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人[现代耽美]——BY:牧琉依

作者:牧琉依  录入:04-30

  他绞尽脑汁想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但是又不止如何开口。云追月把东西递回给他说:“算了,不问你的罪了,你自己处理吧。”
  “好……谢谢你,阿月。”
  云追月突然表情严肃地盯着他,嘴唇紧抿,一言不发,看得顾揽月心里有些发毛。
  “怎么这样看我?”
  “阿月,我问你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顾揽月瞬间呼吸一滞,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来,说:“哪有,我对你有什么好隐瞒的,真是的,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最近特别紧张,你知道你最近时不时就会做噩梦吗?还会说些奇怪的梦话?”
  顾揽月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不安地问道:“我有说什么很奇怪的话吗?有没有吓到你?”
  “没有,只是我很担心你啊。”云追月贴近他的脸观察一下,担心地说,“脸色都变差了。”
  顾揽月拉住他的手,心里某个念头一闪,转而低落地垂下眼帘:“阿月,其实我最近确实做噩梦了,非常糟糕的一个梦,总是重复地出现困扰我,我……我真的觉得好烦!”
  “什么噩梦?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顾揽月安抚着他,说:“你别着急,听我说,我梦到我们出事了,就在这里,那个场景实在是太可怕了!”
  云追月抱住他说:“不会的,梦都是相反的,说不定我们就要走好运了呢!”
  “可是,我真的很不安,心里莫名地焦躁,我真的很想拜托这个糟糕的情绪。”顾揽月注视着云追月,殷切地问道,“阿月,你能帮帮我吗?”
  云追月有些迟疑:“帮你?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我们……离开这里,好吗?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永远不要再管这里的一切了。”
  顾揽月语气中满怀渴望,他受够了这里出现的种种不可理喻的人和莫名其妙的事,更受够了时不时出现的不可控感。
  几天前他就和云追月提过这件事,当时“阿月”说要想想,他信了。可他没想到,这一想就再没了动静。
  他早该想到的,当时对方眼中的抗拒那么明显,根本就不是“想想”的问题,而是他压根儿就没想过离开这里。
  顾揽月不能理解这样的想法,他和“阿月”一样,都是土生土长、在此生根发芽的人,对于这里的落后腐臭再了解不过,为什么“阿月”还能对此心生留恋?
  今天若不是这株麦穗再次将他心底的恐慌挑出来,顾揽月也不会想到离开这里,更不会借此机会道德绑架云追月,逼对方和自己一起离开。
  他的眼中,他的脸上,满含期待,渴望得到云追月肯定的回答,这让云追月心急不已,几乎不敢和对方对视。
  然而,这一次顾揽月不会给他机会逃避了,他一定要从对方得到一个答案。
  “阿月,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
  云追月在那样的目光下节节败退,只能回答道:“再给我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明天,最迟明天晚上,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个回答虽然令顾揽月不甚满意,但对于“阿月”来说显然是极大的让步,他不想把对方逼得太紧,于是同意了。
  “好,明天,我等你到明天。”
  

  ☆、无故消失

  当天晚上,顾揽月怀揣着忐忑与期待辗转难眠,他难以控制自己不去纠结明天的云追月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答复。如果依然是拒绝呢?那他该怎么办?
  薄薄的绒被缠裹在身上,一时间也没了过往的轻透舒适,反倒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清冷的月光透过没有合拢的窗帘洒进些许微末的光影,给幽暗的空间增添了一丝朦胧的色调。
  目之所及,不是吞噬一切的黑暗,而是灰蒙蒙的,仿佛空气中漂浮着一层稀薄的纱,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月亮逐渐隐去了身影,晕黄的光色悄然褪去了本就微不足道的暖色,变成了一捧又白又冷的清水。
  任凭顾揽月如何纠结,如何躁动不安,沉沉的睡意如期而来,将他拉入了沉寂的梦乡。
  当天际第一缕微光划破黯淡的天幕,清亮嘹亢的鸡鸣声准时传遍了漫山遍野,穿林涉水,刺入人们的昏沉的梦中。
  顾揽月陡然睁开眼睛,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带着慌乱无措打量四周。安静的房间保持着他昨晚沉睡前的模样——门窗紧闭,窗帘拉得不太严实,留有一丝缝隙,渗进了窗外的晓光。
  显然,从他入睡后,从没有人再进来过。
  他下了床,向外走去,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点沉闷的摩擦声,不算过大的声响,却莫名地有些刺耳。
  好安静啊!顾揽月走出房间,一路走来耳边都在回荡着他自己的脚步声。难道“阿月”还没有起床吗?
  他对此感到很奇怪,因为云追月一向起得很早,每次他都是在对方准备的早餐香味中醒来。
  “阿月——”
  他停在云追月房门口喊了一声,声音回荡在小木屋里分外清晰,显得有些嘈杂,而且吓人。
  不安从心底悄悄探出脑袋,不安分地骚动着顾揽月的心,昨晚被压下的烦躁开始蓄势待发。
  “阿月!”顾揽月又喊了一声,依旧没得到回应,他没办法再欺骗自己,鼓足劲儿撞向木门。
  仅一下,门就开了,简单得叫顾揽月觉得不可思议,他呼吸急促地冲进屋,眼前的一幕让他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房间保留了主人一贯干净整洁的性格特征,床上的被子枕头叠得一丝不苟,两边床头柜上也干干净净,除了一个小台灯一无所有。
  他摸着手下的床单被罩,平整得毫无痕迹,触手是一片沁骨的冰凉,给清冷的早晨添了分寒意。
  顾揽月缓缓攥紧右手,任由床单在手中变皱变形。此刻他心里只有疯狂咆哮的怒火,烧得他五脏俱裂。他恨不得立即冲到那人的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丢下他偷偷离开?
  房门砰的一声嵌进门框里,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声,顾揽月火急火燎地往外冲。跑出家门口,他望着四下旷野,只有无尽的茫然。
  他并不知道对方去了哪里,云追月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线索,只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房子,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
  即便是这样,他也没办法停下脚步,他多停留一秒,云追月就离他更远一分,他只能拼命地跑,随便哪个方向也好,一直跑下去,总能找到那个人。
  突然,一个尖细的叫声滑过耳膜,刺耳得很,顾揽月捂着耳朵循声看去,翻滚的麦浪中露出一个影影绰绰的缩小身影。
  “小五!”
  顾揽月震惊地看着小五,比起它无端出现在这里,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它嘴里衔着一根麦穗。
  小五黑豆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向他传达什么,这让那双圆圆的眼睛拥有了人性的光彩。
  顾揽月似是鬼迷心窍一般,一步一步走过去,悄声问道:“小五,你知道‘阿月’去哪儿了对吗?拜托你告诉我好不好?”
  一阵风卷过地面,沙土飞扬迷了人眼,等尘埃落定,小五已经没了踪迹。顾揽月心急如焚,到处喊着小五的名字。
  又一声尖细的叫声刺入耳中,是小五!顾揽月顾不上想太多,跟着声音往前前。身周的麦穗不知何时竟然长得近人高,如一片乌泱泱的群众毫无章法地攒聚在一起,有意无意地阻拦着他的路。
  顾揽月急火攻心,渐渐失去理智,徒手撕扯着身边的“拦路虎”,所过之处,麦穗倒下了一片又一片。
  可是,每当倒下一片,还有数不清的杂碎挡在他面前,它们比卑劣狡猾的野草更加难缠,也更加惹人厌恶,披着金焰璀璨的外衣,就只为了刺瞎别人的眼睛。
  顾揽月这个时候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初对这片麦浪的流露出来的惊艳和喜爱,顷刻之间,只余下无尽的厌倦和疲惫。
  他忘乎所以地奔跑在麦田里,凌乱的脚步,急促的呼吸,粗重的气息,这一幕一如当初,仿佛刹那间重回当时。
  相似又不同——他同样在追随一丝微不足道的希望,却没有了当初的满心欢喜,而是带着绝望跑向未知的方向。
  小五的幼小身影穿梭在麦浪中,时不时被层叠起伏的浪涛吞没,下一秒却又在顾揽月黯淡的眼神中传递一个希望的讯号。
  顾揽月在奔跑中忘记了时间,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喉咙口上涌的铁腥味在提醒着他,最好赶紧停下。
  顾揽月试着吞咽了一口唾沫,津液突如其来的滋润给嗓子带来强大的刺激,好似遭到割裂般的生疼加重了他心里的无力和颓败。
  就在这时,身形灵活的小五突然停了下来,它转身蹲在离他五步开外的地方,身后是一大片芦苇丛,歪七扭八地倒向一边,凭风摇曳。
  过了一会儿,一声浑厚的叹息从芦苇荡隐秘处飘出来,熟悉的声音传入顾揽月耳中,让他狠狠打了个寒颤。
  “滚出来!”
  他冲着那片芦苇荡嘶声怒吼,被暴怒的情绪挤压得扭曲破碎的声音中,气势已经寥寥无几。
  中年男人缓步走出来,他头戴一顶草帽,脖子上挂着一条泛黄的毛巾,黄土色的脸上挂着无奈的表情。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不到时候啊!”
  顾揽月以为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和不耐:“什么不到时候?我是你手里的傀儡吗?要按照你的要求来做事?”
  男人没有搭理他,俯身把小五抱起来,拍了拍小五的头,把它嘴里的麦穗取了下来,递给顾揽月。
  “你的东西,应该你拿着。”
  “真是可笑,这怎么就是我的了?把这玩意儿拿远点,否则我毁了它!”
  “自欺欺人到这个地步,只会害了你自己,孩子,你得清醒一点啊。”
  顾揽月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胸口剧烈的起伏,他心里已经放弃和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老家伙交谈了,只是询问云追月的下落。
  “你怎么会想到问我?难道这不应该问你自己吗?”男人一脸惊奇,仿佛他问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
  顾揽月指着他吼道:“回答我!”
  “我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知道他的下落。”
  “我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求你了,求你别再给我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告诉我他在哪里!就当我求你了!”
  “我知道,刚才是我冒犯了您,您要打要骂都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如果您还觉得不够,我跪下来,我给你下跪可以吗?我……我……求你了老人家……”
  他拉着男人语无伦次地哀求,话末之际哽咽声再也压抑不住泄露出来,在男人无奈的眼神下缓缓跪倒在地上。
  “你!你这是干什么?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我帮不了你啊!”
  男人一样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知道自己的话顾揽月听不进去,只能尽力把人从地上拉起来。
  两人互相折磨地僵持着,谁都不肯让步,顾揽月不愿意起来,而男人也不知道怎么让他听进去。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一声虚弱的疑问打断了两人的僵持,二人齐齐看去,竟然是消失了一上午的云追月!
  “阿月!”顾揽月冲过去一把将人拉进怀里,竭尽全力地搂着对方,哭着说道,“你不声不响的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
  “我……出去了一下,有点事耽搁得久了点。”
  “什么事?都不能跟我说一声吗?”
  “对不起,阿月,是我不对,让你担心了。”云追月转而向李叔道了歉,对顾揽月笑了笑说,“咱们回家吧!我有些累了。”
  他的脸色很苍白,仿佛清晨还未褪去的寒霜,冷淡病态,看得人触目惊心。说话的语气也微弱得毫无力量,稍不注意可能就会错过他的内容。
  顾揽月想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但没问出口,只点了点头,把人打横抱起,回家去了。
  这一路上,他憋了一肚子的疑惑,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对方,尤其是昨天“阿月”向他承诺的那个“答复”。
  可是一看到云追月惨淡难看的脸色和眉眼间的疲惫,所有的疑惑都被心疼压了下去。他不禁紧了紧手,将人楼得更紧一些。
  不但把人搂得更紧,他还努力让自己走得更加平稳,好让怀中昏昏欲睡的人有个稍微舒服点的环境。
  等把云追月放回他的卧室后,顾揽月提了一路的心才终于放下来,他俯身痴痴地望着安睡中的云追月,目光从他脸上的每一处流连过。
  似是有所察觉,云追月晃了晃脑袋,伸手在脸颊上挠了挠,活像只慵懒贪觉的小猫咪,看得顾揽月心都软化了。
  “还好,还好你回来了。阿月,你真的吓死我了,小坏蛋。”
  顾揽月蹭蹭他的鼻尖,贴在他的唇边呢喃着,温热的气息悄然流入云追月微启的嘴唇,呼吸相融,撞开团团暖意。
  这股暖意流进心脏,流向四肢百骸,温暖了顾揽月冰冷僵硬的身体,抚平了他心口上烦躁慌乱的痕迹。
  

  ☆、渐行渐远

  自从云追月无故消失险些逼疯顾揽月后又突然出现的那天起,云追月发现,顾揽月就彻底变了,尤其在对待他的态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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