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沉没[现代耽美]——BY:初禾

作者:初禾  录入:05-19

  “荆哥,我好喜欢你,从来不敢告诉你。”
  “如果我不是怪物就好了,我一定会追你。
  你这么好,肯定很难追,但我会努力,把别的追求者跑死了,你就是我的。”
  “但我不能追你啊。”
  两行眼泪落下来,吧嗒掉在荆寒屿手上,雁椿赶紧小心擦掉,哽咽道:“我为什么是怪物呢?我做错了什么?我连靠近你的资格都没有。”
  雁椿指甲扎在掌心,巨大的悲伤在胸膛里裂开,五脏六腑好像都被震碎了。
  他想起不断流逝的时间,匆匆擦掉眼泪,拖着沉重的笔画,让它最终拼成一个虚妄的圆。
  “荆哥,我好爱你,但就到这里了。
  你会成为最好的大人,因为你在还是个小男孩时,就做了一件特别好,特别伟大的事,你救了我和很多小孩。”
  雁椿唇角挂着微笑,他努力让这微笑好看轻松,可苦涩的微笑又怎么轻松得起来。
  时间走到最后,雁椿轻轻退了一步,“我这就走了,去变成一个普通人,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我……我会努力。”
  男子扣扣门,提醒时间快到了。
  雁椿不舍地转身,注意到荆寒屿另一只手上还戴着他送的小石头手链。
  糟糕,他想,他把家里的烂泥污迹都清理干净了,最后这个却毫无办法。
  男子又提醒了一次,他没有时间摘下了。
  站在门口,他再看了荆寒屿一眼,合上的门就像一枚精巧的盒子,将他刚刚画成的句号关入其中。
  那是他再也不会取出来的戒指——十年前的雁椿是这么想的。
  十年后,荆寒屿说“梦”到了那一刻钟,病中听到的虽不完整,但终究不再是雁椿一个人的独角戏。
  荆寒屿拥住雁椿,雁椿的回忆在字字句句间涌入他的脑海,他看到了那个无助哭泣的少年。
  疑问逐渐找到了答案。
  在眼前发生的死亡令雁椿精神短暂崩溃,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而荆寒屿就是在那时候抱起雁椿,雁椿像在冰天雪地中寻找到了唯一的温暖,急急地抓住,索取更多。
  他在自己都不知道时向荆寒屿告白了。
  那一刻他也许真是一只小狗,哪里安全,就待在哪里不走,谁对自己好,就使尽浑身解数留在谁身边。
  其实那才是脱离现实的时间囊泡,回到现实后雁椿一无所知,荆寒屿却将囊泡里的一切当真,耐心地陪伴重创后消沉的男朋友,迫切地想变得强大,为此脱离家庭,与荆重言决裂,在此后的十年也抱着那个美好又残忍的时间囊泡。
  姗姗来迟的真相一度让雁椿陷入空茫,他们明明都没有错。
  但命运和无力的年少,却张狂地玩弄着他们。
  可谁的人生能完全不被玩弄?天之骄子如荆寒屿,也逃不过。
  “你以为完成闭环就是终点吗?”荆寒屿将雁椿摁在床边,手指探入雁椿的鬓发。
  雁椿尚未从空茫中挣脱,一时难以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闭环,句号,终点。”
  荆寒屿的动作格外温柔,但眼神却满是侵略。
  他在恨,恨雁椿看轻自己在他心中的重量,恨雁椿错把告白当做闭环,“句号不应该是承诺和誓言吗?”
  粉末状的光亮飘散,雁椿忽然想到了那枚精致的、十年不曾打开的盒子,盒子里藏着他完整的爱情——一个句号,一个戒指。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把戒指拿出来。
  “它的结局应该是戴在一个人的手上,不是被你藏起来。”
  荆寒屿紧握住雁椿的手腕,用力得青筋绷起,“句号不是结局,你明不明白?”
  雁椿紧咬着后槽牙,压住汹涌而至的情绪,将手从荆寒屿手中挣脱出来,抓住荆寒屿的衣襟,将他拉向自己。
  “是戒指,也是项圈。
  你可以把戒指戴在我手上,把项圈戴在我的脖子上。
  我当你的小狗,你当我的宝贝。”


第33章 我不想你看见别人
  早晨,雁椿将醒未醒时,觉得夜里发生的一切像飘在空中的梦。
  梦里他时而还是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挤时间打工攒钱,挤时间偷偷喜欢荆寒屿,时而已经是支队的顾问,和刑警们出入各种犯罪现场,面对疯狂扭曲的嫌疑人。
  做梦很累,他下意识想挣脱出来,翻身,却感到有什么束缚着自己。
  神志终于在这轻微限制感下清醒,他睁开眼,发现胸前多了一条泛着金属暗光的绳索。
  荆寒屿坐在床边,安静地凝视他,目光有一丝跌宕,像喜悦和兴奋之后突然开始担心着什么。
  雁椿发现自己完全能看懂荆寒屿眼中的意思——荆寒屿大约和他一样,在黑夜的保护罩消失之后,怀疑夜里发生的事并非真实。
  雁椿支起身子,绳索随着他的动作摆动,脖颈上传来鲜明的触感,而另一端就缠绕在荆寒屿的手腕上。
  他在片刻的怔愣后忽然明白那束缚感是什么,荆寒屿在他醒来之前,悄悄给他戴上了一个项圈!
  手指碰触到脖子上的东西,和绳索的材质一样,也是金属的,光滑平整,但在喉结正下方有些许凹陷的触感,应该是刻了什么纹路。
  项圈即便染上了体温,也是偏凉的,但雁椿贴着项圈的皮肤开始发烫,一路烧到了耳根和脸颊。
  日夜更替是很神奇的现象,夜里坦荡说出来的话,到了白天回想起来就羞耻难当。
  雁椿耳边回荡着“我给你当小狗,你可以把项圈戴在我脖子上”,尴尬得抓紧了被角。
  尤其他一动,绳索就会发出细小的金属摩擦声。
  “荆哥,这个……”
  荆寒屿将绳索在手上卷了几圈,往自己一拉。
  雁椿被拽向他,失去重心,又没穿衣服,被他捏住下巴时显得有些狼狈。
  “你没有说过让我给你戴上项圈吗?”荆寒屿的语气和平常一样冷漠而强横,但又多了一层不确定。
  他是真的在怀疑,雁椿给他的承诺是他的臆想。
  敞开心扉后的次日,两人都陷在怀疑中,就像不幸太久的人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一切,却不敢相信幸福是真的到来了。
  更何况他们之间隔着漫长的十年,时间已经将曾经的少年变得偏执多疑,承诺并不能将所有生锈的锁解开,尤其荆寒屿得到过虚假的承诺。
  所以在天刚亮时,他从酣甜美梦中醒来,看见怀里躺着的雁椿,觉得听见的承诺也许不是真的。
  他小心翼翼地下床,找到早已准备好的项圈,在雁椿尚未醒来时将雁椿锁了起来。
  绳索的另一端在他手上,他牵着雁椿,神经质地想,如果雁椿醒来不承认,他就将绳索固定在床头,不允许雁椿去市局。
  他要将他们都困在不醒的梦里。
  雁椿眼睫很轻地颤了颤。
  他当然说过,可穿上理智成熟的外衣后,他很难再像夜里那样“口无遮拦”。
  “我……”
  话音未落,未说出的话就被堵住,荆寒屿有些粗暴地亲吻他,扫荡他的唇齿,像是要消灭他的所有反驳。
  可他并没有打算反驳。
  他察觉到荆寒屿在生气,于是双手环住荆寒屿的腰,从衣服的下摆穿进去,抚摸紧绷的腰肌。
  荆寒屿松开他时,眉心紧紧皱着,拇指揩掉他唇角的水痕,“雁椿,你不能又不承认。”
  雁椿摇摇头,“我没有不承认。
  我和你一样,也差点以为那是梦。”
  荆寒屿眼神又沉了一分。
  “但那不是因为我后悔对你说过的话,是我压抑了太久,十年,不,比十年更长,我还不习惯突然变得幸福。”
  雁椿伸出右手,捧住荆寒屿的脸,“可能我们都还需要时间。”
  荆寒屿直视他,那视线很复杂,既是高高在上的审视,也是仰望的渴求。
  片刻,荆寒屿像是终于确定关于小狗和项圈的承诺不是梦,眼前的人也没有反悔,才低声道:“抱歉。”
  雁椿摇头,他不想听到荆寒屿说抱歉,这不是谁的错。
  猜疑和敏感是现在难以避免的事,他们只能努力去适应。
  “我想去卫生间。”
  雁椿轻轻扯了下绳索,“你要这么牵着我去吗?”
  问出口后,他便难为情得燥热。
  荆寒屿似乎真有牵着他去的意思,站起来,收了下绳索。
  雁椿被拉扯着,也只能起来。
  但只走了几步,荆寒屿又靠近,将项圈摘了下来。
  脖子上一轻,那种羞耻感随之减轻。
  雁椿摸了摸脖子,“我能看看吗?”
  荆寒屿却背过手,将项圈藏到身后。
  这动作有种小孩子气的矜持,让雁椿想起绯叶村打扮得漂亮干净的小男孩,坐在日式烧肉店说着“我不会烤”的少年。
  “那下次再看。”
  雁椿说完,向卫生间走去。
  之前考虑到要在首都待几天,雁椿给支队和学院都请了假,但既然提前回来了,也不必逃避工作。
  吃过早饭后,雁椿换上衣服,和荆寒屿一起站在门口。
  荆寒屿侧挡在雁椿和门之间,玄关顶上开着一盏灯,在荆寒屿的眉目间投下深邃的阴影。
  他很认真地说:“其实我还是想把你关在这里。
  我不想你看见别人,只用等待我。”
  不等雁椿回答,他又摇头,“我是不是个疯子?”
  雁椿无法违心地说不是。
  但荆寒屿那么深的戒备是因何而起,他再清楚不过。
  “可我也是。”
  他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我们两个都是疯子。”
  荆寒屿好像接受了这个答非所问的答案,将门打开,“走吧。”
  到了市局,雁椿没和荆寒屿同路,他的办公室挨着支队的大办公室,而荆寒屿通常去技侦那边维护设备。
  难得没有案子,叶究正在会议桌上吃早饭,看见雁椿着实惊了一下,“你怎么来了?不是去首都了吗?”
  雁椿在荆寒屿面前再不正常,到了工作的地方也会恢复过来,拿眼神示意会议桌旁边的行为规范,“昨天就回来了。
  是谁规定不能在这儿吃饭来着?”
  大办公室就这一张会议桌,有什么小会要开,懒得去会议室时,大家就挤在这张桌子上将就。
  但老有人霸占会议桌吃饭,还在上面堆零食杂物,搞得每次开会都要收拾半天,收拾的还不是自己的。
  经常有队员粗着嗓门喊“谁的盐水花生,不要扔了啊”“谁的香蕉都他妈烂了”。
  叶究被领导叫去批评了几次,说他们支队一帮臭男人邋里邋遢,影响市局的精神风貌。
  叶究回来就制定了行为规范,贴在会议桌边,不准在这儿吃饭放零食。
  起初大家还坚决执行,后来就被队长带头破坏了。
  被雁椿逮住,叶究试图拉人入伙,“你吃了没?我这饼你分一半去?”
  雁椿当然不要,但叶究已经开始徒手撕饼,“给。”
  这时,本该在技侦那边的荆寒屿突然出现,目光落在叶究手里的饼上。
  雁椿:“……”
  叶究:“……”
  叶究一个直男,虽然对自家顾问搞同性恋有点难以接受,但这阵子冷静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
  可荆寒屿的视线让他有点尴尬,缓缓将饼拿了回去,自己咬一口。
  所以搞了同性恋的顾问,就不能拿他的饼吃了对吗?必须保持距离,像绅士对待女性那样?
  大喇喇惯了的直男队长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和雁椿相处了。
  雁椿咳了声,打破尴尬,“有什么案子需要交给我吗?”
  叶究急着吃饼,“暂时没有。”
  雁椿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回学院一趟,有事随时通知我。”
  这几年雁椿都在支队和刑事侦查学院的研究中心两头跑,一线刑警多少有些轻视研究中心那些“不切实际”的学术任务,每次得知雁椿要回去就不乐意,叶究都不知道自己和研究中心抢过雁椿多少回。
  他脱口而出:“你回去干吗啊?你是我们的,没事也给我待在这!”
  雁椿下意识就去看荆寒屿,果不其然,荆寒屿眉宇间满是冷漠的敌意和不快。
  “我先去办公室了。”
  雁椿快步离开,又碰见一位受过他帮助的实习警。
  小队员很崇拜他,见到他总会很热情地打招呼,这次却有点委屈,“雁老师,叶队说您今天不来,我带了我姐做的软曲奇,刚才分完了。”
  雁椿连忙说:“不要紧。”
  “那您明天来吗?我给您单独带一份。”
  小队员又说:“今天我请您喝咖啡吧!”
  雁椿有点头痛,“真不用,下次我早点来分。”
  小队员却不依,嘴上说着好吧好吧,却偷偷点了外卖——咖啡和切块蛋糕,送到雁椿办公室。
  荆寒屿正好也在,沉默地看着外卖口袋。
  如果不开心有实质,雁椿觉得自己这不大的办公室已经被充满了。
  “小韦毕业后应该会留下来,他对犯罪心理很感兴趣,我教过他一些东西。”
  雁椿没动外卖,解释道:“他偶尔会问我相关的问题,我们比较熟。”
  荆寒屿把蛋糕和咖啡都拿出来,蛋糕是香草味的,点缀着车厘子。
  “你喜欢这种蛋糕?”
推书 20234-05-18 :他喜欢你很久了 完》:简介:(入库时间2021-05-18) 晋江VIP2021-05-17完结总书评数:7309 当前被收藏数:8891江赋刚入学那天沈言故就注意到他了。这人还挺帅。后来他在江赋身上经历了什么?他莫名心动,他下意识逃避,他躲不过,他开窍了,他不管了,他上了。这些一系列过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