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我一个微笑————魉魉

作者:魉魉  录入:12-20

我抱着他说,"小炎啊,我们去樱花树下坐坐吧。"他点头,应允。
我突然暴怒起来,抽打他的脸,"你为什么只知道顺从我,为什么不说你的想法?为什么都埋在心里?为什么总要我猜?为什么总不说?为什么不说?"
嘴角被我打破了,血腥的味道......我冲出去挖心掏肺地吐,实在连胃酸都吐不出了就哭,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周炎根本拦不住我,他在我身后死死抱着我,像是想要护着我,护在心口。

周炎送我回家,一路无语。我一直睡不着很多以前拼命要忘记的东西全涌出来当都挡不住。周炎不停地把毛巾贴在我额头,芊儿担心地握着我的手眼泪直流,她说,"二哥,你不要吓我,你不要病啊,不要病啊。"
她看着爸爸在病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然后不治而亡,看着我的妈妈疼她的阿姨在病床上开了一刀又一刀最后还是在紧要关头撒手人寰。疾病对她来说太过灰暗,她骄嫩的青春承受不起。
我笑着说,"傻瓜,我怎么可能死呢?只要芊儿给我摘一支樱花我就没事了。"
她正要冲出去,马上又醒悟,"二哥,现在是秋天,哪里来的樱花,你耍我!"
我在床上翻了个滚,"哈哈,傻丫头。"
好不容易把她骗去睡觉,周炎才溜进房里来,虽然他和我的关系众所周知脸皮子薄的他还是死都没法坦然面对。
手拂过他的嘴角,那里微微肿起,"还疼吗?"
他摇头,"比起你咬过的伤,这个轻多了。"他笑了笑无所谓地撇撇嘴,"小伤而已。"
我握住他的手,急切地说,"以后我再也不伤害你了,你相信我!"
他看着我有一秒钟的失神,眼神里有些莫名的情绪我看不透,"你今天怎么了?"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从今以后我真的只对你好。"然后让所有的事情都消失在记忆里,永不回忆。
他点点头,第一次主动拥抱了我,无关情欲,只觉温暖人心。

4
在家修养了,身体没事只是总觉得倦倦的。心口像是少了什么。每天由周炎陪着,坐看云起,傍晚看夕阳西下残照如血。点点阳光居然慢慢地让我安心下来,心里平静地像老僧每天打坐过后灵台清明。我喜欢上了这样的淳朴的生活。和他一起,安安静静的,能感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流过生命的时钟。
周炎做人很简单。他告诉我说想去个没有人的小岛,就我和他两个人,每天钓鱼,吃生鱼片。没事就游泳锻炼身体。
我就趴在他身上不怀好意的问,"锻炼身体是不是要......做这个运动......"把他的衣服扯开亲吻,逗他笑得全身发软由着我索取。
大哥说,"没人可能那么单纯,什么都不要也有所图。而且,要求得到的东西更加恐怖。"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一开始就怀疑。大哥这么说了之后,我便觉得让他继续在我哥那里我不放心才要过来的。反正要用保镖干脆让他来做好了相互监督嘛。那家伙还不难看我不吃亏。
后来,怎么保护到床上去了,这说来也就话长了,反正龙二少要个人当然不再话下了。我又不是正人君子,什么都堂堂正正的这辈子都别想碰他。再说,正人君子怕也不敢做这种"有被伦常"的事。哈,真是好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关伦常什么事?伦常能给你开心能给你快乐吗?
所以怎么开始、用了什么手段都不重要了。我们在一起是真的开心,而且可以永远这么开心。不用管别的......大哥......几公斤白粉还是吃得下的,他有把握我干吗操那份闲心?
我决定要和小炎去旅游,先去马尔代夫考察一下那里的岛屿看有没有孤岛。呵呵,满足小炎一下嘛。

没几天柳思和就来找我。见我和周炎在被窝里打闹气不打一处来,冲我吼,"好你个龙轻鞅,你真够义气的啊!"
我从被窝里钻出来,对面的大镜子清楚的看到自己一张漂漂亮亮的脸上神色迷茫极了。
我站起来冲他吼,我说,"柳思和你给我小心点,我他妈最讨厌人家说我没义气你是知道的哈!"
他也不跟我争,一双眼睛从上描到下在腰间还好好停了一阵,见他看得发呆我自己也随着他的眼睛往下看,修长的四肢肌肉紧贴着骨架没有一丝赘肉,平坦的腹部几块肌肉隐在皮肤下显示瘦腰良好的韧性,雪白的皮肤不仔细看几条肉色的疤痕及不可察,被他看得发麻腿上一块肌肉哆嗦了一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内裤。尴尬地拍拍腿说,"人家看看你就兴奋了,不争气的东西。"就势躲回被窝。
柳思和捂着嘴笑,我瞪着他眼珠子都快要瞪下来了才迫他不敢出口嘲笑。我倒没什么,小炎炎害羞嘛。
把他赶出房间,穿好衣服劈头就挨一通骂,"你多久没和你老哥联系了?他是不是疯了?还是另有所图?"
"怎么了?慢慢说。"我听轻啸有事也急了。这几天和周炎疯太厉害了,脑子有点不清楚。
"那个泰国人,坤沙。他这次给你大哥的货是他手头的所有存货,也就是说......也就是说......"
"坤沙洗手不干,龙轻啸做东南亚一带的大毒枭。"我接过这句话,全身的血液都开凝固了,"然后,潜龙稳坐香港这片的老大,同时势力伸向南亚一带,也成为南亚一带黑帮的靶子......所有的眼睛都瞄在我们手里的粉!警方也关注最嚣张的帮派并集中力量打击。江湖开始大洗牌,一场大风暴开始了......"
我握着柳思和的手,止不住心中的恐惧,"思和,这样不对,他会把潜龙毁了,他会把自己毁了的!不对,他不会这么糊涂,他从来都不会冒进!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坤沙本来不打算一次卖掉手里的货,不知道为什么全改了主意,"他轻轻拍拍我的肩,"事情还有转机,交易的时间还没定。我们在这之前去劝回他。"
我狂点头,那个组织我已经抽身三年了,三年很多的年轻生命为他死去,更新鲜的血液填补回来,表面看来好像什么都没变。人,死了谁都不知道。可是我不一样,我活着,承受着为它付出的痛苦。如果它倒了我做的那些有什么意义?
我推开房门,周炎在我房里等我,我在他身边做下,我说,"小炎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看着我点头,我握着他的手,看他的眼睛里有怜惜的深情。
"很久以前吧,哦,超级大帅哥讲故事也这么老套,真是没办法......它就是很久以前,妈妈说好孩子不能说谎......"我尽量让自己轻松起来,握着他的手,调整心态,"有个女人她得罪了一个人,走投无路几乎要死了,一个男人救了她。他们在一起过的很开心很快有了一个儿子,很老套是吧?男人女人在一起就那么老套......男人前妻还有个孩子,很可爱的孩子,比他们的儿子大五岁。老套的故事,你可以猜到那两个小孩是谁了吧?
唉,哥哥很漂亮,女人用所有的爱培养她,反而是自己的孩子从来都不像疼大儿子那样疼。甚至......甚至厌恶他。就算后来男人在外面有了女人生的那个女儿--她把那个女孩带回家还是很疼爱很疼爱。她的孩子总是看着妈妈和哥哥妹妹开心的玩,可一见到他就厌恶的走开。小孩好伤心,他以为妈妈喜欢像哥哥妹妹那样会开心的笑的孩子,他告诉自己不管多伤心都不要哭,只要开心的笑妈妈才会看他对他笑......可是,没有,妈妈从来都不对他笑从来没有好好抱过他......"
周炎突然抱住我,用力的拥抱我,像要把我融进胸膛里去。"鞅,不说了好吗?别说了。"
"傻瓜,故事怎么能只讲一半呢。
小孩觉得自己很不幸,他慢慢长大,他的哥哥却越来越喜欢他,照顾他。因为有哥哥所以妈妈也开始对他笑了。哥哥让他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所以,所以现在你要他身边是吗?"周炎推开我,看着我哦,眼里全是伤心,"你真的决定回去?"
--让所有的事情都消失在记忆里,永不回忆。
--从今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3

"你根本就放不开他!"
我咬牙,"是!我放不开他!所以......"
"够了!我不想再听!"周炎站起来,笔直的身体倔强地站在我眼前,"我本来也打算相信你,和你一起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什么都忘了重头来过......可是为什么要在我把真心交给你的时候踩上两脚!"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里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那里面的情感太多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为我背负了多少!
"我们......"我嗫嚅着伸手想抓着他,我不想放手,我放不下!
他退后一步,"决定了就不要再犹豫!你是对的,没有我你会伤心一阵子,没有你哥你活不了一天。"我都听到他声音带着强忍着哭泣的颤抖,可他苍白的脸上却没有半点退缩,眼睛里刚才泫然欲泣的神色全不见了,一片孤绝。"我不要施舍的爱情,也不要勉强你,只是放手了,就不要再回头!"
"希望你是真的做好准备接受你哥要面对的局面!鞅......你好好准备吧。"
门关上,他走了。
柳思和走进来抱着我,由着我在他怀里大哭。

5
走进这栋久违的住宅,我在门口站了会。朝里边看只是一栋古旧的宅子,爬满了青藤,看上去冷森森地。实际上这里的坚固程度和白宫比起来也不会差吧。这里有我二十岁以前的全部记忆,看见它就像看到从前的自己。
我还站着,看着屋子里边发呆,就因为可以看到很多很多"过去"才犹豫。
正在犹豫,大门打开了两排人马恭恭敬敬地站在两旁,弯腰行礼,"欢迎二少爷回家。"
人墙那端一人穿着白色的西装,站在青藤夹道的甬道尽头,笔挺匀称的身材在一身白装中显得高雅而不失性感......墨绿色的眼睛里跳跃着喜悦的光芒,笔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儒雅极了......他的脸上居然带着淡淡的笑,薄纯两角往上翘起,云淡风清的样子。这个笑美丽极了,像什么呢?我比不出来了,我无法形容此刻我看见他时心跳的频率,一定没救了,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这个蛊惑人心的笑。他高贵得像个童话世界的国王,只要朝我微笑就让我无法抗拒。
他朝我走过来,轻轻揽着我的腰,"欢迎回家。"
"不许抬头!没个礼数了么!"国王冷冷地呵斥道,手下的兄弟们马上低下刚要抬起的头,大气都不敢出。
他掏出真丝的手帕,擦擦我的脸。居然带着血!我的脸腾地红了。他凑到我耳边,"周炎没喂饱你吗?居然流鼻血。"
我神色一黯,"进去再说吧。"
挣脱他的手,轻车熟路的走进房间,踏入大门的那一刻突然产生一种错觉。
"这里好像一个囚牢!"
我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慌乱的抓住身边的人的手,他的手心干燥温暖像为我而存在的特别守护。看他宠爱的眼神,我安下心来。

晚饭还是我喜欢的那位老厨子做的。简单的几道家常菜,让我几乎要流泪。
"吃得惯吗?"哥哥不时给我布菜,像以前一样。
"以后都这样不好吗?"我停了下来。
"嗯,总会要变的。"
"那是哥哥变了吗?"我看着他,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看着我说话啊!
"鞅,注定的,这个担子我要扛下去!"
"可是粉不能碰!"
"总会有人碰!与其等人坐大不如我们占了地头!"他瞪着我,毫不退缩,"你也是从道上出去的,该知道这道上的路不好走!"
"可是,哥,我真不知道要那么多地头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有能力保护自己,只需要可以维生的钱就够了,你要那么多有什么用呢?"
他摸摸我的头,"傻弟弟,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这个世界啊。我们在道上早就身不由己了。你还记得你杀的那些人,他们如果强一点会那么容易被杀吗?我不变强恐怕......"
"啊......啊......够了!够了!不要说了!啊......不要说了!"
我蜷起身体,控制不住地呕吐。轻啸搂着我,焦急地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稍稍检查了一下,低声对哥哥说了些什么。我只隐隐听到什么"心理压力过重"之类的话。
切,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病呢。我翻身坐起,哥哥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他的满眼喜滋滋地看着我脸色不错的样子,打了个响指说,"开party"

我那冷冰冰的哥哥居然要开派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老大办聚会就是不一样哈,一天的功夫就办的妥妥当当。嘿嘿,一帮弟兄办事比我公司职员效率高多了。
不过,这参加舞会的人就......女人都很漂亮,不知道是哪些夜总会的红人。男人嘛,穿的再高档身后跟着几个彪型大汉还是有点异样对吧?哪有这样的事,舞会里的男人比女人多上N倍。笑死我了!我一个人在角落里端着酒杯傻笑,自得其乐也好。
"好久不见。"
有人在对我说话?抬起头来,耶?居然是他!嘿嘿,真够有种的,也不怕被人射成马蜂窝。
"坤沙?"我斜眼瞟去,不打算理他。其实他一进来我就看到了,这种人到哪里不会引起关注啊。英伟的脸上始终那么自信自傲。眼神扫过全场一幅唯我独尊的架势。那臭屁的样子......啧啧,除了我那一身圣洁银白的大哥还真没人比得了。
"好像,上次我们的酒还没喝尽兴。"他在我身边坐下,保镖都散在四个角落。"这回要不要继续?"
我哼了一声,指着他,"小子,别想赖啊!明明你罩不住手下给背走了。"
这时柳思和也跑了过来,估计是怕我吃亏。我们两凑一块这坤沙是讨不了好的。果然他一过来就坐在我腿上,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在我胸口摩挲,撒着娇,"上次不是搞定了么?被人扛走了还有脸说!"
坤沙脸上挂不住了,"据我手下说,那次可是龙二少命他把我带走的,这么说来,可是二少你不对吧。怎么说也是你下的令。"
"你也说了,是‘你'的手下,我怎么可能动得了‘你'的手下?再说,你一个大哥被手下架着出去不是默认了谁敢动你?谁不知道坤沙大老板在做着梦都能把活人砍了......"
"呀,二少,你还是少说两句,小心脑袋......"柳思和强忍着笑给我揉着头,"看看,还好好的,阿弥陀佛。"
我实在是忍得够辛苦才没把坤沙现在的样子嘲笑一通,他啊,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不过二少的那颗泻药还真是药性猛啊,二少好手段居然没让我们看出来是怎么下的药。"控制好了情绪,这家伙还真不好对付。
柳思和大笑,"鞅,你居然用不入流的泻药!噢,你真是太可爱了。"
我撇撇嘴,拿过一个酒杯,大拇指摸过杯口,"你看,这么简单,当然好用......"把酒递过去,"要不要喝?我请。"他黑着脸不接。我抬手全灌进嘴里,然后吻了思和把酒渡了一半给他,眼睛始终看着坤沙,三分玩笑七分挑衅--你够胆玩吗?

音乐响起,熟悉的旋律在琴键飞扬。哦,冷漠的国王在用乐曲召唤我了吗?在柳思和脸上香一个和他一起朝琴音响起的地方走去。
我敢打赌这世上唯一会弹钢琴而且还弹得不错的老大只有我大哥一个。他坐在琴前高雅像个艺术家。虽然我知道他杀人可能更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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