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被傅朝思的一番话说的笑不拢嘴,也没再客气,接下粥扭着腰离开了病房。
见护士离开后,叶暮想没好气道:“你占便宜没够是吗?谁是你弟弟?”
“你比我小,当然是我弟弟。”傅朝思有点阴谋得逞的快.感。将空粥碗随手丢在桌上,转身对叶暮想伸出手,“到时间了,体温计给我。”
“谁说我一定比你小。”叶暮想边说边从腋下掏出体温计。
“我转美国那年,修了一年学,跟我同龄的,现在都读高三。”傅朝思接过体温计,扬头对着光转了转,“嗯,三十六度,不烧。不过你这体温也太低了吧。这算不算低温症?”
叶暮想没回他体温的问题,直接问道:“你哪年的?”
“零二的,你零三的吧?”傅朝思说。
叶暮想低头喝着粥,没理他。
看来是猜对了。
傅朝思顺势又问道,“那你生日是几号?”
“跟你有什么关系?”叶暮想的粥喝了一半,盖上盖子。顺手放到了床头的架子上,又拿纸擦了擦嘴,动作彬彬有礼。
“你说说啊,这过生日不都流行送礼物吗?我哪天万一心血来潮也送你个礼物啥的。”傅朝思接过对方手里的纸巾,起身丢到门口的垃圾桶内。
“不需要。”
傅朝思不肯罢休,又捅了捅他,“说说嘛,反正闲着没事!”
叶暮想并不太情愿,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了几个字,“四月一。”
傅朝思噗嗤笑出了声,“原来你也是愚人节的生日!”
“你也是?”
“是呗,倒霉催的。每次别人问生日,都觉得我在耍他们。”傅朝思支着下巴,想着什么,“挺好,那明年四月一,咱俩可以一块儿过。”
叶暮想没再接话,抬头看了看表,“你不去上学吗?哥哥!”特意把最后两个字语气加重了几分。
“我跟老师请了一节课的假,好弟弟!等下就走。”又想到了什么,傅朝思继续道:“对了,外婆那边我联系了,还有你学校那边我也帮你请假了。你就好好养病就行。”
“谢了。”叶暮想淡淡地说。
傅朝思突然撑着床板,凑近对方,“不用客气,谁让你是我弟弟呢!”
闻言,叶暮想直接拽起他的衣领,“你有完没完了?”
“好了,不闹了。”傅朝思摆了摆手,顺势从书包里翻出几本书,递给对方,“这个给你打发时间用,我去学校了。”
说罢,傅朝思起身离开病房,走到门口时突然顿住,“有事打电话,任何时间。”
……
傅朝思电话里和外婆商量好了,叶暮想的午饭外婆负责,晚饭和守夜的事,他来管。
下午放学后,傅朝思去了趟外婆那儿,拿上晚饭,便匆匆赶到医院。一推开门,就见叶暮想正认真地翻着他早上留的教辅书。
他走到床边,一把拽过书丢到一边,“优等生你真是学习狂魔啊,生病了还不忘恰刷题,先吃饭。”
叶暮想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吃了起来。
饭后,傅朝思并没给对方任何学习的机会,硬是逼着叶暮想下了手机吃鸡,陪他打了一晚上游戏。
夜深了,医院的冷气开得有点足。傅朝思觉得身上凉,游戏正打的上劲,也没问叶暮想的意愿,直接爬上了病床,钻进被窝,给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怼了怼对方的胳膊,“来,打完这局就睡觉。”
傅朝思明显感觉到叶暮想惊异的眼神,但他完全不在意,都是大老爷们儿,钻一个被窝有啥的。
两个人并排靠在床上,一人举着一部手机。刚才护士进屋催了一次睡觉,傅朝思为了防止再被发现,顺势关了床头的顶灯,房间立刻昏暗下来。
前几轮手气总是不好,每次都死在十名开外。最后一局,竟然走运进入了决赛圈,还拿到了空投。就剩最后一个敌人,傅朝思激动的手心全是汗,“优等生你躲好就行,最后那个我……”
傅朝思偏过头,看着对方,剩下的话,都停在了嘴里。
窗外皎洁的月光,顺着透明玻璃窗眏了进来,打在叶暮想的认真的侧脸。对方垂头看着手机,睫毛纤长,鼻梁笔挺,是令他赏心悦目的美好。
他有几秒钟的失神,眼睛停留在原地怎么都移不开,突然从心底萌生出的温暖,顺着被窝蔓延至全身。
叶暮想转过头,对上了他的眼睛。
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在这昏暗的夜色之中,也可以看的清对方的每分每毫。
游戏结束的提示音打扰了傅朝思的心绪,他立刻回过神,转头退出游戏。
傅朝思掀开被子,走下了床。
突然脱离的温暖触感,竟让他有些许的留恋与不舍。
傅朝思转身帮叶暮想掖好被子,“早点睡。”
叶暮想仍旧盯着他,目光一刻不移。
傅朝思被对方的眼神惹得蠢蠢欲动,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越发滚烫的脸,幸好还能靠着这夜色帮他遮掩几分,不至于在他人面前展露难堪。
他的双手还握着两侧的被角,眼睛顺着被子的边缘往上看去。叶暮想的眼神还停留在原地,直直地盯着他。
自制力什么的在这种纷纷扰扰的环境下,仿佛摆设一般。傅朝思攥紧被子,倾下.身,在叶暮想的额头留下浅浅一吻,“晚安。”
像个做了坏事急需逃跑的小孩,傅朝思松开被角,转身就要离开。
“傅朝思,这算什么?”叶暮想紧紧攥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逃离。
第30章 交友不慎
叶暮想的问题犀利又直接,却是最难回答的那一问,比傅朝思做过的所有竞赛题都要难。此时他突然觉得理科生真他妈烦,考虑问题的方式一点都不委婉。
然而,叶暮想仍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他感受到了被对方牵扯的疼痛感,似乎听不到答案,叶暮想就不会松手。
“傅朝思,回答我。”
傅朝思高速运转的大脑,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找寻了无数种答案,最终选择了一个最圆滑的回答,“在美国,都这么和朋友说晚安。”
得到答案的叶暮想瞬间松手,“好,我知道了。”
随后叶暮想翻了个身,把自己嵌在被子里,闭上眼不再理他。
傅朝思在原地愣了片刻,右手摸了摸被对方攥的生疼的左手腕。推开房门,走出了去。
刚才的问题,不是他不想回答,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正确答案。可本着理科生有问题,非要解出答案的执着。接下来的几个晚上,他为了想出答案,连着失眠好几天。最终得出结论——这题超纲了。
……
前段时间一直忙着拍摄宣传片,后来又赶上外婆和叶暮想住院。傅朝思天天往人家那儿跑,已经很久没和张大个儿一同放学回家了。
今天放学,难得和张大个儿一同回去。两人并排骑在路上,傅朝思冷不丁说:“那个……我问你个事。”
傅朝思蹭了蹭鼻尖,欲言又止。
张大个儿瞅了一眼他,“有事快说,傅哥你啥时候也跟着娘们似的,这么墨迹。”
“就是……”傅朝思扔在试探,“你有没有看到男人后,起过生理反应。”
“啥?”张大个儿吓得使劲捏了把刹车,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衣领,“哎我去,傅哥难道你?”
“滚!”傅朝思狠踹了一脚对方的车后轮,“哥看你硬不起来!”
张大个儿赶忙双脚踩地控制平衡。正直晚高峰,二人一惊一乍的动作引来了周围的不满。
“那你看别的男人都能硬起来?”张大个儿有点不高兴,“哎我去,傅哥,不带你这么差别对待的啊,我怎么了,我也不短啊!我不配让你硬吗?”
傅朝思怒了,直接上手拍了把张大个儿的后脑勺,“滚!我看别的男人也不硬。”说着又低头咳嗽一声,“就……就个别,一个人。”
“看他哪儿硬?看鸡儿硬?”前方遇到红灯,张大个儿停在路边。
“没,就看个手、嘴、后背之类的。”傅朝思平时挺不要脸一人,这个话题一说,却感觉脸上热腾腾地冒火。
“为啥会硬?因为威武雄壮?”张大个儿问得极其直白。
“这倒没有,就是……”傅朝思越说越觉得难以启齿,“还……挺好看的。”
“每回都硬?一看就硬?”
傅朝思则像个乖巧听话病人,大夫问什么,他答什么,“也不是,就是喝多了容易硬。”
“那你看毛.片儿还硬得起来吗?女人的那种片儿。”
“废话!我他妈又不是阳.痿!”
“行!破案了!”张大个儿单手扶着车把,拍了他的肩膀,“你还是直的。”
张大个儿又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道:“你指定是喝多了,把人家当姑娘了,有时候喝多了容易意识混乱。”
“可是……”傅朝思揉了一把头发,还是觉得哪儿有点不对。
见傅朝思还是迟疑,张大个儿继续道:“科学研究都说了,同性恋这玩意是天生的,后天改不了。也就是说,你要是直的就永远弯不了,反之也成立。”
傅朝思若有所思。
“这么说吧,现在我把吴彦祖和波多野结衣都扒.光了放你面前,让你睡一个,你选谁?”
“滚!谁他妈要睡一个带耙儿的男人!”傅朝思憋着火,凶巴巴的。
“这不得了嘛!”张大个儿打了个响指,“你就是喝多了把人当姑娘了,你又不是啥时候见他都硬。”
傅朝思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原来如此。张大师,在下服了!”
张大个儿得意洋洋,顺着杆子往上爬,“都小事儿,以后再有这方面问题,随时找大师我,大师不收你钱。”
傅朝思突然觉得一身轻松,“那你说,我以后还能不能凑他那么近?”
“怎么近?”
“也没什么,就搂个肩膀,摸个手啥的。”
“哎我去,你啥时候这么内敛了?这有啥不行,大家都是爷们儿。”张大个儿指着自己下面,“傅哥,哪怕你是现在要摸我鸟儿,我也让你摸。再说了,你一从大老美回来的人,不是天天亲来亲去的吗,摸个手算个屁!”
傅朝思觉得自己前几天的失眠都是闲的蛋.疼,早知道找个大师就能豁然开朗,自己没事瞎费什么劲。他突然心情大好,还蹬着车子,就直接伸着胳膊搂上对方,“走,今晚我请大师吃大餐。”
“哎,不行,上次月考我考个倒数第三的鬼成绩,我爸差点没弄死我。给我限了门禁,放学必须回家。”张大个儿有点恹气。
“你就跟你爸说来我家,我给你补课,保你期末考班级进步十名。”
自从张大个儿父母得知傅朝思成绩成绩如此优异后。傅朝思直接成了张大个儿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天天在大个儿耳边唠叨不停。
“哎我去!傅哥,你当真?别他妈我下次又考这逼成绩,我爸能把我打到断子绝孙。”
傅朝思看了一眼张大个儿的的裤.裆,“放心,哥帮你留着后呢!”
张大个儿给家里拨了电话,听说是傅朝思帮他们儿子补课,父母欣然答应不说,干脆直接让自己儿子晚上留宿了。
今天正直周五,二人蹬着自行车转了半天,很多学校附近的好吃的饭馆都人满为患。后来二人干脆买了点打包,又提了一袋子啤酒回了傅朝思家。
青春期男孩子的话题,不是游戏、运动,就是女孩儿。
饭吃的差不多了,张大个儿和傅朝思碰了个杯,“对了傅哥,就你那妞儿,啥时候领出来见见啊。”
傅朝思知道他指的是谁,摇了摇头,“你听张帅瞎说呢!我上哪来的对象。”
“哎我去!没有啊,亏我还好奇得多漂亮的妞才能入了你的眼呢。”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的影子,让有些微醉的傅朝思心里一荡。赶忙晃了晃脑袋,“对了,你和你那个一中的对象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她一直不肯见我。”张大个儿瘫坐在沙发边,听到这个话题,有些闷闷不乐。
傅朝思本来就有点晕,听了对方的话,差点没把酒瓶丢出去,“你俩没见过?”
张大个儿摇了摇头。
“那你见过她照片吗?”傅朝思问。
见张大个儿耷拉着脑袋,没吱声,傅朝思已经猜到了结果。
“不是,你俩连面都没见过,算个屁谈恋爱?”傅朝思被对方所谓的恋爱搞的一头雾水,好心劝慰,“你别被人给涮了。”
张大个儿垂着头,郁郁寡欢,“她不是那样的人。”
“你没问过她原因?”虽然傅朝思没交过女朋友,但是搞对象不见面明显不合理。
“问了,她说觉得见面了,就会在意那些不重要的外表了,现在这样就很好。”张大个儿闷头又喝了两口,看样子并不舒坦。
傅朝思不屑,“我看她搞不好是个丑八怪或者骗钱的,你别陷太深。”
张大个儿摇了摇头,“不会的,她真的对我特别好,贴心又善良。认识这么久了,她从没找我要过一分钱,还经常寄东西给我。”张大个儿伸出左手,一副子自豪的模样,“喏,这手链,还是她亲手给我编的,怎么样好看吧?”
张大个儿一副怀春的模样摩挲着手腕处的红绳,看的傅朝思头皮发麻,太他妈膈应了。
“你就不怕她是个丑八怪?”傅朝思问。
“我是真喜欢她这个人,长啥样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