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有粉丝大量围观拍摄的情况发生,基地建立在城市最边缘的开发区。哪怕是距离最近的医院也远得令人发指,这也是他今天接到通知却差点赶不回来的原因。
之后又瞎聊了一会儿,董夏看着庄想把药挑挑拣拣吃了,又目送他跟着选管离开,才鼓起勇气打开手机。
结果有点意外。
他都已经做好未接来电几十个的心理准备了,却只看到两条微信消息。
【项燃:基地开暖气了吗?没开记得帮我告诉想想穿秋裤,小心感冒加重】
【项燃:算了,那混小子总不听话,我周五来探班】
董夏:“……”
像他妈做梦一样。
一种妈妈跟老师说来学校给孩子送秋裤(?)的即视感。
董夏忍不住回:“你又不是他家长,没必要这么操心吧?”
是他的话,肯定很烦有个人天天在旁边叨叨这、叨叨那的。
项燃回复:【我不操心,就没人操心了】
又过好一阵子,新消息弹窗出来:【想想是不是说我烦了?】
董夏诡异地从这字里行间里感受到一股老妈子味的心酸,和一种偏离人设八百里的小心翼翼。
……草。
什么高岭之花,什么冰山贵公子,什么无情的营业机器!!都是假的!
娱乐圈的人设,就是美丽的泡沫:)
**
庄想被选管带到宿舍楼的时候,整栋楼闹腾得如同杀猪现场,怪叫和大笑带着年轻人的活力充满整个大楼。
选管在他旁边嘟哝这届选手好闹腾。随后看了眼自己身边的高挑少年——对方乖得一批的表情让他仿佛找到对比似的欣慰一叹。
看看,什么才叫省心!
庄想:—v—
殊不知他也是个闲不下来的。
他本来都已经摩拳擦掌准备融入集体一起闹了,结果一推开宿舍门——
一个人正在看书。
另一个头发染成蓝紫色的潮男正戴着挂耳式耳机一摇一晃地听歌。
总而言之就是——落针可闻!
和同一层的其他寝室仿佛割裂开似的两个世界。
他:“……”__( °-° _)⌒)_
这怎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听到推门声,看书的那个回头,温和道:“庄想?”
庄想点点头笑起来:“对啊,你好。”
庄想长相当然是好看的。
眉眼精致帅得很朝气,轮廓线利落中掺杂丝丝稚感,精神抖擞一笑起来那叫个少年气。
看他笑,真是让人想“哇”一声叹出来。
一瞬间把人带回到年少时燥热又萌动的夏天,真叫人整颗心都沦陷了。
本来只是客套一下的苏渊都一愣,忍不住对他添了几分好感。
“你好,我是苏渊,A班的。”他顿了顿,礼貌地问候,“听说你感冒了,有好些吗?”
庄想两眼弯弯的:“好多了。”
就和跳舞一样,社交也是庄想的天赋。
很早以前他就明白,除了简单粗暴直接用实力让人臣服之外,还有其他更多的便捷方法可以让别人喜欢他。
等到潮男从自己的音乐世界里挣脱出来的时候,一回头,先前看着温温柔柔结果忙都不乐意帮的苏渊,已经开始在帮新人一起收拾东西了。
潮男:“……??”
为什么他来的时候没有这待遇!!
庄想打开袋子:“我这次保健品带贼多!给你看看。”
“身体不好?”
“不,因为我哥是个老妈子。”提到项燃,庄想不得不又开始翻旧账吐槽,“而且审美糟糕,把我的耳钉说成发霉的烂包子。”
苏渊顺势看了看他的耳钉,迟疑了一会儿:“这,不是吗?”
“嗯?”庄想发自内心觉得迷惑,“……大哥,这是骷髅!”
苏渊后知后觉:“啊。”
那还真没发现。
潮男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插话的地方,咳嗽了两声。
庄想转头看他。
“庄想,我认识你这个,”潮男说,“SL联名限定款的绿骷髅是不是!我也想要,但没抢到。”
庄想眼睛一亮,和他隔空击掌:“哥,真有眼光!”
“什么哥不哥的,叫我宋一沉,”潮男笑得像个二五仔,“你眼光也不错啊!”
志·同·道·合!
而苏渊:“……”
他迟疑着看看庄想的朋克制式外套和满身铆钉,又看看宋一沉蓝紫相间的碎发和一排耳洞。
灵关乍现,猛然悟了。
原来是非主流的世纪会晤!
“对了,我们不是四人寝吗,还有一个人呢?”庄想问。
“他还没来。”苏渊说完,又补了句,“初舞台就没来。”
庄想应:“这样啊。”
他也差点没来成。
不知道这位哥是没赶上还是不想来,如果是前者的话,着实有点可惜了。
徐子译后面来窜了个门,提醒他别忘了明早八点半要去A馆上大课。
这一点,董夏宣布的时候庄想也是听到了的。
《选秀202》的主题曲测评环节和往年一样,都是老师大课之后三天急训,是观众认识选手的重要环节,目的在于展示选手抗压能力和应急训练能力。
在这里过一次筛,接下来能有哪些人会留到最后,基本就有底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选手们整整齐齐在场地集合,等待声乐老师张琛来上大课。
庄想和徐子译站在最前方的A班,拿着发到的歌词单开始发愁。
“这个key你上的去吗?”徐子译问。
庄想迟疑:“没唱过这么高。”
他跳舞天赋好水准高,但要说唱歌,那就不一定了。
那一会儿要去请教张琛吗?
嗯……
倒也不是不行,就是不太愿意。
而且张琛对他态度本来就很古怪,乐不乐意教也还不一定呢。
庄想略纠结。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琛仍不见人影。
有选手按捺不住了:“张老师怎么还没来啊?”
“不知道,再等等吧……”
虽然初舞台之后张琛在选手们心里的印象分直线下滑,但是好歹是老师,明面上的尊重还是要给的。
不太喜欢他的做法也没办法啊。他是老师,就得忍着。
议论中,门外哒哒哒的高跟鞋响由远至近。莫名的紧张感之下,选手们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不出三秒,一个气场十足的女老师踏着高跟鞋推开玻璃门,对他们招了下手:“hello,早上好。”
黑框眼镜,红头发高马尾,格子哈伦裤。
庄想对她的第一印象:凌厉且个性的女人。
就是长得有点眼熟。
庄想忽地灵光一闪,微愣,这不是前段时间才拿了全球权威金曲奖的……
“咦——??”
“我天,怎么是她……怎么请来的啊!!”
“张琛老师呢?不是张老师吗……”
女人脱掉外套坐上椅子,翘起二郎腿愉快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你们不知道?张琛老师已经和节目组解约了。”
在一片惊疑未定的呼声里,她推了下黑框眼镜,瞥了眼同样一脸懵的庄想。
“好了,安静!”她信手按在电子琴键上敲了几个音,强硬地阻断了讨人厌的议论声。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新的声乐导师,谢来。”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大家别嫌哥哥烦,捂嘴哭.jpg
他是第一次当爹(bushi),他啥也不知道
PS:哥哥戏份不会很多,毕竟这本主选秀嘛,他的感情线我有略微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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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谢来不管咖位还是气质,都象征她是位很具权威的女性。
当着她的面,没人敢明目张胆叽叽喳喳。但是人类的八卦欲无穷无尽,趁着一起齐唱的间隙,几个后排的拿歌词单挡着脸捂住麦小声议论。
“怎么忽然换人了?”
“而且咖位还比张琛高那么多!”
“据说她都好久不接综艺了,节目组到底怎么把她请来的啊?!”不可思议。
张琛虽然自诩乐坛前辈,但是论咖位仍是稍年轻些的谢来压他一头。而谢来已经长达四年没有接过综艺了,能把她都请出来真是有够让人震惊的。
“诶,你们说,是不是因为那谁?”有人蠢蠢欲动地说出了心里的猜想。
那谁?能是谁。
庄想啊。
昨天初舞台庄想和张琛起了冲突,众所周知。
“很有可能啊!不然没道理忽然换人……”
“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有个人轻嗤一声:“得了吧,营销个颜值热搜就恨不得八辈子家底扔在里面……没点见识的……”
不知不觉的,他们讨论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庄想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在意,在前面头都没回一个。但不少选手觉得自己帮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那点破事他们都知道,但是出于陌生和尊重他们都明白这不能提。何况庄想厉害,和网上说的根本不一样——傻子都能看出庄想实力太稳,差不多已经进入出道预备役了。
就很奇怪,得罪他有什么好处?
“我说了,安静!”
谢来蓦地抬头,五指在琴键上猛地齐按,刺耳的噪音炸得人耳膜生疼。她目光冷冷扫到台下,“不想唱就滚出去,没人强迫你们。”
场内顿时落针可闻。
庄想同样低着头一言不发,手指却在歌词纸上摩挲两下,有些迟疑不定地眯了眯眼。
……是在帮他说话吗?
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而且这位谢老师来的时间也凑巧,刚好就在他得罪了张琛的第二天。
唔,忍不住多心。
“三天的时间也不够让你们急的吗?要不要我跟导演申调缩短时长啊,反正这么闲。”谢来笑着讥讽两句就继续演奏,“接着来,第二段起唱。”
谢来性格雷厉风行,两小时的大课节奏非常紧凑。强压下大家精神疲惫得不行,好不容易下课松口气了,谢来披上外套扫来一眼,选手们又立马紧绷起来。
生怕她说“最后再来合唱一遍”之类的……
所幸没有。
谢来只是半点不客气地留下句:“下次别再给我碰上这种爱嚼舌根的。退赛算了,多呕人。”
然后就踩着高跟鞋施施然地走了。
留下选手们面面相觑,然后陡然松了口气,继续哄闹地打成一团。
雨我无瓜!
只有被她特意点出来的那位面如菜色。
他身边的朋友也是无奈:“江回,你也是,哪至于那么说人啊……”
“我说什么了,”江回受不了周围若有若无的异样视线,愤愤地咬着牙,“这不是实话吗,他不就是营销咖?所有人都这么说!”
虽然这样愤愤说着,他声音却放的很轻。
怂得很。
庄想这时候正靠在墙边休息,一边熟悉歌词一边和徐子译闲聊:“你有没有觉得谢老师好像在帮我说话?”
徐子译倒出颗润喉糖递给他,闻言嘶了一声,惊诧:“是她刚刚骂你骂得还不够凶??才给了你这种错觉?”
庄想感冒还没好全,更不能过度用嗓,为了防止失声的概率□□件发生,适当的保护是很必要的。
他接过润喉糖含在嘴里。清凉辛辣的薄荷味瞬间灌满口腔,他慢悠悠说:“那倒不是。”
谢来真的凶得一批。
这节大课几乎把所有唱歌的人都骂了一遍——庄想当然也没能躲得过。
“那就别想太多。”徐子译说,“谢老师一路也不容易,估计本来就很讨厌别人说闲话。”
庄想:“唔。”
本来他还想会不会是项燃。
润喉糖被他嚼得嘎嘣响。尖利的虎牙划过糖块表面发出刺耳难听的声响,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徐子译莫名有点怵他这样。
大概是想象力太丰富?他总觉得偶尔庄想很凶,像是狼崽子或者幼虎——看着可可爱爱毛绒绒,然而咬人见血,贼狠贼凶残。
庄想把糖咬碎吞了,站起来抻了个懒腰,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不远处,苏渊还在巩固上节课学的东西;盛钧压腿热身准备舞蹈大课;往后一看,宋一沉也已经融入了B班的大合唱。
总之都没闲着。
庄想觉得自己好像太没有紧迫感。
他挠挠头发,扭头去问徐子译:“待会我俩要不要比比谁扒舞扒得快?”
他们舞团里的淘汰机制就是竞争,早就适应这种节奏的庄想也是乐于进行友好比赛的。
“可以啊。”徐子译也起了点兴趣,扬了扬眉,“我可是前辈,输给小屁孩岂不是太丢脸?”
“那可不一定。”庄想也跟着扬眉,笑起来眉眼要命的自在好看,“输给我的前辈也不少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怎么都谈不上丢脸。”
“就是不知道朝老师什么时候来啊。”
“快了吧?”
简直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朝宋就一把拉开大门跳进来,热情洋溢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