在深圳就是他们的大后方,没有什么比大后方稳定更为重要了。
主要也是,她除了话多,也没有什么错处,梓曜强压住心头的烦躁:“萱姐!做好你的生意。”
“哎!哎……”萱姐连连点头,青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还站在这里,和梓曜大眼瞪小眼,就用脚踢了踢她的腿,做了个“走啊”的嘴型。
萱姐这才如梦方醒,赶紧转身混入人群。
青禾清楚的看到梓曜瞪了一眼萱姐离开的方向,一肚子的气没处撒,为了避免一会儿自己成为撒气桶,还是让他们自己家内部消化吧:“你别烦,这人是张昀泽亲自定下的,多少年了一直没变过,她自然有她的好处。”
只可惜这个伎俩被梓曜一眼看穿了,他瞪着青禾,眼睛都大了一圈:“你少拿先生压我,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动我?”青禾笑了两声,端起酒杯撞了一下梓曜的矿泉水:“动我,谁替你解决园子的事儿?”
梓曜觉得青禾就是在将他的军,他虽然受不了这样被人挟制,但这个时候,也只能投子认输:“有话直说。”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觉得,那里其实同咱们这里是一样的。”青禾停顿了一下,目光有些凛冽:“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我是想劝你,不要管。你替他撑腰是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