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迟沮丧的停下,又摸了下程淮腹部,不高兴道:“你肚子没变大。”
程淮:“……?”
“我试了三十二次,你没怀上我的宝宝。”谭迟委屈得活像要哭出来似的,“怎么会这样?”
好可惜。
程淮那点旖旎的心思被两句话掐灭,复又觉得好笑,安慰道:“可能是,肚子他不想怀吧。”
这么一说,谭迟更沮丧了,重新换了个姿势蜷缩在他怀里,越想越不高兴,瞅着程淮的脖子报复性的啃了下,又狠狠打了下他的臀部。
程淮还搂着青年怕他滑下去,对这举动猝不及防,要害被人咬住浑身都凝固了,难受的闷哼了声。
略微痛苦的声音引起了谭迟的注意,他啃得轻了些,复又在那周围亲吻了下,轻轻吹了几口气。
就像做错事的孩子,在努力弥补过错,有几分哄人的意思。
程淮的脖子被那股带着酒精温热的风吹拂,浑身都紧绷起来,酥酥麻麻的电流到处流窜,恨不得将肆意撩拨的人摁在怀里狠狠欺凌,不管不顾惩罚这恼人的家伙。
就算他自制力极强,可也禁不住谭迟不断在崩溃的边缘乱舞。
“迟迟……”
“嗯?”醉眼朦胧的青年疑惑的抬头看他。
程淮微微松了口气,心里又有些失落,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乖,我们回家。”
“......哦。”有点儿不高兴的样子。
回家途中,谭迟坐在副驾驶上,似折腾得累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待回了家,程淮停好车欲将人从车里抱出来,手机“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是谭迟的手机。
程淮从他衣服口袋里将手机抽出来,见是顾桥,瞥了眼怀里熟睡的人,接了电话。
“谭迟,魏宴从现场回来跟我说,你跟程淮好像在谈恋爱,你们两个……”顾桥声音有点急切,似觉得自己态度过激,抿唇缓了缓声音道:“你们两个真在一起了?”
程淮半垂着眼,“是。”
过去他或许不认为顾桥是对手,但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别人觊觎迟迟。
那边沉顿了下,半晌才问:“你是程淮?”
“是。”
顾桥蹲在酒店卫生间的马桶上,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直直往下坠落湮灭,良久他才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程淮垂眼看了看睡得正想的谭迟,轻轻笑道:“解决。”
或许谭迟并不知道,他的经纪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用怎样炽烈又沉默的眼神看着他,但顾桥不是戎宿,没作过越距的事情。
暗恋。
让迟迟浑然不察的暗恋,但那些都逃不过程淮的眼睛。
又解决掉一个情敌的程淮心情颇好,将人横抱着上楼,给他们开门的是温若澜,见状赶紧拾掇了下将谭迟安顿好,又询问了些今日的事情才安心。
酒店里蹲在马桶上的顾桥抱着膝盖神思恍惚,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上也浑然不察,脑海里乱糟糟想着程淮那句是,像逃避般将头埋在膝盖里,心情湿漉漉的难受。
——失恋了。
——好冷。
“扣扣扣——”
浴室门被敲得极有节奏,对方慢条斯理问:“好了么?”
顾桥眼眶泛红望着磨砂玻璃上落下的影子,从马桶上下来,拧开浴室门目光落在高大英俊的人身上,声音无波无澜道:“抱我。”
魏宴望着他双眸薄红,像被人欺负过一般,绝望又难过,不禁笑着猜测道:“你是失恋了?”
“没有。”因为没有恋过。
顾桥觉得再问一句,他多年来积聚的情感就要喷薄而出了,他上前一步抱住魏宴,对方身体里传来温度缓解了他冰冷的神经,像抓住了根浮木似的:“今晚,随便你怎样。”
“所以,你求我去晚宴帮谭迟,今晚你说你补偿我。但现在看来,是你不高兴拿我当消遣。”小公子似乎有些不悦。
顾桥胸口梗了下,抓着他的浴袍扯了下,声音冷静得出奇道:“我们的关系,本来就是互相消遣。如果魏小公子不要,我去找别人就是了。”
找个人,抱抱他就好。
今晚,他不想一个人过。
魏宴没说话,眯了眯眼睛望着埋在他怀里的人。
找别人,胆子挺大。
顾桥没听到回应,以为他肯定了后半句话,松了扯住浴袍的手,沉默的转身欲朝门口走去。
想什么呢?跑到魏家小公子这里寻开心。
怕是,两个人都不会开心。
就在他转身的当口,魏宴将人拉住从后面禁锢住他,在他耳边像恶魔般低语道:“你既然说是消遣,那今晚咱们就消遣个够。”
顾桥能明显察觉对方生气了。
可是,他根本没有任何精力再去安抚人了。
*
从酒店出来裸奔的谢琮倒也没光溜溜多久,没过多久沈烨派来的保镖就送了衣服给他穿上,他边穿衣服边想着怎么报复谭迟,气得脖子都粗了,又想着小表弟还蹲在局子了,火便更旺盛了。
从来,就没人让他栽过这么大跟头。
甩掉保镖后,跟几个小弟飙完车缓解了下情绪,有小弟在报复大业上提议撒黑料或者造谣,谢琮嗤笑:“造谣有用,他早就混不下去了。”
“那,撒别人的黑料呢?不是说,他还有个妈么?”
谢琮愣了下,脑子里闪过什么,打了个响指,冷笑道:“对,他妈妈,可有不少黑料呢!这个一出,估计他也要脱一层皮。”
☆、【35】温箫
次日清晨,碎裂的晨光透过几净的窗户从外面洒落进来,谭迟醒来像往常呆滞了几秒,入眼便是熟睡中安静沉默的程淮,英俊精致的五官让他恍惚了下。
紧接着,脑子里一幅幅画面像潮水般涌入脑海,谭迟瞳孔微瞪呼吸一窒,突然有种哀莫大于心死之感。
……昨晚,他逼程淮生孩子了?跨坐在程淮身上……好像强势压着他来了个车内PLAY?乱啃乱咬……好像还挺如饥似渴……
他悄悄咽了口口水,瞅见程淮脖子上裸露出粉红色的牙印,脸腾的一下子像火烧了起来。
虽然结婚那么多年像这种事不足为奇,可昨晚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就是太醉了没具体记忆,有点点可惜。
这时,程淮倏然掀开眼皮望着他,不禁笑道:“看够了么?”
谭迟瞅着他脖子上的牙印良心不安,不敢想他身上还有多少这样的痕迹,干咳了声,有些羞赧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唇,试探问:“昨晚,我弄疼你了吧。”
早安吻让程淮心情不错,他闻言若有所悟摸了摸那处牙印,略微刺疼,诚实应道:“是。”
没想到,还记得。
谭迟十分愧疚,脸更红了,憋了半晌昂着头道:“那我下次温柔点。”
程淮疑惑望着他,什么下次?还想咬?
谭迟被他盯得小脑袋一股股热气腾腾腾往外冒,耳根都被烧红了,见他似乎没被安抚到,索性爬起身来一下跨坐到程淮身上,双手摁着程淮,不耐又懊恼道:“谁让你随便让我为所欲为让我得手的!我、我喜欢粗野的!”
得手?粗野?
程淮恍然,有些好笑看着他,煞有介事应了声:“嗯。”
合着,迟迟误会了。
还以为如果发生点什么,迟迟会讨厌他。可这会儿公然讨论事后,还专程做评价和建议,委实让他没想到。
“像这样……我我我昨晚就是跟你示范!”谭迟在地狱和天堂的交界处来回蹦,居高临下俯瞰着程淮,心脏突突突跳个不停道:“你是我的Alpha,当然、当然要明白Omega的要求……”
啊啊啊啊啊!谭迟你到底在说什么?!
程淮望着脸颊绯红的人,加入了这项讨论笑着问:“还有别的要求么?”
如果去掉“Alpha”,那就是“你是我的”。
谭迟见他接受度良好,罪孽感更重了,他掩饰性干咳了声,决定维持住夫夫间的友好交流,认真瞎扯道:“也、也不能太粗暴,你昨晚一动不动好像根木头,就跟不行似的,一桩桩全得我来,我昨晚我昨晚也是很累的。还有,就算要找刺激,我们也不能在户外啊,要是被拍到怎么办?”
越说,越离谱。
这会儿,他脸皮厚得更城墙似的,正经八百看着含笑的程淮。
程淮是被气笑的,他听着心上人一口一个“木头”,一口一个“不行”,真想将人摁着就地正法,让他看看到底行不行。
“那下次,我们去哪儿?”他抬手抚了抚谭迟的脸,状似探讨世界性问题。
这家伙,气死人的本事儿当真一年比一年见长。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谭迟又咳了一声,状似认真实则敷衍道:“不能在外面瞎晃,就、就浴室,安全,密闭。”
程淮了然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谭迟松了口气,觉得昨晚的事情算糊弄过去了,松开他欲起床,刚撤掉桎梏就被人从后面拉住,薄薄的衣衫相贴,兴许是回忆起昨晚种种,他这会儿浑身紧绷,脑子空空的像蒙上一层雾,
做,做什么?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程淮将人拥住,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但我觉得不能让你觉得我不行。”
谭迟脸颊降下去的温度又升腾起来了:“……”
果然,是不能随便说男人不行。
可是,昨晚他就是不行啊。
“我们昨晚在车里,什么都没发生。”程淮靠的近能察觉他呼吸都凝固了,还伴随着低微咽口水的声音,他声音低了,笑道:“不过你昨晚,确实很热情。”
谭迟脑子被那句“什么都没发生”刷屏,想起方才胡言乱语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将将镇定下来要吐槽一句“我都那样了你竟然那么淡定,你真的不行”,后面程淮富有磁性的声音几乎贴在他耳边说“他热情”,顿时他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啊啊啊啊啊啊!谭迟你到底干嘛了!
不行不行!镇定住!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我每天都很热情!”谭迟死憋着扯了句话,看都不敢看程淮,将人挣脱逃也似的跳下床穿着睡衣就跑出卧室了。
待脱离了“地狱”,他跑进卫生间浇冷水泼了泼脸,单手撑在琉璃台上,抖着腿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久久不能平息。
“MD丢脸死了!程淮肯定在心里笑死了!关键是我还约什么浴室,让他……MD,死了算了!挖坑埋了!”
半晌后,他又终于想起腹中还有崽儿,思及昨晚闹腾得厉害,不知道伤没伤到崽儿,又不想去医院挂号容易暴露,想来想去决定去药店买验孕棒看看。
谭迟这么想着,洗漱完毕后穿好衣服,出来便听温若澜叫他吃早餐,他抬眼就见程淮慢条斯理吃着面包,似笑非笑看着他,他狠狠稳住尴尬抠脚的心神,干咳了声道:“妈,我就不吃了,我出去有点事儿。”
程淮笑意更浓。
谭迟大步流星逃也似的溜了,一出门捂了捂脸,告诫自己道:“谨言!慎行!”
去外面卫生间乔装改版完毕后,他又变成了摇滚歌手装扮,跑到药店里买了验孕棒,又思及发情期的问题,决定买来备用,便问店员:“请问你们这里有抑制剂么?”
“?”女店员是个小妹妹,当即一脸懵,复又不确定问:“先生,什么抑制剂?”
“就是Omega发情期时候用的。”谭迟笑得灿烂。
女店员噗嗤一声,道:“先生,您说的不会是ABO设定里的Omega使用的那种吧,我们这里是正规药店没有那种哦,网上应该小店铺做那种模型。”
“?”谭迟觉得她眼神有点怪,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哪儿怪,倒也没多问,只道:“好的,谢谢。”
为什么,正规药店没有?
这种东西不应该是常规备用么?怎么会没有,还要去网上小店铺……?女店员,好奇怪啊。
“看您的样子,这验孕棒是给您女朋友买的吧?”女店员似乎有点热情,闲聊问。
谭迟干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也算是吧。”
女店员了然:“那您一定很喜欢您女朋友,就连这么无理取闹的要求都答应了。”
喜欢?
谭迟愣了下,抓了抓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应是还是应不是,含糊道:“他确实,很好。”
出了药店后,谭迟薄唇微抿,望着地面陷入深思。
为什么,他就是对程淮说不出“我喜欢你”呢?不是从遇见他就将他视为必须么?那现在又怎么了?如果撇掉少年时候的偏执,单单拿失忆后来说呢?
好像,跟程淮在一起会特别高兴,会特别依赖他,会像恶龙一样把他当成财宝,看到别人表白会嫉妒紧张……每次相拥都觉得安全又舒服……还有呢?还想跟他做好多好多事情……
他甩了甩头发,练习了下:“我、我喜欢……我喜欢你……我?”
好像,怪怪的。
谭迟决定转移注意力,掏出手机登上微博,正要发博就刷到自己又被挂在热搜上,而同时挂在热搜上的还有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温箫。
那条热搜标题是#谭迟生母温箫逼死女明星#,话题讨论量没过多久就破亿,且几乎评论区清一水儿在都骂谭迟和温箫,连带着将昨夜爆炸掉的那条谭迟是豪门公子的话题阅读量又带了上去。
“科普贴:温箫,本名温若澜。当年乐坛六小天后,曾获全国青年歌唱比赛第一名,前后出过十六张专辑,是国内炙手可热的歌手,也曾应邀到国外巡回演出,成就属实不低。但顶峰之时,同期有业内人士透露温箫窃取小天后楚凌六首歌曲,鉴别证据做了分析有图有证据,沸沸扬扬之时,温箫与楚凌见面,而后楚凌跳楼身亡(有监控),随后温箫发新专辑被抵制,而后跟唱片公司解约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