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鞅,生日快乐!
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把电话挂了。我握着手机,又拨了个号,清除,再拨......手机盖上已经布满了汗水,绿色的通话键却怎么也按不下去。搞什么!我暗骂自己犯傻,这样巴巴地凑过去干吗!把手机放好,跑回床上,坤沙睡得像只小狮子。在他身边躺下,想着小炎的祝福慢慢合上眼睛。
我不是一个得不到祝福的孩子。
我一直是讨厌被人遗忘的。你爱我却在我生日的那天让我一个人凉着,不该吧?总得有个人在我身边啊,一个个怎么都看我跟看透明人似的。
可恶。
没人理我,好没趣。我自己回房间,捧着书读。哈,天才老大看哲理散文修身养性?笑死人了,我这个性怎么修都是个不安生。
今天也太过诡异了吧,都不理我一个人三楼的健身房打沙包居然不见有人来陪练?老虎死哪儿去了?
天色也晚了,肚子也饿了,好吧,我看你今天不睡觉。冲个凉,换上一件米黄的衬衣,嗯,和我眼睛的颜色很配嘛,看看镜子里精精神神的帅小伙,我得意得笑。哼,哥哥我帅给你们看,居然不甩我。
下楼,没人。
叫管家,没人应。
莫非这帮人偷偷回泰国去了?或者去香港了?不会把我一个人仍这吧?快步走出去,一直开着的走廊的灯黑着,月光刚好被云层遮住,黑成一团。这个小小世界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
细细索索的引线点燃的声音传来,我头皮一麻,炸弹!不会吧,把我一个人仍这就算了还要让我身魂俱灭,坤沙你个无信无义的家伙!
正要判断弹药在哪个方位,把突然一声锐响天空一亮礼花梦一般浮现。一朵谢了,更多绚丽的花朵涌现天空。这般流光溢彩的美景从黑色的幕布上滑过,梦幻般迷人。古早古早以前我也看过烟花,在城市映现浮华灯光的夜空,和各怀心计各种嘴脸的人,焰火在我心中曾经只是艳俗的代名词。可是......这片天空的烟花却似这么炫目......
我看呆了,以致身后慢慢聚齐多人都没看到。
坤沙的手环上我的腰才惊醒。
"生日快乐!"
最后一朵久久地悬挂在天空,像是中了魔法一般凝聚不散。
"I love you for ever."他看着夜空,念着天空的句子,所有的感觉都退去只剩感动。
"大嫂,生日快乐!"
我回头,老虎带着一帮人笑眯眯地看着我。这是一群多可爱的兄弟啊!
再回到饭厅,不知道什么时候蛋糕、美酒都摆上了。象征性的切了蛋糕,也装模作样的许了愿--以前我是最不屑许愿的。去年他们给我闹,要我许愿我说"我想要的自然会想办法拿到手,不用上帝帮忙的。"大家轰然大笑,柳思和大骂我不给面子。我也没理他。今时今日我却无法推却这些人的好意。
若不是我可能他们还在泰国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跟着坤沙窝在这里没有半句怨言不说对我这个本来可以踩在脚底的人都那么尊重,一群拿刀砍人的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却在费尽心思给我想着法子过生日。
真是百感交集。不配合他们演完这出真对不起他们这番心意。
老虎怎么也不放过我带着人开始给我灌酒。我看着坤沙希望他给我解围,这家伙反而亲自给我灌了一瓶。还朝我勾勾手,做个加油的手势。我知道了,他这会是铁了心要看我挂在酒桌上。真够狠的!
老虎多喝了几杯开始拽着我一定要我再说说第一次见坤沙的情形,又口无遮拦的要我说说我们第一次那个那个是怎么个快活法。
第一问题倒也罢了,这第二个问题......我不怀好意地看着坤沙,"小沙沙,你说我该不该告诉兄弟们啊......"
坤沙果然黑着脸,喝道,"不准!"
我贼兮兮地笑,哼哼,第一次,他们老大可是被我抹嘴吃了个干净。
大家喝得正高兴外边的兄弟却闯进来,"老大,有动静!"
一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坤沙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说清楚。
原来他们刚才巡查发现对面有灯光朝别墅射过来。这么个狂欢的时刻还派人巡查我佩服坤沙的严谨却对这么束光线不以为然。
"大家回去准备一下,小鞅,委屈你一下,等打探清楚了再回头来庆祝。"坤沙怕我不悦在我额头轻轻一吻.
他的手下一边叫好一边往各自的房间跑。我无所谓地点头,也回房间。
"老大,对方来头不小。"
"捡几件够味的家伙出来招呼客人。"坤沙低沉的声音像是地域里发出的判决。
站在窗边,楼下的人开始部署起来,虽然人不多,可是这个别墅储存的武器多得吓人,杀伤力足够这十来个人成为以一当百的死士。
管家、大厨也扛着机枪跑出去,没想到平时老老实实的人一架机枪在手居然那么豪气。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国际刑警和台湾警察联合行动组,你们被包围了,立即投降......"
"*你妈!"老虎的声音。
紧接着枪声大作。只看见几挺重机枪枪口的火舌,和不断传来的闷哼。
提早有了准备加上占据好的地势,警察一时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过时间久了也不是人多上数倍的警察的对手。我转身下楼,躲在一旁成什么事!
坤沙在走廊的一侧,接着众多的装饰柱体射击,每一枪过去都回有人惨叫。
"小沙,枪!"
他看我一眼,随手扔过来一支,我返身回手一枪试图从左侧袭击的狙击手应枪倒下。
"好枪法!"坤沙赞赏点头,上弹,开枪,直接命中。
"你也不赖!"
一场生死之战反而更像我们两的射击竞赛。
"糟糕!左侧的机枪给灭了!"坤沙脸色一变,等左侧的机枪声再次响起,才稍微舒展了眉。"小鞅......今晚的庆祝可能要明天再补了......"
"开什么玩笑,完事了当然要继续,我的蛋糕还没吃呢!"我扬起眉,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四周,这种就别的死亡的味道让我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开枪的频率越来越快,"兄弟们,酒还没喝完,加把油啊!待会看谁能把姓龙的灌倒!"
"好!大嫂,等我们打发这群不争气的条子再喝!"
"灭了条子,继续给大嫂庆生!"
兄弟们跟着我吼,在枪声中传来让我热血沸腾。
不知过了多久枪战还在继续,警察这次看样子是下了血本要对付坤沙了,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来。我嘲笑坤沙,"你他妈真牛,捉你一个要赔上那么对人命。"
坤沙左肩中了一枪,血流了不少,还冲我笑,"那是,要我为非作歹都没弄死那么多人,偏我退隐了让那么多人来送死,怎么这么想不通呢,我退隐了就好招惹了吗?试试啊!"
估计条子听了该吐血。
局势对我方越来越不利,弟兄们伤亡很重。每损失一个弟兄都让我们实力大减,可条子还是那么多。
"只剩下三个人了。"我嘀咕。几个翻滚,躲在一堵矮墙后,听到老虎吼,"子弹!"
真他妈傻,你吼着要子弹条子不全往你那招呼了!
我寻思自己手里的也不够用了,朝坤沙打个手势折回屋子。
刚回别墅就听到天空传来一阵嗡嗡的轰鸣,远远地听不真切。我来不及细想,跑武器库里拿出大夹子弹、手雷,然后往外跑。
外面的枪声突然猛烈起来。不会吧,我回去拿个子弹而已,条子没那么快搞定他们吧?坤沙不会挂了吧。
此时此刻我真的不希望坤沙死。不说大半年来的相处和谐不易,就是他对我的那番心思也很难得。这么个人对你千依百顺就算再不爱他,在心里也会放不下。我不薄情,事实上对爱惜我的人我无法抗拒,对他们我又很强的保护欲。所以一直放不下小炎。所以此刻惦念着坤沙。
"轰......"
估计是个手雷,炸翻了大门。冲击力一下把我撂倒在地。一块砖石狠狠地砸我小腿上,血浸染裤腿。好疼!头顶的沙土"唰唰"地往下掉,往我领子里钻,难受死了。门被堵了大半。顶端有个小洞,不知道我能不能钻出去。
该死的,要刚才背后的东西中一枪我就给炸没了。后怕地我出一身冷汗。
妈的,我背着这么多弹药怎么出去啊!要不弄这炸药出去我不是去送死吗?还不如呆这儿呢。枪声还是那么绵密,看样子战况更激烈了。我只能干着急吗?
15
"好!拼了!"
我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个手雷,躲好了,奋力仍出去。
"轰--"
又是一身灰,我整个就像是从土里钻出来的。估计是没人认得出这原本是一大帅哥来的。门口如愿以偿地炸开了一个大洞,估计费点事出去时没问题了。我笑了笑,让自己放松。估计还有硬仗要打,要好好保存体力。
要是挂在这种地方,哥哥啊,柳思和啊,周炎啊拜祭都找不着地儿,那该多郁闷。
倒是外面的枪声稀落,怎么回事?脚步声匆忙,很多人四处奔跑,有人疼痛呼喝着。有人指挥安排着什么。不会吧,我在这一耽搁坤沙就支持不住了?都挂了?不会这么不济吧?我琢磨着,一场恶战就这么消失了,感觉好诡异。
小心探出头小心察看,不在是黑呼呼的,有灯光。可以看到空地里躺着的伤员,有警察,还有两个坤沙的弟兄。
居然有架直升飞机,还不止一架!我这才知道进屋时听到的嗡嗡声是飞机螺旋桨的震鸣。警察的增援部队吗?
周围还有零星的枪声,听起来像越来越远了。可样子这里像是满安全的。
我探出身体,接着墙和廊柱的掩护,往外潜移。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清楚地断喝。
"小心!"
这两个字在我耳边萦绕斩钉截铁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决绝无比。在这几个月中我常常回忆这个声音常常想念那个人。
龙轻啸,我的哥哥,他来这里干什么?
在这一秒钟的轻微地战栗后,一声清脆的枪声传来,我心惊,迅速从掩体后探出身,寻着枪声的方向......
那个人,就像个帝王一样穿着一身白站在战场上。脸上带着一抹残忍的冷漠。夜色中他的冷峻他的高华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他来给与救赎的救世主。
他的手臂还平举着,手里的枪口轻烟缭绕。
我转头,坤沙的身体正好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时间,我头脑一片空白。
"老大,老大......"老虎呼天抢地的嚎叫让我眼前慢慢有了焦距。我跑过去,一把推开老虎,抱起坤沙。
没有鼻息,没有心跳。
脸上是我常见的从容镇定,嘴角似乎还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我这么主动的抱着他,他该是很快活很得意地。他该是很激动地回抱我然后自信满满地说--小鞅,你一定是爱上我了。
可是,他现在那么安静,眼神中的明亮一点点归于死寂的失焦......
"喂,小沙,你醒醒!"我猛地摇晃他,这不可能,哥哥和他交易的条件很明确,他不会动他。这不可能啊,我的哥哥不会背信弃义不会出卖他啊!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开枪,他怎么会?我还站在这里啊!
"小沙,你给我起来!"这个人说一定会让我爱上他,他说可以和我一起去香港,他说过的!现在他这么躺在地上算什么!
"起来,你给我起来!快起来!"我努力撑起他的身体,一再把他无力的手臂举起,我像一只失去伙伴的兽,焦躁地吼,"起来!"
"老大死了!老大死了!"
老虎在我耳边大喊,抢过他的身体。
我顺着他,站起身。那个高洁无暇白衣翩翩的人看着我,一语不发。
他的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是关心吗?开枪时眼睛都不眨,现在又流露这样的眼神做什么呢!你实在不值得我爱!用我换取他要的利益,却对做出的承诺不屑一顾,龙轻啸,你到底把我看过什么!
我一步步朝他走去。
"龙轻啸,你也不怕道上的兄弟唾弃!信义两个字你还会不会写!"
"你还真够狠!"
"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举起手,刀准确地插入他的左肩。他看着我,一脸平静丝毫没有要闪躲要回击的意思。
布帛撕裂的声音后紧接着的是利器刺入肉体的声音。他皱着眉闷哼一声。
我手里握着那把精美的小刀,握刀的手指都陷入了他的肌肉。血沿着他的衣服我的手臂留流下。白色印着鲜红刺得我睁不开眼。
我咬牙,手腕用力拔出刀,他的左肩被血浸染,痛楚使他皱着眉,像是在忍耐却让人觉得是在享受,享受自己血液的味道和疼痛本身。
冷哼,刀换右手再次狠狠刺下。
他修长干净的手抓住我被血污了的手臂,"小鞅,听我说!"
我冷漠地看着他,挣脱不了他的手,他执拗地看着我,尽力想平息我的怒火。我的枪戳上了他的眉心。
"我不会原谅你!"我朝他吼!
握枪的手不住地颤抖,我知道自己下不了手!他的所做所为除了让我无休止的心痛之外,我无能为力!他的手下为了上来,后颈挨了一记手刀,也好,晕过去也好。我没有精力承受死亡,没有精力在这个时候去恨他。我累了。
"鞅,鞅,"有人在不停的呼唤我。睁开眼睛,像是在飞机上,身体飘飘的。看了看身边的人,懒得理合眼又睡。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到底还是被唤醒了,我知道他和我在一起。除了他每人敢动我。
"鞅,到家了。你要回房间吗?"带着漠然的声音也有几分疲倦,我才意识到是他横抱着我,眯着眼看看身上剪裁得体的衣服,身上还有淡淡的浴液的香味。
哼,伺候地不错嘛。
"哥,这会儿把我养肥了,准备卖给谁啊?"我终于睁开眼,挑着眉看着他。
果然,他的脸色顿时黑了,"鞅,你还记恨大哥啊?"
"不恨,不就是被卖了吗,不就是杀了个坤沙吗。以前我又不是没做过,小意思。"我撇着嘴。
坤沙,你现在在哪里呢,我们这种人死后肯定是进不了天堂,也肯定没人敢判你去地狱,那么你的魂在哪里游荡?
"芊儿去了日本,你那边好久没人住了,以后就在我这边住下吧。"难得龙轻啸也有这么多话的时候。
"方便你往家里带客人,是吗?"我冷笑,挣脱他的手。小腿上好像有纱布包着,有点疼。我不想看到他,不想!
"坤沙的事能听我解释吗?弟弟?"他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恼怒。
我抽身要走,这个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听到他叫"弟弟"我停步了。心脏像是被谁楸住纠扯般疼痛,"龙轻啸,你觉得我看到的还不够吗?"
你还要给我什么样的解释?我很想自圆其说原谅你,但是事实如此,我骗不了自己。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下作!"
我冷哼,我对你太失望。你出卖我,欺骗我。但是我知道你从来不是真的要放弃我,只是在你心中还有更大的野心。好!我愿意成全你。
可是,做人不是该为身边的人想想吗?坤沙,他对得起龙家兄弟。
这个世界疯了,什么狗屁道义都没有了吗?那我和你现在站在这里算是怎么会事,你管我干吗!
"我没你这种哥哥!"
一条道上的兄弟,有什么挑明了来,你居然和警察搞在一起!不要狡辩了,坤沙那别墅隐蔽的很不是神通广大的龙大少爷谁查得到!你来了后警察全撤了,难道不是你?
我没你这种哥哥!
我喜欢一种叫太阳花的小草仍旧在努力开花,淡黄的花朵看起来那么弱小,但是这种花就算是在干涸的墙头也可以尽最大的努力顽强生存绽放美丽。现在,小花园杂草丛生,它却仍在开放。
顽强的生命,无人眷顾却也要为自己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