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09[现代耽美]——BY:驭火英雄

作者:驭火英雄  录入:06-06

  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芸香急匆匆的进了寝殿,“娘娘,那江淑莹此刻在临华殿里叫了奴才给她剃发!”
  永贤死了,对淑莹来说,也许不是件坏事,她至今也不知道,永贤对她从来都只想利用,起码到此时,都成为了他的情真意切。
  她安静的坐在棺椁旁,供台上,好生摆着那日花前月下,永贤送的发簪,黑色瀑发及腰,侍女拿着剪子,不敢下手。
  “剪吧,这一生,我再无所念,只想好好陪他,每日为他诵经祈福,若有幸能有来生,能平安长寿。”淑莹已褪去了容妆,一身素白。不尽的愁丝落地,她却再不留一滴泪。
  皇后只道,“随她去吧,他父亲做的孽,总要有人还。”死了的人一了百了,就让你的女儿一生痛苦不堪。
  心里烦闷不想再见丁宛,屏退了她,丁宛有愧,此时皇后气有不顺,不敢多言,等过些时日再来请罪。
  芸香听末琴说丁宛有事求她,特意送她出殿,“宛儿姑娘,娘娘正在气头上,并非真的怪罪于你,你自己且宽心。”
  “宛儿明白,多谢姑姑。”挣扎片刻也没好意思开口要糕点,“娘娘身体抱恙,宛儿不多叨扰,有劳姑姑们费心。”
  说到这儿,芸香忍不住叹气,“费心是本分,只是那荣贵人,哎……”
  “姑姑,荣贵人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她今日是来做什么?”
  “落井下石罢了。”永贤死了,皇后已经输了,文鸢心里畅快的很,她知道皇后见不得她,打定主意从今日开始,日日来请安,每日都要看她失去至亲的痛。

  ☆、看望

  永贤离世的第七日,棺椁下葬皇陵,百官相送,只有淑莹,依旧在临华殿虔心念经。往后的半个余月,郑愉只是恢复了往日的作息,早晨读书学课,下午习武练笛,尽量让自己忘了凌九已经不在,只是再没有去给皇后请安。往日的真善不复存在,眼神厌世凌厉。
  十月伊始,北风送来阵阵寒凉,不出众人意料,皇上下旨,要立永昌为太子,拟初十设典。圣旨宣读完毕,太后起驾去了懿宁宫。
  太医在寝殿为皇后瞧诊,接连五六日,皇后时常目眩头晕,胸口堵着一口恶气,睡不踏实,也懒得起床,整日都躺在榻上。
  太后到懿宁宫时,芸香正送太医出来,“娘娘这是心病,还得靠自己,臣稍后开些疏肝清心火的药差人送过来。”
  二人向太后行了礼,并未多问,只叫芸香去叫皇后来议事,差了柳嬷嬷去传郑愉。晚膳过后,郑愉依旧在院子里呆坐着,整日只有这一刻,是他最不好打发的时候,隔着巍巍宫墙,皇宫的城楼上,凌九此刻应该在守城,胸前的刀伤不知道处理好了没有,要是留下条疤,可就不好看了,他最要好看的。
  世人都说时间是良药,可也是庸医,分别的时间越长,这思念就越深,无论是不是放任不管,都在肆意增长。
  丁宛进来叫人时,看见这一幕,心里也万分难受,“殿下,太后传你去前殿。”
  被打断的思念,呼吸都乱了几拍,深吸了口气,和丁宛去了前殿。殿中太后和皇后各坐一侧,皇后正读着信。
  郑愉许多天没来看皇后,没想到皇后消瘦了很多,面容憔悴,再没有往日的神采,突然心疼的很,其实他明白皇后再怎么样,也是为了自己好,生在这深宫中,经不起半点流言蜚语。
  皇后看完信,见着郑愉来了,还是高兴的,有些事,她作为母亲,非做不可,总不能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再万劫不复。
  “皇后,这信你看着如何?”
  “活罪难逃。”这封是太后截下的容珂馥琪的信,皇后放下信,“可还不够,”难解心头之恨。
  郑愉没有插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太后与皇后达成共识,郑愉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愉儿,我与你母后为你杀敌,你也要振作些才好。”
  永贤的死,凌九的灾,始作俑者是谁,郑愉一刻都不曾忘,太后也无须说太多。太后离开后,郑愉转身也要走,皇后想留,着急起身,站不稳直直栽到地上,众人惊呼,芸香等人急忙去扶,郑愉见状跑上去将皇后抱起来,送到寝殿榻上躺好。
  “母后身体不适?我瞧你脸色很差。”下意识的关怀让皇后很高兴,郑愉并没有记恨她,笑着摇摇头。
  芸香忍不住开口,“那个文鸢,仗着熹妃撑腰,日日要来碍眼。”
  郑愉知道文鸢是皇后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的坎,现在永昌得了势,文鸢也来蹬鼻子上脸。永贤走的那日,到死都放心不下的,还是母后,他过去保不住凌九,将来也保不住母亲,永昌若真当了皇帝,绝不会给他们留生路。
  皇帝替他赐了个好名字,希望他一生快乐无忧,是他自己命不好,活不成该有的样子,“母后,儿臣想护着你,也想护着九哥哥。”
  “这条路并不好走。”皇后也并不想逼郑愉,她心里清楚,郑愉并非帝王之料,坐不了那位置,无非是给太后做一次嫁衣。
  “我没有选择。”
  郑愉回到殿里,沐浴更衣,叫丁宛帮着剃须束发,整个人振作了许多,“宛儿,我想见凌九。”
  丁宛喜极而泣,“好,我这就安排。”
  郑愉换上了随从的行装,丁宛带着他和其他人,亮了郑愉的腰牌出了宫。众人陪郑愉在外呆了一个时辰启程,到了城楼下,郑愉不敢抬头,怕看见凌九,也怕看不见凌九。
  凌九看见是丁宛,并不知道郑愉也在。丁宛冲她笑笑,有些歉意,相处这些时日,尽管凌九不是常人,但往昔的感情都是真的,凌九也懂她意思,颔首微笑。
  丁宛故意放慢步子,她侧身看着郑愉只看着脚下的路,“殿下,不出二十步就要入宫了。”
  郑愉闻声抬头,凌九被旁边抬头的人吸引,是他的愉儿。郑愉双拳紧握,想冲上去抱他,想问伤好了吗,初冬的夜如此寒凉,一人在此地日夜坚守,衣可暖,饭可温。在他郑愉眼里,从未当凌九是机器。
  凌九见他来了,知道他放心不下自己,不远处还有其他侍卫,他不敢有动作,轻轻动了唇,做出口型,“我很好。”我很好,你不必担心,不必歉疚,今日这番田地都是我的错。
  在决定帮永贤治水时,历史就被改变了,后面发生的一切都与原有的故事不一样,要不是我自作主张,永贤不会死,他会当皇帝,你会活的长长久久,儿孙满堂,是我错了。
  他们看着彼此,越靠越近,郑愉过了宫门,他们谁都没有回头,凌九嘴角扯着笑,心里想着‘愉儿此刻肯定在哭’。
  ‘凌九,等我。’下次再见,必定让全天下知道,你是我郑愉的皇妃。
  懿宁宫内,皇后殿里,杏儿跪着,芸香拿了徐太医的信,在她面前展开,“杏儿,看不牢你家主子,那干脆不要看了?”
  白纸黑字红色捺印,徐太医将文鸢与玉阳的事交代的一清二楚,“文鸢是玉阳生母,又是贵人,死罪可免,可你算什么东西?往轻了说,大不了挨上几板子去冷宫做杂役,往重了说,谋害安怀皇嗣,皇后为了两国情谊,只好把你交给他们处置,我们猜猜,熹妃会管你还是文鸢会管你?”
  杏儿惊慌,手足无措,不住的磕头,“娘娘饶命,奴婢,奴婢该死,娘娘绕我一命,我愿意……我愿意,我,我知道,大殿下,春猎那日,是大殿下谋害二殿下,我,求娘娘绕命,不要把我交出去。”

  ☆、太子

  “春猎那日,大殿下仿制了小殿下的箭,想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皇后盖上茶杯,抬眼反问,“说点有用的。”
  “我有证据,我有证据!娘娘,那日是我偷了小殿下的猎物,箭和野兔我没有销毁,我藏在林子旁,找到那只箭,箭的数目是不对的,我愿意作证,求娘娘放我一条生路!”
  “初十你带路,找得到,我准你走,找不到,你提头来见。”
  “是…”
  皇上下了圣旨后,永昌给容珂写了信,初十便要立他为太子,再过几年皇帝退位,成亲之日指日可待。
  十月初九,永昌收到了容珂的回信,明枭已经在筹备新女皇继位的典礼,十月十五,她将成为明枭女皇。
  两人期待着一展宏图,统一天下,那时永昌做王,容珂为后。
  明岳廿三,十月初十,辰时,弘议殿,群官府跪,永昌着礼袍,加太子冠立于殿中,宋玉宣旨,“皇长子郑永昌,行政大端,未至倦勤,天意所属,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年事已高,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诏书一出,既是立太子,也有退位之意,永昌跪下,抬起双臂接旨,“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永昌几乎要发狂,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宋玉的圣旨就要交到他手中,只差毫厘。
  “皇上!万万不可!”太后由皇后和丁宛扶着进了殿。
  朝臣切切私语,“这后宫怎么跑到前朝来了,不合礼数…”
  皇帝也有些不悦,“皇后,你贵为六宫之首,忘了身负的职责了?今日这是什么场合你不知道吗?”
  皇后跪下行了礼,“皇上,臣妾知道,所以更要来,不能让您被欺君罔上,残骸兄弟的人蒙骗。”
  太后叫柳嬷嬷递了信,李庆接过呈上,永昌此刻有些慌张,这信里写的什么…皇上怒目看完信,狠拍龙椅,他最见不得的就是明枭,最不容的就是觊觎,将信甩到地上,对着蒙在鼓里的永昌怒言,“你自己看。”
  永昌爬上前捡起信,越看手越抖,短短两行字,与明枭女纠缠不清,算计着昭烈的皇位,大逆不道啊,容珂怎么会给熹妃写这样的东西,这信怎么在太后手中…
  “把陈慕凝给朕叫来了!”
  “皇上,”皇后起身继续道,“请将荣贵人一并叫来,臣妾还有事要奏。”
  众臣于殿中,大气不敢出,不知皇帝为何龙颜大怒。熹妃、文鸢进殿跪下行礼,秋云、杏儿殿外等候。
  皇上对永昌说,“把信拿给她看。”永昌将信给了熹妃,熹妃只看了落款,救站不住跌坐下去。
  皇上看到熹妃的反应,“此事看来你是认了。”熹妃坐在原地,自己要是不多这个事,永昌也许不会有事,他只是与明枭之女有些感情纠葛,不至于如此。儿女情长变成谋权篡位……这可是说不清楚了
  “皇上,是臣妾自作主张,昌儿并不知情,请皇上明察。”熹妃伏地不起,希望皇上不要迁怒的永昌身上。
  “不知情?”皇后转身朝向殿口,“传杏儿!”
  杏儿闻声战战兢兢进了大殿,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没走几步就腿软跪地,“奴婢杏儿,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给……”
  皇后打断,“别请了,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是……是……,启禀皇上,奴婢该死,替大殿下办事,设计……设计谋害,谋害二殿下和,和三殿下,春猎那日,大殿下仿制三殿下的箭,埋伏了暗卫,刺杀二殿下。”
  永昌暴怒而起,“满口胡言!谁教你这么说的?”
  熹妃也毫无征兆,杏儿怎么出卖她们,她不解,看着文鸢,文鸢冲她微微摇头,并不知情。
  杏儿根本不敢看她们,要不是皇上皇后在,恐怕已经被碎尸万段了,”奴婢没有胡说,奴婢,有证据,淳安山林,春猎那日,证据我藏在那儿,皇上可派人随奴婢去取,奴婢若有半句谎话,死无全尸。”
  “宋玉!你亲自去。”皇上派了自己的心腹,跟着杏儿去淳安取证,一来一回,快马加鞭需要半日。
  宋玉领旨带杏儿出宫,芸香等在宫门口,“宋大人,请留步。”
  见着是皇后身边的人,宋玉也客气,“芸香姑姑,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皇上交代的事着急去办。”说着指指杏儿。
  “我也正是为她,娘娘仁慈,答应放她一条生路,您若是带她回来,她恐怕活不成的,还请您顺手帮个忙。”说着往宋玉手里塞了一个钱袋,宋玉掂量掂量,不是小数目。
  可他笑笑,并没有收,推还回去,“姑姑哪里话,这些小事不劳娘娘费心,尽管吩咐就是了。”现在宫里能承权的只有郑愉了,他帮皇后个小忙,何乐不为呢。
  芸香谢过了宋玉,送这他们出了宫。
  弘议殿上,问罪还在继续,“皇上,”皇后想起永贤,眼泪又止不住的掉,“贤儿染疫症也是他一手策划,请皇上给贤儿做主,给臣妾做主。”
  “父皇,冤枉,儿臣没有。皇后娘娘为何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末琴,东西呈上来!”末琴候在殿外,得了皇后的传唤,拿了锦盒上殿,将锦盒交到皇后手中,皇后将锦盒扔在永昌面前,锦盒摔开。
  里面的帕子露出来,永昌吓得站起来连忙退开,一旁一直不敢出声的裕王,也接连退了好几步,看着二人的反应,皇后笃定自己的猜测没错,“这帕子,你认识吗?”
  永昌不敢答话,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皇上指着帕子问永昌,“皇后问你话,这是什么?”
  殿中所有人,几百只眼睛,看着他,他颤抖,无助,看着熹妃,看着裕王,都完了……“儿臣,有罪。”
  皇后继续发难,“裕王,永昌不敢拿这帕子,你呢?”裕王不答话,俯身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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