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远炸毛:“能有什么部位,是我的蛋!”
室友大吃一惊:“什么,让我喝口水冷静一下。”
黄河远:“我腿太长,走路扯到蛋了!你再多说一句,我把你洗脚水倒你嘴里!”
“艹,那我赶紧去把洗脚水倒了。”室友说。
“没事就好。”白云间低声说了一句,拉开门就走了,速度之快,好像c酱的打怪时的灵活走位。
想到c酱,黄河远抓了抓头发,烦心地躺下了。
寝室安静良久后,雷锦龙突然问:“你们晚上考试考得怎么样?”
寝室里哀嚎一片。
“我们对不起数学课代表的多年熏陶。”
“这次能考个130不错了。明天邪剑仙的课,我决定不抬头。”
“你就算不抬头,邪剑仙的光头也能朝你射出一束光。”雷锦龙叹了口气说,“我这次也没考好,周末玩了一天游戏,看题都眼花。明天都不好意思去办公室拿试卷了。”
“哈,课代表,你眼睛再怎么花,都差不到哪里去吧?”
“哎,马有失蹄……”雷锦龙假装不在意地问黄河远,“黄同学,你这次怎么样?”
“考得有点烦。”黄河远说。
雷锦龙内心狂喜,嘴上苦口婆心:“不要烦啊,数学题要慢慢做,做不出来也不要急,整理好错题,下次就能做出来了。”
“不是。”黄河远说,“太简单了,让我很烦。没什么挑战性。”
雷锦龙:“……”
第36章 见血封喉的嫉妒
当天晚上, 雷锦龙没有打呼噜。支离破碎的梦填满了夜晚。梦里什么也看不真切,试卷仿佛雪花片似的纷纷扬扬,将学校铺得雪白,他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找自己的试卷, 各不相同的分数从眼前掠过, 187, 132,90, 36,0……他不知道那是谁的分数,就这样看了一晚上。
铃声响起, 雷锦龙头昏脑涨地下床, 感觉脖子有点痒, 颈侧一小块皮肤摸上去粗糙干燥, 仿佛一片薄薄的鳞。
“你们谁有镜子?”雷锦龙问,“我照照脖子。”
“没。你脖子怎么了?”
“好像起皮了。”
室友凑近一看,“嚯,不仅起皮,还有小红疹。过敏了吗?”
“肯定是秋天太干了,”另一室友说,“用点芦荟胶抹抹就行。”
“芦荟胶哪有我大宝好用,课代表, 来,我给你涂上我的大宝。”
刚才说用芦荟胶的男生嘁了一声,“你大宝算什么,转头,看街舞小王子的位置。”
街舞小王子, 也就是黄河远的桌位,物件琳琅满目。上面一排书架,摆满了漫画书,桌面垫着大眼美少女的桌垫,角落放着初音未来的手办,隔板上则放着一面镜子和护肤品。护肤品多而不乱,按从高到矮的顺序摆放得整整齐齐。
“其他的七七八八我也不认识,我就认识海蓝之谜,要一千多……嗐,我姐每次抠点面霜,都要念叨,这一抠,就抠走了五十块……”
“卧槽,”大宝男生啧啧称奇,“这哪是王子,得是公主了吧?”
“是贵妇!哈哈哈哈哈哈哈。”
雷锦龙恰到好处地加了一句,“他可能真的是同性恋,我看电视里,同性恋就是这样,精致的gaygay男孩。”
“噫……可千万别看上我。”
“放心吧,我们长得丑,他看不上。要么是顾大仙,他俩看着还挺配。”
“白云间也不赖啊。”
“嗳,白云间长什么样啊?我怎么想不起来……帅吗?”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
……
雷锦龙洗完脸宿舍已经没人了。他走到黄河远的座位前,拿起他的镜子。如室友所说,他的脖子边上确实长了一块拇指大小的红斑,隐隐发痒。
他把镜子放回去,盯着黄河远的面霜看了良久,快速拧开盖子,抠了一点黏糊糊的霜,抹到了红斑上。神奇的是,抹上去之后,顿时不痒了。
不愧是一千多块钱的面霜。雷锦龙分毫不差地将瓶子放回原位,内心焦躁稍缓,背起书包去做早操了。
到了下午,午睡后便是数学课,又到了他发试卷的环节。以往他发试卷,愉悦中带着优越感,但这次接过厚厚一打试卷时,他的内心有些忐忑。
昨晚他在宿舍说他周末打了一天游戏没有复习是骗他们的。事实上,他周末额外刷了两张试卷,为晚上的测验做了充足的准备。
第一张试卷就是他的,雷锦龙,150。
他一定是邪剑仙的骄傲。雷锦龙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扬着嘴角反复看了几眼自己鲜艳的满分,又往下发,笑容突然凝固。
黄河远:150。
雷锦龙嘴角抽搐,脊背瞬间渗出一层薄汗,颈边的红斑突然痒了起来,抬手抠了抠,指甲缝里充满了细小的皮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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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秘了。”
“……什么?”严辉一脸问号。
黄河远坐在他面前,委屈巴巴地重复了一遍,“便秘,就是拉不出粑粑。”
从来没有学生因为拉不出屎进办公室找他,严辉提议,“你去医务室拿点开塞露。”
黄河远皱起脸来,“不要,开塞露不是要塞进那里,再把甘油挤进去的吗?没有东西能爆我的菊。”
“那……多喝热水。”
“喝了。”
“哎……黄同学,这件事情我帮不了你,你得自己努力呀。今天周五,你周末回家调整调整肠胃。”
“我知道。”黄河远的眼神突然热血起来,“严辉,你相信天命吗?”
严辉:“……嗯???”
“我注定要去面对,再逃避的话连屎都会受我感染,变得懦弱,不愿出来啊!”
严辉:“???”黄同学!拉个屎而已,有必要吗?!
黄河远雄赳赳气昂昂地迈出办公室,下午一下课,打车直奔花店,买了一束花,紧赶慢赶地往警察局去。还没下车,远远就看见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左手捧着花,右手怀着一只白色的小猫。
黄河远抱着向日葵,凹了一个帅酷又不失可爱的造型,和他杵在了一起。
唐平平万万没想到这个送向日葵的又来了,和他想象中的猥琐高中生不同,这孩子穿着烂大街的蓝白校服,但却穿出了不一样的惊艳感,青春洋溢,帅气逼人。
唐平平顿时充满了危机感,“小同学,你给凌警官送花啊?在警察局门口送,影响不好吧。”
“你怎么知道?”黄河远歪头看他,“你不也来送吗?”
“我也是给凌警官送的。”
“嗯?”黄河远打量了他一眼,“她,她都结婚了。”
“对啊。”唐平平垫着脚尖,慵懒地转了一圈,“凌警官的老公就是我。”
黄河远:“……”凌警官为什么嫁了一个这么……这么奇怪的男人!难道就因为他有猫吗?
黄河远宁愿相信这猫男是唬他的,然而,等凌云朵一出来,猫男就造作地黏了过去。
“脑婆,要贴贴。”
“不贴,回家再说。”凌云朵摸了摸唐平平怀里的白猫,转向黄河远,“小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c酱结婚的事就在眼前实锤了。黄河远鼻子一酸,揉了揉眼睛,“没事,我就想问问你,你上星期不直播,是因为我送的向日葵吗?”
凌云朵摇摇头笑说:“你认错人了,我不直播。”
就像硫酸铜和氢氧化钾在脑子里混合,过了几秒,黄河远才产生情绪的沉淀。隐隐有些失望,但又有着果然是这样的释然。c酱虽然和凌云朵长得像,但她们的气质还是有差别的!
“不好意思。”黄河远抓了抓头发,“那个……你有妹妹吗?”
凌云朵笑容淡了一些,“没有。”
“哦……好吧。”黄河远抱紧怀中的向日葵,“那我走了!再见!”
黄河远往前蹦跶,电光火石间,凌云朵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叫住了他,“小同学,等一下!”
凌云朵捏了捏老公的手,平复紧张的心情,“小同学,那个长得和我很像的主播,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吗?”
第37章 升旗仪式藏玄机
黄河远把c酱ID告诉凌云朵, 强调道:“她的直播间没有违规内容,连胸都不露,纯靠技术吸粉。”
“小同学,别担心, 我又不是网警。”凌云朵笑了笑, “我只是好奇她长得和我有多像而已。”
黄河远解开心结, 回家坐在马桶上,顺畅得好像屎王回归了他的神国。
“I am the King of shit!”
黄河远张开双臂, 洗去一身在学校蒙上的疲惫,在床上打滚看番,十一点准时睡觉。
第二天六点钟, 黄河远的生物钟准时把他叫醒了。
什么, 这才六点啊。黄河远炸着毛起床, 暗叹自己的生物钟没有定力。他以前都是八点起的, 才上了几天学,就变成了六点。生物钟,你这个没出息的,你背叛了我!
黄振华昨天没回来,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出差,偌大的三层别墅只有他一人。黄河远习惯了这样的寂静,对他来说,老爸时刻在家才是一件突兀的事。
在漫画房呼吸几口带着油墨味的香气;去手办房和老婆们说早安;练习完街舞动作, 再去洗个澡,最后晒几分钟太阳,开启元气满满的一天。
早上八点半,黄河远的网课开始了。两个小时的化学竞赛课,一个小时的日语口语课。到了下午, 又是两个小时的数学课,休息半小时,街舞老师上门指导。
教黄河远是一件相当幸福的事,他主动性强,悟性好,只要顺着毛哄,教学过程丝滑无比,师生其乐融融。到了五点钟,所有课程结束,黄河远度过了充实又快乐的一天。黄河远讨厌上学,但他不讨厌学习。他宅在家里这些年,靠着学习度过了漫长无聊的时光,学习让他没有那么孤独了,就像一个沉默不语,但又趣味无穷的小伙伴。
送走老师,保姆过来给黄河远做晚饭。
“小远,你爸爸晚上回不回来吃?”老保姆问。
“他要是回来吃,早就给您打电话了。”黄河远哼了一声,“反正有人和他在饭店喝酒吃肉,饿不着。”
果然,快到九点,老爹还没回来,老保姆已经走了,整个家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但没有关系,他不会觉得孤独,因为再过五分钟,c酱就开播了!
黄河远紧张地点开c酱直播间,心想,她今天总该直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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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屏幕显示:人间向日葵打赏总额:70352。
白云间的镜片反射着电脑的微光,他现在需要确认,人间向日葵是不是黄河远。
如果不是,那就最好。
如果是,事情会变得有些麻烦。“人间向日葵”这个ID在他心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有钱无聊,嘴贫中略带猥琐的中年男人,打赏就打赏了,没什么关系。而这个中年男人的形象,要是突然换成了黄河远的脸,他心里就有点别扭了。
一般来说,未成年人的礼物钱,结算工资的时候,x牙会退回去。黄河远才十六岁,估计他绑定的是家长的卡,所以没有退钱。
如果他真的是黄河远,七万多的礼物钱退不退另说,但白云间不希望他继续打赏了。
所以,他必须确认黄河远是不是直播间榜一土豪。
白云间不打算直接问,那样太刻意了,不好收场。他习惯引导,引导别人自己发现问题,在察觉不到他参与的情况下解决问题。简单来说,就是当一个清纯不做作的老阴比。
为此,白云间买了一瓶黑色指甲油,不太熟练地往指甲盖上抹。
有点臭啊……白云间打开窗户通风,化了一个哥特式黑化妆。最后摘下手表,用粉底将手腕上的色差盖掉,仔细检查一番外表后,练习少女伪音三分钟,确认没问题,打开摄像头开播。
“你们好,按照惯例,先打一局lol热身。”白云间说。
弹幕:“按照惯例,先去lol虐菜。”
“今天是古娜拉黑暗c女神!”
“c女神上周为什么没有直播?”
人间向日葵送出520个告白气球。
“c酱!我来啦!”
“黑色指甲油QAQ,哪怕是黑化的病娇c酱,也是如此可爱!”
白云间满意地放了一个大招,将敌人秒杀。好的,他注意到我的指甲油了。
直播结束,白云间抠了好久的指甲油,把上面的黑色痕迹处理的斑驳而隐蔽。
如果黄河远是人间向日葵的话,他注意到这个细节,应该会有所联想。
星期一升旗仪式。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阳光竟比夏天还要明媚,亮堂堂地照在穿着蓝白校服的数千名学生身上。
升旗仪式后,校长照例站在国旗下讲话,站在前排的同学还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后排的同学听不清也不在意,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当一个无情的鼓掌机器就好了。
“热死了。”黄河远小声嘀咕,“顾老头废话真多。”
没人应和他,因为他前面站着的人是白云间。他俩身高差不多,军训时排一起,早操排一起,升旗仪式照样排一起,真是烦透了。
白云间手上拿着一本小单词本,正低着头背单词,半天没翻一页。
书呆子,太阳底下怎么能看书呢,难怪近视了。黄河远默默抬头,看向白云间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